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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歌立即讀懂了對方的表情,解釋道,「他手不方便,所以我才會在這守着。」
韓雪雯招了招手,「不用守着,他再不方便,也不過洗個澡而已。」
任清歌明白,走到她身邊。
兩人往樓下走去。
「清歌,霍危今年都三十一了,你也不小,不要還當是小時候。」韓雪雯怕她聽不懂,直白了點說,「男女有別。」
任清歌臉上的熱度迅速褪去,低聲道,「你放心伯母,我明白。」
韓雪雯笑,「伯母也沒別的意思,你向來聽話,我很放心,是霍危那小子,一天想法多,別佔了你便宜。」
任清歌扯了下嘴角,「不會的。」
霍危不會。
韓雪雯也很清楚他不會。
不過是把話說給她聽罷了。
韓雪雯嘆氣,「三十一了,真是可怕的年齡,也不知道霍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從姜音的陰影里走出來,我還指望早點抱孫子。」
任清歌沒什麼興趣跟她談論這種事,說道,「伯母,我先走了,還有事。」
韓雪雯打量着她。
「霍危洗完澡,你不需要再幫他看看嗎?」
任清歌,「剛才你也說了,他也不過是洗個澡而已,不會有什麼的。」
韓雪雯收起笑容,「我怎麼感覺你在逃避什麼。」
不等任清歌答,她又咄咄逼人似的加了一句,「是我剛才說的話讓你生氣了?」
任清歌乾笑,「怎麼會,你說的都對。」
感覺氣氛不大對,韓雪雯沒有再說。
任清歌前往樓下客房。
……
霍危洗完澡出來沒看見任清歌,隨便披了一件衣服。
下樓撞見韓雪雯,他又把胸膛那兩粒紐扣繫上。
「清歌呢?」
韓雪雯抬頭看向他,眼底情緒不明,「找她有事?」
「紗布打濕了,得換新的。」
韓雪雯有些忍不住,「真是換紗布?我怎麼覺得你們單獨住一塊這幾天,發生了點我不知道的事?」
霍危眼神一沉,「媽,胡說什麼。」
見他變臉,韓雪雯眼眸閃了一下。
是啊,她胡說了。
任清歌都跟霍危多少年朋友了,要是真有什麼,早就出了事。
但她就是覺得奇怪。
就是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韓雪雯提醒道,「清歌是好女孩,你別禍害她。」
霍危的臉色更冷,「你腦子裏能不能少裝點狗血劇,她治好我的腿,又跟我認識那麼多年,情如兄妹,我禍害她就是亂倫。」
「……」
任清歌走得悄無聲息,他們沒察覺。
她其實沒事做,因為爸爸去了外省,她又不接病人,最近一門心思都撲在霍危身上。
沒事做,她就滿腦子亂糟糟。
是情如兄妹嗎?
那他們可完了,早就亂套了。
蔫啦吧唧地掏出鑰匙開門,任清歌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煙味。
她一怔,看向裏屋。
「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任世昌頹廢坐在沙發上,面前一煙灰缸全是煙頭。
他打起精神,把煙頭摁滅,「回來了,吃飯了嗎?」
任清歌覺得他神色不對勁,「你怎麼回來不跟我打招呼啊?」
還抽那麼多煙。
平時抽煙很少的。
任世昌笑得憨厚,「我馬上要走,就懶得打擾你。」
他站起身,深深看了任清歌一眼,「爸走了。」
任清歌心裏咯噔,「爸,出什麼事了?」
「沒事,就是朋友的病棘手。」他唉聲嘆氣,「估計是不行了,我有點過意不去。」
聽他這麼說,任清歌鬆口氣,「生死無常,你盡力就好了。」
任世昌拍了拍她的手。
一出門,他的眼淚就止不住,回頭不舍看了眼,咬牙離開。
……
韓雪雯是抽空過來看霍危,順便看看他的傷。
他一直單獨住,也不叫保姆,就一個管家和司機,冷清得跟辦公室一樣。
韓雪雯想給他收拾一下。
發現家裏打理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
像是田螺姑娘來過一樣。
她知道是任清歌做的,欣慰笑笑,「清歌真的挺會伺候人。」
霍危坐在外邊處理文件,冷淡地搭腔,「我怎麼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話。」
「我剛才是說錯話了,你何必逮着字眼一直奚落我。」
韓雪雯不滿,收拾他的外套拿去洗。
叮叮噹噹。
一顆東西從口袋裏掉出來,落在地上。
韓雪雯低頭一看,撿起那枚珍珠耳釘。
她蹙眉,來到霍危跟前。
「你還說跟清歌沒什麼!」
霍危被她吵得煩,文件隨手丟在桌子上。
「又怎麼了?」
韓雪雯舉起那枚耳釘,「她的東西怎麼會在你身上?」
霍危隨手拿過來。
「不是她的。」
韓雪雯中氣十足,「怎麼不是?這耳釘是我買的,一千八一對,我親自送給清歌的。」
霍危眼底立即翻湧起一層巨浪。
他看向韓雪雯,沉聲質問,「什麼時候買的?」
「上次過節啊,珍珠襯她的氣質,我順手帶的。」韓雪雯問,「怎麼會在你身上?」
霍危的胸腔不自覺起伏起來。
如一場災難性的海嘯,打得他頭腦發昏。
他抿了抿唇,什麼都沒說,拿了外套朝外走。
韓雪雯微愣,「你幹什麼去?」
霍危頭也不回,「去醫院一趟,換石膏。」
……
任清歌看書看得累,正準備去睡一覺,霍危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她接起,聲音懶洋洋,「幹嘛?」
霍危,「開門。」
任清歌懵了,「開什麼門?」
「我在你家門口。」那邊沉默了兩秒,又道,「換石膏。」
任清歌在床上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裏,「你能不能去醫院換啊,我要睡覺了。」
霍危聲音嚴厲了幾分,「任清歌,開門。」
這一聲給她震得,瞌睡都沒了。
任清歌嘀嘀咕咕地起床,「霍危你不會又作弄我吧,我要是開門沒看見你,你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
她打開門,果然見他在門口。
觸及到他深邃漆黑的眼,還有那一副仿佛要將人生吃活剝的表情,任清歌的氣焰瞬間消失。
她咽了口唾沫,下意識藏在門後。
「幹嘛,誰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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