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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草走得有點心不在焉,所以當她發現撞在一堵「牆」上時,不由得揉了揉額角,嘴裏還嘀咕着:
「完蛋了,不會把額頭撞留疤了吧?」
「對不起,撞疼你了吧?」
一個男人的聲音顯得特別溫柔,還帶着深深的歉意。
夏草一抬頭,不由眼睛一亮。
眼前的男青年,長得不是特別顯眼的俊俏,不過看上去還挺淳樸的,眼神柔和,正關切地看着她。
夏草臉不由一熱。
她哪裏有被男青年這麼近的看過?
不由心裏有點慌。
她剛才出來得匆忙,忘了洗把臉,抹點雪花膏,臉會不會特別顯黑呀?
「哎喲,你額頭上好像有個紅印,我看看。」
男青年突然伸出指頭,在夏草額頭上摩挲着。
他的手指頭暖暖的,給她按在方才撞着的地方,好舒服。
這時,夏草才猛地意識到,她剛才不是撞牆了,而是撞在男青年的胸膛上。
天啊,這麼結實的胸膛!
如此堅實,還能把額頭撞出紅印?
夏草想起自己白天在操場上看到那些訓練的男青年,個個都肌肉分明,看得人眼熱心跳,不由就聯想到,眼前的男青年,身材是否也那般迷人?
夏草臉紅撲撲的,她能感覺自己臉上的熱度,因此覺得自己的臉應該像個紅蘋果。
她是第一次被男青年這麼貼近身體,還被男人的大手撫摸,原來是這樣的滋味啊?
難怪姐姐原本不甘不願,但是嫁到基地後,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容光煥發,神采飛揚,好像隨時能快樂地哼起歌來。
基地的男人就是好啊,知冷知熱,比村里那些土不拉嘰的小青年會來事多了。
夏草在這一瞬間決定,她一定要在基地找個人嫁了。不圖別的,就圖這麼知情識趣,會關心人。
於是,夏草便主動搭訕:
「我,我有把你撞疼了嗎?」
在男青年看來,夏草黑里透紅,就像樹上的桑葚,黑丑黑丑的,說話的聲音也不悅耳動聽,但他按下不耐煩的情緒,繼續用溫柔的語氣道:
「呵呵,不疼,我平時都有鍛煉的,結實得很,不信,你看看!」
說完,他就略略把衣襟拉開,露出裏面結實的胸肌。
「啊?確實,沒有傷着,一點印子也沒有。」
夏草看到他果然也有結實的身材,不由得差點流出口水來。
「我剛才撞得太用力了,會不會撞內傷,看不出來?要不,去醫務室拿點松節油推一推?」
夏草靈機一動道。
「松節油?行啊,我宿舍正好有,要不,你在這等我,我去拿來給你推一下,額頭要是淤青就不好看了。」
沒想到,對方更關心自己。
夏草有被暖到了。
她親媽都沒這樣重視她。
尤其只不過稍微撞了一下,要說會淤青,連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這不正好說明這個男青年有情有義嗎?
「好啊,我在這等你。我叫夏草,你呢?」
夏草感覺眼前這個男青年,似乎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人,迫不及待地介紹自己。
「哦,我叫鄭洋。是這裏的通訊員,我宿舍在這不遠,你在小花園裏坐下,我很快回來。」
鄭洋說罷,很焦急似的,就往宿舍方向跑去。
夏草心一抽一抽的,真地被暖到了。
要是在家裏,她哪怕打豬草,摔得膝蓋破了,也沒有人理會她。
鄉下不就是這樣,磕磕絆絆,有點小傷口,很快長好,誰會去在意啊?
而她額頭根頭沒撞破皮好不好?
只是當時撞得有點猛,所以覺得疼。
夏草低頭走路,並沒有發覺,其實當時她走路的速度也不快,是鄭洋看到她後,有意加快了他自己走路的速度,才讓她一頭撞上,感覺出疼的。
如若不然,按她走路的速度,可能連撞都撞不上,就算撞上了,也不會疼。
夏草看着鄭洋矯健的身姿消失在樹叢中,她心裏不由浮起一陣擔心:
他不會是找個藉口溜了吧?
應該不會,他都那麼樂意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她,沒有隱瞞。
夏草找了下,果然發現前面有個小花園,花園裏有石板條的凳子,凳子上堆了些落葉,來這裏的人應該不多,看落葉就知道了。
夏草坐下等他,然後發現,一坐下來,高大的樹叢和花木就把自己身體遮掩住了,從外面看不到裏面。
這時,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來。
夏草趕緊站起來一看,正是鄭洋。
「你在這呀,我把松節油拿來了。」
鄭洋語氣溫柔得很,把夏草的心撓得痒痒的,在村里,小伙子說話都是粗聲大氣的,不時還帶上些罵人的髒話,可是在鄭洋這裏,這一切全都沒有,讓夏草覺得很新奇。
「我,我其實不疼。」
夏草紅着臉。
「不疼也要搓一下,不然臉上青了就不好看了。」
鄭洋和氣耐心地道,還讓夏草坐下。
「好,我自己來。」
夏草試圖接過松節油的瓶子。
「你自己哪裏看得到?我來。」
鄭洋看她坐下,把松節油瓶塞拔開,然後倒也一些松節油,在手上搓熱,然後把手掌心按在她的額頭上,慢慢地搓動。
皮膚和皮膚的接觸,因為有了油的潤滑,所以顯得很輕鬆,不艱澀。
夏草卻覺得眼前電光閃爍一般,好像有一股電流,熱辣辣地從鄭洋手掌心接觸的額頭,向全身發射,一陣陣麻辣。
這種感覺令人銷魂,她忍不住哼了一聲:
「哦!」
「怎麼了?是我太用力了?」鄭洋關切地問。
他說話時,因為在幫她按着額頭,所以湊得很近,嘴裏的氣息打在她臉上,熱呼呼的,有些還飄到耳根處,讓她覺得痒痒的,這種感覺好奇妙啊!
於是,夏草的耳根整個熱了起來。
如果說她剛才像蘋果,現在則像燙熟的鹵豬頭了。
「喂,你們在幹什麼?」
這時,草叢外,有個大媽喊道。
可能是覺得夜色中,一男一女,如此貼近,不像在做好事吧?熱心的大媽便試圖勸阻這對野鴛鴦。
誰沒有年輕的時候?
年輕不就是熱火朝天嗎?
可是也別太熱了,容易吃虧呀,姑娘!
大媽覺得自己是在給這一對降溫。
夏草像被人窺破了私隱似的,立即跳了起來,嘴裏還嘟囔道:
「我好了,不疼了,咱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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