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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不只是抓住任清歌的手,更是抓住她的心。
她慌了手腳,掙扎。
霍危非但沒鬆手,為了避免她跑掉,將她的雙臂反扣在身後,摁在落地窗前。
剛才的斯文和禮貌,在此刻蕩然無存。
眼底那一片翻湧的海浪,也攪亂了任清歌的鎮定。
「不解釋一下嗎?」霍危的唇也逼近,幾乎要碰到她的臉頰,「想我想得需要靠照片排解,為什麼又說不喜歡我。」
任清歌別開臉,解釋道,「你誤會了,照片是我以前隨手放在衣服口袋裏的,我今天穿的時候沒注意。」
霍危哪裏會信。
她躲閃,他就非要緊盯她的雙眼,刁鑽問她,「為什麼是這張照片。」
「……隨手拿的。」
霍危自顧自說,「十八歲的時候就喜歡我了嗎?」
任清歌仿佛被掐住喉嚨,求生一般急切反駁,「沒有。」
她對上他的眼。
卻像是正好跳進他精心佈置的陷阱。
而他還在循循誘導,「照片你撕爛過,把我們一分為二,是哪一次撕的?」
任清歌的心跳得飛快,撞得胸腔幾乎發痛。
她快要溺死在這個男人的漩渦里,張嘴說不出話。
霍危的腦袋壓低,呼吸靠近她,同時與她十指相扣。
「是在羅家那次嗎?」他的唇擦過她的唇角,忍耐着,「我說了讓你傷心的話,你一氣之下撕掉我們的照片,跟小時候一樣賭氣,說再也不跟我好了,是嗎?」
任清歌眼眶一熱,熟悉的痛苦又爬上心臟。
她搖搖頭。
不是那次。
「那是哪次?」霍危貼着她的唇,柔軟的觸感,熟悉的味道,讓他的太陽穴瘋狂跳動,「是上次嗎?可上次耀武揚威的明明是你。」
她抵抗不了他的靠近。
牙關卻咬得很緊。
霍危不着急,一遍遍的描繪她的唇形。
又突然氣勢洶洶,不給她防守的機會,擊垮她那點不自量力的力氣。
她被迫張開嘴。
霍危渾厚有力的舌頭,兇殘掃蕩她口腔里的味道。
「清歌。」他給她喘口氣的同時,低啞出聲。
情緒複雜。
任清歌的心被高高揚起,又狠狠墜下。
她自嘲道,「不是玩膩我的身體了嗎?你現在又在做什麼,一時興起,想嘗一嘗回頭草的味道?」
霍危眼底微紅。
「沒有膩過。」
他掐住她的下巴,再次低頭。
任清歌躲避。
霍危單手固定住她的臉,霸道地吻住她,一邊呢喃,「怎麼可能膩。」
任清歌嗚咽着反抗。
可越反抗,霍危就咬得越重。
空氣中唾液交換的聲音就越響。
彼此過於投入,都沒聽到有人開鎖進來。
裴景川站在玄關,聲音突兀響起,「家裏是沒床嗎?兩位。」
霍危動作一頓,而後鬆開。
下意識將任清歌摁在懷裏。
任清歌推開他,垂着腦袋跑去房間了。
霍危抿了抿髮紅的唇,若無其事道,「這麼快回來了。」
裴景川哼笑,「要多久?不如在醫院生了再回來?」
霍危岔開話題,「阿音的產檢結果怎麼樣。」
姜音淺笑,「一切都好。」
她比較八卦,小聲問,「你跟清歌和好了嗎?」
霍危想到她眼裏的絕望。
心裏難受道,「沒有,剛才我癮犯了,強迫的她。」
姜音,「……」
任清歌也不是小孩子了,在屋子裏待了一會,就跟什麼沒有發生過一樣,出來正常吃飯。
也沒人問剛才的細節。
如往常那樣,四人說說笑笑。
姜音問,「拿到罪證之後,清歌你的任務就完成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任清歌被問得迷茫。
她搖搖頭,「沒有打算,該相親結婚生子了。」
「找松市本地人嗎?」
「嗯,我爸不希望我嫁得太遠。」
一群人四張嘴,八百個心眼。
就裴景川開門見山,「怎麼不嫁給霍危,兩家知根知底,又近。」
任清歌裝沒聽見,夾了一塊雞翅,慢慢吃。
霍危也沒說話。
飯後,外面的雨下得嘩啦啦作響。
姜音知道他們不可能留在這過夜。
於是道,「再玩一會吧,等雨小點再走。」
兩人都沒作聲。
裴景川起身道,「我跟音音先去臥室了,不打擾你們倆。」
姜音也懂事,「你們這麼久沒見,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裴景川,「茶几抽屜里有套。」
姜音,「?」
裴景川想起來,「哦,霍危對橡膠過敏。」
姜音捂住他的嘴,「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
他們去了臥室後,任清歌如坐針氈。
無聲往門口挪去。
霍危也跟着過去,「這麼大雨打不到車,我送你。」
任清歌停在原地,問他,「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霍危注視着她,「在道歉。」
不管此刻是在哪裏,是什麼時機,霍危還是全盤托出,「任清歌,不管你信不信,我在羅家跟你說的那些話,沒有一個字是真的。」
任清歌反而控制不住滿腔的酸澀。
「可為什麼要那麼做?」
霍危喉間苦澀,「是我勝負欲太強,自尊心太強,我犯了最低級的錯誤。」
如果不是這半個月,她躲了又躲,他一直見不到她。
他痛苦得輾轉難眠。
他恐怕這一生都沒有勇氣說出這些話。
任清歌笑了一下,眼淚隨之掉落,絕望地搖搖頭。
「霍危,我確實不知道怎麼去愛你,但我很清楚,你在羅家抱着羅沐瑤刺激我,跟我說那些話的時候,你一點都不愛我。」
霍危逼近,啞聲說,「並不是。」
任清歌站在原地不動,直面他,「不管是不是,可話說出口就收不回去了,知道嗎?」
霍危知道。
他捧着她的臉,低聲下氣,「你生氣,你恨我,都是應該的,給我個機會贖罪,好不好?」
任清歌肩膀顫抖,「那天我也是這樣哀求你的……」
她一次次,一遍遍地問,都是假的,對不對?
可他是用更尖銳的刀刺傷她。
「對不起。」霍危抱緊她。
任清歌的淚水浸進他的襯衫。
兩人安靜抱了一會。
霍危感覺掌心有些癢,是任清歌把剛才那張照片塞給了他。
「你送我回去吧。」任清歌說,「我房間裏還有一些你的照片,我全部都還給你。」
霍危的臉色淹沒在燈光里,半明半暗,「還給我,想徹底斷掉你對我的念想麼?」
「是。」
霍危低啞笑了一聲。
他摩擦着她的臉,時輕時重。
輕,是克制自己的情緒。
重,是在崩潰邊緣,他快要克制不住。
半響後,他沉甸甸的聲音再次響起。
「鬧吧,怎麼鬧都沒關係。」他語氣溫順,「錯的是我,該我受着。」
任清歌繃緊了心臟。
他看起來很好說話,但她很清楚,這才是最危險的霍危。
無論如何,她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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