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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雲層透出來的月光朦朦朧朧的,將周圍的景色都染上了一層不真實的光暈。夏夜的風裹挾着蟬鳴吹來,將書頁吹得「嘩嘩」作響。鬆開按壓着頁腳的手指,君無顏看着書頁一頁頁地翻過,最後停留在結尾處。與心上人有着世仇的女子,為了不傷害與拖累對方,決定自刎,而失去了愛人的男子,則心灰意冷,抱着心愛之人的屍體跳下了懸崖。君無顏的動作一頓,目光落在了紙張末尾的兩段話上。
【抱着心上人的男子的身影早已消失,手持兵刃的追殺者也早已離去,只留下懸崖上的寒風依舊呼嘯着,仿佛在悲嘆這早已註定的結局。
雪漸漸地大了起來,將這山頂之上的一切掩去,不留一絲痕跡。】
「命中注定?」君無顏的唇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指尖微微用力,手中的話本瞬間就變成了粉末,從指間落下,「不過是弱者用來給自己的無能尋找的藉口罷了。」略微垂下眼帘,君無顏看着在睡夢中也依舊皺着眉頭的樂白,有些許的怔神,好一會兒才輕輕地嘆了口氣,輕輕地點了點樂白的眉心。似乎是感覺到了君無顏的動作,樂白皺了皺鼻子,往下縮了縮腦袋,半張臉都埋在了被子底下,那泛着薄紅的臉頰在深色的被子的映襯下,更顯露出幾分可愛來。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帶着些酥麻的癢,君無顏的神色不由地柔和了下來。
垂着頭盯着樂白的睡容看了一會兒,君無顏的手指動了動,抬手脫下身上的外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也許是因為身邊的氣息太過熟悉,樂白並沒有因為身邊多出一個人而產生什麼太大的反應,即便是被君無顏攬入懷中,他也只是稍微皺了下眉,扭了下身子,沒能掙脫就再沒有什麼反應了。比平日裏略高的溫度透過衣衫傳遞過來,君無顏將下巴貼在樂白的發頂,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將樂白帶回魔宮之後,君無顏還沒來得及深究他之前那古怪的表現,鄭明河就找了過來。在見到床上完好無損的樂白時,他的臉上明顯浮現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太好了,夫人沒事!」長長地舒了口氣,鄭明河將懸着的心放回了肚子裏——然後,他「撲通」一聲就對着君無顏跪了下來,「請魔尊大人責罰!」
「哦?」看到鄭明河的行為,君無顏挑了挑眉,「說說看?」
抬起頭飛快地看了床上呼吸平穩的樂白一眼,鄭明河垂下頭,遮掩住眼中的驚訝。他不知道樂白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竟從君無顏的手中逃過一劫,甚至連一點傷都沒有受,該說不愧是語言中那個唯一能夠要了君無顏的命的人嗎?而且,看起來君無顏對樂白,似乎比想像中要在意?不過,無論如何,這對鄭明河來說,顯而易見是一件好事——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
樂白有他存在的價值,作為牽制君無顏——以及曾浩的弱點。
將眼中的銳利掩去,鄭明河低着頭,將仙族的那個預言一五一十地與君無顏說了。
「當時我就看出了夫人的不對勁,可他卻完全聽不進我的勸說。」鄭明河的眼中閃過痛苦與慚愧,「雖然我拖延了一下午,可第二天,夫人卻甩開了我的人,獨自跑了出去。若不是魔尊大人找到了他,那後果……」說到這裏,鄭明河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後怕,「畢竟之前可是有人想要刺殺夫人……」後面的話鄭明河沒有說出口,但這其中的意思,兩人都很清楚。
「上次的事情,查到點什麼了嗎?」沉默了一會兒,君無顏突然問道。
似乎是沒有想到君無顏會突然問起這件事,鄭明河愣了一下,眼中飛快地閃過了一些什麼,很快就被掩蓋了下去:「暫時還沒有什麼頭緒。」鄭明河頓了頓,像是擔心君無顏不相信似的,又加上了一句,「刺客當場就已經死了,又沒有別的線索,所以調查起來有點困難。」
君無顏看着鄭明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那樣半垂着眼看着鄭明河,唇邊的笑容若隱若現的。不由自主地一點點低下頭去,鄭明河身上的衣服都快被冷汗給浸透了,但他依舊挺直了脊背,緊閉着雙唇。
「去沈雲樓那裏領罰吧。」身上的壓力斗的一消失,鄭明河就聽到了君無顏這不帶絲毫多餘情緒的話語。身子微微一僵,他低聲應了一聲之後,才緩緩地站起身來,轉身往外走去。走了兩步之後,鄭明河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了君無顏一眼,神色間似乎有些猶豫:「魔尊大人,夫人他……」
「恩?」挑了挑眉,君無顏抬眼朝鄭明河看過去。
「夫人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鄭明河還是沒忍住,開口說了出來,「夫人他生病了,難道你沒發現嗎?」
「你帶他回來的時候肯定沒有下重手吧?他睡這麼久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他臉那麼紅你都沒有注意到嗎?」一說起這些事,鄭明河就跟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一樣,頓時沒了剛才的緊張與忐忑,就差指着君無顏數落了,「魔尊大人你是魔族,又有那麼高的修為在身,當然不知道一個普通人究竟有多脆弱!別說受到什麼傷了,就是憂思過多,都會導致身體出現問題的好嗎?夫人知道了那樣的事情,還決定一個人離開,在途中經歷了什麼又沒有人知道,之後又被你直接敲暈帶了回來,情緒波動必然極大,你……哎喲!」飛快地往邊上一跳,看着被擦着頭皮飛過去的金葉子給削掉,正慢悠悠地飄着往下落的頭髮絲兒,鄭明河一臉驚恐。
一隻手把玩着金葉子,君無顏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似的,一臉笑眯眯的表情:「你可以滾了。」
鄭明河:小的這就滾qaq
略微睜開眼睛,君無顏低下頭看着依舊沉睡着的樂白,抬起一隻手按在了他的頸側。脈搏有力的跳動從指尖傳來,帶着些許汗液的粘膩。
人類就是這麼脆弱的一種生物,哪怕現在生命力如此旺盛,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就好像掐滅一支蠟燭一般,懷中的這個人就會停止呼吸,逐漸冰涼。
指尖力度一點點地增加,睡夢中的樂白因為感覺到不適而蹙起了雙眉縮了縮脖子,額上的汗珠隨着他的動作被蹭到了君無顏的衣襟上,他卻毫無所覺。君無顏突然笑了起來,按在頸側的手微微上移,揉了揉樂白那有些凌亂的頭髮,然後低下頭,在樂白的鼻尖輕輕地落下一吻:「好夢。」
也不知道是不是君無顏的祝福起到了作用,樂白接下來都沒有再夢到以前的事情了,但那夢裏的內容卻變得格外詭異。他夢到自己甩了君無顏,而對方則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蹲在一邊。至於苗青青,則嚶嚶嚶地哭着抱着他的大腿,求他不要拋棄君無顏。鄭明河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了一張小板凳,坐在邊上一邊看戲一邊嗑瓜子,還時不時地說上幾句類似「你要相信君無顏是愛你的」「其實曾浩也不錯」的話,更可怕的是,曾浩居然拿着一枚戒指和他求婚了!
硬生生地被這可怕的夢境給嚇出了一身冷汗,樂白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肯定是最近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默默地把那個亂七八糟的夢給扔到了腦後,樂白堅定地這樣安慰自己。他伸手抓了抓頭髮,正準備坐起來,突然就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樂白:這橫在他的腰上,看起來形狀很像人身上成為「胳膊」的東西是什麼?
順着腰上的胳膊往上看,君無顏那張帶着淺笑的面孔就出現在了樂白的視線中。
「醒了?」看着樂白那有些呆滯的目光,君無顏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把臉往前湊了湊,和樂白額頭抵着額頭,「燒好像已經退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樂白:……啊?
感受着額頭上傳來的溫度,以及噴吐在鼻間的呼吸,樂白的腦子就跟生鏽了的齒輪似的,「咔咔咔」地響了兩下,終於報廢了。
……誰來告訴他,現在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樂白的回答,君無顏也不生氣,坐起身替樂白理了理頭髮,開口問道:「餓了嗎?想吃點什麼?」
「……隨便。」已經完全不能思考的樂白從嘴裏蹦出兩個字,繼續瞪着一雙呆滯的眼睛發呆,直到君無顏穿好衣服離開房間,最後連腳步聲都聽不到了,他才終於回過神來。
樂白: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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