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眼前的中年男子興致勃勃,雖說受了重創,臉龐煞白。
喘息已經略有一絲顫抖,似乎下一刻便會斃命。
可他卻依舊不可避免地興奮的望向前方神像,似乎不太敢信任。
原因無他。
此處的廟宇實在是太過破落。
已經不知有多少年沒人踏入其中。
到處是一片煙塵以及沉澱在地上的灰塵,並無任何腳印,有的唯有動物爬行過的痕跡,也正因如此,陳青玉不由遲疑,若眼前這麼為神靈,說的是真的,確實可以賜予防身術,可真是存在這樣的神靈為何並無任何香火?
難不成太過靠譜,凡人在知曉了此術之後紛紛離開了此地,並無有人在此上香?
可若如此,卻也是不應該,神靈賦予力量,以當今世界的普遍傳統而言。
凡人必須要奉養神靈,縱是要離開當地也要請個僕從在此打掃寺廟,避免出現什麼蚊蟲啃咬木樁,賦予神靈一個安靜。
奈何此處的建築太過破敗。
似乎沒有人照料過。
香火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了。
最關鍵的是。
其中僅有畜生行走過的痕跡。
祭壇前不僅沒香爐,有的不過是一個半人高的神像。
而且神像經歷過了風吹日曬,非但不破舊,甚至其中浮現出了一片血色,這樣的場面令人難以置信,世間有正神有邪祟,當今的世道不少叛軍便是信仰了邪祟,在賦予到了一定的能力後,他們紛紛揭竿而起,不知殺了多少人。
以至於天下動盪不斷。
多少百姓死於他們之手。
邪祟罪該萬死。
世間也有正神。
他的宗族則奉養了一位神靈,平日不顯山不露水,可關鍵時刻卻指導平凡民眾該如何抵抗叛軍,為了避免城鎮落陷,神靈賜予了他許多能力。
例如說。
他雖說是一介舉人,可身上的氣血卻實在強大,不僅是如此,行軍佈陣更是一道好手,如今他半人半妖,像是一位熊,又像是普通的書生。
默默的看了一眼前方的神像。
不知為何。
雖說此處廟宇的神像沾了一片猩紅。
宛若是坊間流傳的邪祟樣子。
可神像的樣子是正義凜然,雖說眉宇間有一絲慵懶,可氣血強橫。
一看便是強盛不已的存在。
「天寶武尊?」
陳青玉在嘴中不斷咀嚼這麼一個詞,眼神浮現了凝重。
不論此處的是邪祟或正神。
外界探查的叛軍但凡察覺到此廟。
他必死無疑。
不然賭上一場。
此處的存在終歸是一位神靈。
雖說已經許久沒了香火。
但神靈與凡人不同。
具備不知多少令人瞠目結舌的神通。
這樣的神通可賜予凡人。
若對方說的話是真實的。
那麼對方的神通應當也是防身。
所以說這樣的防身之力與尋常的防身概念不同。
可移山填海。
奈何他正需要這樣的力量,當今世上唯有修行者才能辦到。
在信仰神靈之外。
修行便是唯一可以搬山填海的人類力量。
他們不信仰神靈。
他們信奉為所欲為。
有實力便可執掌一切。
將眾生視為螻蟻。
如今朝廷大亂,幾乎無人會出手相助。
在他們的眼中,凡人每過幾年便死上不知多少。
過幾年數量便會再次增多,他們無需在意此番亂世。
靜心修行後,但凡實力增強。
他們便可再次踏入凡塵統治眾生。
也正如此,陳青玉對於修行者的觀感可謂極不好,與其祈求修行者,他不如崇拜神靈,若是對方賦予自己實力,或許真有可能與叛軍一戰。
「非也,防身術亦有境界。」
「凡人不可移山倒海,否則世間豈不亂了套。」
「我為天寶武尊,靠的自然是武道。」
「可將氣血錘鍊到極致,以身軀為熔爐,將天地作為食糧,可增強自我,同時打破一切常規!」陳寧不客氣地說道:「你需要時間!」
聽聞此番言論,陳青玉不禁沮喪,他最需要的便是時間,如今叛軍或許不到一個時辰便會探索到此,以他如今的實力,幾乎無法反抗叛軍的屠殺。
最終有可能會死在當場。
「可有其餘方法?」
他輕聲詢問,眼神憂鬱。
「並無。」陳寧簡短回應了一聲。
他驚訝地察覺到。
自從金手指入駐此地後,他的視角便可觀察方圓七百里的風吹草動。
而且極其清晰,似乎宛若眼前動盪不止。
至少在他的探測中。
可觀察天地自然的同時。
自然見不到叛軍入侵自己的範圍。
「既如此。」
「反正鄙人早已將死。」
「再無回天之力鎮守城鎮。」
「若有機會錘鍊氣血,令身軀更為強勁。」
「必然會修行武道。」
「而與之相應的,叛軍上門不過概率的問題。」
「在下可賭上一場!!」
陳青玉沉默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宗族之中的神靈如今或許早已死了,他身上的氣血神通已經逐漸削不少,幾乎要成為凡人。
若真的作為一個凡夫俗子。
他的血海深仇可難報。
區區一個凡人。
雖說昔日考上了舉人。
可如今他的命可並未太過珍貴。
叛軍從未將他放在眼中。
雖說有過氣急敗壞。
但更多的是準備將他殺了泄憤。
實力說不上有多強。
那麼他可賭上一場。
賭一賭在此地修煉個什麼名為武道的神通。
叛軍會不會在途中找上廟!
若真找到他。
或許他會斃命於當場。
此後不會名揚萬古,不會像他口中說的一樣。
為萬世開太平。
他將會從一個籍籍無名的旅人死在一場亂世。
可若找不到他。
他修行了一個名為武道的神通。
遲早有一日必然會再次舉起大旗抗叛軍。
若他贏。
不說芳名萬古。
至少是一方記載有名的人物。
心中權衡利弊了許久。
他終究是從兜里拿出了三炷香。
原本三炷香賦予自己宗族的神靈。
以謝對方賜予的神通。
沒想到如今他敗了。
宗族中的神或許早已死在叛軍中。
他兜里的三炷香無人可以享受。
如今要成為靈寶武尊的信徒。
那麼此三炷香多少能拿到上手。
拿出火摺子。
在其中燃起了三柱裊裊青煙後。
他往祭台上放置了三炷香。
俯首:「多謝神靈容納在下。」
「香火奉上,在下跪神!!」
此言既出,陳寧欣喜笑幾聲,在對方跪下的一剎那。
一縷紅芒沒入了對方的腦勺。
取而代之的是陳青玉在腦子裏浮現「基礎氣血錘鍊」的功法。
其中詳細不一。
令他控制不住驚訝。
「此乃修行.....奈何與修行者的側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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