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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3
書房門口,冬兒站在寒風中手腳冰冷,瑟瑟發抖,不知是福還是禍。
若李顯的詩詞不能得到太子認同,那她就會受到牽連。
武靈押着李顯過來,冷冷說道:「你就祈禱這小子有點用吧。」
李顯則笑道:「冬兒姐姐,放心,太子會重賞你的。」
武靈嫌棄地推了他一把,說道:「你一個小太監,天天跟姑娘眉來眼去的,白費功夫!」
這個死女人,天天嘲笑他是小太監。
李顯在心裏暗暗發誓,遲早有天把你這大武郡主,捶得服服帖帖。
武烈坐在書桌前,冷冷看着李顯。
而大武王朝第一美人衛宓,則穿着一襲白色的雪狐裘襖,站在太子邊上,對李顯也是滿臉懷疑。
太監在任何朝代,都是沒有地位,讓人看不起的。 記住網址m.42zw.la
李顯不慌不忙地抱拳說道:「拜見殿下,太子妃!」
「為何不跪?」
「按照皇上新頒佈的大武律法,師者,可不行跪拜禮。」
「你倒是挺會現學現賣,快展示你想的詩詞吧。」
李顯抖了抖手上的鐐銬,說道:「這樣怎麼寫字?」
武烈沒有辦法,朝武靈點頭指示。
大內總管徐福還在門口等着呢,也不肯進來避風雪。
這意思還不明白嗎?
再交不出作業,他可就要回宮復命了。
徐福跟隨武帝三十年,是絕對的心腹,比親兒子還親,他的意思,肯定就是父皇的意思。
武靈手起刀落,哐哐四刀,便將李顯手腳的鐐銬全部取下。
「郡主好刀法啊!」
「少廢話,趕緊的!」武靈沒好氣地說。
這小子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李顯捲起衣袖,走到書桌前,拿起毛筆,蘸上墨,颳了刮。
架勢十足,看得大文盲武靈郡主直皺眉。
武烈和太子妃也忍不住湊過來,想看看這小子能寫出個什麼花樣來。
李顯一邊寫,一邊聲情並茂地吟誦道:
「治國宜將治圃看,墾除容易整齊難。沼泉莫放源頭濁,種竹先教地步寬。」
武靈看着上面漂亮的28個篆體小字,嘆道:「好順口啊。」
這是她唯一能給出的評價,至於這首詩到底在講什麼,完全看不懂。
太子武烈更是一臉懵逼,看着太子妃問:「宓妃,你覺得如何?」
衛宓明亮的眸子,時而盯着竹簡,時而看着李顯,還在感嘆這字真漂亮呢。
她默默讀了十幾遍,越讀越覺得好,興奮地說:
「殿下,我覺得比以前所有的作業都要好,估計比所有皇子的也好,這可是四句全詩啊,讀起來太舒服了,只是詩句的意義,不知道理解的對不對。」
太子的智商,更不提了。
「李顯,你快給我們解釋一下,時間不多了。」
李顯大概解釋了一遍,武烈和太子妃連忙點頭。
「沒想到如此樸實的詩句,竟然蘊含着強大的治國思想啊,墾除容易整齊難,這句剛好擊中了父皇的心思。」衛宓誇讚道。
現在大武朝面對的問題就是百姓食不果腹,內亂不斷。
簡單粗暴的鎮壓剷除,自然簡單,但武帝不想成為暴君。
再說到時候百姓都沒了,要這天下有何用,誰來種地納糧呢。
「就這了!」
武烈迫不及待拿起毛筆謄抄了一遍。
他的字跡醜陋無比,跟李顯的相比,相差十萬八千里。
這首詩在唐詩宋詞中,自然不算出彩。
但放在大武朝這文化沙漠,則是絕對的天才之作。
關鍵是通俗易懂,只要識字,就能大概看明白。
「冬兒,進來!」
冬兒推門進來,還沒問清緣由,便嚇得撲通跪在地上,說道:「殿下饒命!」
「饒什麼命,本太子要賞你,把竹簡送去給徐福,速度快點!」
冬兒愣了下,抬頭看着笑眯眯的李顯,總算鬆了一口氣。
她連忙拿起竹簡,飛奔出去,門口的馬車等候多時,太子府面積大,從書房到府門口,步行至少得一刻鐘以上。
武烈終於放鬆下來,看着李顯問:「那天,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們的談話。」
李顯堅決地搖搖頭,說道:「我當時在最裏面看書入了迷,真的什麼都沒聽到,至今不知何事觸怒了殿下,還望明示。」
這種事只要承認,太子就多了個心病,李顯可沒那麼傻。
借種之事若曝光,太子不止是失去皇位這麼簡單,整個太子府包括衛宓娘家,都得跟着遭殃。
大武王朝的皇位,豈能由外人血脈繼承,這相當於謀朝篡位了。
太子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即將到手的皇位被人奪走。
「東宮內務由太子妃管理,你以後向她匯報,想當我的心腹可沒那麼容易,管好你的嘴。」太子說完,便離開書房。
「謝殿下不殺之恩。」李顯連忙謝道。
衛宓帶着一絲賞識的眼神,對李顯說道:「你先回去休息,等明日宮裏送來皇上的批閱,我視情況再決定你能否升總管,這樣才能服眾。」
「是!」
「李顯,東宮關係到大武江山社稷,任何閃失便會造成數十萬計的死亡,好好證明你的能力,輔佐太子登基,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衛宓嚴肅地警告道。
「是,太子妃!」
等衛宓也離開後,武靈抱着環首刀,靠在門框上,笑道:「你行啊,小太監,居然就這麼死裏逃生了。」
「郡主,要不要我再給你複習一遍圃字怎麼寫?」
李顯這是在嘲笑武靈文盲,氣得她咬牙切齒,握着刀柄,兇巴巴地說:「你再提這件事,我就剁了你。」
......
太子府直房位於西北角落,宮女太監不當差的時候,就住在這裏。
太監總管王喜是這裏的管理者,擁有絕對權力。
今兒他跪得太近,差點被太子砍了,嚇得夠嗆。
幾名小太監正在悉心伺候着,又是捶背,又是捏腿,又是搓腳。
王喜抿着茶葉,說道:「我咋不知道李顯那小子懂詩詞歌賦呢?」
搓腳的小太監嘿嘿一笑,說道:「那小子肯定是死到臨頭忽悠人的,有這能耐誰會當太監啊,現在可能已經人頭落地了呢。」
「死了好,奴才就是奴才,還想往上爬,可笑可笑!」王喜嘲諷道。
他之所以能當上總管太監這個肥缺,就是因為小時候上過三年私塾,能勉強掌管太子府的賬目,當然無法接受底下人比他強。
就在此時,李顯推門進來,笑道:「誰說我人頭落地了。」
嚇得太監們臉色蒼白,拔腿就跑,這大半夜的寒風呼嘯,必死之人突然冒出來,大家還以為鬧鬼了。
「大家不要怕,我還沒死呢,你們看我的脖子,是不是完好無損。」
李顯伸長脖子,賤兮兮地搓了搓。
「小李子,你居然沒死。」王喜震驚又失落。
「王總管,我捨不得你們啊。」李顯笑道。
王喜很是不爽地問:「這麼說來,殿下真的認可了你的才華?」
「殿下英明,很喜歡我寫的治國小詩!」
李顯越得意,王喜越不爽,陰陽怪氣地試探道:「喲,還治國呢,那不得賞你點什麼啊。」
「估計得等到明天了。」
王喜心裏妒火中燒,一腳將洗腳盆踢翻,說道:「那今晚廚房的所有衛生,就由你來負責吧,一邊干一邊慢慢等。」
「王總管,我剛被關了三天三夜,需要休息啊。」李顯提醒道。
「你三天沒幹活,需要補回來啊,明天早上我可是要檢查的。」
王總管的命令,在這就是聖旨。
幾名小太監推着李顯去了廚房,指着一大堆的活兒,催促道:「趕緊干吧,干不完明兒打死你,其他人跟我回去睡覺。」
十幾個人的活兒,交給李顯一人,不到天亮是干不完的。
李顯壓根也沒打算做,熱了一些食物吃飽喝足,便躺在廚房草堆里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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