地下車庫很大,入口處的地圖顯示,一共有兩層。
上層廣闊呈長方形,下層很古怪,又長又細還彎曲,像個回形針。
陸忘下到一層,放眼望去,也就在靠近出口的地方停着兩輛車,再往裏走就是一片空蕩蕩。
到處都積着厚厚一層灰,已經很久沒人打掃過。
頭頂的燈一直在閃,似乎預兆着有什麼恐怖的事即將發生。
陸忘沿着出車道往裏,走着走着,眼角見到一根方柱不太對勁。
像是被什麼撞擊過,整整一面柱子上漆都撞沒了。
露出底下的水泥,被什麼劃出一條條深深的溝壑。
再往前,南邊的整面牆都呈現這種現象。
「跟護士口中主任的車一樣,這種痕跡像是手指抓痕……可是以普通人類的力道,很難在如此堅硬的水泥牆面上,留下這麼深的痕跡,莫非現實也有詭怪?」
走到負一層盡頭,陸忘順着坡道下去。
完全不用擔心有車會開上來,因為負二層根本連一輛車都不會有。
「空的……」
進入回形針形狀的負二層,感覺像是走進了一條隧道里。
非常窄,只有左邊一條過道,和右邊一排停車位。
也非常深,放眼望不到盡頭。
頭頂的燈幾乎全滅,隔着很遠才有一盞閃爍的黃燈。
牆壁上的奇怪痕跡更加嚴重了。
到此為止,陸忘耳邊一片死寂,沒有聽到傳聞中的聲音。
陸忘耐心繼續深入,拐過第一個拐角時,眼角忽然瞥過了幾個黑影!
「誰?!」
陸忘展開紅瞳鎖定目標,縱身一躍,快速追去。
「嘿!看我神符!」
黑影閃過的方向飛來一張黃紙,正中陸忘的腦門!
緊接着,就是一個身穿黃色大袍的男人跳了出來。
手持木劍,口中念念有詞。
「百邪奔散,鬼賊催精!敢有犯我,天地滅形!令急急如律令!」
被奇怪的黃紙拍中,陸忘的確感覺到了一些不適。
忍不住打出一個噴嚏,順手摘下黃紙。
上面還用紅字畫了一些符號,跟陸忘在大禮包里抽到的符類似。
這也是符?
為什麼畫得這麼丑?
大概黃紙自己也覺得自己丑,被捏在手中不過三秒,自個燃起化作了飛灰。
黃袍男人雙目圓瞪,嘴唇上的小鬍子翹了翹,揮舞着袍子就往後大退一步。
「真是厲害!吃我一記驅鬼符也能相安無事,不過我也不是好惹的!」
男人手舉木劍,揮袖起舞,同時口中念念有詞一番,突然站定!
下一秒,木劍直直朝着陸忘飛了過來!
又是正中腦門!
哐當,掉到了地上。
「可惡!居然連七殺劍也奈何不了你!看來我只能使出我看家的本事了,就不信治不了你!」
黃袍男人如臨大敵,一咬牙,從那寬鬆肥大的袖子中掏出一塊銅牌。
咬破手指往上劃拉幾下,又朝着陸忘腦門一擲!
陸忘往左側身,避開了銅牌。
咚的一聲,銅牌砸到地上,砸出悶響。
「什麼!鎮魂令也無效?!厲鬼!這是千年厲鬼!!!啊!厲鬼你做什麼?!」
黃袍男人還沒從震撼中回過神,陸忘一個箭步衝到面前,掐住男人脖子,輕易將男人掀倒在地。
白貓從背包中跳出,瞄準男人的臉張開爪子……
「啊!!!」一聲聲悽厲的慘叫在車庫響起。
「這破道長壓不住,我們跑呀!」
旁邊的方柱後傳出聲音,五個年輕人鑽了出來,逃得頭也不回!
「別丟下我。」黃袍男人一邊挨打,一邊大叫。
「都不准走!」陸忘喝道,白貓應聲而上,追出去擋在了年輕人面前。
前有白貓後有厲鬼,幾個年輕人嚇得四肢僵硬,定在了原地。
「行了,別鬧了,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陸忘放開了黃袍男人,起身拍乾淨身上灰塵。
「你你你……你是人?」
黃袍男人狼狽地趴在地面上,一時間各種情緒湧上臉龐,最後集中在一起轟然炸開,炸得他誇張地張大了嘴。
……
兩分鐘後,
一老五小站成一排,整整齊齊杵在陸忘面前。
有的使勁把帽子往下拉,有的把劉海撥到了眼睛上,有的在數自己腳趾頭。
車庫裏安靜得能聽到各自的呼吸聲。
陸忘看向黃袍男人,男人左右看看,捂着紅腫的臉說:「我……我們是在這驅鬼的。」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我是道士,你可以叫我張道人,是這樣的,有個網紅主播打聽到這裏經常有人自殺,就想來這裏直播,叫我提前過來清清場子。」
說着,張道人推了推他身邊的年輕人。
「他們都是過來幫忙的學生,看在學生的份上,再說我們也沒破壞這裏,你就別找我們麻煩了吧?」
「我為什麼要找你們麻煩?」
「啥,你不是病院的人嗎?」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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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道人一臉錯愕:「你不是病院的人?你不是病院的人來這裏幹嗎?有病啊你!還戴美瞳,害我以為你是鬼!信不信我跟警察叔叔告你啊!」
陸忘揉了揉雙眼,悄然收回紅瞳。
沒想到是因為這個才被他們認為是鬼。
「我也是聽到傳聞說這裏鬧鬼,就過來看看。」陸忘告訴他們實情。
這時,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張道人臉色一喜,揮舞起寬大的袖子。
「嘿,齊顯,在這!」
回過頭,看到一個背着包,一手拿手電筒,一手拿黑色器械的男人。
年紀與陸忘相仿,氣質陰柔,留長頭髮,齊劉海,臉上跟失血的屍體一樣蒼白。
張道人在這個叫齊顯的男人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話。
「就是他,裝神弄鬼的,還打了我!」
齊顯舉起手電,強烈光束照到陸忘臉上。
「咦,怎麼是你?」
齊顯走近,高興地打量着陸忘。
「太好了,真的是你,怎麼樣,那邊順利吧?」
陸忘微微一怔,對方莫非也是玩家?
還表現得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可是李七狼不是說他總孤身一人嗎?
陸忘回復道:「順利。」
「那太好了,你怎麼會在這?哦對,差點忘了你哥哥在這住院對吧!」
齊顯將手電筒遞給陸忘。
「正好,我要在這直播一會,你陪我一起吧,你長這麼帥,今晚我一定瘋狂漲粉!」
遊戲裏有幾個副本是直播副本,陸忘大概知道直播是什麼。
只不過遊戲世界的直播不需要使用設備,這令他多少好奇,齊顯手裏的東西都要怎麼使用。
「你們認識啊!怎麼不早說!那沒事了!」張道人捂着打腫的臉走過來,上下打量着陸忘。
看到陸忘肩上的白貓,說:「小傢伙,你也下手太狠了吧?醫藥費報一下?」
白貓舉起爪子。
「算了,還是我自己報銷吧,本來就是我先惹的你們,是我活該。」他倒是會自我找台階。
齊顯指指陸忘染血的襯衫,乾涸的血跡遍佈,已經形成了特別的印花:「你這是什麼時尚?」
「在裏面弄的,暫時還沒時間換衣服。」
「他那都幹掉了,沒事的,你還是先過來看看這個吧。」張道人拉開齊顯走到牆邊,指給他看那些奇怪的痕跡。
齊顯點點頭:「這些我在負一層也看到了,只是沒有下面這麼嚴重,是鬼造成的嗎?」
「嗯,很厲害的鬼。」張道人伸出手指插入一條溝壑里,「你看,這些都是抓痕。」
「你說,為什麼會有抓痕跟撞擊的痕跡疊加在一起呢?」
「不知道了,恐怕要等那隻鬼顯形,可是我們在這一直等了三個小時也沒出現。」
「行了,時間到了,我先開始直播吧。」
齊顯叫過去兩個學生,將背包和器材分給他們。
然後指揮着他們操作。
看得出齊顯在他們之間很有名氣,學生們都相當配合。
一切準備好。
齊顯向陸忘招了招手。
「快過來,今晚讓那些顏值主播感受一下什麼叫挫敗感!」
陸忘走過去,看到一個學生在齊顯面前舉着只長方形的屏幕。
像照鏡子一樣,他的臉出現在裏面。
頓時,出現了一排排文字。
「臥槽,主播說直播就直播,真到了精神病院地下車庫!」
「我告訴你那裏真的死過很多人,你小心別嚇着……嗨,主播旁邊的帥哥,你是誰?」
「屑主播,速速告知你身邊的是誰!不然我跪着求你!」
「你這種人怎麼會有這麼帥的朋友,你是拿把刀架人脖子上把人拉過來的嗎?」
「嗨,小哥哥看這裏,你想出道嗎?」
「出什麼道,直接當我老公!老公愛我!」
「寂寞的女人,打賞主播一顆璀璨的心!」
「男人也想感受愛,打賞主播十顆顆璀璨的心!」
「你們都收斂點,別把我老公嚇走了!老公你等會,我感覺我屍體要詐屍了,這就活過來睡你!」
齊顯笑着揮了揮手:「怎麼樣,這樣你們總該不怕了吧?他是我的一個朋友,叫陸忘,來,跟手機里的粉絲們打聲招呼。」
陸忘學着齊顯的樣子揮了揮手。
心想原來這就是……手機?
難怪遊戲世界不讓用。
暖了一會場,齊顯舉起手機原地轉了一圈,說道:
「這裏就是宛坪南路600號地下停車庫,目前我處於負二層,也就是出事最多的那一層,這裏以前是醫院的停屍間,後來不知什麼原因改造成了車庫,但因為事故頻發,根本沒有人敢把車停在這裏。」
齊顯說完,走近牆壁,向大家介紹了上面的怪異痕跡。
「你們看,整塊牆壁都好像被撞擊過,但這面牆有4米高,連頂部也有撞擊痕跡,如果是車,根本不可能撞到那麼高,而且,從一層開始就有這些痕跡,只有靠左的牆面有,其他地方沒有任何異樣。」
「最詭異的是這些劃痕。」齊顯將手指放入溝壑中:「很明顯,這是手指一樣粗的東西劃出來的,但手指怎麼可能在水泥上留下這麼深的痕跡呢?」
最後齊顯舉高手機,對準頭頂的管道。
「看到上面那些管道沒,還掛着繩子,沒錯,之前死亡的人,全都是在那些繩子上吊死。」
「齊……齊哥……」一旁舉着燈的學生顫聲道,「剛剛我們進來時,上面沒有那些繩子。」
陸忘也注意到了,剛剛頭頂明明沒有這些繩子。
什麼時候出現的?
「你們聽!有聲音!」又有一名學生叫道。
喜歡我一神級詭怪,你拉我當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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