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淳語氣有點冰冷的道:「六叔,朕尊敬您,叫您一聲六叔,因為您為了朕,為了大清做了多少事,朕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
「可您對於朕這個堂弟的管教,卻是太失敗了。」
奕訢道:「陛下說的是,是臣,管教無方。」
載淳冷笑道:「從前朕做的那些荒唐事,雖然錯在朕,可是載澄也難辭其咎。」
「前些日子帶人圍了三川鏢局,雖受奸人挑唆,可也太荒唐了些。」
「聯合東洋忍者襲擊朕,這不是簡單的荒唐,而是謀逆。」
奕訢一邊擦着汗一邊點頭,一言不發。
「儘管他一錯再錯,惹下的都是滔天大禍,可是朕和皇額娘卻都網開一面,沒有過多的糾纏。」
「六叔說,朕說的可對?」
奕訢道:「陛下說的都對。」
載淳點點頭:「那好,既然六叔認可朕的話,那朕問問六叔,明知有錯還安排在逃要犯劫獄,這是個什麼罪。」
奕訢聽了,只是搖頭嘆氣,什麼都沒說。
載淳一看奕訢這個狀態,就斷定載澄做的一切事,他都知道。
載淳突然笑道:「好啊,真是朕的好六叔啊,您真的就這麼想要朕死嗎?」
趴在地上的載澄努力地抬起頭,用力地嘶吼道:「你有什麼沖我來,跟阿瑪沒關係。」
載淳看了看紅着雙眼瞪着自己的載澄,緩緩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着他:「嗯,這會兒有個男子漢的樣了,既然這樣,那就說說吧。」
載澄冷哼一聲:「有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刮你看着辦,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載淳伸手輕輕拂去載澄臉上的塵土,不緊不慢地道:「朕一定會滿足你的願望,不過在這之前,有些事,咱們還得弄清楚。」
說完,他沖高青二人一擺手:「拉他起來。」
高清、蔡壽二人點頭示意,將載澄像拎死狗一樣給架起來。
奕訢看着眼前的長子,心裏波濤翻湧。
按照他對載淳的了解,即便再大的錯,他也不會如此大動干戈,因為這不是他能做主的。
可依眼前的這個局面,擺明了載淳是有備而來,而且絕不可能善了。
讓他不明白的是,載淳明知道他們都是為太后做事,而太后為了把權力掌握在自己手裏,一直打壓這個皇帝兒子。
他這麼做,無疑是給本來就不相容的母子關係雪上加霜,這對載淳今後的路又平添了一道障礙。
載淳雖然懦弱,但是不傻,不應該這般陷自己於困境之中。
那麼說,唯一的解釋就是,其實載淳早有準備,甚至早就明白了太后的想法,有意斷了恭王府這一脈。
「或者說,他知道了」想到這兒,奕訢表情一下就變了,突然搶步上前,掄起手掌,照着載澄的臉就是一巴掌。
載澄挨了這一巴掌,一下就蒙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奕訢道:「阿、阿瑪,您打我幹什麼?」
奕訢厲色道:「打你,本王恨不得殺了你,你個大逆不道的逆子,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胡作為非,會斷送恭王府滿門,你是想讓本王陪着你去死嗎!」
載澄喊道:「阿瑪,我這麼做為了什麼,難道您不知道嗎。」
隨後,他瞪着載淳道:「就他這麼昏聵懦弱的皇帝,一沒權,二沒勢,就算他躲過了一劫,可終究還是從前的境遇。天長日久,我們愛新覺羅的江山,遲早毀在他手裏。」
奕訢不等他把話說完,又給了載澄兩記耳光,載澄嘴角瞬間就流出了鮮血。
奕訢聲音都有些顫抖的道:「本王今天就打死你個逆子。」
載淳站在一旁靜靜地聽着眼前這一對父子的對話,默默地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朕確實是如你所說,沒權沒勢,昏聵懦弱,一無是處。」
他緩緩走到載澄和奕訢中間,看着載澄道:「朕請教一下,如果之前朕死了,你覺得誰能接住這大清江山?」
載澄沒想到眼前這個皇帝問的這麼直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到載澄眼中的猶豫,載淳一笑,轉頭看向奕訢:「六叔,您是父皇的胞弟,論智慧、文采、頭腦、手段,都在父皇之上,這皇位,本來就該是您的,您說呢?」
這句話無疑像一顆炸彈一樣,讓奕訢和載澄二人震驚不已。
奕訢愣了片刻,居然雙膝跪倒,趴在地上道:「陛下莫要如此說,臣萬死也不敢有這個想法。」
載淳扶起奕訢道:「六叔,如今這堂上沒有外人,就不用講究這些繁文縟節了。」
「朕只是為六叔鳴不平,堂堂宣宗六子,首領軍機大臣、總理大臣,赫赫有名的鬼子六,怎麼會屈居人下,又為何搞得如此狼狽?」
聽着載淳說的每一個字,看着載淳眼中無盡的殺意,奕訢第一次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眼前這個皇帝,他有些不認識了。
這哪還是曾經那個整天花天酒地、昏聵軟弱的兒皇帝。無論是頭腦還是心性,都比從前判若兩人。
難道真的是之前的大病,讓這個被各方打壓的皇帝開了竅嗎?
正在這時,田海突然從後堂走出,來到載淳面前道:「陛下,還好您讓俺堵住後門,這幾個貨想跑,被俺全給抓住了。」
說着,從他身後走出幾個侍衛,押着三人來到堂上。
載淳一看,其中一名老者,正是之前逃獄的羊角生。而另外兩人,他卻不認識。
載淳看着田海道:「就他們三個?」
田海摸着光頭道:「嘿嘿,一共七個,殺了四個,他們三個沒反抗,就給抓了。」
載淳點點頭,看向站在羊角生身邊跪着的中年男子。
「你就是張懸山吧。」
張懸山低着頭,一言不發。
載淳又問道:「你的三個徒弟,想必就是剛才被田海他們殺了吧。」
張懸山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身體有點輕微的顫抖。
載淳道:「張懸山,不,應該叫你張三爺吧。」
張懸山聽到載淳這麼說,身體猛地一震,抬起頭,驚恐地看着載淳:「你、你怎麼知道」
載淳一笑:「朕不僅知道,而且還略知你的底細,你的官職可是大有來頭啊。」
田海在一旁疑惑道:「官職?陛下,這個狗賊還有官職?哪個衙門的?」
載淳道:「並非那個衙門,而是自古流傳,是嗎?校尉大人!」
這句話一出,不只是張懸山,就連載澄也大為震驚,瞪大着雙眼問道:「你,你,你怎麼知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載淳道:「這沒什麼不可能的,只是可惜了你的那三個徒弟,本來都是你這一門的好手,卻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
張懸山震驚無比的看着載淳:「你究竟是誰?」
載淳道:「朕乃一國之君。」
張懸山道:「我知道你是皇帝,可我想不明白,你怎麼知道我的底細?」
載淳道:「先不說這個,朕問問你,你是如何打動柳生目,請他出手的?」
張懸山嘆了口氣道:「東洋人生性貪婪,出手狠辣,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好處,出手不是難事。」
載淳點開了點頭:「嗯,也對。那既然讓他出手,一定花了不少好處,朕能知道一下你又付出了什麼嗎?」
張懸山猶豫了好一陣,戰戰兢兢地道:「是一件唐朝的玩意兒。」
聽到是一件唐朝的古物,載淳眉毛微微挑起:「是什麼?」
張懸山側頭看向載澄,見載澄沖他搖了搖頭,趕緊縮回頭,不說話了。
載淳見他這個表情,搖了搖頭:「你不說也沒關係,也不重要了。」
說完,他沖田海擺手道:「這個不用審了,直接殺了便是。」
一聽要把自己就地正法,嚇得張懸山趕緊磕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我說,我說。」
載淳道:「說吧。」
張懸山咽了咽口水,一字一頓道:「一顆佛骨舍利。」
這下輪到載淳震驚了,當他聽到佛骨舍利這四個字的時候,整個人一陣的眩暈,幾乎站不穩。
唐朝、佛骨舍利,這兩個信息進入歷史學博士的耳中,讓他第一時間猜到有可能是那件東西。
載淳穩了穩心神,瞪着眼睛,咬着牙問道:「你把法門寺給盜了?」
張懸山看着載淳,滿眼驚慌的點了點頭。
載淳伸手猛拍向身邊的桌子,大聲道:「田海,拉出去斬。」
田海也沒等張懸山叫喚,直接薅着他的衣領,來到銀安殿外,從身邊侍衛手中接過佩刀,猶豫都沒猶豫,手起刀落。
張懸山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已然屍首兩分,人頭落地。
載淳喊道:「把屍首拉去西山餵狼,他不配留有全屍。」
田海應是,趕緊安排兩個侍衛,把張懸山的屍首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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