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課間,人群熙熙攘攘,嬉鬧成歡。女孩則無精打采地趴在書桌上,皮膚白皙,五官精緻,卻也難掩眼窩下的兩個黑眼圈。
張靜怡見她這副模樣,挨過來,忍不住打趣,「昨晚偷人去了?」
沈阮阮卻沒心思跟她說笑。她被傅玖反覆無常的行為嚇得失眠一晚上,更是不明白他說那句話的意思。
別隨隨便便相信別人?意思氏叫她不要跟程玥靠近?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嚴肅,一點兒也不像開玩笑,可是程玥不是他青梅嗎?怎麼會有人這樣叫人排擠自己青梅的。
蔣清洋要是這樣對自己,沈阮阮覺得自己肯定難過死了。
「阮阮?」張靜怡見她無精打采就算了,還一直出神,也斂去不正經,「想什麼呢。」
沈阮阮正要張嘴,就聽見教室門口有人朝她喊。
「阮阮,有人找你!」
張靜怡聞言也朝教室外瞥去,「誰啊?」
「我也不知道。」沈阮阮起身,「靜怡,我出去看看。」
「去吧。」
沈阮阮走出教室就見攔板前站着一個高挑的女人,氣質溫婉嫻靜,從背影就能感受到她的美麗。
她停住幾秒,隨即走過去,「程姐姐,你怎麼來教室找我了?」
聽到她的聲音,女人轉過身,臉龐依舊美麗,但氣色卻實在說不上好。
沈阮阮忍不住地想,是不是因為昨天和傅玖發生的事情。
程玥見她不似之前般敢和自己親近了,意料之中的淺淡一笑,「九哥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不要跟我靠太近?」
沈阮阮臉上的詫異想藏都藏不住。程玥和傅玖真的是青梅竹馬嗎,怎麼一個比一個奇怪。
「他說得倒也沒錯。」程玥看着女孩一臉不解卻沒有繼續解釋,而是問了個問題,「你是不是很怕他?」
沈阮阮下意識點了頭,但想到面前的女人現在有些陌生,又連忙搖頭。
程玥瞭然一笑,目光還是之前一般溫柔,卻莫名帶了股涼意,「那你喜歡他嗎?」
沈阮阮沒想回答她這個問題,然而程玥似乎也不需要,只見她又自顧自地道:「我喜歡他。從我六歲到現在,我喜歡了他整整16年。」
沈阮阮啞然。
「沒人能比我還喜歡他。所以沈阮阮,」程玥看着她,語氣像是懇求又像是威脅,「既然你不喜歡他,能不能離開他?」
話到此刻,沈阮阮也終於明白。她覺得有些好笑,看向女人時也沒了往日的親昵,語氣生疏道:「程姐姐,你喜歡他就找他去啊,跟我說有什麼用。再說現在也不是我離不離開他的問題。」
相處這麼些天,程玥早已了解女孩的脾性。面前這個除了一張漂亮臉再平凡不過的女生,看似恬靜溫和,實則好強自尊心還強,比以往任何女人還要難對付。
所以聽到女孩這些無情生疏的話語,她也只是笑了笑,道:「先別拒絕我的提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看過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我為什麼要跟你去。」沈阮阮不太喜歡女人這般無禮地替自己做決定。
「你不想知道肖映現在什麼情況嗎?」程玥又是一副瞭然的模樣,淡淡道,「我想九哥肯定不會告訴你的。」
傅玖除了告訴她肖映瘋了,後續一群人怎麼處置的確實都沒跟她交代過,也不讓她插手。但沈阮阮聽到程玥突然提到肖映,神情瞬間冷下來,「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我不是去醫院看過你嗎,查查就知道了呀。」程玥說得很坦然。
「既然你知道,就應該明白我恨肖映他們這群人,又憑什麼覺得我會去?」沈阮阮現在根本不相信女人的話,只是順着杆問。
「你想去的。」程玥依舊溫柔,「放心,只有我們倆,我就真的只是帶你去看看。」
半個小時後,沈阮阮下車走進一家瘋人院,她見女人往後院走,不解地問,「病人不都在樓上嗎?」
程玥意味深長一笑,「跟我走就是了。」
沈阮阮跟着她走進後院,看到眼前景象的那刻視覺受到巨大衝擊,嚇得直接當場愣住。
瘋人院的後院跟其他後院沒什麼差別,都是草坪和花樹,不同的是這裏多了五個鐵籠子,籠子裏面關的正是那日侵犯她的四個紋身青年和肖映。
而更加震碎三觀的是籠子裏除了人,還放有半人高的黑狗。人人狗狗交纏一團,竟是着了魔般在性交!
程玥看到一旁的女孩早已嚇傻,意料之中的笑了,「沈阮阮,這就是九哥沒告訴你的事情。」
女孩完全沒反應。她繼續笑道,「我聽說你住院那天九哥把他們全抓了。讓這幾個紋身男對着肖映就是一陣捅,聽說肖映進肛腸科後屁股縫都縫不上,當晚就瘋了,連着和這幾人都患上了性癮。」
程玥見到女孩臉上的血絲一點點褪去,笑意更甚了,「我還知道這幾人進了瘋人院後逢人就發情,最後只能被這樣關起來,還好九哥貼心,知道找幾條狗陪他們哈哈哈」
一陣噁心感襲來,沈阮阮再也憋不住,直接跑了出來,抱着院子外的垃圾桶就開始吐,吐了個昏天黑地。
女人追出來,貼心地在她後背拍拍,「沈阮阮,你知道嗎?九哥從來就是這樣一個人。所以我說你們一點也不搭。」
沈阮阮吐到吐苦膽,虛脫地倒坐在地上。她腦海里又不禁浮現肖映剛才那副瘋瘋癲癲、欲仙欲死的模樣。
那是一條大黑狗啊。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情!
一個人犯再大的錯自有法律公理在,何至於落到這種地步?
她十八年的認知被毀滅殆盡,只剩一陣乾嘔,可惜她再也吐不出來了。
程玥在她面前蹲了下來,語氣竟是難得地溫柔極了,「我愛九哥,連同他的狠辣和無情。」隨即她又加重了些語氣,問,「你能做到嗎?」
「你們都是瘋子!」沈阮阮臉色煞白,語氣冰冷。
程玥哈哈一笑,「你罵得也沒錯。」隨即又看着她問,「所以,你現在可以離開九哥了嗎?」
沈阮阮覺得他們這些人好笑極了,她起了身,冷冰冰道,「放心。沒人跟你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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