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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音立即打起精神。
她以前跟徐北辰挺熟的,在北城醫院的時候,他經常會照料媽媽。
後來因為相親,彼此鬧得不愉快。
時隔今日,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了。
看着姜音複雜的表情,徐北辰冷笑了一聲,「怎麼了姜小姐,不認識我了?」
姜音往椅子邊緣靠了靠。
「你有事嗎?」
徐北辰道,「我們可是老朋友,沒有事就不能說話了?」
他一而再的反問他,壓迫感很強。
姜音很不舒服。
她撐着站不起來,不顧身上因為低血糖而冒出來的汗水,「我們早就不是朋友了,沒有敘舊的必要,我先去忙了。」
說完,姜音大步離開。
徐北辰沒有追上去。
他雙手插兜,目光陰沉的看着她消失的背影。
在北城,他靠着院長的親戚關係,在那邊風生水起。
認真干幾年,就可以坐上主任的位置。
可沒想到,因為姜音而得罪了裴景川,被迫離開北城。
好不容易花了很多錢,來到了江城,沒想到處處受挫,目前還只是個醫生助理。
他的前途,被姜音給毀了。
如今再見,他可不會輕易放過她。
……
姜音按電梯下樓。
她現在沒有辦法去看媽媽,因為太累了,也太餓,走路都飄飄然。
在人多的餐廳里吃上飯,恢復力氣之後,姜音開始思考。
徐北辰的眼神很不善。
曾經敢把自己賣給裴景川,那麼現在要做出點其他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得想辦法,找點東西防身。
來到商店,姜音買了一把比較方便的水果刀。
還有一瓶防狼噴霧,藏在口袋裏。
……
病房裏,薑母仍閉着眼。
但是嘴裏一直念叨着姜音的名字。
顧宴舟守在床邊,低聲道,「伯母,小音馬上就要來了,你等一等。」
薑母的眼珠子動了動。
她能聽見,但是沒有力氣。
「是……景川嗎?」
顧宴舟一愣,表情有些隱晦。
他多少是有點難受的,但此時此刻,他還是哄着她,「是我,伯母。」
薑母緩慢伸出手,「景川……」
顧宴舟握住了他。
宛如交代遺言,薑母說話很費勁,「景川,你要記住我上次跟你說的話……」
「一定,要保護好阿音。」
「她是我跟她爸爸,拿命也要保護好的人。」
「還有……」
薑母的嘴角顫抖着,眼角流下眼淚。
「一定,一定要替她爸爸報仇……當年……」
顧宴舟聽不清,湊下頭去。
斷斷續續幾個字,震撼了他。
當年殺死姜父的人,竟然是白家。
薑母交代完,力氣終於用完了,重新陷入昏迷。
姜音回來的時候,病房裏都是醫生。
她放下餐盒,擠了進來。
醫生遺憾的說,「教授已經盡力了,雖然保住了患者的性命,你們做好她成為植物人的準備。」
姜音臉色泛白。
她彎腰道謝。
醫生陸陸續續離開,顧宴舟跟上去了解情況。
徐北辰借着檢查的名義,嘲弄的對姜音說,「活該。」
姜音安靜的坐在那,沒有理他。
徐北辰覺得不夠解氣,又道,「剛才老師的話是含蓄了,其實你該做好買棺材的準備,這樣的病根本治不了,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早點送她走。」
姜音抬起頭。
她的視線在他臉上停頓了一秒,然後往下移,快速記住工作牌上的號碼。
「徐醫生,當初你為了讓裴景川投資買器材,把我以你女朋友的名義賣給他,這件事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
徐北辰不以為意道,「當然記得,怎麼,還想用這件事來打壓我嗎?」
「我想你只能做助理,在這裏肯定沒有靠山了。」
「……」
姜音冷笑,「在這裏做助理,多少錢一個月?北城的工作那麼高,為什麼不回去呢?」
徐北辰的臉色變了,「關你什麼事?」
「是回不去了吧,北城院長嫌你丟臉,把你丟在外面自生自滅。你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卻願意窩在這裏做一個助理,那麼矜矜業業,肯定很愛惜這份工作吧。」
徐北辰捏緊了手裏的筆。
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姜音冷着臉,繼續道,「如果我不小心把那件事抖給醫院,我真的很難保證徐醫生你還能在這裏繼續做下去。」
徐北辰咬牙切齒,「你少糊弄我,你根本沒有證據!」
「怎麼沒有呢?通話記錄不算嗎?裴景川這個人證不算嗎?」姜音一字一句道,「徐北辰,我媽要是在醫院有一點不對,我會全都算在你頭上。」
徐北辰有些驚訝。
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人,此刻說話的氣勢,竟然能唬住人。
他自亂陣腳,「你媽現在這麼危險,隨時都可能死,憑什麼算在我頭上?」
姜音以牙還牙嚇唬他,「因為你有足夠的動機,要是不想我發瘋,你就給我好好配合教授,爭取治好我媽。」
徐北辰,「……」
他看着姜音那張臉,滿腔不甘心,但因為這是病房,也只能作罷。
走時,徐北辰譏諷道,「姜音,靠男人是刀口舔血,你現在是耀武揚威了,可一旦他玩膩了你,你就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姜音反問,「請問是你現在這樣的下場嗎?」
徐北辰咬牙,冷哼一聲,「那走着瞧吧。」
……
顧宴舟忙完了走進來。
姜音給媽媽掖好被子,轉身道,「顧總,我給你買了午飯,估計還是熱的,你抓緊時間吃。」
顧宴舟吃不下。
他知道當年姜家沒落的真相之後,更加後悔。
當年自己為什麼要那麼懦弱?
姜音為他打開餐盒,方便直接吃。
顧宴舟啞聲,「小音,我對不起你。」
姜音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顧總,這件事跟你沒關係的,你不用內疚。」
顧宴舟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伸出手,想碰一碰她。
沒有任何雜質。
只是想抱一抱當年的姜音。
那一年,她親眼看着爸爸死在面前,家被一把火燒成灰燼。
媽媽重病,為了保住唯一的親人。
她只能去求裴景川。
如果沒有裴景川,她或許已經跟着薑母去了。
手要碰到姜音後背的時候。
病房門突然打開。
一道挺立欣長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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