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迪拉克來到一片老式居民樓前,韓雪下了車,謝過方寒,轉身進了一棟老樓。
沈娜趴在車窗打量着這些老樓,感嘆道:「還有這麼舊的樓啊,早該拆了的,太影響市容了。」
方寒搖頭:「不知民間疾苦!」
沈娜扭頭道:「我真沒見過這麼破的樓嘛,沒想到韓老師住這裏。」
方寒道:「住這裏的未必窮,看看那些車吧。」
沈娜掃一眼周圍,這小區沒停車場,所有的車都擠在樓外空地,幾乎把綠化帶包圍了。
這些車裏不乏奔馳寶馬的,看得沈娜驚奇連連,沒想到這麼破舊的樓里還住着這些富翁。
方寒親自見過顧老大住在一處破居民樓里,知道這些地方藏龍臥虎不容小瞧,現在社會有人炫富,有人藏富。
他開車出了小區,很快回瞭望海花園,心下卻明白,韓雪絕不是什麼富裕家庭,通過她的氣質能看出來。
周六上午,他坐車來到京師車站,車站裏停了一輛軍用吉普,把他拉到了江家別墅。
他到別墅時,江承正在柳樹下練劍,劍光閃動,腳步輕盈,動作舒緩自如,沒什麼殺傷力。
方寒站在十幾丈外便汗毛豎起,渾身不由的緊繃,搖頭感嘆,這位江前輩真不知殺了多少人,殺氣如此厲害。
他莫名的戒備,一是江承劍法厲害,一擊必殺。再者江承殺了太多人,殺氣宛如實質,即使掩住了,也瞞不住他的感覺。
他快步走上前,抱拳微笑拜見,江承緩緩收劍,扭頭看他兩眼,點點頭:「謝謝你了,方寒。」
方寒知道他說的是江小晚的事,笑道:「我也是救自己。小晚姐還好吧?」
江承擺擺手:「你別看她長得柔柔弱弱。在個兄妹當中最大膽,像沒事人似的,正在忙着呢。」
方寒笑道:「這就好,小晚姐的膽量確實不一般。」
當時的情形很嚇人。江小晚卻笑得出來。這種膽量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具備的。天生的膽大。
江承道:「這次沒你在,她在劫難逃!」
方寒笑道:「小晚姐吉人自有天相,沒我也有辦法躲過這一劫。我適逢其會,自然要出手的。」
「唉……,話是這麼說。」江承擺手道:「罷了,你的推雲掌練得如何?」
方寒笑道:「有點兒感覺了。」
「練來看看。」江承指了指。
方寒正要練着呢,不遠處走來一個老太太,一頭的銀髮,臉色紅潤,渾身上下整潔樸素,乾淨利落。
遠遠的,她就叫道:「是不是方寒?」
江承扭頭道:「我老婆,姓秦。」
「秦夫人好,我是方寒。」方寒微笑道:「失禮了。」
秦夫人擺擺手,上前拉住方寒的手上下打量着,抿嘴笑道:「多樸實穩重的小伙子,好!好!」
方寒有點不好意思,手被她握住,上下端量,感覺好像丈母娘看女婿。
「行啦,我正教方寒練功呢,你別搗亂!」江承不耐煩的擺擺手:「有什麼話等會兒吃飯再說!……對了,你做幾個好菜給方寒洗塵!」
「不用你說我正要去做!」秦夫人斜他一眼,扭頭衝着方寒慈祥微笑:「方寒你都喜歡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方寒笑道:「我胃口還不錯,什麼菜都行,尤其紅燒肉。」
「紅燒肉嘛,好啊,我的拿手菜!」秦夫人瞪一眼江承,笑眯眯的道:「保准你喜歡吃!」
方寒笑道:「謝謝夫人!」
「謝什麼謝,一家人甭說兩家話,你好好練功吧,我去做飯!」秦夫人笑着鬆開他的手,扭頭道:「老頭子,讓小晚也回來!」
「你沒嘴啊,要我叫什麼!」江承沒好氣的道。
秦夫人哼道:「這丫頭聽我的嗎?!趕緊的!」
「囉嗦,知道了!」江承沒好氣的道。
「現在就叫!」秦夫人從兜里掏出一枚小巧的手機遞過去。
江承一把奪過來,打了個電話,沒好氣的道:「丫頭,我,你爸!……嗯,方寒來了,趕緊回來吃飯!……就這樣,掛了!」
他把手機遞還方寒,扭頭道:「行啦,她答應了。」
「這丫頭又在哪兒瘋呢?」
「正在公司開會呢!」江承擺擺手:「行啦行啦,寶貴時間都讓你耽誤了,趕緊做飯去!」
「你這老頭子!」秦夫人白他一眼,沖方寒笑笑,轉身離開了……方寒演練了一遍推雲掌,輕飄飄打一趟下來,渾身暖融融的,好像被溫泉浸泡着包裹着,很舒服。
「嗯,你已經得了味。」江承緩緩點頭,道:「不過你身上的剛力太重,陰勁還不到家。」
方寒點點頭,他體悟到陰力的時間尚短,練得火候太淺,需要仔細的磨鍊一番,只是入門而已。
陰力只是一道門,知道這道門的寥寥無幾,知道且靠近這道門的更少,而進了這道門的,舉世之中數人而已。
可這畢竟只是一道門,進了門則是一條長長的路,並非是彼岸,需要一段漫長的修行才能攀上武學頂峰。
「再來一遍。」江承道。
方寒依言再次演練了一遍,渾身軟綿綿的,溫暖的氣息在流轉,說不出的舒服暢快。
「再來一遍!」江承道。
方寒又練一遍,這一次,周身毛孔好像打開了,隨着動作呼吸而開闔起伏,渾身上下好像消失了。
「越來越入味了。」江承點點頭道:「再來一遍!」
方寒苦笑道:「前輩,練陰力不是需要小心不能練過了嗎?太耗元氣。」
「對別人是這樣。你嘛,不一樣。」江承搖搖頭:「你身子骨太壯實,平常人只能練一遍,你練十遍也沒問題,你一天練一遍,不過是熱身而已,能有什麼進步?」
「這樣……」方寒緩緩點頭,他一向練陰力都很小心,免得傷了身體,如今才知道是太過小心了。所以進境不快。
「再來!」江承道。
方寒一口氣練了九遍。渾身上下如有雲氣相隨,周圍的柳枝隨着他動作而拂動,場面很美。
江小晚開車回來,遠遠停了車。在車裏看到這一幅場景:方寒緩緩推掌。兩丈外的柳枝隨之舞動。好像與他嬉戲。
「好!」江承撫掌讚嘆:「果然好悟性,身似浮雲之舒捲,心如閒雲之飄逸。氣如雲霧之繚繞。」
方寒動作越發的輕柔飄逸,感覺周身上下皆化為浮雲,隨着雙掌而舒捲飄蕩,五臟六腑一片清虛,再無渣滓。
他忽然仰天發出一聲長嘯,如虎嘯如龍吟,嘯聲高亢入雲,響徹整座山脈。
江小晚嚇一跳,忙下車來到近前,方寒嘯聲已停,江承讚嘆的看着方寒,點點頭。
方寒閉着雙眼,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江小晚看了兩眼,低聲道:「爸,他怎麼了?」
「突破到了一個新的境界,……悟性非凡吶!怪不得葛老頭那麼大方,對他寄於這麼深厚期望。」江承低聲讚嘆。
「新的境界?」江小晚不明所以,看看方寒,忽然感覺一座山矗立在跟前,巍然不可撼動。
這種感覺一閃即逝,隨即恢復平常,她以為一時眼花,沒在意。
一刻鐘過去,江承一直盯着方寒,江小晚也好奇的盯着他瞧,那種恍惚的感覺出現了數次,每一次都不同。
忽爾如山,忽爾如海,又如巨樹,又或一柄利劍,只是一閃即逝,卻在她心裏留下深刻印象。
她扭頭看江承,父親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雙眼失去了焦距,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裏。
「吁……」方寒發出一聲悠長的吐氣,緩緩睜開眼,江小晚目光與他一碰,好像被電焊弧光灼傷了雙眼,疼得流淚。
方寒忙收斂了精神力量,深深一禮:「多謝江前輩。」
江承擺手微笑:「是你的悟性高,你剛才是……?」
方寒笑道:「心法又進一層,這推雲掌當真玄妙。」
龍息九轉,超凡入聖,從此之後他踏入聖境,成為一名真正的聖騎士,雖然只是最低的第一環。
成為聖騎士後,他能真正看清聖力,一道金環在頭頂虛空環繞旋轉,仿佛太空中的星雲,又如佛祖腦後的光環。
方寒暗自搖頭苦笑,這些聖力只能施展一環聖術,想施展高達九環的復活術,不知需要多少聖力,且要進入九環聖騎。
但好消息是,只要成了聖騎士,父母早晚能復活,一環聖術活化能保持靈魂的完整不消散,復活只是早晚問題而已。
江承看出他滿心的歡愉,笑道:「恭喜你了!」
他打量着方寒,整個人不同了,原本如一把匣中寶劍,現在則如平常人無異,全無異樣,煞氣一絲也無。
江小晚抹了抹眼睛,圓亮的大眼通紅,好像哭過。
她上下打量方寒,抿嘴笑道:「方寒,嗓門兒挺亮呀,可以去當歌星,唱高音不用喇叭的。」
方寒笑道:「小晚姐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亮嗓子的時候。」江小晚輕笑。
方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讓小晚姐見笑了,眼睛不要緊吧?」
「我這才知道你功夫不是虛的。」江小晚揉揉眼:「目光也能傷人,厲害呀!」
她一直以為是傳說呢,這一次親身領教,確實玄乎,要是說出去別人一定不會相信。
江承沉吟道:「看來推雲掌你已經掌握了,下一種選什麼?」
方寒想了一會兒,道:「江前輩覺着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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