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歸來之盛愛太子妃 第二百四七回掛帥

    宇文承川離了東宮,便直奔乾清宮去找宇文策,好在宇文策三日裏總有兩日待命御前,何況現下這個非常時期,所以宇文承川很輕易便找到了他,因時間緊急,他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便問道:「十一哥有沒有想過掛帥去打這場仗?」

    宇文策被問得怔了一下:「殿下怎麼忽然想起我了?殿下相信我有那個能力嗎?」

    他倒也不是沒想過去御前自動請纓,就怕殿下及一眾自己人都不認為他有那個能力,信不過他,且他也不能不為老父和偌大一個榮親王府上下幾百口子人考慮,所以心下雖已不止一次動過這個念頭了,到底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宇文承川不答反問:「十一哥就說自己願不願意去罷?我既問到你面前了,自然是相信你有那個能力,難道你自己反倒不相信自己有那個能力不成?」

    宇文策忙道:「我自然相信自己,可殿下怎麼會忽然就想起我了?只要殿下信得過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了殿下的期望,難道永嘉侯一開始就是大將軍麼,還不是經過見過的事多了,慢慢歷練出來的,他能行的,我自然也能行!」

    宇文承川見問,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實不是我先想到十一哥的,是太子妃先想到的,她說十一哥的優秀與出色但凡不是瞎子,誰能看不到,她又不是瞎子,既有能力,又是我最信得過的人,舍你其誰?我經她這麼一提醒,才發現自己的確燈下黑了,所以才會趕着來問十一哥的。」

    如今看着十一哥滿臉的自信從容與不經意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他不能不承認,蘊蘊果然眼光極好,可為什麼偏是蘊蘊最先看到了他的優秀與出色啊,真是太糾結了。

    宇文策何等敏銳之人,幾乎是瞬間便約莫感知到了宇文承川心裏在彆扭,不由暗嘆了一口氣,他當初便最擔心會出現這樣的情形,所以一直竭力的克制着自己,誰知道到頭來,還是露了破綻,可既然已經露了破綻,如今也只能想辦法化解與挽回了。

    遂裝作一無所覺的笑道:「可見太子妃知人善任,這一點可比殿下你強多了,你以後該與太子妃多學習才是。」

    心裏則忍不住百感交集,太子妃竟那般推崇自己,倒比任何人都更相信和肯定他的能力,那他可不可以奢望一下,若當初先遇上她的是自己,她指不定就會有不一樣的選擇呢?就衝着她的這份相信和肯定,他也一定要打贏了這場仗,替她和殿下真正將這萬里江山收入囊中才是!

    宇文承川自不知道宇文策心裏在想什麼,但見他滿臉的坦蕩,自己倒先忍不住汗顏起來,事情不是都已說開了嗎,他卻因為幾句話便這般小肚雞腸,讓人知道了,大牙只怕都得笑掉了,且一次兩次的還罷了,次數一多,他與十一哥這兄弟還怎麼做得下去?以後必須得將這毛病改了才是!

    因忙應了一句:「至少這一點上,我以後的確該多像太子妃學習。」然後岔開了話題,「只是不知道榮王叔會不會阻攔你?畢竟你身上肩負着你們王府的未來和傳承……」

    話沒說完,宇文承川已道:「阻攔定是會阻攔的,可只要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想來問題不大,畢竟有些事別人不知道,父王卻是約莫知道的,自然能明白我們贏面極大,一件事情只要有三分的贏面,便可以一做了,有五分的贏面,那更是非做不可,何況我們的贏面豈止五分,七八分都有了,殿下放心,我會勸服我父王的。」

    宇文承川點點頭:「若真由十一哥掛帥,糧草供給什麼的一律都不必擔心,便戶部與兵部一時湊不起,我也會想辦法的,何況我們還有秘密武器,倒是正好可以讓瓦剌賊子試一下那玩意兒的威力,你把這兩點一併告訴榮王叔,屆時我再讓東亭帶着人去貼身保護你,想來榮王叔便不會反對了。」

    宇文策道:「我自己有親衛,小刀幾個雖未必及得上東亭等人身經百戰,卻也是忠心耿耿,殿下還是將人留下,以備不時之需罷。」

    兄弟兩個還待再說,就聽得外面傳來冬至壓低了的聲音:「殿下,十一爺,幾位閣老已經進了乾清宮。」

    二人方就此打住,各自分開了。

    不一時,內閣和兵部的人,還有幾位有權勢的親王郡王等便重聚在了御前,許是都吃飽喝足換洗過了,大家都精神了不少,又有力氣爭鋒相對,互不相讓了。

    柯閣老與二皇子一派的人自然仍是極力主張起復永嘉侯:「軍情如火情,刻不容緩,永嘉侯雖昔日略有不妥,到底瑕不掩瑜,縱觀全大鄴,還有誰比他更了解當地的地形,更能震懾住瓦剌賊子,更適合掛帥退敵呢?還請皇上看在廣寧三城數十萬百姓身家性命的份兒上,給永嘉侯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吳閣老白閣老等人則仍是極力反對:「昔日永嘉侯只掌兩枚總兵印,已是利慾薰心,膽敢剋扣私吞軍餉了,若再由他掌了帥印,豈不將成為更大一條蛀蟲,將大軍的糧草供給都給侵吞光了?明知此人有前科,還極力主張他掛帥,柯大人等到底是何居心,難道我大鄴除了他永嘉侯,便再找不到可以掛帥的將軍了麼?若此番真縱容了永嘉侯,縱得他以為大鄴離了他便不能如常運轉了,他以後豈非越發的變本加厲?」

    皇上被眾人吵得頭疼,一時間卻也是拿不定主意,永嘉侯的確是難得的帥才,又了解遼東當地的情形,與瓦剌也是周旋慣了的,還真不好找比他更合適的人選。

    可他有前科也是事實,而且皇上不能只考慮當下,還得考慮以後,若此番真起復了永嘉侯,二兒子自覺又有了倚仗,再生出什麼事端來,指不定便會步上三兒子的後塵,便他僥倖保住了性命,也免不得與長子兩敗俱傷,手心與手背打架,最痛的從來都是手的主人,皇上是真不想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

    「皇上,臣自請掛帥出征,還請皇上恩准!」

    眾人正吵得不可開交,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讓吵得已快忘我的眾人總算紛紛回過了神來,忙循聲望去,就見說話之人不是別個,竟是榮親王世子宇文策,一時都呆住了。

    片刻,還是榮親王近乎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皇上,您別聽這小畜生胡說八道,他能知道什麼,仗着自己會幾招三腳貓的功夫,便以為能為國上陣殺敵了,也不想想,若真能這麼簡單,眾位大人又何必吵成這樣,皇上又何必為難成這樣?」

    又罵宇文策:「還不快向皇上請罪,說你是一時頭腦發熱在胡說八道?還想掛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得虧如今大家還在商議階段,不至因你胡說八道誤了正事,否則本王腿不打折了你的!」

    才讓眾人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堅持起復永嘉侯的人們便都暗暗叫起苦來。

    誰能想來半路會殺出榮親王世子這個程咬金呢,論身份論能力論資歷論聖眷,他都有了,再加上皇上對這一仗的必勝之心,為此今日甚至連太廟都沒進,只在外面給大鄴的列祖列宗上了香,定然是缺什麼補給什麼。

    何況大鄴與瓦剌本就實力懸殊極大,這場仗自然也是勝算極大,把話說白了,就是其他人掛帥,與永嘉侯掛帥還有差別,榮親王世子掛帥的話,這差別便微乎其微了,——果然榮親王府,至少榮親王世子早已是東宮的人了嗎?

    說什麼也不肯同意起復永嘉侯的人們則是滿臉的驚喜。

    對啊,他們怎麼就沒想到榮親王世子這個現成的人選呢,誰不知道榮親王是宗室這一輩的佼佼者,各方面的能力都十分突出,又身份尊貴,誰敢對他陽奉陰違甚至拖他的後腿?對,就是他了,說來大鄴也的確該培養年輕一輩的將才帥才了,不然將來再出這樣的事,一樣得抓瞎!

    吳閣老於是最先抱拳向皇上道:「皇上,臣覺得榮親王世子掛帥極合適,何況朝廷也的確是時候該培養年輕一輩的良將了,軍情如火情,還請皇上儘快定奪。」

    話音剛落,皇上還未發話,榮親王已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罵道:「吳老二,你是聾子嗎,沒聽見本王方才的話?宇文策方才只是在胡說八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叫『童言無忌』,小孩子說的話,自然不能當真,你再起鬨,仔細本王對你不客氣!」

    說着,見宇文策還跪着不肯向皇上請罪,說自己是信口開河,越發來氣,抬腳便踹向了他,「你倒是快說話啊,再不開口向皇上請罪,可別怪本王不給你留面子,當着皇上和這麼多大人長輩的面兒,便打折了你的腿!」

    宇文策挨了一腳,仍是身姿筆挺,連動都沒動一下,不過這次他總算開了口:「皇上,臣打小便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習武,自問一身武藝還算過得去,不然當年也不會在秋闈時脫穎而出,蒙皇上欽點進金吾衛當差了,如今臣當差已有十數年,蒙皇上恩寵與厚愛,近幾年更是有了護衛御前的機會,也讓皇上得以越發了解臣,臣的能力與為人,想必皇上比臣的父王還要更清楚幾分也未可知。此番國難當頭,臣也不說旁的虛的了,只說一句話,皇上若信得過臣,給臣以掛帥的機會,臣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信任與栽培,一定會凱旋而歸,還請皇上恩准!」

    一席話,說得榮親王越發的火大,正要再罵兒子,奈何皇上已先開了口:「嗯,子璋有這個志向極好,保家衛國,本就該從上自下而為,總不能宗室子弟素日享受了朝廷的供奉,朝廷需要他們出力時,他們卻打起退堂鼓來,何況吳愛卿的話也有理,朝廷是時候該培養年輕一輩的良將了,朕覺得榮親王世子可以列為掛帥的人選之一,太子與眾愛卿怎麼說?」

    宇文承川見問,忙笑道:「兒臣也瞧着十一哥極合適。我們宇文家本就是馬背上得來的天下,弓馬騎射行軍打仗是老祖宗傳承下來的最大財富,萬萬不能丟了,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兒臣都想親自上陣殺敵了,如今十一哥自願請纓,兒臣覺得,不管最終有沒有成行,他這種行動都值得肯定與嘉獎。」

    皇上點點頭,看向其他人:「眾愛卿又怎麼說?」

    眾人見皇上分明就動心了,還不是一點點動心,而是大大的動心,誰敢說反對的話,都紛紛笑道:「臣等也覺得榮親王世子極合適。」

    惟有柯閣老仍堅持道:「稟皇上,榮親王世子雖武藝高強,能力出眾,到底沒有真正上陣殺過敵,缺乏實戰經驗,何況兩軍對壘,不是單打獨鬥就能定勝負的,關鍵還得看統帥的作戰指揮能力。恕臣直言,在指揮作戰上,榮親王世子因從未歷練過,只怕更是欠缺經驗,所以榮親王世子要上陣殺敵是可以的,但第一次上戰場便掛帥,臣卻覺得大大的不妥,這不是軍事演練,而是真刀真槍的上陣,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後果不堪設想,所以臣以為,榮親王世子只宜為副帥,主帥還得另則他人,請皇上三思。」

    一直在旁邊旁聽,不要必要時候,等閒不開口的二皇子忙也接道:「是啊父皇,十一哥到底缺乏歷練了些,兒臣雖也未上過戰場,卻知道一句話『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若十一哥真掛帥上陣,樹大招風,危險必然也將成倍增加,可十一哥卻是榮親王府的世子,尤其他至今仍沒成親生子,兒臣說句不好聽的,萬一有個什麼好歹,榮王叔可該怎麼辦,他本就子嗣單薄,十六哥還身體不好,連院門都出不得,一旦……可叫榮王叔以後靠哪一個,又讓榮親王府上下幾百口子怎麼辦?反倒是兒臣,雖能力遠及不上十一哥,卻沒什麼後顧之憂,所以兒臣也自請上陣,萬望父皇恩准。」

    卻是二皇子眼見想要起復永嘉侯已是萬萬不能,只能退而求其次,將之前的面子話兒變成真的,親自以身犯險了,畢竟從來富貴都是險中求的,親自上陣殺敵風險是大,是得付出鮮血甚至性命做代價,可回報也大不是嗎?

    旁的不說,至少舅舅那一萬精兵便能趁此機會過明路了,再不用成為一柄雖能傷敵,卻也能傷己的雙刃劍,就更不必說一旦他打贏這場仗,將隨之而來的聲望與勢力了,而有舅舅和岳父在背後替他保駕護航,他打贏這場仗的希望還是很大的,所以舅舅不能起復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他能掛帥也是一樣,得虧宇文策忽然橫插這一槓子,才讓他順勢想出了這個主意,不然局面還得僵持下去。


    可宇文策又怎麼會讓他如願,立時說道:「二皇子殿下千金之軀,才真是不宜去冒這個險,畢竟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皇上已經失去三皇子殿下了,不能再連二皇子殿下也一併失去了,所以皇上,還是讓臣去罷,臣一定會凱旋歸來的!」

    皇上聞言,就皺起了眉頭,沉聲向二皇子道:「如今朕正與眾愛卿商議正事,你湊的什麼熱鬧,你媳婦兒不是快臨盆了嗎,你還在宮裏做什麼,還不快回去守着他呢!」

    一副巴不得二皇子立刻離開的樣子,雖大家都知道皇上會如此,不乏愛護二皇子之意,可皇上對二皇子的不耐煩,還是讓大家心裏都有了各自的看法。

    二皇子不由攥緊了拳頭,他寧願站着死,也不願意這樣窩窩囊囊的跪着生好嗎,何況父皇難道不知道,一旦他不在了,他連這樣跪着生的機會都將沒有了?

    面上卻不表露出來,仍滿臉懇切的道:「父皇,戰場上的確刀劍無眼,可方才您自己也說了,保家衛國,本就該從上自下而為,難道兒臣是血肉之軀,十一哥就不是了,戰場上成千上萬的將士就不是了嗎?憑什麼兒臣就該特殊一些,是,兒臣的能力的確不及十一哥,那兒臣不做主帥,甚至不做副帥,只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副將,總可以了罷?」

    頓了頓,又道:「父皇愛護兒臣的心兒臣都知道,兒臣自己也是做父親的人了,豈能不明白?所以定會在奮勇殺敵的同時,保護好自己的,反倒是十一哥,畢竟還沒成親生子,所以體會不到榮王叔心裏此刻的煎熬,我多嘴勸十一哥一句,別總想着建功立業,還是得將自己該盡的責任盡到,該擔的擔子挑起來才是。」

    一旁榮親王聽至這裏,雖知道二皇子別有用心,也禁不住被他的話觸動,忍不住向宇文策道:「你二弟身體不好別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我們王府將來的擔子只有你能挑起來,就當父王求你,別再想着上戰場了好嗎?」

    也不怪榮親王着急上火,他的嫡子宇文竼幾年前便徹底廢了,成日裏除了喝酒就是玩兒女人,不過他日日被關在那一方小天地里,不喝酒玩兒女人,也的確沒有其他事可做了。

    以致弄出了一大堆生母微賤的庶子庶女來,偏榮親王費心替他娶的正妻,一位五品文官的侄女,品行才德都堪稱上佳的,他卻看都不看一眼,自然更不必說與其生下嫡子了。

    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宇文策此番真在戰場上有個什麼好歹,難道要榮親王將自己的爵位與家產都傳給宇文竼的庶子之一不成,那不等榮親王咽氣,只怕榮親王府就得淪為宗室里的末流,盛京城的笑柄了,榮親王怎麼能容忍那樣的事情發生?

    榮親王說完宇文策,又向皇上可憐巴巴的道:「皇兄,臣弟此生攏共就兩個兒子,一個還可以忽略不計,難道您真忍心讓臣弟唯一的兒子上戰場去,讓臣弟日日擔驚受怕,甚至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聽得宇文策大是頭疼與無奈,忍不住低聲道:「父王,我說了我會凱旋歸來的,您怎麼就不相信我的能力呢,您都信不過我了,誰還敢相信我?」

    吳閣老與白閣老也道:「是啊王爺,世子爺武藝高強,能力出眾,您該相信他才是……」

    一語未了,已被榮親王啐了滿臉:「反正不是你們的兒子要上戰場,你們當然站着說話不腰疼,再敢瞎起鬨,看本王不親自動手,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罵得二人悻悻的不敢再說後,才又繼續向皇上賣起可憐來:「皇兄,臣弟三歲喪母,九歲喪父,娶的老婆又是個不賢的,兒女緣還薄,好容易養出了個出息兒子來,後半輩子就指着他了,他就是臣弟的命啊,您果真派他上了戰場,豈不是要了臣弟的命嗎,皇兄,您就發發慈悲罷……」

    弄得皇上是哭笑不得,卻是不好再說讓宇文策掛帥的話了,場面也因此再次僵住了……

    再說顧蘊送走宇文承川後,因早上起得早,昨晚上又沒睡好,不免害了乏,於是讓人服侍自己卸了妝換了衣裳,躺到床上歇起中覺來。

    不想一覺醒來,已快交申時了,她喝了錦瑟奉上的溫水,又吃了兩小塊蘋果,宇文承川回來了。

    顧蘊忙迎上前道:「怎麼樣,皇上同意讓十一哥掛帥出征了嗎?」

    宇文承川見她睡得兩頰紅撲撲的,因這些日子將養得好,臉上終於有點肉了,忍不住伸手輕捏了一下她的左臉頰,才笑道:「皇上倒是挺動心讓十一哥掛帥,榮王叔卻說什麼也不同意,又有宇文承乾攪局,說自己也要上陣殺敵,請皇上恩准,如今場面再次僵住了。」

    「啊,那怎麼辦?」顧蘊忙道,「宇文承乾攪的什麼局,他是不是看着永嘉侯起復已徹底無望,所以打算自己上了?他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他想死是他自己的事,別連累了廣寧三城的無辜百姓和成千上萬的將士們,殿下可千萬不能讓他得逞了才是!」

    宇文承川道:「我當然不會讓他得逞。如今是皇上見這麼長時間都議不出個結果來,所以下旨讓大家散了,明日大朝會時再議,十一哥趁大家都散去時告訴我,他今晚定會勸服榮王叔的,讓我只管放心。」

    顧蘊這才眉頭稍展:「十一哥既說了他定能勸服榮親王,想來問題不大,不過榮親王若實在不同意,我們也沒辦法,只好讓大伯父上了,就是大伯父的位子,不知道能不能讓十一哥頂上?」

    「且待明日散朝之後再說罷,實在不行,也只能讓大伯父上了,讓宇文承乾出征必須得等到萬不得已之時再退讓,而且至多只能是副帥。」宇文承川沉吟道,「我這會兒也就回來瞧瞧你,還得去前面議事,雖主帥的人選還沒定下來,調哪個總兵府的兵將,糧草的籌措,還有其他一系列的問題都得考慮起來了,再就是我們那個床弩,一旦曝光,便不再是我們私有的了,得想個妥善的說法才是,且也必須等到萬不得已之時再拿出來……不過晚膳我會回來陪你用的,你等我啊。」

    顧蘊點頭應了:「那我讓暗香做好你愛吃的菜等你回來。」將他送出了殿外。

    彼時榮親王與宇文策父子兩個也已回到榮親王府了,只是榮親王一路都臭着臉,看也不看宇文策一眼,待回了自己的居所銀安殿後,更是直接喝命左右:「把殿門給本王關起來,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省得本王看了鬧心!」

    左右見宇文策就在後面,情知王爺這話是說給世子爺聽的,是既不敢得罪王爺,又不敢得罪世子爺,更不敢笑,只得慢吞吞的作勢關起門來。

    宇文策如何看不出眾服侍之人是在有意放水,長腿往前一伸,便弄得他們沒法兒關上門,只得假意叫着:「世子爺,您不能進去,王爺說了,誰也不許進去的,世子爺,世子爺……」眼睜睜看着他進去了。

    榮親王一見兒子進來,便板着臉道:「你進來做什麼,沒聽見本王方才說誰也不許進來嗎,還不快給老子滾出去!」

    宇文策卻幾步上前,至榮親王對面坐了,還老神在在的給榮親王和自己都斟了一杯茶,才笑道:「我會走會跑會跳,就是不會滾,所以只能留下繼續惹父王生氣了。」

    榮親王大是沒好氣:「你既知道會惹本王生氣,還非要自動請纓上陣殺敵,你是怕氣不死本王是不是?府里的情形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除了你,誰還能撐起這個家,難道讓你老子辛苦大半輩子,到老來還得事事靠自己,一刻不停的操心到死不成?本王知道你跟太子殿下是過命的兄弟,如今殿下有難處,你該第一個替他分憂解勞,可這不是旁的事,是一個不慎便要送命的事,你替殿下做別的事本王攔過你嗎?你要知道,你不止是太子殿下的兄弟,更是我的兒子,是榮親王府的繼承人啊,你難道真就一點也不為我考慮麼?」

    又說宇文承川,「太子殿下也是,有他這樣坑自己兄弟的麼,他這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果真他除了你,就再找不到其他人可用了?那顯陽侯顧准不是現成的人選?他這分明是偏心,拿自己兄弟的安危去討好太子妃和自己的岳家!」

    宇文策見榮親王越說越激動,越說越不像,忙把茶遞給他:「父王你先喝口茶消消氣,太醫可說了,您如今上了年紀,不能經常動怒的。」

    見榮親王橫眉怒目的還要再說,忙搶先說道:「父王您先聽我說,太子殿下事先便徵求過我的意見,是我願意去的,正是因為我們王府人丁凋零,所有責任與擔子都得我一個扛,所以我才必須要去打這場仗,並且只能勝不能敗的,如今我們王府瞧着是顯赫,可十年之後,二十年之後呢?會是個什麼情形,誰也說不好,如今有了建功立業的機會,我豈能輕易放棄?」

    說着一擺手,「父王先別急,容我把話說完,這場仗看着兇險,但太子殿下說了,糧草供給方面,完全不用擔心,還會派人貼身保護我,更重要的是,他有一樣誰也沒見過的威力無比的新式武器,僅憑那一樣武器,便能讓我方立於不敗之地了,您說這樣一場勝算至少也有七八分的仗,除非是傻子,才不去打呢,父王願意當傻子嗎,我反正是不願意的。」

    一席話,說得榮親王沒了話,片刻方悻悻道:「就算有七八分的勝算,到底還有兩三成的可能會失敗,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你老子老了,承受不住那個萬一啊!」

    吐了一口氣,又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們王府人丁凋零,你若是一早就願意成親,如今我孫子都不知道有幾個了,大的指不定都能騎馬拉弓了,可如今你卻連老婆都沒娶進門,更別說孫子了,真是越說越生氣,你這是打算生生氣死我是不是?」

    宇文策聽父親的語氣明顯已有所鬆動了,忙趁熱打鐵,懇切道:「父王,太子殿下如今與我的確是過命的兄弟,可等到他正位大寶那一日,我們就不再是兄弟,更是君臣了,光靠這些年的交情,能抵什麼用?我可不想讓我的子孫將來一代日子不如一代,所以我自己當親王不算,我的子孫也得是親王,我要為他們掙一個鐵帽子王,父王能明白我的心嗎?」

    兒子這般有志向,榮親王還能再說什麼,只得退而求其次:「呸,老婆都還沒進門呢,就在想兒孫了,行,你既有這個志向,老子也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就讓你去便是,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給老子成親,這樣等你回來時,你媳婦兒指不定已替你生下兒子了,老子這個要求不算過分了罷?」

    宇文策聞言,心知這已是父王的最大讓步了,雖仍滿心不想成親,到底還是重重一點頭,答應了父親的要求:「行,我聽父王的,但憑父王安排便是。」

    於是第二日大朝會後,宇文策便成為了新晉的征東大元帥,軍情緊急,皇上擇了七日後大軍開拔,同時還下了一道旨意,宇文策與光祿寺卿家的小姐三日內完婚。

    ------題外話------

    勉強算肥更吧,畢竟如今的確沒有多餘的時間碼字,親們明白撒?o(n_n)o~

    另:已經有不少親親領到獎勵了哦,沒領到的親親們加油哦,麼麼噠,o(n_n)o~<!--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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