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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作案現場的一位瘦瘦高高的男警察說道。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這本身是個褒義詞。可是現實里的人總會將其變成一個貶義詞。他呀,年紀輕輕,事倒犯了不少。還吸毒、販賣毒品!白白葬送了自已的大好年華。
另一個將作案的木棍左看右看的警察說。「真是罄竹難書呀!」
我一陣戰慄,連毛都微聳起來。
「我們可以去同情他,軫恤他,但決不能盲目的原諒他。對於他來說,千萬瓶洗白粉都難掩其黑色的心。」我對山山說道。
我沉着臉,拳頭緊握,「他過得不好就要別人過得不好嗎!士可忍孰不可忍!1
「未經他人難,莫勸他人善。」
她一隻如玉般的手伸了過來,輕輕拉住了我的手,從她柔軟的肌膚上,傳來淡淡的溫柔。
看着她的手,她的點點紅暈,她那漾在嘴角一抹的笑意,怎能教人輕易割捨!《九州縹緲錄》裏的呂歸塵,我仿佛有點明白他了。人的一-生,即便不能如齊白石那樣至愛萬物,至少也應該如初遇,如訣別,至親至情地去愛一次。哪怕只愛-一個人,一件事,一樣東西。哪怕就止於喜歡二字。
我拉着她的手,眉目之間有隱約的憂愁,但眼神堅毅。「山山,我喜歡你。你不用感到為難,我就到喜歡為止了。
她在我面前如美麗而盛開的百
合,優雅地笑了。
「都說初戀讓人難忘,讓人覺得美好,不是因為可遇而不可求,而是因為人初涉愛河時心裏異常純真,絕無私心雜念,只知道傾己所有去愛對方。而以後的愛情都沒有這麼純潔無瑕了。可若是空有純真,或者只是建立在報答、愧疚、施捨、憐憫上的愛情,那就只會是
無根之樹、無源之水,是立不住腳根的。」
「委曲求全得來的全從來不是全。」
「山山,我是救了你,但你也不一定要以身相許、有所回報。」
我額頭的青筋微微暴起。
」可我....「我中斷了她的話,更放下了她的手。我好像有點自戀了,有點異想天開了。
可我,可我也喜歡你?或者可我總得說聲謝謝.......
我不想,也不敢知道。
「山山,你看過《九州縹緲錄》嗎?我原以為江南把呂歸塵改為第一男主角,羽然就會是他的。可再怎樣改來改去,原著里的愛情線依舊還是那樣。」
山山微微低下了頭。我難以確定她心裏最真實的感受,只能簡簡單單說了句:「我們走吧。
「好。」
她像是在撫摸清晨初發的新葉般折着身上的一片衣角。
她,怎麼了?她那如水的、微閉的雙眼,流動着盈盈淚光。
北城別。回眸三生琥珀色。西城訣。轉身一世琉璃白。塵埃落定,洗盡鉛華,是誰為誰流下了斷腸的淚,又是誰表現出故作鎮定的瀟灑。我與你相遇,註定了你與我的上窮碧落下黃泉。
她的身影飄散於那燈火闌珊處,她笑得很緊張,道:「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她像用塞滿爆米花的嘴,囫圇地說:「李海海,我也喜歡你。」
儘管模糊不清,我還是聽到了。
我頓住了那想要前行的腳步,在她猝不及防的瞬間,低頭吻了她。「你真的喜歡我?喜歡我這個傻子。」我含情脈脈地望着她那被我咬傷的嘴唇。
「其實,第一次見到...她說話時,卻不太敢正視我,只是時不時溫柔地瞟向我。
「清淺流年,唯愛相依,唯你相
依。以前我不確定,但你用雙手護
着我,甘願替我去死的時候,我確定了。」
一語未了,我吻上了她的唇,給了她一個八個機位的吻,那個吻吻的仿佛兩個人融為一體,乳血交融。
……
她抱住了我的左手,頭靠在了我的肩上。
她臉上又是一紅,夜色之下,更顯艷美,但隨即眼波流動,卻有掩飾不住的喜悅之色。
臉上有淡淡的紅暈,柴房外吹來的輕風,輕輕掠起了她柔軟的長髮,拂過白皙的臉畔。
「一筆一划訴春秋,一撇一捺繡溫柔,一動一靜情無限,一生一-世牽你手。
我說着,望着淺白衣衫、細眉雪膚、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的她,我眼神蘇蘇的。
「你知道嗎?除我奶奶外,你的肩膀是我一生最溫暖的依靠。」
她微微泛紅的眼睛望着我,白皙的臉上卻仿佛有淡淡笑容。
「六歲那年,我爸攀上了一個白富美,頭也不回地拋下了我和我媽。那時候,我媽常喝得醉醺醺的,衣服也不洗,飯也不做,就癱在沙發上。後來,我爸和我媽正式辦了離婚手續。爸和那個白富美正式結婚了。再後來,我媽發現自已懷孕了,最後卻一屍兩命。」
她說着說着,不禁落下淚來。「我爸每年也會裝作神父,在我生日那天郵寄一份厚厚的禮物。之所以厚厚的,那可都是錢呀,可卻不是我想要的。我爸還說捨不得拋下我,想照顧我,那他當初眼都不眨就離我而去,全忘了嗎?」
「若非奶奶和星娟,我還不知會怎樣。」
我從前看見她時,她總是一副語笑嫣然、歲月靜好的模樣,卻不知她是在用微笑掩飾心頭的痛苦。我想呀,起先都是別人護着她,現在也輪到我去護着她了。你有沒有在與心愛之人互通心意後將那心愛之人擁入懷中,我緊緊的抱住她、貼着她,吻着她,給她我能她的所有安全感。
當那強忍十幾年的淚水決堤之時,她終是在我懷中梨花帶雨。所有的苦,所有的淚,她都掩飾在心裏。不讓別人為她難過。
她用堅強和微笑掩飾着自己脆弱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活潑可愛,靈秀中卻不失溫,柔,她嘴角的一抹淺笑,溫馨而又甜美,明快而不張揚,她可以隨着愛人到海角天涯,卻也可以像碧瑤那樣為了愛人永墜閻羅。
對於愛情,她總是這般的不顧一切,毫無保留,或許正是她失去了太多,才比常人更懂得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幸福。
你有沒有偷偷的喜歡過一個人?有沒有為暗戀對象寫下滿紙的情話?就像那些愛慕山山的男生,偷偷往她座位上塞零食。
或者和我一樣,一直一直冰藏着自已熱烈的情感。
只是在放學路上跟在她後面,只為多看她一眼;或者在自習課時側過身子,偷看她的側臉;或者,在午休時分,其它同學都臥在座位上,睡成死豬時,自己還在日記本.上記錄自已今天偶遇了她幾次,而且那些個偶遇,還是自已有意製造的。其實那是多麼美好的歲月,喜歡一個人並不告知。
在上午十點的時光,在溫軟的
音樂聲(臆想的)里,那些逆光的青春記憶,再一次泛上我的心頭。
「你們再膩歪下去,都能吃中午飯了。」
那個瘦瘦高高的男警察拿着一個手機,笑道。
他說得讓我和山山不免赧然,慌忙撤了擁抱,離了一尺,各自站着。
身穿笨重校服的我,展現出慵懶隨性的一面,而我深邃的電眼和大男孩般的微笑,則讓我游離在青澀與沉穩之間,更顯迷人魅力。
「給。″
那一台手機指向着山山。
「照你們剛才那熱乎勁,我們不去拿,也不知何年馬月能有手供交
差呢。」
聽着他的話,我倆更是低下了
頭,嘀咕着:「我們倆的臉呀。″
....
山山低下了頭,恨不得鑽進牆縫裏,立刻接過了手機。
我抬起頭,正好對上山山稍稍有些尷尬的臉。
後來在我的記憶里,我和她對視時的表情,像是一整個世紀般長短的慢鏡頭。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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