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莎道:「你不肯收下嗎?」
「沒有必要了。」葉琳娜輕輕搖頭,緊緊咬住紅唇不讓自己伸出手,怕自己無法拒絕。
李雨莎嘆口氣道:「我覺得她應該收下,叔叔他對你是一片真心的。」
「我知道。」葉琳娜輕輕道。
李雨莎道:「他是一個多情的人,無法控制自己喜歡幾個人,如果對方接受不了,他不會糾纏,只會祝福對方能夠平安幸福,這其實是一個護身符,代表他一片心意,真遇到危險就摔碎它,能救命!」
葉琳娜搖搖頭。
李雨莎道:「叔叔說,他做的一切不是為了得到你,只是讓自己心安,是心甘情願做的,寧願你不知道。」
葉琳娜輕輕嘆息:「他太自私了!」
李雨莎忙點頭:「是,叔叔他是個自私的人,但絕對不會強迫別人,你就放心的收下吧,……你要不收下,我沒法向叔叔交待,咱們去看看伯父伯母吧。」
她說着把玉佩強塞進葉琳娜手裏,不容葉琳娜拒絕。
葉琳娜無奈的收下,又有幾分竊喜,很矛盾的心情,搖搖頭:「他們離這裏挺遠。」
「沒關係。」李雨莎道:「聽說伯父病得很重。」
葉琳娜道:「你怎麼知道?」
李雨莎笑而不答。
葉琳娜問:「他怎麼會知道我的事?」
李雨莎仍是笑而不答。
「他在監視我?」葉琳娜蹙眉。
李雨莎笑了笑:「與其說是監視,不如說是關心,叔叔一直擔心你們會被葉芙根尼婭牽連。」
葉琳娜默然搖頭,她其實一直在懷疑父親的失業是不是因為姐姐,否則不至於無緣無故解僱父親。
但這些話還是不說為妙,說出來於事無補反而惹來麻煩。
「今天可以去看看嗎?」李雨莎道:「其實我跟叔叔覺了一點醫術,說不定能幫忙。」
「你懂醫術?」葉琳娜訝然:「中醫?」
李雨莎點點頭:「醫武不分家,叔叔的醫術不遜於武功。」
「好的,我們馬上去吧。」葉琳娜忙道。
她見識過方寒功夫的厲害,忽然湧起了一絲希望,中醫博大精深,往往能治一些疑難雜症,說不定父親有救了。
難道是方寒聽說父親得重病,所以才派李雨莎過來的?
她對李雨莎的稱呼很彆扭,不知怎麼叫,叫李小姐李女士不太對,叫別的也不對,總之很難稱呼,真成方寒女朋友的話李雨莎就是自己的晚輩。
————
兩人出了公寓,葉琳娜準備打一輛車,卻被李雨莎止住,她是開車來的,本地的牌照。
李雨莎開車順着葉琳娜指的路,半個小時左右來到一個破舊的公寓,進了三樓來到她的家。
夜色已經湧上來,家家戶戶都亮起燈。
葉琳娜敲開門,一個胖胖的女人伴隨着飯香迎出來,與葉琳娜抱了抱,是葉琳娜的母親蘇珊。
葉琳娜介紹李雨莎是葉芙根尼婭的好朋友,蘇珊非常熱情,忙問葉芙根尼婭的情況。
葉琳娜已經將葉芙根尼婭被方寒救到米國去的消息告訴了父母,免得他們傷心痛苦無法忍受。
「爸爸怎麼樣了?」葉琳娜問。
蘇珊哼道:「睡着了,他又忍不住想喝酒,被我狠狠罵一頓,氣得躺下睡覺!」
她把李雨莎迎進屋裏,沏了咖啡,又詢問葉芙根尼婭在米國的情況,李雨莎撿了一些說了。
蘇珊說了一通感謝方寒的話,又痛罵一番政府,女兒拼死拼活的為軍隊奉獻,到頭來卻要處死女兒,簡直太不人道,太不公平,這些當官的都該死!
葉琳娜只能無奈的打斷她:「媽媽你們吃飯了嗎?」
蘇珊搖頭,廚房裏正燒着飯,她笑呵呵的讓李雨莎待會兒一定要嘗嘗自己的手藝,土豆牛肉非常地道。
李雨莎笑着婉拒,說她已經吃過晚飯,再吃不下東西了,有機會下次再品嘗美味吧。
蘇珊只能遺憾的說她太沒有口福,自己的土豆牛肉絕對是最好的,嘗了一定捨不得離開,非要再吃一頓不可。
她這次來一是看看葉琳娜,再是代替葉芙根尼婭探望一下二老,想見見葉芙根尼婭的父親安德烈。
蘇珊點點頭,進屋把丈夫搖醒,大聲吆喝,讓他出來見李雨莎,見見葉芙根尼婭的好朋友。
李雨莎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魁梧的身材已經發福了,胖乎乎的,臉色發青,雙眼無神,懶洋洋的看着李雨莎。
葉琳娜看看李雨莎,又看看父親:「爸爸,李女士是一位醫生,中醫,讓她幫你看看吧。」
安德烈笑着點點頭,他年輕的時候應該很英俊,可惜現在發福成了一個胖子,再無帥氣。
他人很和氣,笑眯眯看着李雨莎:「中醫是要號脈吧?」
他說的也是漢語,雖然有點兒生硬,大體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已經非常難得,漢語四個聲調,對國外的人來說太過艱澀了。
李雨莎笑着點點頭,伸出手去,安德烈把胳膊遞過去,擼起袖子,顯然是看過中醫的。
李雨莎纖纖素指搭到他手腕,閉起明亮的眼睛,修長的睫毛看得格外清楚,好像兩把扇子遮住眼。
葉琳娜一家三口都盯着她白玉似的臉龐,片刻後,李雨莎鬆開手。
「怎麼樣,能治嗎?」葉琳娜忙問。
李雨莎輕輕點頭:「可以。」
葉琳娜臉龐頓時綻放笑容。
「我去拿筆!」葉琳娜忙起身要去拿紙筆。
李雨莎搖頭:「不用開藥!」
葉琳娜坐回位子,驚奇的看着她。
李雨莎道:「現在就開始吧,伯父你念噓字,每一次吐氣都要念着『噓』字,一直『噓』別停。」
「好的。」安德烈笑着答應。
他覺得李雨莎不靠譜,卻沒拒絕,他是個隨和的性子,李雨莎這麼遠來看自己,隨她高興就行。
中醫是一門博大精深的醫術,需要長時間的研究與實踐,不僅僅是理論知識,更需要實踐經驗,李雨莎年紀輕輕,甚至可能沒學全理論更別說實踐了,她怎麼可能治好自己的病?
安德烈開始用「噓」字吐氣,很不習慣,很快就有疲憊感,李雨莎一直盯着他胸口,好像在發呆,目光卻越來越亮,後來亮得讓葉琳娜與蘇珊不敢直視,就像漸漸強烈的陽光。
安德烈幾乎吐了十分鐘氣,李雨莎一直沒動靜,直到他想停下開口說話,李雨莎的纖纖玉掌忽然一擊安德烈胸口。
「噗!」安德烈頓時吐一口血,落在地板上黑烏烏的,嚇了葉琳娜與蘇珊一大跳。
李雨莎長長鬆一口氣:「不錯,好了!」
葉琳娜忙道:「爸爸的病好了?」
「嗯。」
「那可是肝癌!」
「明天去檢查一下吧。」李雨莎笑着拍拍手:「今天就到這裏吧,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去我那裏住吧。」
「我已經定好了賓館……」
「沒關係,先去退了,到我那裏住,我想問問葉芙根尼婭的事。」
「……好吧。」李雨莎點頭答應。
李雨莎也沒去賓館退房,直接跟葉琳娜回到她公寓,葉琳娜沒再問李雨莎治病的事,只問了一些葉芙根尼婭的瑣事。
李雨莎一一說了,不時的提起方寒,漸漸看明白了,葉琳娜明着想問葉芙根尼婭,其實是想問方寒。
她於是裝作順便的樣子,說了一些方寒的事,葉琳娜聽得全神貫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說到深夜,快過午夜時才想起來休息。
這一夜她一直在翻來覆去,好像一夜沒睡着,李雨莎聽到她的動靜,暗自搖搖頭,這是何苦呢,純粹是跟自己過不去,只能說她把感情看得太重太認真。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可能正是因為她對感情的純粹與認真,叔才會愛上她,默默為她做這麼多吧。
叔雖然看起來花心,卻是非常重感情,對他每一個女人都真心付出,對得起她們的感情,可惜就是不夠專一,否則就完美了,唉——,世界上又哪有完美的人呢!
第二天正好葉琳娜休息,她睡到接近中午才起床,昨晚一夜沒睡,到了天亮才真正睡着。
李雨莎不見外,自己悄悄醒了後出去轉了轉,來一趟聖彼得堡總要見識一番,看看整體的風格。
她在半上午回來,然後又練了一會功,直到葉琳娜醒來,廚房裏已經做好了飯,葉琳娜起床後直接吃。
因為方寒的緣故,葉琳娜對李雨莎很有親切感,雖然剛見面不久卻好像認識了很久,一點不見外。
兩人正在吃飯,葉琳娜的手機響,她接通后裏面傳來蘇珊的大喊,她興奮欲狂的嘶吼,安德烈肝上的癌細胞全部消失了!
葉琳娜瞪大眼睛扭頭看李雨莎,李雨莎微笑,她當然聽到手機里的聲音。
葉琳娜放下手機:「莎莎,我爸爸他真的好了!」
李雨莎點頭:「恭喜了!」
「這是功夫吧?」葉琳娜眉開眼笑,興奮的問。
李雨莎笑了笑:「是的,叔教的功夫。」
「謝謝你,莎莎。」葉琳娜笑容消失,幽幽嘆一口氣,神情複雜。
李雨莎笑道:「要謝就謝謝叔吧,一切都是他的吩咐!……我的任務完成,該回去跟叔匯報了!」
「再呆幾天吧,我陪你轉轉。」葉琳娜忙道。
李雨莎道:「我要趕回家過年,不多呆了,你真想見葉芙根尼婭,可以去海天。」
葉琳娜沉默。
李雨莎道:「要見葉芙根尼婭,去海天比較容易,去米國難一些,葉芙根尼婭過完年又要返回米國,她做為叔的助理,非常忙。」
「……莎莎,讓我想想。」葉琳娜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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