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小湯圓就像膽怯怕人的考拉,兩隻胳膊想要緊緊地環住郁爸爸的腿,又怕自己衣服上的灰塵弄髒爸爸的居家褲。
想抱,但是要忍住,不能和爸爸貼貼!
湯圓默默地委屈着,一邊給自己加油打氣。
等待會兒洗完澡澡肯定就能和爸爸貼貼了。
湯圓聞到從爸爸身上傳來的淺淺花香,心情頓時變好了很多。
……
聞家老宅。
聞或這段時間空閒,經常回老宅陪父母聊家常。
「這明星可真俊。」聞或的母親看着電視裏溫潤如玉的少年,不禁感嘆。
「確實,長得還挺好看的。」
聞或的父親接話,又道,「兒子,你不是說可以看到興瀾麼,也沒瞧見啊?」
「是啊,興瀾不是說他今晚要直播?」聞或的母親低聲問,她溫柔的聲音在夜色里輕輕地化開。
「是在直播,節目每位嘉賓都有自己的直播間。」聞或垂眸多看了兩秒身穿居家服的郁念白,緩慢道:「稍等一下,我這就換到聞興瀾那邊。」
投屏在電視上的直播間繼續放着——
「爸爸,你剛才是在家裏睡覺嗎?」一直側身背對着攝像頭的湯圓好奇地問,「可現在才素晚上。」
在小朋友的眼裏,白天是用來上課學習,和小夥伴玩遊戲的時候。
只有在中午和晚上,才是休息的時間。
「爸爸身體不舒服才睡覺的嗎?」
湯圓困惑地抬起頭,蓬鬆的純黑頭髮軟趴趴的,看上去手感很好。
他有一雙極漂亮純粹的琥珀色眼眸,乾淨的色澤像沾滿了秋日氣息的銀杏葉。
那抹純粹的黃落在眼裏,似觸碰到了聞母心底某個隱秘的角落,她的眸子微不可查地動了下,淺粉色的唇微啟,下意識喊:「先別換到興瀾那邊,再看看吧。」
「不換直播間麼。」聞或指尖停在退出直播間「x」符號的上空。
深灰色的眸子落在前方的電視畫面上,頓時明白了點什麼,他看向父親。
同一時刻,父親也恰好看了過來。
父子倆的眼神在空氣中交匯,片刻後,父親哀嘆似的搖了搖頭。
聞或心裏也瞭然。
母親估計是看到湯圓眼睛的顏色,想到年紀輕輕就意外車禍去世的女兒了。
聞家在聞或之前,聞父聞母還有一個從小到大就捧在手心裏呵護的女兒。
聞嵐,也就是聞或的親姐姐,她比聞或大五歲。
興許是從小被保護得太好,聞嵐作為聞家的千金大小姐,被嬌寵着長大的她看誰都像好人,念高中那會兒就看不清貼在她身邊的好多人都只是為了她的錢,去外省讀大學後,聞嵐更是瞞着家裏人和家境懸殊的同班同學墜入愛河。
當時的聞或正在全身全意地備戰高考,也就沒有敏銳地注意到家裏氣氛的不對勁。
等他高考結束,才從父母那裏得知了驚天霹靂的消息,他的親姐姐和交往五年的男朋友私奔,帶了一筆不少的錢,不知道跑到哪個國外去了。
這期間,聞家的人聯繫不上聞嵐,聞家聯繫警察想找,可聞嵐最後的行程就是飛往國外後就銷聲匿跡了。
等再收到聞嵐的音訊已經是兩年後,聞嵐在異國遭遇車禍不幸去世,聞家的人再見到聞嵐,只得到了一具屍體。
無法接受女兒去世,聞母遭受巨大的打擊,日日夜夜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鬱氣凝結於心,憂思過重,後面還得了抑鬱症。
聞家父子倆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陪聞母走出來,讓聞母漸漸地接受女兒去世的事實。
今天猛地看到和聞嵐如此相似的眼睛,聞母止不住動然,她是回憶起女兒,這才對電視裏那雙琥珀色眼睛念念不忘,捨不得切換直播間。
聞母哀戚戚地嘆氣。
坐在她身邊的聞父摟住妻子肩膀輕拍兩下,陪妻子安靜地看電視。
聞或也就沒換到聞興瀾那邊,而是和父母一起看郁念白和湯圓的直播。
……
「爸爸身體沒有不舒服。」郁念白已經習慣這樣自稱。
他斂着眼眸,漫不經心地說:「我只是懶而已,懶得動彈,懶得工作,就在家裏睡了一下午,懂了嗎?」
湯圓歪着腦袋,似懂非懂。
「當大人就可以懶嗎?可是院長姨姨每次叫我們起床,還和我們說,不可以睡懶覺,太陽都要曬到屁屁了!」
「湯圓認為懶不好,所以一直都很勤奮!」湯圓滿嘴都是積極的正能量。
「呃……」
郁念白一時間語塞,他該怎麼告訴還沒他腿高的小朋友,懶雖然很可恥,但很爽這件事呢。
前十八年,郁念白確實沒怎麼懶過。
高中那會兒能睡六個小時都很幸福,那時的他覺得休息都是種罪惡。
可勤快了那麼久,不還是沒有用。
【哈哈哈,郁念白你也有今天】
【看來退團了都沒什麼事幹了啊,嘖嘖嘖,真慘,都開始擺爛了】
【擺爛了有什麼不好,要不是我月月吃土,我也想躺平】
秉承着不能教壞祖國未來的小花朵。
郁念白說:「懶惰不好,我是個懶蟲。湯圓你繼續加油勤快哈,我看好你哦~」
沒想到實習爸爸直接承認是懶蟲。
事情發展超出了湯圓的認知範圍,他一臉懵逼,像一隻小笨鵝,呆愣愣地說不出話。
看着小孩笨里笨氣,郁念白覺得欺負小孩很好玩。
「那以後湯圓就多多照顧爸爸好不好,湯圓你這麼棒,肯定做什麼事情都特別厲害。」郁念白趁熱打鐵道。
湯圓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自己被實習爸爸誇獎了,還被予以眾望。
「好!那以後湯圓來照顧爸爸。」湯圓鼓了鼓臉頰,抓緊郁念白的褲腿布料,小奶音語氣堅定,像是在發誓。
「那爸爸現在有點渴了,湯圓可以幫爸爸去接一杯溫水嗎?」郁念白說。
湯圓挺起圓滾滾的小肚子,「遵命,爸爸!」
領到任務,湯圓對待任務的態度認真又嚴肅,塞着比腳大一碼的拖鞋,蹬蹬蹬地跑向廚房。
郁念白睡了一下午加一整個傍晚,渾身的骨頭都懶到散架,像一團焉巴了的純白奶油,整個人都陷進沙發里,靜靜地等湯圓給他倒水。
【可惡,郁念白你是不是太會享受了些?】
【牛,你睡了一下午都還沒睡醒?】
【家人們,誰懂啊,我什麼時候才能過上這樣的神仙日子?】
「湯圓爸爸,你真的不打算去幫忙嗎?」跟拍的工作人員不禁問。
郁念白反應了一兩秒,才回神對方是在叫他。
「倒杯水,我相信湯圓可以。」郁念白衝着鏡頭懶懶一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們要相信小朋友的動手能力,不是嗎?」
這話滴水不漏,乍一聽,郁念白在屏幕里給眾人的印象就是溫柔和藹,很懂教育方法的年輕奶爸。
氣氛微微安靜幾秒。
工作人員不禁道:「可是,不是你想喝水嗎?」
郁念白輕眨眼睫:「。」差點忘了是自己渴了。
圓謊道:「我這是為了鍛煉湯圓,故意那樣說。」
【哈哈哈,要不是你剛才遲鈍了一秒,我還真信你了。】
【湯圓:誰家爸爸cpu小盆友啊】
【湯圓倒水都這麼可愛!嗚嗚,好想啃一口】
保溫水壺放在比湯圓還要高的中島台上,湯圓拿回來馬克杯放桌子上,又去搬小板凳,小心翼翼地倒水,後又邁着顫顫巍巍的步伐朝郁念白走去。
「爸爸,喝水水。」湯圓把馬克杯遞給郁念白。
郁念白微笑接過,清澈溫熱的水淌過微微乾燥起皮的嘴唇,柔軟唇瓣被舒潤,唇色也恢復成了更好看的粉色。
「謝謝湯圓,湯圓做得可真棒,下次也這樣幫爸爸好嗎?」郁念白誇獎他,這次也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揉小孩子毛茸茸的腦袋了。
一下、兩下……
揉腦、腦袋啦!
湯圓感受着頭頂溫熱且有力的撫摸,開心地像一隻不停搖晃尾巴的修勾,眼睛亮晶晶的:「嗯嗯,都聽爸爸的!」
【要是所有小孩都像湯圓這麼乖,我才不排斥小孩】
【捨不得退出湯圓直播間,又想看聞興瀾和喬娜小公主,我手機和平板一起看,233333】
【笑死,聞興瀾都快抓狂了,喬娜小公主這麼怕和陌生人睡覺,鼻涕泡都哭出來了,聞興瀾也哄不好】
……
對比郁念白和聞興瀾的趣味,剩下兩位實習奶爸和幼崽的相處就顯得平淡太多。
郁念白問湯圓來之前有沒有吃過飯。
湯圓點點頭,說在福利院吃過了。
漂亮爸爸抻了個懶腰,徑直走向廚房,打開三開門的大冰箱。
湯圓以為是大人擔心他餓着,要給他做晚飯,跟在郁念白屁股後面,男孩小奶音嘿嘿地笑着:「爸爸不用給湯圓做飯,湯圓一點也不餓。」
郁念白轉身:「?」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幼崽,手裏拿着一塊精緻小巧的草莓奶油蛋糕。
「我不做飯。」郁念白淡淡地說。
大半天沒吃東西,也懶得下廚,乾脆吃點小蛋糕填肚子。
「可是湯圓吃過飯了,就算是不吃晚飯,再吃小蛋糕的話……」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哪有剛和爸爸見面,就要吃爸爸冰箱裏的小蛋糕,他才在福利院吃過晚飯,現在又吃蛋糕,給爸爸留下很貪吃的印象就不好了。
湯圓腦中浮想聯翩,又想起上次爸爸不要的蛋糕,那個摔壞的生日蛋糕是湯圓出生以來吃過的最美味的蛋糕。
光是想想,回憶着,湯圓就很不爭氣地流口水了。
(?﹃?)
不行,不行,不許太貪吃。
湯圓強忍着喜歡,把眼神從那塊草莓蛋糕上移開,低着頭喃喃道:「湯圓晚上不吃蛋糕,要睡覺覺了。」
【哈哈,偷偷咽口水的崽崽超可愛】
【555,就我覺得湯圓很可憐嗎,在福利院應該吃不到蛋糕吧】
【別騙自己啦,小湯圓你就是很想吃吧】
「嗯,你不吃正好,這蛋糕是我要吃的。」郁念白說完便懶懶地坐在高腳凳上,手肘抵在花紋繁複的大理石枱面上,細如蔥白的手指一點點地打開外包裝。
湯圓看不見,屁顛屁顛地把小板凳搬過來,站在上面,上半張臉恰好超過台面,琥珀色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小蛋糕上紅通通的草莓。
湯圓兩隻手撐在台沿,目不轉睛地看着實習爸爸吃蛋糕。
小蛋糕只有一顆草莓,要是換成湯圓來吃,湯圓肯定會忍不住,第一口就要咬草莓。
郁念白卻並不着急,一點點用塑料勺挖着草莓周圍的蛋糕吃。
唇角沾了奶油,嫣紅的舌尖輕掃。
「湯圓想吃嗎?」郁念白餘光早就看透了湯圓的小心思。
就這樣濕漉漉的狗狗眼,寫滿了想吃想吃想吃,偏偏又要忍住,矜持一些。
郁念白差點繃不住笑。
他拿起另外一個乾淨的小勺子,挖了一大塊奶油蛋糕,連同挖中了那顆紅艷艷看上去就很多汁的草莓。
「不吃。」湯圓第一次被問,連忙搖頭。
小小誘惑,他必須要忍住!
哼!╭(╯^╰)╮
「真的不吃?你不吃的話我就自己吃掉了噢?」郁念白將帶有草莓的奶油蛋糕往自己唇邊送。
見湯圓望眼欲穿,想吃得不行,郁念白還以為小孩子肯定會忍不住。
哪知道蛋糕都要送到自己嘴邊,再不說就更沒有機會吃了,但湯圓還是抿緊嘴唇一言不發。
湯圓不想看到讓他心碎的一幕,垂頭喪氣地盯着桌面:草莓奶油蛋糕已經被爸爸吃了吧。
委屈巴巴的模樣讓直播間的觀眾姨姨們心疼壞了,紛紛指責郁念白不是人,明知道小孩很想吃,還非要這樣誘惑他。
下一秒。
郁念白手腕一轉,甜滋滋的草莓和細膩香甜的奶油被一骨碌地塞到湯圓嘴裏。
湯圓呆愣地張大嘴巴。
見縫插針,郁念白拿着塑料勺往裏懟了懟,繼續餵蛋糕。
好甜!好好吃!和上次撿來的生日蛋糕一樣好吃嘞!
湯圓琥珀色瞳仁瞬間變大變亮,像吃到美食的花栗鼠,腮幫子一鼓一鼓。
郁念白看得心癢,沒忍住伸手戳了戳。
湯圓:???
奶油蛋糕對小孩子的吸引力太大了,湯圓一整個暴風吸入,兩三口就吃完了勺子上的蛋糕。
「還要不要繼續吃?」郁念白饒有興致地問。
湯圓下意識點了點頭,緊跟着又把腦袋搖晃得跟撥浪鼓似的,含含糊糊道:「爸爸吃。」
【啊啊啊啊,看得我心軟】
【湯圓真的太可愛了點,又這麼懂事,真的沒人收養他麼!!!】
郁念白心疼小男孩這麼懂事,問:「那湯圓不想繼續吃嗎?」
猶豫片刻,湯圓才糾結臉熱道:「想吃。」
「那怎麼不承認,膽子這么小?」郁念白問。
湯圓臉蛋更紅了,在郁念白的「強勢逼問」下,他小聲說:「在福利院好吃的都要給大家分享噠,湯圓不能一個人全吃了。」
郁念白在心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起身打開冰箱,又從裏面拿出兩個口味完全不同的小蛋糕,一個藍莓味,一個芒果味。
「想吃就吃,不用給我留,這點錢而已,我有的是。」郁念白謹記自己的人設,得意洋洋道。
氣氛本來十分溫情。
郁念白短短一句話,溫馨場面蕩然無存。
【呵呵,不就多買了幾個蛋糕,瞧把你能的】
【你的錢不也都是蘇瑜的,拿別人的錢炫富啊?真有你的】
【你就從來沒有愧疚之心嗎!蘇瑜小時候說不定也像湯圓這樣,連蛋糕都吃不到!】
——
「這明星,倒挺有趣的。」聞或父親不由地出聲。
行為處事上像是個對孩子好的大人,說出來的話卻有點不太好。
聞或微微擰眉覺得奇怪,可想到很多綜藝節目都有劇本有人設,這樣熱度會更高,也就不足為奇了。
只不過他覺得郁念白完全沒必要這樣做。
因為郁念白在直播里表現得也有些擰巴,像是忍不住想對湯圓好,又必須保持刻薄的人設。
「這小孩是福利院的啊,沒人收養他嗎?這麼可愛,聽話又懂事。」聞母捨不得挪開眼睛,眼神一直停留在湯圓那雙與早逝女兒酷似的眼睛上。
「或許是年齡偏大開始記事了。」聞父道,「你難不成想收養?」
前三年,父子倆花了很多時間陪着思女心衰的聞母從陰霾里走出來。
也不是沒想過收養一個女兒。
但那時聞母狀態確實不好,自己都要被照顧,更沒精力收養一個孩子,也就作罷。
如今,聞父看妻子如此懷念女兒……
「不是,我就隨便看看。」
聞母輕輕搖頭,女兒的位置永遠留在她內心深處,她才不願意用另一個孩子或者其他去代替。
「有點累了,聞或,我先上樓回房休息了。」聞母眉眼間透着一絲疲倦。
聞父扶老婆起身,和兒子說了句晚安。
聞或:「嗯,爸媽你倆早點休息。」
父母上樓回臥室歇下,聞或最後看了眼屏幕里的郁念白,關了投屏的電視,起身去了地下停車庫,驅車回自己家。
家裏還有兩隻貓在等着。
……
另一邊。
單人病房裏,蘇芸和楊懷銘閒來無事也在看兩個兒子的直播。
剛好他們各自都有手機,可以同時看郁念白和蘇瑜。
看到郁念白直播間飄過的心疼蘇瑜小時候吃不起蛋糕的彈幕。
楊懷銘和蘇芸對視一眼,無奈地笑笑。
以前楊懷銘身體也沒抱恙,他們家物質條件雖然比不上郁家,但也絕對沒虧待蘇瑜。
小蛋糕就不說了,蘇瑜自然是想吃就有。
他們還和其他家庭一樣,也給蘇瑜報了不少興趣班,只是後來學着學着,蘇瑜興趣好像也不是很大,就沒有後文了。
網友誤會了不少。
——
節目裏,工作人員看見了很多心疼蘇瑜小時候家庭條件差的彈幕。
剛好蘇瑜和郁念白的身世交換也是很熱門的話題,多蹭蹭能給節目帶來流量。
工作人員:「哇,蘇瑜老師,好多粉絲都很心疼你小時候家庭條件不好。」
工作人員:「那時候過得真的那麼苦嗎?是不是像湯圓那樣連蛋糕都很少吃嗎?」
「連蛋糕都很少吃?」
霖澤小朋友聽見,疑惑問道,「大家家裏沒有準備很多蛋糕嗎?」
在豪門長大的霖澤家境優渥,不管是點外賣還是讓家裏保姆臨時烘焙做蛋糕,只要霖澤想吃,隨時都能吃到小蛋糕。當然,前提是不能多吃,媽媽說奶油蛋糕並不是很健康的食物。
聽到工作人員的話,心地善良且有同理心的霖澤朝蘇瑜露出同情的眼神。
蘇瑜被這樣的眼神刺了下,莫名煩躁。
蛋糕他當然他吃得起。
「我去看看冰箱有沒有蛋糕,說不定媽媽讓人買了的。」霖澤咚咚咚跑去廚房。
今晚拍攝直播的這套房子並不是霖澤真正的家,只是他家名下眾多房產之一。
霖澤也不確定媽媽會不會把這邊的冰箱塞滿。
抱着試一試的想法,踩在板凳打開冰箱,看到包裝精美的甜品,霖澤眼睛一亮。
雖然不是蛋糕,但這種冷藏兩三天都能吃的甜品也很好吃。
霖澤抱着一盒甜品回去,把東西遞到蘇瑜手裏。
「哥哥,家裏剛好有,你吃這個吧。」霖澤說。
蘇瑜看了眼手裏的東西,一家連鎖高端甜品店混合口味的芝士。
他又不是沒吃過,用得着施捨他這種東西?
「不用了。」蘇瑜把甜品放回冰箱,淡淡道:「晚上吃甜的會長胖,我目前的工作需要保持身材。」
「而且,我也吃過這品牌的甜點很多次了,謝謝霖澤你的好意。」
蘇瑜剛好站在廚房吊燈之下,頂光襯得他的眼神有些薄涼。
霖澤咽了咽口水……他好像又做錯什麼了。
工作人員出來控場:「我們蘇瑜老師時時刻刻都很敬業啊。」
「那這樣說來,你的養父母從小還是很疼你嘛,我們小時候問父母要個蛋糕,都要求老半天!」工作人員開玩笑道。
「……」蘇瑜說,「算是吧。」
他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勉強。
「不過回到郁家後,我體驗到的比在以前的家多得多。」
「所以你更加喜歡郁家?」工作人員問,「那以後還會不會和養父母繼續生活在一起呢。」
「回到親生父母身邊是每個孩子都想的吧。」
蘇瑜笑道,「至於要不要和養父母再一起生活……以後再說吧。」
【都回郁家了,就不要再回那個窮家了吧,小心他們一家人都黏着你不放】
【就是,不要再管那對窮父母了,不然以後肯定會拖累你的】
【好不容易回真正的家了,瑜瑜,我們往前看吧!】
……
節目外,楊懷銘和蘇芸看着那些彈幕,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彈幕上說的都是事實,他們是比不過郁家,但蘇芸始終覺得瑜瑜不會這麼決絕。
就算不是親生的,她和楊懷銘確實是把蘇瑜當親兒子養了那麼多年。
聽到蘇瑜說要不要再回來,要等以後再看。
蘇芸心裏涼了一大半,怪不得最近瑜瑜都沒來看醫院看望他們。
「沒事,那孩子本來就是郁家的人。」楊懷銘心疼地抱住妻子。
蘇芸眼眶紅了一圈,她是要和郁念白慢慢培養感情,但一想到以後再也看不見蘇瑜,心臟像是被剜了塊肉。
「不回來就不回來吧。」
楊懷銘寬慰妻子,「說不定還是郁家要求蘇瑜和我們不要再來往……」
「……我就是心裏難受。」蘇芸小聲抽泣着。
「別難受別難受,我們不是也有念白了。」楊懷銘笑道。
淚水模糊了雙眼,蘇芸盯着和他們夫妻倆眉眼相似的郁念白,眼眶更加酸澀了。
……
時間也不早了。
小孩子睡得早,天黑沒多久,湯圓眼皮就直打架,困得不要不要的。
郁念白:「困了?」
湯圓:「嗯嗯,睡覺覺。」
郁念白拉着湯圓去客房,「那今天你睡這個屋。」
湯圓睏倦的眼睛一下就瞪圓了,仰頭望着爸爸:「叔叔阿姨們在車上和湯圓說,今天可以和爸爸睡覺覺。」
「不行,你身上髒死了,我才不要和你睡。」郁念白無情地拒絕。
湯圓癟癟嘴,漂亮的大眼睛又差點水汪汪。
┭┮﹏┭┮
他現在趴地上撒潑打滾的話,和爸爸一起睡的願望會得逞嗎?
「湯圓不髒髒,洗完澡澡就乾淨了,還很香的。」湯圓抱大腿爭取。
郁念白想到自己床上那些幼稚的玩偶,堅決不同意
要是讓湯圓看見,他作為實習爸爸的高冷形象不就崩塌了。
沒等湯圓死磨硬泡,郁念白就撈起哼哼唧唧的湯圓直奔浴缸,放水洗澡。
工作人員下意識想跟進去繼續拍攝。
「怎麼?洗澡都要拍?」郁念白單側身子靠在門框上懶懶地問。
「噢噢噢,洗澡啊,洗澡當然不拍。」
導演見四組爸爸和幼崽都快睡了,隔空在後台宣佈今天的直播到此為止。
「更多精彩,我們明日敬請期待!」
四個直播間倒計時關閉前又熱鬧了一波。
有關娃綜的詞條短暫地出現在社交平台熱搜榜的前面。
……
工作人員都離開了。
郁念白脫了湯圓的衣服放在旁邊,回屋打開湯圓這次上節目要帶的行李箱,從裏面拿了套衣服回浴室。
浴缸的水放好了。
郁念白挽起袖口,開始給湯圓洗頭洗澡。
家裏買的沐浴露和洗髮水都很香,是氣息很濃郁的山茶花花香。
湯圓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躺在山茶花花瓣里。
洗澡澡,搓泡泡,擦乾干。
二十分鐘不到,滿是灰塵的湯圓就被翻新了,郁念白打開吹風機給他吹頭髮。
湯圓開心得唱起了歌。
小男孩皮膚白皙,頭髮被吹得越來越蓬鬆,精緻得不像是真人,像是洋娃娃。
身上的睡衣是綿柔的t恤,胸口還有個憨憨可愛的小熊。
臉頰也軟乎得不行,郁念白沒忍住捏了下。
「唔唔,爸爸壞。又捏湯圓的臉臉。」
湯圓很是記仇,郁爸爸不答應和他一起睡,他就脖子一歪,才不要理爸爸。
幼稚——
郁念白在心裏默默地嘀咕。
「弄完了,回屋休息吧。」
郁念白伸了個懶腰,「明天一大早就要起來,今晚我們早點睡覺,養精蓄銳。」
「養金xu內!」湯圓鸚鵡學舌。
郁念白:「……別亂喊,喊得又不對。」
湯圓哼唧哼唧。
他趿拉着拖鞋,噠噠噠,一路跟着郁念白。
郁念白轉身,看着身後的小尾巴,故作嚴厲:「現在,你回你的房間休息。晚安。」
「不要。」
湯圓嘴巴噘得很高,滿臉不情願,一眨不眨地看着爸爸。
對峙着,對峙着,湯圓就開始神遊了。
郁念白戳他額頭:「想什麼呢,又發呆。」
湯圓回神,一臉天真地說:「爸爸,我現在能學着小虎在地上滾來滾去嗎?」
郁念白:「???」
「小虎每次在地上打滾哭哭,晴天姐姐就拿他沒辦法。」
「湯圓要和爸爸睡!」
「行嗎?行嗎?」湯圓扯爸爸的褲子,郁念白扯了扯唇角,再扯他褲子都要掉。
「真的不能答應湯圓一起睡嗎?」
「爸爸你不答應的話,湯圓我啊,就要開始~滾~了~哦~」
湯圓慢慢蹲下身子。
郁念白哭笑不得,怎麼學其他小孩撒潑還帶提前預告啊。
見漂亮爸爸不答應。
湯圓心一橫,眼睛一閉,直接往地上一躺。
郁念白眼皮一跳,趕在湯圓身體接觸瓷磚前,一把撈起調皮的小屁孩。
「嘿嘿。」湯圓一把抱住爸爸的腰,笑得傻氣。
滾來滾去果然有用!
郁念白:「……」
不是,湯圓上次和他待一起的時候有這麼欠揍嗎?
沒有吧。
混熟了就開始放肆是吧。
郁念白忍住打湯圓屁屁的衝動,拎着人進屋。
湯圓笑聲止都止不住,跟着爸爸朝兩米寬的大床走去,然後他就看見無比震驚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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