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天氣漸漸變涼。
張道人一大早敲響了陸忘家的門,找他借車。
道長畢竟三十歲了,如果不是父母雙亡,他現在早就過上了每天被家裏催婚的生活。
這個總是憂人類之憂的老好人,有時也會覺得寂寞,於是,當網上有個可愛女生頭像的網友提出想跟他見面時,道長欣然答應,還完全當成一場相親來慎重對待。
眾所周知,見網友的結果,會與雙方的顏值、穿戴、以及開什麼車息息相關。
所以張道人借車之餘,還順帶借了一套西裝。
陸忘的西裝他是穿不了的,陸以光的就很合適。
道長難得卸下寬鬆的道袍,把頭髮梳成大人模樣,成為了一名精緻典雅的大叔,其實他顏值不差,現在看上去更像是個走秀的模特。
在陸以光罵罵咧咧的抱怨聲音中,看上去要去走秀的張道人慌慌張張地逃出家門。
陸忘抱起白貓,和錢冉冉一起跟了出來。
電梯裏,張道人和他們大眼瞪小眼。
錢冉冉傲嬌地抬起小下巴:「別誤會,我們才不陪你去見網友,是陸哥答應了要帶小眠去遊樂園。」
順便看她也是小孩,所以帶上了她。
張道人看着陸忘懷裏的貓,腦袋一下又一下冒出問號。
陸忘問:「怎麼,我帶妹妹去遊樂園很令道長吃驚嗎?」
「沒沒沒!我只是在想,遊樂園會讓一隻貓進去嗎?畢竟可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拿只貓當家人來寵啊!」
「這個就不需要道長擔心了。」
畢竟某貓已經去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因為出行人數超過兩人,陸忘讓道長開出了他買的新車,一輛勞斯萊斯幻影,用陸忘的話說,它看起來更低調。
就這樣,上午十點,黑色的幻影停在了遊樂園附近的咖啡店前。
錢冉冉開門下車,小步跑到另一邊打開車門,迎接出了她今日的遊玩金主。
張道人從駕駛位下來,抬頭看了一眼陽光,回正視線時,赫然發現,前面的車裏,下來一個熟悉的人。
「嗨,想不到在這都能遇見,真不愧是您!」蟬冥大步走到陸忘面前,向他行了個自己創造的行禮手勢。
「這個邪教頭子怎麼也來了?」張道人輕聲嘀咕道,他可不想自己見女網友的事被太多人知道。
「您怎麼會來這裏?」蟬冥在現實休養了一段時間,身體看上去好多了,他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咖啡店,「是不是季藍給您介紹了女孩?」
咖啡館叫「你看起來很眼熟」是本地十分有名的約會場所,不是約會的話,一般人是不會來這湊熱鬧的。
蟬冥臉上閃過震驚,接着仔細凝望着眼前的神級詭怪,心裏覺得也是,他來到現實什麼都體驗過了,還沒嘗試過與人類的愛情,出來跟女孩約會似乎並不奇怪。
不知道會是哪個人類女孩這麼幸運呢?如果她是玩家,那等於是獲得了一塊強大的免死金牌啊!
想到這裏,蟬冥留了個心眼:「不管怎麼說,希望您只是體驗人類的愛情,不要跟人類一樣有愛情就忘了朋友。」
旋即,他又立馬補充道:「當然,如果您需要我安排人手為你造勢,或者準備一些鮮花、鑽石小熊、限量版包包什麼的,我可以立馬去準備。」
「你來這又是做什麼的?」
「哦,我們今天準備了新成員的發誓儀式。」
「愚者公會的新成員?」
「不,信仰您的新成員,您能感受到嗎?除了公會成員,我已經將信眾擴散出去,再加上現在死亡深淵的影響,已經有半個魔都的人都在信仰您了!信仰死亡,就可以遠離死亡!聽起來是不是很有意思?」
「你遲早會被抓起來。」
吐槽歸吐槽,陸忘右手按到胸膛感受了一下,確實,那裏正有一股比以往都強的信仰之力在幫他修復着傷口。
真要讓蟬冥這麼發展下去,搞不好將來他不需要吞噬其他靈質傷口就能完全長好,甚至可能完全神性覺醒!
「蟬冥,不要一味地貪圖發展,你還是應該以自己公會的責任為主。」
「是的,謝謝您為我着想,我很感動!那個……鮮花什麼的,還要準備嗎?」
「其實我是帶小眠去遊樂園。」陸忘舉了舉懷裏的白貓,「今天黃昏就要去遊戲了,想着先帶孩子們過來玩一玩。要去咖啡店的是道長,他約了個女網友見面,你可以問問他需不需要。」
蟬冥這才看到張道人也在。
「道長不會需要的,那我先走了。」
又展示了一遍他自創的行禮動作,蟬冥轉身走向一條巷子。
陸忘聽到張道人小聲逼逼了幾句,回頭朝他揮手。
「我們也走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陸忘抱着貓,和錢冉冉一起走向遊樂園。
一大一小穿梭在人群中,漸漸遙遠到模糊時,忽然變成了三個人。
「咦?」張道人揉揉眼睛,已經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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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眼花了吧,不管,先去見網友!
張道人搓搓手,緊張地鑽進咖啡廳,告訴侍者預定號後,被帶到了一個靠窗的偏僻位置。
那裏已經坐了個穿黑色長裙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輕,臉蛋也十分漂亮,一頭酒紅色的頭髮耀眼奪目,像個活脫脫從遊戲裏走出來的颯爽御姐。
「每個人都有毛毛?」張道人喊出了對方的網名,侍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留下點餐單走了。
女人點點頭,一雙烏黑的眼睛看向道長:「你是月入一千八每天笑哈哈?」
「是我是我!」張道人激動地在女人對面坐下,此時心情也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緊張,他對自己的顏值還算自信,覺得配這麼個美女沒問題,但從收入來說,就完全配不上了!
「你要喝點什麼?。」女人拿起點餐單,「這次我請客。」
張道人連忙糾正狀態,兩手瘋狂擺動說:「不不不,怎麼能讓你請呢。我來吧,我喝卡布奇洛!」
「那我就要一杯摩卡好了。」
女人叫來侍者下好單,接着雙手放在桌面上,身體微微前傾着,壓低了音量說:「我記得你說過你是玩家?」
「啊對對對,放心我很厲害的,我還是官方的人,不會像其他玩家一樣早死的!」
「那太好了?」女人拿出一張指定券,「你能不能帶我哥哥過這個副本?」
張道人接過看了一眼,在前三層,他不方便去,但是可以找人幫忙,問題不大,只是他有點小小的疑惑:「你問我是不是玩家,不是用來做參考的嗎?」
「什麼參考?」
「談對象參考啊,現在不都會問這個嗎?」
女人一怔,旋即捂住嘴哈哈大笑了起來:
「可能讓你誤會了,「每個人都有毛毛」是我哥哥,他說你在網上對他很熱情,應該會願意幫助他才約你出來談一談,但他臨時有事會來得晚點,所以讓我先過來告訴你。我就說你怎麼穿這么正式,真是抱歉……」
「……」
張道人臉色一沉,雙目了失神。
……
陸忘左邊跟着小眠,右邊跟着錢冉冉,三人在遊樂園走到哪,都能立馬吸引一大片路人的目光。
錢冉冉今天穿着一件新買的裙子,蓬鬆的裙擺上,有黑色蝴蝶結,看上去是一件頗有復古風味的蘿莉裙,這使她原本就洋娃娃一樣精緻的臉龐,看上去更可愛了。
其實她平時很少穿這種裙子,甚至很少穿裙子,曾經被養父覬覦的經歷足夠造成一輩子的陰影。
但自從來到陸忘家打工,總是接觸到張道人、陸以光這些永遠快快樂樂,不會有絲毫非分之想的人後,這個小姑娘漸漸放下了對男人的恐懼,又被陸忘和蟬冥這樣的頂級強者帶在身邊,她再也不用卑微得如同棄兒。
短短几個月時間,錢冉冉已經從一個只會看別人眼色去偽裝自己而生活的人,漸漸變得開朗,變成了這個年紀該有的,無憂無慮的女孩樣子。
就像曾經架在鼻樑上的厚重眼鏡,已經變成了夢幻燦爛的美瞳。
童年的陰霾,似乎正在遠去。
小眠穿着一件改良旗袍,長發披在身後,扎了個簡單的髮式。
是錢冉冉幫她弄的,不過錢冉冉不會化妝,小眠只能素顏朝天。
即使這樣,那張美得不可萬物的面孔也足夠吸引所有眼球。
小眠比錢冉冉要高一些,手裏拿着雪糕,滿臉天真地跟在陸忘身邊,時不時會突然掉隊,那是因為被仰慕者圍着要聯繫方式了。
當然,陸忘也好不了哪去,今天他難得嘗到了長得帥的苦惱。
畢竟現在世界都快末日了,誰還會講什麼矜持,不管男女,都壯着膽子跑了過來。
最後,這三人閃進更衣室,喬裝打扮了一番,各自頂着一張自己都看不過去的臉,才獲得安靜。
「哥哥,馬!」小眠路過旋轉木馬就會走不動道。
接下來,她還會以兒童的品味纏着陸忘陪她玩搖搖車、泡泡龍、以及小朋友最喜歡的蹦彈床。
有些項目有身高限制,小眠進不去會撅着嘴,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這時候陸忘就會使用鈔能力,來個短暫的包場,讓孩子恢復笑容。
錢冉冉正好相反,明明是個十多歲的小孩,偏偏只要玩過山車、蹦極、大擺錘這樣能把猛男都玩到腿軟的項目。
陸忘帶着她們兩個,一會快樂寶寶車,一會極速風暴,為他的人類生活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最後,在鬼屋面前,這三人終於口味達成了一致。
自從死亡深淵遊戲公開以來,來鬼屋遊玩的人飛速增多。
這是因為很多人聽到遊戲副本大部分是恐怖型,想去鬼屋練練膽子。
陸忘動用了鈔能力,帶着兩個小朋友走貴賓通道進入。
裏面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氛圍燈勉強照明。
兩邊的管道里不斷往人身上噴冷霧,以此為遊客製造陰森寒冷的感覺。
"阿嚏!"錢冉冉打了個噴嚏,跑到小眠身邊,貼得她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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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隻詭,小眠其實沒有體溫,不過她會像陸忘一樣模仿人類,讓自己的身體溫度保持在36度左右。
感受到被冷霧噴得冰涼的錢冉冉靠近後,小眠摟住她,將自身溫度升高到了40。
他們來的是一座普通遊樂園,所以鬼屋也是普通鬼屋,裏面沒有什麼主題,嚇人的點也是最普通的突臉殺。
三人走過奈何橋,全程面無表情,與周圍嚇得胡亂尖叫的其他遊客形強烈對比。
到十八層地獄的時候,場景變成了一座掛滿道具血肉臟器的小迷宮。
路過一些路口時,會有滿臉是血的頭顱被吊着頭髮,從眼前飛過。
前後遊客尖叫一片,陸忘三人波瀾不驚。
其中一條路上,有個扮演成鬼的員工,身穿白衣服,長髮披肩,面對牆壁貼着站。
等陸忘他們出現時,橫腳貼着牆靠近他們,陸忘帶人往前走,他也跟着走。
三人全程沒搭理,讓那個員工跟了一路。
「一直橫着走累嗎?」陸忘在迷宮終點問。
「累。」員工坐在地上喘氣道。
「那你休息會,下次不要再這麼賣命了。」
十八層地獄分成好幾個小場景,其實本來應該有十八個的,但小鬼屋經費有限,也就只能這樣了。
小迷宮後是一個停屍房,裏面四面牆都做成了存放屍體的不鏽鋼柜子。
遊客需要抽開一個個柜子,從裏面找出離開的鑰匙,如果抽到躺在裏面假扮屍體的員工,就會被嚇一跳。
錢冉冉抽開第一個柜子就是屍體,看着躺在裏面白眼吐舌,努力面露猙獰的員工,錢冉冉面不改色把柜子推了回去。
小眠也抽到了屍體,她見人家嘴張得大大的,心想可能是餓了,於是好心地把手裏的銅鑼燒塞了進去。
那名員工滿臉震驚,不過嚼了嚼後,發現還蠻好吃的。
陸忘見她們玩得差不多了,拿出筆仙往空中一拋,再回到掌心時,順着筆尖的位置走過去,拉開抽屜找出了鑰匙。
鬼屋監控後台,盯着顯示器的管控大哥皺起了眉頭:「誒你看,這三人什麼情況?不會是來治療自閉症的吧?」
搭檔頭歪過來看了一眼:「大概是老玩家,有那個破遊戲在,我們這個鬼屋算個屁啊,從那裏回來的人,你真弄一隻鬼擺他面前也不會有反應的。」
「老玩家來我們這幹什麼?啊,砸場子嗎?嘿我就不信了!」
管控大哥拿起對講機喂喂餵喊道:「鬼都在嗎都在嗎?十八層地獄裏有一男兩女砸場子了,誰能嚇到他們我請吃飯啊。」
對講機里滋滋啦啦一陣響,一個聲音回道:「我去!」
「很好,祝你成功!」大哥放下對講機,抬眉想了想,「咦,剛說話的是誰來着?」
喜歡我一神級詭怪,你拉我當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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