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坐在車裏搖頭笑道:「宋景行,看着倒不錯。」
「少提他!」江小晚撇撇嘴唇哼道:「志大才疏的傢伙,仗着家世好就不努力,沒出息!」
方寒道:「他對小晚姐你很好了。」
「有什麼用?!」江小晚哼道:「對我好我就要對他好?」
方寒點點頭笑道:「那倒也是!」
江小晚哼一聲:「你小心點兒這個傢伙,說不定要找你麻煩。」
方寒笑道:「我也想見識一下呢。」
「你在海天幹的事,我覺得挺好玩。」江小晚一邊嫻熟的開着車,一邊漫不經心的道:「你把那幫傢伙都收拾了,怎麼卻報警?」
方寒道:「不報警怎麼辦?」
「把他們狠狠收拾一頓,走了就是,他們也不敢聲張,只能吃啞巴虧!」江小晚道:「你也奇怪,一身絕頂的武功,反而更依賴法律與智慧,儘量避免用武功,挺有趣的。」
方寒笑着搖搖頭:「武功是最低級的力量,不可恃,法律與國家機關力量才更強大。」
「嗯,我爸說你很難得。」江小晚笑道:「年紀輕輕就悟到這個道理,不被血氣之勇所蒙蔽,是有大智慧的。」
方寒笑道:「師父太抬舉我了!」
「行啦,你就甭謙虛了,我爸從來不誇獎別人,只實話實說,他說你看着老實,其實處處留情,不是個理想的丈夫!」江小晚哼道。
方寒眉頭挑了挑,苦笑道:「還是師父了解我!」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個理想老公?」江小晚歪頭看他一眼。
「看前面!」方寒忙道:「開車別分神!」
「瞧把你嚇得!」江小晚咯咯笑起來,搖頭道:「我說方寒,你膽子也太小了吧!」
方寒無奈的道:「習慣比武功更可怕,開車絕不能分心,一旦違背了,總有一天要吞下惡果!」
「習慣比武功更可怕?」江小晚抿嘴笑道:「方寒,我發現你雖然是練武的,偏偏把武功看得很低!」
「武功用處不大。」方寒嘆道:「也容易招禍,……武德不是為了約束自己而是保護自己,認識不到這點,不講武德早晚要栽跟頭!」
「那習慣也不能比武功更可怕吧!」
「那些得了絕症的,往往都是被生活習慣殺的!」方寒搖頭。
江小晚想了想,慢慢點頭,不良的生活習慣確實會導致生病,從而沒命,這話倒也不錯。
她扭頭問:「咱們回去?」
方寒點點頭。
「先去兜兜風,然後回去!」江小晚一踩油門兒,卡宴呼嘯而去。
方寒搖頭:「還是我來開吧!」
江小晚搖頭:「我來!」
卡宴很快駛進一條開闊的車道,車輛稀少,方寒很驚奇,京師還有這般清靜的道路?
「這是哪兒?」
「環山公路。」江小晚道:「這條路的人最少,是颶車的好地方,有很多人來玩。」
「飆車?」方寒搖搖頭:「真是……」
「你不喜歡飆車?」
「這種自殺的行為有幾個人喜歡?」
「很爽的。」江小晚道。
方寒皺眉掃她一眼,江小晚笑道:「我很少玩。」
方寒道:「小晚姐,你怎麼說也是大集團的副總……」
江小晚打斷他:「別別,你這話老爸老媽都重複無數遍了,副總那是上班,下班了我還是我!」
方寒無奈的搖搖頭,她在下屬面前與在家人面前完全不是一個人,楚楚動人的臉一板起來,威嚴沉凝,確實有女強人的氣勢,可惜到了家又完全換了一個人,嬌憨活潑楚楚動人。
寬闊的車道上幾乎沒什麼車,視野開闊,開起來很舒服。
「嗚……」一輛扁平的跑車呼嘯着掠過,方寒掃一眼,車的標誌他沒見過,想必不是一般的車。
車上是一男一女,男的談不上帥氣,但衣裝奢侈,神采飛揚,女的美貌性感,正興奮的瞪大眼睛。
兩人超車時朝方寒與江小晚掃一眼。
跑車到了前面忽然減速,一扭屁股上了他們的車道,一隻手從左車門伸出,握成拳,大拇指往下狠狠一豎。
「好小子!」江小晚嬌嗔,圓亮的大眼一瞪,猛的踩油門,卡宴沖了過去。
方寒被坐椅推了一下,無奈的道:「小晚姐!」
跑車發出一聲嘶吼加速,卡宴撲了個空,江小晚恨恨哼一聲,放緩了速度,跑車也放緩速度。
左手再次伸出,豎起大拇指,往下一按。
江小晚咬車切齒:「這個混蛋!」
方寒道;「算了,別理他就是了!」
「不行,這種混蛋一定要教訓!」江小晚哼道,猛的一腳油門踩下去,卡宴再次沖了過去。
跑車待卡宴靠近再次加速,兩輛車一前一後追逐,卡宴忽爾追上,江小晚伸出左手,也豎起大拇指往下指。
跑車上的青年哈哈大笑,狀似瘋狂,不要命的加速,再次超過去。
江小晚不服氣,待要再加速,腳尖卻是一麻,使不上勁了,忙低頭一瞧,方寒的手正按在她大腿上。
方寒按着她彈性驚人的大腿,搖搖頭:「小晚姐,算了!」
江小晚紅着臉嗔道:「你幹什麼!」
「別理他,一個瘋子。」方寒搖頭道,慢慢鬆開手,竟有一絲悵然,她大腿渾圓,彈性驚人,摸上去實在很舒服。
江小晚紅着臉狠狠瞪他:「知道啦!」
方寒笑道:「小晚姐,你這麼沉不住氣怎麼當的副總?」
江小晚白他一眼:「就你能沉得住氣!」
方寒笑着搖搖頭。
「好吧,回去,你一點兒沒意思!」江小晚哼道,忽然調頭往回走。
方寒笑了笑沒反駁。
江小晚哼道:「你知道海蓉怎麼評價你的嗎?」
「哦——?」方寒不置可否。
他心志堅定,外人的評價無足輕重。
江小晚道:「說你少年老成,沉悶無趣,就像一杯白開水,沒啥滋味,所以不想理你。」
方寒笑了起來,點點頭:「很準確!」
江小晚哼一聲:「我也覺得是!」
兩人很快回到江家別墅,江小晚氣哼哼離開,方寒則隨江承練劍,他對劍法的理解越來越深。
在夢中異世界,他修煉了數年,江承很驚奇他的進境,但沒多表揚,免得他翹尾巴。
————
第二天,他來到華老別墅,與華老又下了三盤棋。
華老精神越來越好,身體強了許多,拐棍已經丟掉,腳步矯健如年輕了十年。
他與方寒仍是只談棋,不談其他,像一位無心世事的隱士,只關心象棋。
方寒下完棋不多說,告辭離開,文西華送他出來。
送他到門口時,方寒轉身要上車,文西華忽然開口:「方先生。」
方寒扭頭看他。
文西華遲疑一下,推了推眼鏡,低聲道:「方先生小心,最近可能有人要對方先生不利。」
方寒皺眉:「因為華老?」
文西華緩緩點頭:「華老有不少的敵人,不希望他活着。」
方寒道:「好,我明白了。」
文西華道:「要是有情況,隨時打電話過來!」
方寒笑着點頭:「好,我知道了,多謝文主任。」
文西華唉一口氣:「慚愧,目前不能給方先生什麼幫助。」
方寒笑道:「這已經是很大的幫助了,告辭。」
他轉身上了車,文西華看着車離開,長長嘆口氣搖搖頭,奇人奇行,但願他能躲得過。
方寒坐在車上陷入沉思,文西華知道,師父江承也知道,都知道有人會對自己不利。
這是對方故意放出的風聲,嚇跑自己,威懾眾人,還是華老故意放出的風聲,震住對手?
聖力不是那麼好得的,可惜為了復活自己父母,不能不冒險,靠平時慢慢積累,想達到九環無異痴人說夢,活得再久也枉然。
他直接到了車站,坐上高鐵返回海天。
他在車上給李棠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別過來接自己了,李棠問為什麼,她很想親自接他。
兩天不見想念得緊,能提前一刻見到他都是莫大的幸福,她有點兒迫不及待,忍不住要接站。
方寒堅持不讓她過來接,讓她去超市買點兒魚,想吃魚了,李棠怏怏不樂,無奈的答應了。
方寒掛上電話,靜靜等高鐵到站後,坐上一輛出租車,到了濱海大道時,讓出租車停下,他下來走路。
出租車司機挺驚奇,這裏是濱海大道,沒住戶的,跟這裏下車,難不成是去海邊溜達,這個寒冷的天氣去海邊實在不正常。
方寒下車後,沿着濱海大道的行人路漫步而行,若有所思。
正走着,忽然一輛別克從車流里鑽出來,朝他猛衝過來,方寒往旁邊輕輕一躍,躲過這一撞。
他跟着又是一躍,「噗噗噗噗!」剛才站的地方有四個小孔,方寒練過槍,對這聲音不陌生,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
他矮身貼着地面一滑,鑽進了車下,隨後大吼一聲,雙臂雙腿同時用力,別克一下翻過來。
一道內力順着車鑽進去,裏面兩個人頓時暈倒,槍也脫手落下。
方寒緩緩站起來,汗出如漿,渾身冒着白氣,仿佛從沸水裏鑽出來。
手機撥通一個號,他沉聲道:「文主任,我是方寒,在海天濱海大道七十號我遭到槍擊,……對,……好,我會先離開。」
別克車倒翻,車門變形,一般人沒專門的工具根本打不開,他站在原地打量着裏面兩人。
這兩人昏迷過去,一動不動,方寒看得出他們是軍人,是經過嚴格訓練,經歷過戰場血火洗禮的軍人。
他搖搖頭嘆口氣,這兩人也算是身懷絕技了,對付常人以一敵十不成問題,可最終還是要成為棋子。
約有十分鐘,一輛奧迪緩緩駛過來,停在方寒跟前,兩個臉色陰沉的中年人下來,來到方寒跟前。
「我們是奉文主任的命令……」
「好,交給你們了,告辭。」方寒點點頭,轉身便走。
他正要走,忽然又一輛車駛過來,按了按喇叭,方寒轉頭一瞧,是自己的寶馬車,開車的是李棠。
她正好奇的看着那輛別克,又看看方寒。
方寒鑽進車,親一下她飽滿紅唇,笑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已經在車站半路了!」李棠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又扭頭看看別克與那兩個中年漢子:「你們是……?」
方寒笑道:「跟咱們沒關係。」
李棠哼一聲:「別以為我是傻子!……到底怎麼回事?」
方寒看看她,無奈的道:「好吧,他們是來殺我的。」
這些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太久,李棠身為他的身邊人,也需要心裏有數,什麼也不知道太容易被暗算。
李棠瞪大眼睛,方寒忙道:「不過沒成功,你知道我的預感,別人暗算不了我。」
「他們是黑社會?」李棠忙問,臉色蒼白。
方寒搖搖頭:「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說不準。」
「除了顧老大那一幫人,還會是誰?」李棠忙道:「方寒,你得罪的人那麼多嗎?」
方寒道:「我救了一位大人物,他的仇人不罷休。」
「就是你去京師要救的那一個?」
「嗯。」
「到底是誰呀?」
「華老。」
「誰是華老?」
「你看新聞聯播吧?你應該知道的。」
「華老……,啊——?」李棠眼睛瞪得更大。
方寒道:「我來開車吧。」
他解開李棠的安全帶,然後下車到另一側,李棠有些發呆的下車,坐到另一邊副駕駛上。
方寒笑着搖搖頭,不驚奇她的發呆,對一般人來說,華老是遠在雲端,好像不是生活在一個世界上,太高太遙遠了。
很快到瞭望海花園,方寒下車後在她紅唇上親了親:「別發呆了,該下車了!」
李棠一下醒過神,扭頭道:「方寒,你真瘋了!」
方寒笑道:「進屋說。」
李棠匆匆進屋,連後備箱買的東西都忘了,方寒搖搖頭,把東西提進去,放進廚房。
李棠正在倒水喝,看到他進來,忙放下水杯問道:「那些大人物要殺你,你能躲得過嗎?要不要趕緊出國?」
方寒笑道:「經過這一次,應該沒事了。」
「真的?」李棠蹙眉,她確實慌了,本就擔心黑社會的報復,現在又有大人物來,雪上加霜啊!
方寒把她抱懷裏坐沙發上,笑道:「沒關係的,華老也不是吃素的,他要是保不住我,誰還敢救他?」
「這倒也是。」李棠想了想,點點頭。
方寒能感受到她在輕輕顫抖,心下憐惜又感動:「好啦,別擔心了,真有危險我早就逃得遠遠的,絕不會以身犯險。」
「你的預感真那麼准?」
「你說呢?」方寒微笑。
李棠慢慢點頭,臉色好看了一些。
怪不得他打電話不讓自己接,原來是預感到有人對他不利,前兩次沈姐,還有這一次,再加上他預感過自己會得獎。
想到這時,她信心十足,身體放鬆下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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