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請如來佛祖」載淳趴在龍書案下,伸着手大聲叫喚着。
李蓮英輕輕推開養心殿的大門,偷瞄見載淳貓在桌子下面,臉色煞白,嘴裏念念有詞,不知道怎麼回事。
看見李蓮英走進來,載淳一愣,急忙收起一臉的驚慌,快速竄了出來,整理着龍袍道;「這個、那個,你什麼事?」
李蓮英滿頭問號地道:「主子,皇后來了。」
載淳輕咳了幾聲:「咳咳,讓她進來吧。」
李蓮英點頭稱是,退出大殿。
不一會兒,皇后帶着一個宮女走進養心殿。
看着滿臉焦急神情的皇后,載淳走到皇后面前笑道:「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皇后抓着載淳的胳膊,上下打量了許久,眼中充滿擔憂地道:「陛下沒事吧。」
載淳道:「朕能有什麼事。」
皇后小聲道:「臣妾都聽高青他們說了,今後陛下萬不可再涉險,如若有個三長兩短,臣妾可如何是好。」說着,兩行熱淚從皇后眼中落下。
載淳邊擦着皇后臉上的淚邊笑道:「害你擔心了,朕這不是好好的嗎。朕答應你,下回一定注意。」
皇后看着載淳,無奈地笑了笑:「你呀,就是哄我,嘴上說得好聽。」
載淳颳了一下皇后的鼻子:「這麼晚了,你怎麼不休息啊。」
皇后道:「聽說陛下宮外遇險,心中擔心得緊,就趕過來看看。」
載淳扶着皇后坐下道:「確實啊,今天是夠險的,要不是朕裝得還算像,後果是什麼樣,誰也說不準。」
皇后摸着載淳的手道:「臣妾聽說那東洋人好生厲害,虧了蔡壽他們拼死保護,更有那大刀王五捨命護駕,陛下才能安全脫身。」
載淳臉一黑:「媽的,田海這個大嘴巴,朕就知道他管不住那張破嘴。」
皇后掩嘴笑道:「陛下莫怪田侍衛,也是臣妾逼得他緊了,無奈之下才說了實情。」
載淳一擺手:「我們的事你甭管,看朕不整死他。」
隨後,他又瞪向皇后,伸手摸着她的小腹:「你還笑,大半夜的不休息,累着了怎麼辦,朕的大兒子累着了怎麼辦。」
皇后臉一紅:「陛下,他還不知道這些,不會累的。」
載淳道:「那也不行,你們倆誰都不能有任何閃失。」
皇后幸福的笑着,眼中的淚水轉啊轉,最終因為心裏的喜悅過於強烈,才久久沒有再流下來。
皇后看了載淳半天,小聲說道:「陛下,今天除了過來看看你,還有件事。」
載淳一愣:「哦?這深更半夜,皇后有什麼急事啊?」
皇后深吸口氣,緩緩說道:「自臣妾懷有龍種以來,已有四五月余。這期間陛下始終臥床不起,臣妾等人皆擔憂萬分。」
「上天眷顧,陛下轉危為安,身體也漸漸好轉。」
「可是可是」沒說幾句,皇后的臉已經通紅一片。
載淳道:「皇后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好跟朕說的。」
皇后紅着臉道:「可是陛下為了江山萬代,也該進進人事了。」
沒等皇后說完,載淳突然心裏一陣欣喜,又一陣酸楚。
欣喜的是,聽這口風和狀態,皇后這是主動要給他送人解決問題啊。
可酸楚的是,多好的一個女人啊,知道自己不行,不惜主動安排別人,也不讓自家男人遭罪。
載淳微笑着摸了摸皇后通紅的小臉:「皇后這是熱了?」
聽着載淳調侃她,皇后一撅嘴:「陛下,臣妾說正事呢。」
載淳趕緊收回手:「好,朕好好聽。」
皇后抿嘴一笑:「你呀。」
載淳輕輕摸着皇后的小腹:「朕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你現在有孕在身,朕想多陪陪你,沒想別的。」
皇后也不接話,接着道:「臣妾知道陛下不喜慧妃她們,所以自己擅作主張。」
隨後一扭身,拉過身邊的宮女:「臣妾將她帶來,就讓她先替臣妾陪着陛下吧。」
載淳這時才看清跟在皇后身邊的宮女,不是別人,正是假扮冬霜的春盈姑娘。
載淳看着她道:「怎麼是你?」
皇后道:「陛下不用瞞臣妾,你與春盈姑娘早就相識,如若沒有那番事,估計現在她也應在這後宮中了。」
載淳先是驚訝,隨後嘆氣道:「就算沒有那些事,她也不會入宮的。」
皇后微微皺眉:「就因為她是」
載淳點了點頭,看着春盈道:「可能朕說的這話有點不好聽,可這終歸是現實,就算朕是天子,也要顧及悠悠之口啊。」
皇后在一旁輕嘆道:「哎,看來是臣妾欠妥了。」
春盈此時也是眼圈通紅,默默嘆氣。
不可否認,在剛接觸載淳的時候,確實被他的相貌、氣質,以及那種俯視萬物的狀態所吸引。
如果沒有後來的移花接木,也會因為她的出身,無法做到公之於眾。可在她的心中,即便是個藏在金屋內的阿嬌,她也是願意的。
可理想終究是理想,在她和妹妹互換身份之後,本就尷尬的身份變得再沒了任何可能,原來在腦中的種種幻想,也全變成了黃粱一夢。
誰知今天下午皇后逼她講出了事情經過,並擅自做主要撮合她與載淳,使她本就永久埋在心裏的幻想重新浮出水面,所以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而剛才載淳的一番話,就像一盆冷水在這寒冬中由上至下潑遍身上,幻想破滅,冰冷徹骨。
春盈跪倒道:「皇上,皇后,民女賤命一條,能留一命就是皇上皇后恩典,不敢再有什麼奢求,只希望能讓民女遠走他鄉,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種上兩畝薄田,了此殘生也就心滿意足了,別無他求。」
皇后欠身離座,伸手扶起春盈:「不要這麼說,正是因為你和冬霜的義舉,才讓陛下轉危為安,什麼了此殘生,以後不許說這種話了。」
載淳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說實話,自從他來到這裏,除了眼前這個倒霉皇后,其他人他都沒太在意過。
可唯獨對這個春盈卻不同。倒不是因為她的相貌或其他,而是自己無法想像,是什麼力量,促使她和自己同胞的妹妹,寧可赴死也不願加害載淳。
所以從最開始,載淳就很同情,很尊重她。
載淳站起身走到她們二人面前,笑呵呵的道:「今天不早了,你們先回去。」
他看着皇后道:「朕知道你的心意,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朕。可是凡事在你要求別人的時候,先問問自己,是否有虧、有悔。」
皇后一聽,急忙就要跪下,載淳一把將皇后抱在懷裏,捧着她的臉道:「朕不是在責怪你,而是在這深宮之中,多一個近人,比多一個敵人強了太多,不要等朕保護不了你們的時候再後悔,那就完了。」
皇后畢竟也是知書達理的人,稍微一琢磨,就懂了載淳的意思。
皇后點了點頭:「放心吧陛下,臣妾記住了。」
載淳笑着親了皇后的額頭一下:「你讓她回你那裏,日後朕自有安排。」
皇后點頭,轉身交代了幾句,春盈微微施禮,轉身離開。
在她踏出養心殿大門的一剎那,一行熱淚順着臉頰淌下,而這兩行淚,不像是悲傷,倒像是釋然。
皇后看着春盈離去,笑着對載淳道:「陛下,那臣妾也不多留了,您早點歇息。」
她剛說完,就見載淳把她拉入懷裏,小聲地道:「皇后,今夜就在朕的養心殿陪着朕吧。」
皇后嬌聲道:「陛下莫要胡鬧,臣妾有孕在身,不能服侍陛下。」
載淳笑道:「不用你服侍,就陪着朕就好。」
不等皇后做什麼反應,載淳直接來了個公主抱,將她攬入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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