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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挽月聽見他的話,藉機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眾人都在熱火朝天的圍着篝火堆烤肉。
唯有李衙役一雙眼睛鬼鬼祟祟的,時不時往他們這邊偷看。
「估摸是看見你的腿好,等不及要向背後的主子通風報信了。」
顧挽月搓搓手,
「怎麼樣,啥時候送他上西天?」
蘇景行覺得她這副痞氣特別可愛,忍住笑意低聲道,
「今晚就動手,以免夜長夢多。」
「行啊行啊。」顧挽月高興的勾起嘴角,說起要嘎壞人她咋那麼高興呢?
說話間,陸續有人來小河邊打水,兩人默契的閉上嘴。
「我來幫你一起洗。」
蘇景行順勢蹲下來,從籃子裏拿出另外一個熊掌,跟着她一起清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熊掌太腥臭了,顧挽月忍不住吐了一下。
「你怎麼了?」
蘇景行立馬擔憂問道。
顧挽月想說沒事,腥氣又熏得她忍不住嘔吐了一下。
「顧小娘子,你不會有孕了吧?」
前來打水的嚴夫人驚訝道,她懷司元的時候也這樣噁心想吐。
「不是。」
顧挽月果斷搖了搖頭。
她和蘇景行就一夜夫妻,沒那麼巧會懷上孩子。
倒不是沒想過給自己把個脈,只是她上輩子因為受傷無法生育,對於懷孩子這事,潛意識覺得不可能。
蘇景行本來雙眼發亮,聽見顧挽月斬釘截鐵說不可能,心又落了下去。
顧挽月是大夫,她說的肯定不會錯。
不過沒懷孕也好,流放路上太艱辛了,如果真懷孕,到時候顧挽月會很辛苦。
「我來清洗熊膽,你先去休息。」
蘇景行主動說道。
就算沒懷孕,但顧挽月已經不舒服,蘇景行不可能續讓她幹活。
「行的。」
顧挽月受不了這腥氣,跟嚴夫人說了兩句,就偷懶回到篝火邊上。
「大嫂,快來吃肉!」
蘇錦兒搖晃着手裏的熊肉。
流放這一路,她的廚藝突飛猛進。
辣味十足的烤肉,散發着陣陣誘人的焦香。
圍坐在邊上的蔑清婉和蘇子卿早已忍不住,開始大塊朵頤了。
顧挽月從她手裏接過了熊肉,嘗了一口,眼睛微亮。
熊是雜食動物,肉比單純的肉食動物要美味不少,一點也不腥,反而有一股濃郁的肉香味。
「錦兒,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那可不,請叫我蘇大廚。」
蘇錦兒一點也不謙虛,叉着腰可得意了。
顧挽月吃了幾串,還是覺得有點噁心,就坐到驢車邊上平復。
不過一會兒,蘇景行就拿着洗乾淨的熊掌和熊膽來。
一家人吃完,將鍋洗刷好,在地上鋪好被子,開始躺下休息。
夜幕降臨,營地里漸漸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
顧挽月和蘇景行假裝在打盹,實際上一直觀察着李衙役的動向。
果然瞧見李衙役大半夜不睡覺,偷偷的離開了營地。
「跟上去看看。」
蘇景行輕聲道。
兩人身形鬼魅,穿梭在樹林間,跟隨在李衙役的身後。
李衙役來到一處無人的空地上,將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邊,發出一陣尖銳的聲音。
「他在幹什麼?」
顧挽月好奇問。
「聯絡信鴿。」蘇景行輕聲解釋,他們行軍打仗的時候,也多用這種方式來傳遞信息。
果然,不多時林間飛來一隻信鴿,落在李衙役抬起手臂上。
李衙役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條,輕車熟路的綁在信鴿面。
月光下,他的笑容格外得意。
仿佛看見了差事辦成後,升官發財的好日子。
「哈哈哈……」
太開心了,李衙役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過下一秒,他的表情就悲催了。
剛剛從他手裏飛出去的鴿子,還沒在空中撲棱兩下,就被憑空而來的一支箭直接釘在樹上。
「我草!」
李衙役震驚,意識到什麼,轉身就想逃跑。
然而他腳步剛動,蘇景行就飛身而出,拔下箭矢的同時,反手直接插穿了李衙役的喉管。
「嘭」他連求饒都沒來得及,就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看看他信裏面寫了什麼。」
顧挽月快速跟上,彎腰檢查了一下李衙役的脈搏。
確定他死透了之後,催促蘇景行打開紙條。
「怎麼樣,紙條上寫了什麼?」
蘇景行正眉頭緊皺,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紙條,他不會想到,皇帝竟然這麼想讓他死。
「紙條上匯報了我腿傷好轉的情況,並詢問皇帝,要不要提前將鶴頂紅下在我的飯菜里。」
原來流放之前,皇帝給了李衙役一瓶鶴頂紅。
言明如果蘇景行到了寧古塔還沒死,或者情況有變,就悄悄將鶴頂紅下在飯菜里,將他毒死。
「追殺,鶴頂紅,這狗皇帝還真是費盡心機,主打一個不想讓你好好活着啊。」
顧挽月眯起雙眼,突然問道,
「你還記得之前在山洞裏,邱明治說了什麼嗎?」
「嗯。」蘇景行目光閃了閃,「他說皇帝之所以非要我死,是因為我的身世。」
「不錯,如果你真的是太子後人,那狗皇帝對你做的一切就能夠說得通了。
咱們得找個機會去找周太傅,他是唯一能夠證明你身份的人,只要找到他,就能解開疑團。」
顧挽月不由想,如果真的證實了蘇景行是太子後人,那他可就是唯一的皇室血脈了……
蘇景行按了按額頭,先太子遺孤對他來說並不是什一個值得開心的身份,意味着以後,他會面臨更多的爭端。
不過這些對於流放路上的他們來說,還有點遠,所以在商量了一會兒無果之後,兩人就重新回到了營地躺下休息。
次日清晨,出去解手的劉氏爆發出一陣尖叫聲。
「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
她的叫聲將衙役都引了過來,發現李衙役正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已經死透了。
劉氏驚懼的解釋,「不是我,跟我沒關係,我只是來解手,無意中看見他死在這裏……」
「行了,閉嘴。」
孫武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看着李衙役脖子上的箭,立馬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這幾天還有誰一直在使弓箭的?
除了顧挽月和蘇景行,也沒別人了。
他往兩人那邊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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