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青木要抱李十郎,李十郎一把打掉他的雙手,哼道:「大敵當前,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少跟我套近乎。」
青木失望地垂下雙臂,正色道:「兒子也不想來,是母親硬要逼我來找父親的。」
「我說你小子沒這個孝心,並沒有冤枉了你。她不逼你,你就不會來了。」
青木笑道:「看來父親還是想兒子了。」
李侍衛在一旁催促道:「夫人有什麼話要公子帶給丞相,還是趕緊說了吧。」
青木方才說道:「母親讓兒子轉告父親,西京一帶一馬平川,不利於守城,請父親務必撤出西京,趕在契丹人之前到達威州。
如是,尚可以憑藉山川地險守住威涼二州,否則,一旦契丹人搶先,斷了後路,前後夾擊,只怕就要全軍覆沒。」
李十郎冷笑道:「你母親這意思,是說我打不過夏侯煊了?」
青木忙道:「我父皇這次親自領兵五十萬,勢在必得,父親不要大意了,還是聽母親的話,趕緊撤吧。」
「哼,別說夏侯煊領兵五十萬,就是來一百萬精兵,我也不怕。」
李侍衛也忙勸道:「夫人所言甚是,西京地勢平坦,易攻難守,我軍和敵軍又兵力懸殊,還是及早撤出,保存實力為上。」
李十郎喝道:「怕什麼?西京萬一失守,還有蜀中可去,未必一定要走威涼。」
青木忙道:「這一層母親早就為父親想到了。我父皇已在蜀中入口佈置重兵,只待父親前往便會來個瓮中捉鱉,豈肯讓父親輕易進入?」
李十郎聽了,沉默不語。
青木急道:「十日之後,我父皇帶領的五十萬大軍就要來到,父親還是早下決心,撤出西京城吧。」
其實李十郎聽了青木的話,心裏也認可碧羅的主意,只是不好意思就此認輸,嘴巴不服軟而已。
只聽他對青木說道:「你回去告訴你母親,我與她早已恩斷義絕,不要她假惺惺裝好人。
誰知道她是不是為了夏侯煊,故意蠱惑我放棄西京呢。」
青木又要說話,李十郎一揮手:「不必說了,你趕緊回去吧。你是神京太子,小心我將你抓起來作為人質。
有你在手,想來夏侯煊也不敢輕舉妄動。」
青木嘿嘿一笑:「我知道父親不會如此對待兒子的了。」
李十郎吼道:「還不快走!不要在這裏跟我嬉皮笑臉的。」
青木又說:「母親聽說弟弟娶了長樂公主,十分高興,特地讓我帶了兩大車禮品來送給他作為慶賀,父親要不要親自出去查看。」
李十郎冷笑道:「你母親也是可笑,兩軍對壘,連性命尚且難以保全,要這些死物做什麼?
她若真的記掛我們,就該自己親自來見。」
青木不敢再言,拱手作了一個揖,說道:「父親請多保重,兒子這就告辭了,後會有期。」
說罷轉身欲走。
李十郎濕潤了眼眶,努力忍住澎湃的情緒,說道:「今日一別,恐怕就是永訣,你和你母親好自為之吧。
我與她夫妻一場,雖然短暫,也算是沒有什麼遺憾了。
只可惜你妹妹香葉至今杳無音訊,不知在何處受苦。若是死前能夠見她一面,我也能夠閉眼了。」
此話一出,屋裏頓時瀰漫了傷感,連李侍衛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父親!」青木哭道,「其實妹妹尚在人間,過得很好,父親不必擔心她。」
「難道你知道香葉的下落?」
李十郎抓住青木的肩膀問道。
不,我不能告訴他香葉的現狀,否則父親會被氣死的,更不可能撤退了,必會同父皇拼個你死我活。
青木轉身撲進李十郎的懷裏,哭得肝腸寸斷:「妹妹如此善良,她好人有好報,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他抬起淚眼,望着李十郎那張依然俊美的臉說道:「兒子只恨自己不是父親的親骨肉,否則一定留下來和父親並肩作戰,至死方休。」
李十郎慘笑道:「你的心我已經知道了,也不枉我養你一場。
你趕緊走吧,回去好好照顧你母親,她這一輩子隨波逐流,被男人爭搶,也不容易。」
「這麼說,父親不怪母親了?」
「我只怪我自己無能,只能眼巴巴看着她被別的男人佔有。」
青木走後,李十郎對李侍衛說道:「你領十萬精兵,帶着小公子先撤往威州,我斷後。」
「不,在下要與丞相一起共進退。」
李十郎怒道:「怎麼,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麼?」
「那傀儡皇帝和後宮那些人怎麼處理?」
「這幫人已沒有什麼用處,我若殺之,會擔罵名,不如就留給夏侯煊殺他們吧。」李十郎冷冷地說道,「夏侯煊捉住他們,必會不容。
傀儡皇帝是安樂王的兒子,也就是平城公主的侄兒。夏侯煊殺了他,平城公主豈肯罷休?必會為他報仇。
平城公主頗有城府,是個不讓鬚眉的脂粉英雄,手段了得,這也算是我給他夏侯煊埋了一桶炸藥了吧。」
慕容府上,衛國夫人跪在佛像面前祈禱:「可憐我慕容世家綿延三代,富貴之極,沒想到就要淪落了。
如今松兒在神京為敵人效力,而華兒神志不清,成了廢人。
那夏侯煊是我們的仇敵,他攻入西京,我們豈能活命?
老身死了無所謂,只是我孫兒輩們卻要遭受血光之災,慕容家從此就要滅種了。」
想到這裏,衛國夫人忍不住哭了起來。
丫鬟金針忙道:「奴婢聽說李十郎要先讓他兒子撤退到威州,不如老太太去求一求他,讓我們也一併跟隨。」
衛國夫人喜道:「此話甚合我意,我這就去和公主商議。」
她爬起身,正要出門,只見婉芬公主款款而來,說道:「老太太不必痴心妄想了,我們若跟去威州,反而沒命。不如留下來,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公主說的什麼話?難道你以為夏侯煊會放過我們?」
婉芬公主笑道:「他是不會,但是老太太忘了青松大爺了嗎?他絕不會袖手旁觀的,還有甘碧羅,她也會想法救我們的命的。」
衛國夫人哦了一聲:「老身倒忘了松兒了。但是碧羅這個賤人,當初我們那樣對她,她怎麼可能會救我們?」
「老太太別忘了,甘碧羅曾是二爺的小妾,二爺又那樣愛她,憑她的性格,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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