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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淵嗤了一聲,「我以為你要我擺清自己的位置,手下留情。」
裴景川聞到了窗外淡淡的血腥味,微微皺眉,讓司機開車。
他說道,「他都沒把你當人,你擺什麼位置。」
秦淵看着他,面無表情道,「我記得你重情重義,為什麼不勸我。」
「我不勸人從善。」裴景川緩緩道,「挨打了還手,天經地義,何明東是你親生父親,不念及親情把你逼到死路,更該死。」
秦淵扯唇笑了笑。
車窗外陽光明媚,綠油油的風景緩緩往後退,春意盎然。
很亮,很刺眼。
但秦淵的心底空洞一片,冷如硬鐵。
他注視着眼前的美景,「裴總,我現在很爽。」
一想到何明東會不得好死,他更爽。
但他為什麼,眼眶如此酸澀。
裴景川目視前方,「你不爽,這一趟我白來。」
「不過你仇恨的種子都埋那麼久了,怎麼突然這麼着急。」他又問。
秦淵沒說話。
一心想着酒店裏的喇叭精。
……
何明東一無所有了。
證據確鑿,數罪併罰,即使秦淵什麼都不做,他也得死在監獄裏。
但秦淵沒有那麼仁慈。
他借了何明東仇人的手,讓何明東死在了醫院裏。
短短兩天的時間內,秦淵把何家攪得天翻地覆,眨眼間又全身而退,仿佛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何佳年去收屍的路上,給秦淵打了電話。
「哥,爸爸走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秦淵拒絕了他。
何佳年沒掛電話,也沒說話。
隨後,秦淵就聽到他小聲的哭泣,男人沉悶的抽噎聲壓抑而痛苦。
何夫人捐款跑了,落了個壞名聲,沒有下落。
何明東做的壞事露出水面,被人弄死也沒有說法,死有餘辜。
他原本是個無憂無慮的富家少爺,一夜之間變了天。
成了孤兒,被萬人唾罵。
秦淵本該掛電話的,但遲遲沒動作。
何佳年哭完了,啞聲道,「哥,我掛了。」
出乎意料的,他沒有問秦淵該怎麼辦。
而是我掛了。
哥哥,我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只能靠我自己。
……
天黑之前,秦淵褪去一身的冷厲氣息,回到酒店。
套房裏清理了一遍,開了窗戶,風吹得剛好。
羅沐瑤恢復了活力,跑過去抱他,「回來啦。」
秦淵眼裏抹開一絲笑,「吃了麼?」
「沒有,還沒餓。」
早上秦淵走的時候吩咐了酒店,給她準備的飯菜都是她最愛吃的。
其他小零食也都準備充分。
她的嘴就沒停下來過。
秦淵抱着她來到窗邊,靜靜坐着。
羅沐瑤感覺他有點不開心,大概猜到是跟何明東有關係,靠在他懷裏不說話。
好久之後,秦淵的電充滿了,問她,「喜歡這邊嗎?」
羅沐瑤無感,「我是為你來的,不是為這座城市。」
「那明天我們就回去。」有裴景川搭把手,一切結束得比秦淵想像中快很多,「以後再也不來了。」
羅沐瑤聞言,心口仿佛被揉了一下。
又酸又疼。
她問,「他是你弄死的嗎?」
秦淵不撒謊,「嗯。」
只是沒有親自動手。
他都嫌髒。
羅沐瑤也跟着吐出一口氣,「活該。」
秦淵抱緊她,「你男人這麼壞,以後小心點。」
羅沐瑤有點喘不過氣,昨晚上那要死要活的滋味又上來了,嗔道,「你確實壞死了。」
秦淵低笑。
他捧着她親了一會,「給我洗澡,小騷貓。」
羅沐瑤累得慌,才不去,推開他就跑。
秦淵一起身,手摁着個東西,抬起來一看是一塊吃掉的了避孕藥。
他心下一沉,將羅沐瑤拉入懷裏。
「吃藥了?」
羅沐瑤瞧見他手裏的東西,「是啊,你昨天沒戴。」
房間裏有套,但玩太瘋了,各自都不收斂。
那時候倒是爽了,現在秦淵想到吃藥的副作用,心裏不是滋味,「那玩意兒對你身體不好。」
羅沐瑤,「但是不吃會懷孕哎,打胎不是對身體更不好嗎?」
說完又縮着脖子,「要是意外懷孕,我媽媽要打死我。」
秦淵情不自禁捏緊她的手,「你父母不是催你婚麼,不讓你生孩子?」
「我都沒結婚怎麼生孩子啊。」羅沐瑤又怕痛,低聲道,「我也沒想過要生,感覺好難。」
秦淵下意識道,「那不生。」
「你說什麼呢?」羅沐瑤打量他的表情,「我又不跟你生。」
秦淵,「……」
羅沐瑤很快就將這個話題拋之腦後,疲憊地趴在床上。
「明天什麼時候走啊,你買機票了嗎?」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邊的飯不好吃,我想回松市了……媽媽也問我好幾次呢,我好想她。」
秦淵脫了外套丟在一邊,顧不上洗澡了,跟她躺在一起。
他認真地問,「你還想結婚麼?」
羅沐瑤沒計劃,「看情況吧,家裏要是催得厲害就還是要結婚的。」
秦淵不由得生氣,「婚姻這麼大事,家裏催你就願意了?你不看看對方什麼人?」
「我媽媽覺得可以的,那肯定很好啊。」羅沐瑤強調,「我媽媽很厲害的。」
秦淵知道她媽很厲害。
但這是重點嗎?
「你都不管你喜不喜歡?」秦淵問,「你媽讓你嫁誰你就嫁誰?」
「是啊。」
「……」
秦淵直接說,「那你嫁給我。」
羅沐瑤一哆嗦,「嫁給你?嫁給你我能活過三十歲嗎?」
「怎麼不能?我克妻嗎?」
「不是啊……」羅沐瑤小聲說,「就昨晚上那個力度,你都快給我捅穿了,我受得了幾年。」
秦淵一噎,「不就昨晚麼,誰叫你穿那一身過來。」
「就要穿,我愛看你不值錢的樣子。」
「……」
秦淵沒工夫跟她開玩笑,又湊近了一點,「你真要結婚的話,嫁給我,行不行?」
羅沐瑤對上他認真深邃的眼,心裏怦怦跳,「干,幹嘛?怎麼突然就說起這個了,我們做朋友不是做得好好的嗎?」
「朋友?」秦淵濃眉一擰,「誰他媽跟你是朋友?哪個朋友開房搞一夜的?」
羅沐瑤糾正,「哦哦,是炮友。」
「……」
秦淵聽不下去了,起身買機票。
他買了最近的一趟飛機,帶着羅沐瑤回松市。
到松市之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羅沐瑤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晚上不回去了。
秦淵開口,「回,要回,現在就回去。」
羅沐瑤捂着手機,「這麼晚了打擾我媽媽幹什麼?」
秦淵沒說,帶着她去商場買禮品。
羅母敷着面膜打開門,看着他兩手拎滿各種禮物。
秦淵輕笑,「伯母。」
羅母作為過來人,心裏一咯噔。
這登徒子來要名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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