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國師府密諜司的新辰龍?」
毫不客氣的話,讓上前準備問候的刑部尚書等人悄然一怔。
陳穩看着眼前的男人,對方的身形很魁梧,挺胸昂首,不說用鼻孔看人,那份高傲與森寒也是顯而易見的。
他輕笑一聲,沒有回答他,而是看着呂本中,「呂尚書,這人誰啊?」
呂本中本不想捲入兩個龐然大物之間的衝突,但被直接問起,只好苦着臉道:「辰龍大人,這位是玄天宗內門弟子,刑律堂成員,柳應虎。」
「就他娘的一個成員啊?」陳穩嗤笑一聲,「怎麼跟上司說話的?」
顧松柏扯了扯嘴角,怪不得上頭會派這位來啊,光這膽子,就不是誰都能比的。
「你......」柳應虎下意識就要暴怒,但能被玄天宗派來的人,到底也不是傻子。
國師府和玄天宗幾可對等,密諜司作為國師府直屬,從道理上講,密諜司首領怎麼也得是他刑律堂堂主才能平起平坐的。
雖然在事實上,因為國師府人手實在太少,幾乎沒有這樣明確過,但對方抓着這點,他還真不好直接反駁。
秩序,是大勢力維繫自身安穩的重要手段。
他深吸一口氣,破掉了陳穩言語中的陷阱,「我如今代表玄天宗,你代表國師府,雙方平起平坐,哪兒來什麼上司之說。」
陳穩點了點頭,「你既然知道你代表玄天宗,那玄天宗沒教你禮貌嗎?還是說玄天宗一貫行事,便是這般粗魯跋扈?」
柳應虎張了張嘴,半晌無言,有種一身子力氣,打不出去的憋屈感。
但是,他和國師府密諜司之間的仇如不共戴天,不說當場格殺了對方,那也是絕對不會就這麼揭過的。
咦,對啊!
老子還有一身子力氣的嘛!
他冷哼一聲,「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人,久聞國師府密諜司辰龍英勇強大,在下正欲討教幾招,不知閣下可敢應戰?」
陳穩笑了笑,「謝謝你的誇獎,英勇強大這種事情,我們國師府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的,不值一提。」
柳應虎:???
吃瓜群眾:???
顧松柏默默低頭,自家大人這詭異奇葩的關注力,終於還是走出了國師府的範圍。
「休要胡攪蠻纏!今日我欲與你討教一二,可敢應戰!」
在發現自己的口才和臉皮都全面不敵陳穩之後,柳應虎終於放下了一切的客套,直接強行逼迫起來。
你他娘的是修行者,老子還沒入門,戰個屁!
陳穩心頭嘀咕,但嘴上卻是不可能那般說的。
他直接翻了個白眼,語氣一重,「你他娘的是真有病吧?咱們聚在這兒,是為了營救太子,為了應對叛軍,不是為了你那點破事的!玄天宗派你出來之前沒跟你交代過事情緊急,關係重大嗎?還是你們心裏壓根就沒有朝廷,也無所謂太子,這些東西還比不上你個人那點私怨?」
被陳穩強行上綱上線,柳應虎登時急了,「你休要憑空污人清白!」
「我怎麼污你清白了?你說的每一句在場這麼多人都聽見的!我哪句是杜撰的?還討教,你回玄天宗讓你的師長好好教教你什麼叫輕重緩急,什麼叫大局為重吧!要說討教,你討教個探案,比試個誰先找到太子的藏身之處還差不多,真不知道玄天宗派你來,是圖個什麼!」
陳穩一頓輸出,原本已經憋屈得徹底沒了脾氣的柳應虎忽然抓住了他言語中的一個點,神色一喜,激動道:「好!我就與你賭探案!看誰先找到叛軍的藏身之處!」
顧松柏默默低頭,一個聰明的戰士是不會主動進入敵人預設好的戰鬥場地的。
顯然,柳應虎不夠聰明。
或者,他壓根就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在一副令人嫉妒的皮囊之下,藏着一顆什麼樣的七竅玲瓏心。
眼見局面走到這個程度,呂本中也是長出一口氣,這才敢開口勸道:「這就對了嘛,咱們的探案本就得多仰仗二位,如今二位各顯神通,太子殿下有救,咱們的局面也就有轉機了啊!」
柳應虎越想越覺得自己方才對陳穩言語之中的漏洞抓得十分精準,自己的決定也是非常聰明。
如果在這上面勝過了他,既能夠讓總是在國師府面前吃癟的宗門難得壓倒一次國師府,師父和長老們定然歡喜,同時自己也能稍稍出口心中惡氣,順帶着還能博一個顧全大局的名聲。
想到這兒,他看着呂本中,「呂大人,還有諸位大人,今日都是個見證啊,省得有人輸了不認。」
呂本中點了點頭,「那二位誰先請?」
陳穩淡淡道:「我無所謂。」
柳應虎看了陳穩一眼,「我們先來!」
「行!」
「我們需要清場。」
「行!」陳穩也沒猶豫,乾脆利落地點了點頭,當先走了出去。
待房間中再無旁人,柳應虎和身後兩人,圍着地圖一陣竊竊私語。
而後柳應虎笑着從懷中掏出一縷頭髮,「這是成長老給我的,命人在東宮搜集到的太子的頭髮,以秘法催動,可以大致感應其位置!原本是準備給那些人露一手的,沒想到國師府那個蠢貨主動撞了上來!」
說着他盤膝而坐,「二位師弟,助我真氣!」
身後兩人各自伸出手按在他的肩頭,只見那縷頭髮無風飄蕩,轉瞬燃起火光。
而後化作一道流光飛出了房間。
望着那道流光,房間外的眾人神色都是一變。
刑部總捕魚得水輕輕一嘆,陳穩雖然探案的本事不俗,但人家這修行者手段,神乎其神,如何比得過啊!
呂本中也同樣面色有幾分遲疑,一方面他是希望陳穩能贏的,畢竟國師府不像玄天宗那般盛氣凌人,在朝野之間的口碑要好許多,另一方面他與陳穩算是有着一點交情基礎,今後是可以有所發展的。
但如果陳穩在他刑部的勢力範圍出了這麼大的丑,還給國師府丟了臉面,自己今後恐怕想跟他攀點交情就難了。
可是,要讓他去對抗玄天宗,也是萬萬不能的。
這都什麼事兒啊!哎!
顧松柏悄悄湊到陳穩身邊,小聲道:「瞧見了嗎?人家這手段可厲害啊!」
陳穩微微一笑,「確實厲害。修行之奇妙,果然令人神往。」
「你還神往呢!不想想怎麼辦?」
陳穩自信地搖了搖頭,「不用,他贏不了我的。」
「哎,我覺得我沒當上辰龍,就是少了你這自信!」
......
房間內,柳應虎再度睜開眼睛,神色肉眼可見地萎靡了下來,身後兩名師弟更是不如,幾乎是站都站不起來了。
「東南方向五十里外,再遠我的真元不夠了。」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划過,順着東南方向前進,順着那條直線的延展線上,仔細地看着。
「你們看,這五十到一百里之間,有兩處易守難攻的山谷,再走就是一片坦途,得三百餘里之外才有合適的地點,按照之前的情報,太子只走了一日就遇襲,信使快馬回京只花了半日,說明距離不會太遠,而且還要兼顧和朝廷的傳信,所以,一定是在這兩處山谷之中的一處。」
「那麼,柳師兄,是哪一處呢?」
柳應虎看了看,指着地圖上某個地點,「就選地勢更險要的這一處吧!」
柳應虎在一張紙上寫好自己的答案,「去將他們叫進來!」
陳穩等人重新走入房中,柳應虎將寫好答案的紙條交給呂本中,看着陳穩,「該你了!」
陳穩淡淡道:「不用了,你直接說吧。」
「你做什麼?想偷聽耍賴?」
陳穩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我的答案已經交給呂尚書了。」
柳應虎看了一眼呂本中,呂本中點了點頭,但信心十足勝券在握的柳應虎卻沒發現呂本中眼底的那份震驚。
「我們的答案是,叛軍就將太子殿下,藏匿在距離京城東南方向的這處名叫飛馬谷的山谷之中!你呢!」
面對着柳應虎得意洋洋的詢問,陳穩看着呂本中,「呂尚書,麻煩你念一下,省得有人說我作弊。」
呂本中掏出紙條,緩緩念道:「國師府辰龍大人的答案是:叛軍會派人主動接引探子,告知藏匿地點。」
「哈哈哈哈哈!」
柳應虎放聲大笑了起來,「你腦子沒病吧?叛軍還會主動告知地點?他就不怕被劫走了太子?國師府怎麼會選了你這麼個人來當辰龍!」
場中其餘官員也是面面相覷,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而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一聲通報,「大人!出門搜尋的捕快們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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