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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子在屋裏喝酒,踱着步,那份急不可耐的心情卻半點不曾消減,反倒愈發旺盛。是以當茵茵與范音二人抬着蘇寧進屋時,他道:「行了,行了,你們出去。」
茵茵道:「道長,你可別忘了答應要幫我在皇后殿下面前說好話。」
范音忙補上一句,「還有我。」
兩人得到天機子不耐的保證,方才放心地出了門。
今晚無星卻有月,一彎冷月斜掛夜空,迷霧四散,月光亦穿不透。
兩人並肩而行。
「什麼道長?根本就是個好色之徒!」
茵茵滿臉鄙夷。
范音道:「管他是什麼人,能夠幫到我們就是好的。」
一柄長劍橫空出現,擋住兩人去路。
兩人驚愣地側頭看過去。
范音拍了拍胸口,罵道:「死姝輕,沒聲沒息地嚇人!」
劍尖一轉,點在她的眉心,冷冰冰的聲調透出凌厲殺氣,「說!你們做了什麼?」
兩人嚇得如實托出。
茵茵抖着聲道:「我們都告訴你了,你……你先把劍挪開好麼?」
一聲低沉的笑,落下蘊着冷意的一字,「好。」
劍的確挪了位置,劍刃割破了她們的脖頸,鮮血湧出,仿似噴灑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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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輕提着劍,表情冷肅地踢開了房門。
月光透入漆黑的屋子,只依稀看見道士倒在地上,身體不斷抽搐,她揪起他的腦袋,厲聲道:「初安呢?她在哪裏?」
道士表情猶如遭受巨大打擊般驚恐失措,目光盯着姝輕的背後,眼珠子也不會轉了,瞳孔恐懼地收縮。
門外的冷風吹起姝輕的髮絲,掠過她驀然沉下的黑眸,她一腳踢開道士,轉過身。
白得如同死人的手的月光淡淡撒入屋中,半明半昧的光線里,一個紅衣女人漂浮在半空中,她的長髮遮擋住了面容,手上的鈴鐺被風吹得叮噹作響。
一滴滴血從她的腳下滴落。
血落在地上,還能聽見詭異的滴答聲。
姝輕一個迴旋踢,飛起,落下。
衣袂翩飛,動作快准狠,直擊女人腹部。
一聲冷哼,「裝神弄鬼!」
她長腿跨出,踩住了女人的胸口,冷聲道:「說!初安在哪?」
「啊,痛!痛!痛!」
蘇寧覺得五臟六腑都被這一腳給踩碎了,真是要嘔出一口血來。她探聽到茵茵的心聲,知曉了她們的詭計,便將計就計,反正道士以為她是妖魔,她便索性裝出個女鬼來嚇嚇他,誰知,半路殺出個姝輕來。
聽到她的聲音,姝輕總算收回自己的腳,蹙眉道:「你沒事扮鬼做什麼?」
蘇寧揉着胸口不理會她。
姝輕剛問出那句話便已知曉答案,她眸光冷厲地看了眼道士,走過去,道:「你什麼時候學會輕功了?」
方才能在半空保持那麼久,輕功必然不弱。
蘇寧對姝輕已經有了心理抗拒,她後退了好幾步,「說得像是我以前不會似的!」
姝輕盯着她。
不過她以前還真是不會來着!蘇寧愣了下,「你以前認識我?」
姝輕目光幽深,凝視她,眉頭緊蹙,半晌,聲音帶了不悅,「我不是說過讓你平庸一點麼?你說說你做了什麼?」
「……你、你、你是玖月?」
蘇寧盯着眼前這個紅唇烏髮、身量纖細的女人。
玖月淡淡道:「你先回去,我換身衣服再來找你。」
蘇寧沒看他一眼就走,玖月眸光落在了被他一腳踹暈的道士身上,手裏提着劍,一步步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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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如今已升級到0.8,聲音介於成熟男子與少年之間,他一路激動地嚎着。
「啊……啊……主人,我主子來了,他來了!」
「閉嘴!你很吵!」蘇寧道,「你不是只有我一個主人麼?」
「那不同啊,一個是擁有我的主人,一個是一直將我妥善安放,細心保存的主子。」
「那麼,你去找你的主子好了。」
蘇寧的語氣聽不出起伏。
「主人,你在生氣?為什麼啊?主子來了,你不高興嗎?」
「禁言一天,否則將你摔了!」
七七安靜了。
蘇寧的確生氣,玖月換回正常的裝束,一襲紫衣,臨風玉樹地站在她面前時,她就更生氣。
玖月道:「昨夜輕薄你的那個女人不是我。」
玖月一針見血地給出解釋,明顯看出她生氣的原因。
蘇寧神色微變,顯然昨晚的記憶實在太不美好,她側頭看他一眼,「那個侍衛長……是你易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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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月安排好朝堂上的事情,便趕來了景國,比蘇寧還要早那麼一兩天,他便以侍衛長的身份潛伏於深宮。蘇寧得知他殺死了原先的侍衛長時,不由得蹙眉道:「你這樣不對,怎麼能隨便害人性命?」
兩國交戰,死的人會更多,玖月並不將殺死個侍衛的事放在心上,但知道蘇寧的想法比較異於常人,他垂下眼,淡淡道:「不會有下次了。」
不會再有讓你知道這些血腥與骯髒的機會,此次,是他疏忽了。
當蘇寧問起真正的姝輕在哪裏,玖月道:「她麼,已經有了一個好去處,我將她交給她的家人了。」
蘇寧狐疑道:「你沒騙我?」
玖月道:「我想我沒有非要你信任不可的理由。」
大概是做他妹妹被嬌慣得太厲害,蘇寧一點也不怕他了,哪怕他永遠一副冷淡矜傲到蔑視一切的姿態,她仍敢譏諷他一句,「是呢,皇帝陛下當然沒有和我解釋的必要,我不過是一顆你用完就拋棄的棋子。」
玖月眸光淡如煙,「有你這麼不聽話的棋子?」
「……我這麼不聽話,還真對不起。」
「阿寧……」
玖月忽然喚她,聲音透着冷漠的柔和。
其實他在很平淡地叫她而已,蘇寧的心跳卻不自覺地加快速度,腦海里卻是侍衛長帶着滿身傷痕走在惷光柳樹旁的寂落背影。
「我從來沒想過要你做棋子。」他聲音鎮定而沉穩,「你得記住,你可以是我的朋友,妹妹,甚至如果你願意,也可以是妻子。」
如果他後面的話換成「我希望你是我的妻子」,聽起來不是好得多麼,為什麼要說成這種帝王高貴恩賜的語氣?
蘇寧撇撇嘴,「我想我沒興趣做你的朋友、妹妹、妻子,伴君如伴虎,還是遠離你們這些帝王比較安全。」
玖月握住了她擱在桌上的手,雙眸幽暗地注視她,「阿寧,我會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是留下與我並肩作戰,還是離開遠走他鄉。」
憑藉玖月的易容術加上她的演技,要將景國攪得人仰馬翻,說不定真的可以成功。據初步觀察,景軒大概受過某種心理創傷導致心理BT,性格殘忍多變,完全不將人命當回事也罷了,偏偏還手段極其殘暴,令人髮指。上次的五馬分屍事件在他眼裏跟踩死只螞蟻般不值一提,說明這類事情他沒少干。
一股拯救黎明蒼生的正義感滿滿當當地充塞在心口,蘇寧一拍桌子,站起身,道:「只要你能答應我,善待景國的人,我就幫你謀這天下,如何?」
玖月微微彎唇,琥珀色的眸漾出淡淡笑意,他也站起身,挺拔的身影被燈光拉長投影在牆上,他彎腰,將蘇寧的手握在手心。
他的姿勢如同一個優雅而禮貌的貴公子。
他的聲音輕緩沉穩,「我以生命起誓,只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必護你周全。」
他漂亮的瞳仁淡淡地凝視她,俊美冷漠的面容帶着冷靜理智的神情,讓這分明像是情人間誓言的話失去了感情因素,變成了一種類似於首長與士兵之間的承諾。
他的承諾,需要她的忠誠來回應。
蘇寧沒有抽回手,「我願意幫你,只是有一個條件。」
「你說。」
蘇寧揚起右手,「這隻玉鐲,能送我嗎?」
玖月目光沉凝,薄唇微抿,道:「阿寧,你若真喜歡它,只能嫁給我。」
蘇寧沒有問原因,反正他既然這樣說了就不會有反轉的餘地。
她道:「哦,那算了,我用完之後還你也是一樣。」
「用完?」玖月敏銳地捕捉這個詞。
蘇寧怔了怔,「啊,我是說等我戴上一段時間就還你。」
玖月走過去鋪平被褥,「嗯,夜深了,睡吧。」
「你也睡麼?」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玖月回過身來,凝視她,深幽的目光里隱約閃過異樣,她面上微熱,「我的意思是你要睡姝輕的那張床麼?」
玖月道:「你睡就好,我會暫時離開幾天。」
玖月在床邊坐下,「你過來,站那麼遠做什麼?」
蘇寧在他旁邊坐下。
玖月沉默片刻,字斟句酌地隱晦問她,「關於……你和景軒的事情是真的麼?」
蘇寧從他那略微低沉透着古怪意味的聲調里,懂得了他的意思,臉上更燙,任何人問這個問題,她都能坦然地回答,唯獨面對他,儘管並未發生什麼,她也依然有種窘迫的感覺。
「當然不是了!」她為自己的臉紅而不自在,站起身,背對着他。
「具體細節,我不會問你。你說沒有,我便信。」
聽到這話,蘇寧忍不住迴轉身看他,掩去了七七的存在,將她和景軒之間的事兒講了一遍,並且強調,「真的!只是因為我以為太過美麗的人會讓景軒不忍心下手,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被他關進了這個地方。」
玖月聽完,沉默了會兒,道:「你說的迷幻劑……那種東西是哪裏來的?」
「這個問題……你能不能不問?」
玖月淡淡微笑,「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勉強你。」他站起身,「你現在可以睡了,待你出這禁庭後,我會來找你。」
蘇寧微怔,「我要怎麼出去?你現在又要去哪兒?」
她的聲音裏帶着自己也未察覺的失落。
玖月將一個錦囊交給蘇寧,「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我想這裏面的提示你能看懂。」
蘇寧捏着錦囊,望着玖月。
她易容成的是玖初安的容顏,仰頭望着他的模樣,倒讓他想起過往妹妹想要什麼東西時也是這樣望着他,他忍不住微微笑了,伸手抱了她一下,道:「我曾向你要過一個承諾,你說過,我要的,你都給得起。現在,我將這個承諾還給你,等你想要什麼的時候,記得告訴我。」
「……什麼都可以嗎?」
玖月凝視她的雙眼,仿佛望進了她的心底,「只要我有,只要你要,我定會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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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浣衣局裏的人全部失蹤,只除了兩人,翠花與蘇寧。
翠花火氣極大地來找蘇寧,認定與她脫不了干係,卻發現蘇寧病了,且病得極其嚇人。她躺在床上,蓋了層薄薄的棉被,臉色忽紅忽白,紅時如同兩團火焰,白時又如同白紙。
她咳嗽得也厲害,咳出來的血很多,幾乎是一下子嘔出一灘血來,就像是染了不治之症即將死去的病人。
「你……你這是怎麼回事?」翠花肥胖的臉上露出驚愕,難看極了。
蘇寧看見這張臉,嘔出的血更多。
「我、我恐怕是不中用了。」她伏在床頭,喘息好半晌,才抬起頭望着翠花,虛弱道,「姑姑,我許是染了什麼了不得病,一夜之間就這樣難受起來,能不能麻煩你給我請太醫看看?」
浣衣局失蹤的失蹤,生病的生病,這事兒不能不上報。
景軒是在與蘇佑臣等人一同商議朝政時,聽到太監匯報的。
蘇佑臣立刻站起身,疾走幾步,問那太監,「安美人病得到底如何?有請太醫嗎?有人照顧她嗎?」
一連幾個問題,太監怔了片刻,道:「這個奴才不知,似乎翠花姑姑將她關起來了,怕她是的病會傳染人。」
蘇佑臣眉頭一蹙,正待說什麼,手腕被卻拉了下,連陌看他一眼,他明白了那其中的意味,若有所失地垂下頭。
她不屬於他能關心的人。
景軒將這些收入眼底,唇角掠過一絲邪氣的笑,「哦?朕的寶貝兒病得很厲害麼?既然那侍衛丟下她逃了,可見兩人是沒有私情的。」他聲調揚起,「來人,傳朕旨意,將安美人迎回昭陽殿,讓太醫院的太醫都去給她治病。」
慕景知沉思半晌,道:「皇上,浣衣局這些人失蹤得奇怪。侍衛長失蹤可以說是逃跑,那麼幾個宮女以及那個所謂的道士呢?他們剛失蹤,安美人便生病,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聯?」
景軒將身體拋入軟榻上,舒舒服服地享受宮女給他捶腿,「再重一點。」他看嚮慕景知,「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奴才,死了還是不見了,有什麼要緊。景知,你不必管這事。」
慕景知面無表情道:「有些時候,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可能是致命一擊的開端。」
景軒不以為意地笑道:「你那些個探案的想法別來告訴朕,朕嫌麻煩。」
蘇佑臣心懸於安美人的病情,對這些對話充耳不聞,神色恍惚。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那夜在轉角處的邂逅卻始終縈繞心頭,她的形象在多次的回憶里變得愈發惹人心動,那雙神秘嫵媚的眸那麼溫柔地注視過他。
他眷戀於那種被她注視的感覺,仿佛擁有了全世界般滿足。
連陌看得出蘇佑臣的心事,輕笑一聲,道:「皇上,你說說那安美人妖妖嬌嬌的模樣,怪惹人心癢的,你怎麼就捨得讓她去了禁庭?」
景軒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再漂亮也不過是個女人。」
女人……天知道,他有多憎惡這種存在。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害人。
他永遠不會忘記十幾年裏所忍受過的寂寞與煎熬,那種感覺就像是置身於黑暗的冰天雪地里,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絲光明。
絕望、痛苦鋪天蓋地地淹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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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寧如願以償地出了禁庭,被接回昭陽殿,翠花姑姑送她出門時,臉上的表情忐忑不安帶着尷尬的討好,那種神色看來很可悲。
她想,宮裏的人皆是如此媚上欺下,仰人鼻息地活着。
蘇寧對她道:「你放心,我不會有心思來懲戒你。」
玖月給蘇寧的錦囊里有一張字條,上面只有一個字:病。
玖月大抵是料不到,蘇寧能將這場病發揮得如此真實可信,來見過她的太醫沒一個有辦法醫治,她依舊是咳血,病歪歪地躺在床上,隨時都會撒手人寰的模樣。
蘇寧開啟的絕症少女角色,屬於難度系數極高的角色,她的表情要到位,要深刻流露出將死之時的絕望悲傷,令人看了便心疼。
景軒是在她出來後的第三天來看她的。這時,正是太醫也束手無策,打算要皇上安排後事的時候。
景軒道:「寶貝兒,你病了也還是這麼好看。」
他這時候還有心思欣賞她的容貌麼?
蘇寧咳嗽幾聲,手帕子染了血。
景軒接過帕子,道:「你的血顏色還挺適合入畫。」他挑了下眉頭,「不如,朕給你個瓶子,你將血裝起來,待你死後,朕便用這血畫一副你的畫兒祭奠起來。」
蘇寧盯着他,由於扮演的是絕症少女,身上的病痛也是真實的,她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他絕對是存心來氣死她的。
「皇上,你就那麼肯定臣妾會死嗎?」蘇寧泫然欲泣。
景軒微微訝異地「咦」了一聲,「美人難道不知太醫都已經治不好你了麼?」
蘇寧嘔出一口血,喘息道:「皇上……臣妾死之前有一個心愿未了。」
「嗯,美人儘管說就是。」他頗有興趣的模樣。
蘇寧道:「臣妾希望皇上以後不要再隨便殺人了,至少不能再用殘酷的刑法,你能做到嗎?」
景軒薄唇陰冷地一笑,「你以為你算什麼?死便死了,還要朕為你做些什麼。」他的手捏住她的下顎,「嘖,寶貝兒可真是天真!」
蘇寧的眸光暗下,既然如此,她便能放心地對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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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眾人以為安美人要紅顏早逝時,轉機卻出現了。太醫院新進了一名年輕太醫阿九,口稱能治得安美人的病症。
對此,那些經驗老道的太醫們嗤之以鼻,只當他夜郎自大,並未抱任何希望。
他提着個醫用箱走進了後宮。
春天已經來了。暖風輕拂,奼紫嫣紅的花朵開了一路,如火如荼地蔓延開去。
年輕太醫走在這條花道里,他看來不過十*歲,俊秀得恰似身旁灼灼盛放的花朵,惹得宮女們羞紅了臉,卻又忍不住偷偷瞥向他好看的側顏。
有宮女被推着撞向他,身後是其他宮女偷偷的竊笑聲。
太醫扶住宮女的胳膊,表情並不溫柔,是張看不出情緒的臉,他低沉的聲音不慍不火,「姑娘,小心些。」
他走過,宮女們迷了眼,失了心。
無意中撩撥了一眾少女心而毫無反應的蘇九,從容優雅地站在了蘇寧面前,為她把脈,開藥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為難,一副勝算在握的鎮靜模樣。
「太醫,娘娘的病可是有法子治了?」小蕊驚喜交加。
阿九道:「安美人的病會好的。」
得到保證,小蕊追問娘娘是何病,蘇太醫卻很是賣關子,打發她去熬藥。
屋裏便剩下蘇九與蘇寧。
蘇寧盯着蘇九的臉,裝模作樣地伸手在鬢髮間行了個禮,「九公子啊,久仰久仰。」
標準的一個軍禮。
玖月淡淡道:「這是什麼怪動作?」
蘇寧卻已笑倒在枕頭上。
玖月道:「你笑什麼?」
蘇寧忽然又咳嗽起來,噴出一口血,蹙着眉頭,「這病可真麻煩!」
玖月顯然被她這模樣嚇了一跳,走上前去,「不是說裝病麼?還真病了?」
蘇寧笑道:「我是笑你啊,你之前那副侍衛長的模樣可有男人味了,現在又變成九公子的模樣,這對比就像是強攻變成了弱受。」
見她還有心情說笑,終是放下心來,「你是吃過什麼奇怪的藥物?」
蘇寧撒謊,「是啊,裝病要裝得像才是。」
見玖月冷凝着臉,她忙又補上一句,「這藥可沒什麼壞處的,你放心。」
看她方才咳嗽時的難受模樣,可不像是能裝出來的,這姑娘還真實誠,讓她裝病,她就敢去吃毒藥。玖月又氣又心疼,卻也不忍苛責,只淡淡道:「以後不准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玖月開出的藥不過是些補藥,幸而小蕊也不識字,又是玖月親自抓的藥出來,倒也沒人察覺不對。蘇寧的病自然是漸漸有了好轉,皇上還因此嘉賞了玖月五千兩銀子,太醫阿九的名聲大噪,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
長得好看又能起死回生的太醫啊,後宮妃嬪們覺着,光是看看就足夠養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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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皇宮陷入一片岑寂。
玖月出現在蘇寧的屋子裏,他出現得無聲無息,蘇寧轉身時乍然看見還嚇了一跳。
他自然是有事才來。
蘇寧就不問原因,只笑着道:「你這功夫要是用來偷香竊玉,鐵定沒人會發現。」
兩人在桌前坐下。
玖月顯然已經謀劃好一切,他卻只說了要讓蘇寧做的一部分。
總結而言,就是讓景軒愛上她,將他往昏君的方向誘拐,不讓他靠近其他嬪妃,進而失去嬪妃們家族勢力的支持。
「這個、恐怕有些難吧?」蘇寧完全無法想像景軒情意綿綿地對待她的模樣,愛這個字好像天生就與景軒不搭。
玖月道:「我說的只是最好的一種情況,你盡力而為就好,重要的是讓後宮嬪妃對景軒失望,讓她們背後的家族不再支持景軒。」
「那麼,你呢?」蘇寧好奇,「你要做些什麼?」
玖月道:「我會以九公子的身份代表樓蘭交結景國大臣,相信他們看到景軒的昏庸殘暴,對景軒徹底失望後,必定會選擇我們樓蘭。」
「我覺得不太可行吧?他們畢竟是景國的人,君主昏庸再重選一個就好,怎麼也不會蠢到投降到另一個國家啊!」
玖月微帶讚賞地看了眼蘇寧,「你說得很對。所以實際上做起來並不那麼簡單,如何讓他們歸順於樓蘭,也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小蕊的聲音響起,「娘娘,這麼晚了,怎麼還點着燭火?」
蘇寧揚聲道:「沒事,我口渴了,想要喝杯水。」
小蕊詢問是否要幫她倒茶,蘇寧拒絕了,讓她下去休息。
玖月站起身,「阿寧,我走了。」
他打開門,卻又忽然回頭來,神情有絲複雜,「你……會愛上景軒嗎?」
這個問題在她聽起來像個天大的笑話,蘇寧怔了下,「……皇上,你真的想太多。」
玖月揉揉眉心,「我只是忽然有些……」他笑容有絲苦澀,「罷了,你早些睡,還有,以後叫我阿九,別讓人看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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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蘇寧便命人備下一碟桃花糕,去見景軒。景軒住在朝陽宮,她去了那裏,卻被告知皇上一下朝便去了冷宮。
蘇寧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是否出了問題,依着景軒那種挑剔又古怪的性子,冷宮這種偏僻髒亂的地方,他肯定連看一眼都會嫌髒了眼睛。
蘇寧想了下,打算去一探究竟。她不識路,便讓小蕊領着她去。
小蕊臉色苦悶,「娘娘,咱能不去嗎?在這兒等皇上回來也好。」
蘇寧道:「為什麼?」
「娘娘……」她忽然壓低聲音,「你莫非沒聽說冷宮裏那個前朝長公主麼?她雖住在冷宮,卻不是妃嬪,只是一個卑賤的宮女,但是……」
她的神情仿佛遇到讓人困惑的難題,「不知怎麼回事,皇上偶爾會去找她。」
前朝公主?蘇寧一聽心下微動,若是聯合她一起謀反,加入一個合作夥伴,應該也是極好的。
她揚手一揮,果斷而不容拒絕,「小蕊,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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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寧沒讓小蕊跟着進冷宮,打發她順着原路回去。她則猶如做賊般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扇朱紅色的大門後面的院子。
並沒有意料里的蕭條破敗景象,院子打掃得很乾淨,一顆參天大樹,一方石桌,上面還煮着一盞清茶。
幾扇大門皆開着,唯有東方角落的那一間緊閉着。蘇寧目光動了下,悄沒聲的走過去,耳朵貼在窗口邊。
什麼也聽不到。
難道沒人?
她輕輕推了下窗戶,開了條小縫,湊近一看,登時雙眼瞪圓了。
她這個角度看過去,視線里是一條雪白的腿垂在床沿,幾絲血跡染在大腿處,腿在微微顫抖着,仿佛被春雨打動的花瓣。
她捂住唇,屛住呼吸,慢慢兒地走出了冷宮。
雖然沒見到景軒,不過剛才一定是他和那位公主……
她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着,明明什麼限制級畫面也沒見到,只是見到那麼一條腿,她竟然會感到好尷尬,有種偷窺了別人的羞恥感。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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