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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上謝如清醒來,聽見外面有吵嚷聲,正想起來瞧瞧,卻發現腰上裹着一隻手,她才想起來昨晚上是跟齊晏之同床睡的。
「夫人醒了?」耳邊有道溫和的聲音,輕輕撩着她的耳蝸,她吃不住癢,推了他一下,「都幾時了還不起。」
「又不着急做什麼,急甚。」齊晏之貼在她身後,手指纏繞着她腰間的衣繩,「作業臥再夫人身邊,為夫睡得不踏實,急需要補覺,再陪我睡會兒?」
謝如清心說:「呸!床也讓你睡了還想如何,睡不好還能怨她麼。」
「那你自個睡,免得我在一旁打攪你。」謝如清又掙扎着要起,卻又被他扣在了懷裏。
「夫人這話不對,你不在我更睡不着,還是陪我眯一會兒。」
天下竟有這樣不講理的人!
謝如清氣得不行,卻也無可奈何,他不鬆手她起不來。
兩人半真半假地睡了個回籠覺,起來天已經不早,早飯熱了好幾回,青山跟如環無所事事地等在外頭。
「姑娘姑爺怎麼還不起呢?」如環不明就裏,外頭吵得那樣熱鬧竟然也沒把他倆吵醒?
青山笑道:「難得出來放鬆放鬆,橫豎也沒什麼事,多睡兒也無妨的。」
這倒也是,如環打了個哈欠,早知道她也多睡會。又過了半刻,房間裏才有動靜,等房門打開,如環端着水盆進去。
一眼就瞧見謝如清的臉通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發燒沒好。如環這個單純的,當真就這樣問了:「姑娘,你可是昨日出去又着涼了,我怎麼瞧着你好似又病了,臉通紅的,要不我再給您熬完藥去?」
謝如清臉更紅了,她看了眼齊晏之,對方一臉笑地看着她。
這紅臉病怕是好不了了,只要跟齊晏之在一起,每天總要犯好幾回。
方才起來穿衣,當着齊晏之的面謝如清別提多不好意思了,這人也不知道避諱,她換衣裳他就在旁邊捧着本書,你說人家看了吧,人家分明也沒看,你說他沒看,可就是如芒在背的。
換完了衣裳再照鏡子,自己都不忍心看自己這張猴屁股臉了。
「藥就免了。」齊晏之道,「給你家姑娘熬雪梨碗銀耳吧,擱點枸杞紅棗之物,我瞧她火氣又些旺,動不動就燒得臉通紅。」
謝如清:「……」
什麼叫火氣有些旺!
「哦。」如環應道,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青山揶揄他家公子,「如環,今兒中午叫廚房做驢肉吧,我家公子這幾日睡不好吃不好,得補補。」
「哦。」如環依舊不明就裏。
謝如清卻聽懂了,羞得臉更紅了。
這對主僕都不是什麼好人!
吃過早飯,謝如清才聽如環講隔壁的八卦。
原來是昨夜吳侯忽然來了清暉園,卻發現張氏不在,等了將近一宿,直到天亮之前張氏才滿面春光的回來。
張氏昨夜與那太子廝混一夜,她自經人事,從未有過這般暢快,竟是流連忘返,太子也是一樣,兩人一拍即合,難捨難分,還越好了明日再見。
就這模樣一看就是與人廝混了,吳侯當時就給他一個耳光,抽得張氏摔倒在了桌沿上,磕破了頭,那張氏立刻不幹了,哭着嚎着說吳侯要殺她。
吳侯沒料想這一下打重了,也有些後悔,不過張氏偷人在先,他也不能原諒,便沒有叫太醫,並質問她夜裏去了哪。
張氏得了太子的寵,心裏有了底,根本不怕吳侯,炫耀着說自己同太子如何如何,好險沒把吳侯氣瘋了。
兩人一直吵到天明,吳侯再次拂袖而去,沒管張氏如環,那張氏好似得了解脫,打定主意夜裏跟太子私會時,直接跟了太子回去。
這張氏也是個高調的,一想着自己要跟了太子,那虛榮心就來了,當天下午便請了各家的夫人小姐來吃酒,為自己即將成為太子側妃造勢。
當然也請了謝如清,一個院子裏住着,不去顯得不給面子,只是並沒有着急過去,吃過飯歇了晌才去。
謝如清姍姍來遲,張氏正聊到興頭上。
「你們可不知道,吳侯着實是摳,家裏有上等的燕窩從來不拿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留着下小的,我這人好說話,給我些下三濫的珠寶首飾我也認了,想着只要他對我好,我就知足,可誰想啊,他在外頭養了外室,上好的燕窩還有名貴的東西都送給外室了,我跟秦姐姐可都沒撈着,敢情進了家門就當下人養着,好的香的全是外面的,早知道我還嫁給他做甚,還不如在外頭自在呢!」
張氏可勁的編排吳侯,添油加醋地把家裏那點破事都抖落出來,竟是隻字不提自己的不是。可在坐的夫人小姐哪個是聾子是瞎子,這京城裏誰還不知道誰,誰不曉得張氏是煙花女子,能見過什麼好東西,明明是不認得金銀珠寶,偏說自己好說話,臉皮也是厚得嚇人了。
謝如清坐下,端着杯茶聽她吹。
張氏吹得出來的無非就是錢,綾羅綢緞金銀珠寶,說自己遭了多大的委屈,好像跟了吳侯是糟了幾輩子的罪一樣。
「這還不算,他竟然還有莊子,聽說比這北苑獵場還大,竟是也不告訴我,我倒是好奇外頭養了個什麼天仙,連我家太太都進過那莊子呢。」
這話說着無心聽者有意,在坐的夫人可不是張氏什麼也不懂,什麼忌諱什麼說出來能要命,他們都是知道的,單就吳侯家有個比北苑獵場還大的莊子這件事,就足夠拿出來做文章了。
謝如清心中冷笑,等着張氏把吳侯作死。
吳侯倒是比張氏看的開,他此時正在與太子喝酒,他這人好結交朋友,平日跟誰也聊得來,跟誰也坐在一起喝酒,越是這樣越叫人看不透他的立場,好似他就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閒散侯爺。故而他哪怕與太子坐在一處,也沒人懷疑他跟太子如何如何。
他心知張氏那蠢女人燙手,斷然留不得,索性當成個禮物送給太子,還能趁着太子沒玩夠的時候巴結,若等太子把人玩夠了,那他就真成了烏龜王八。
「太子近來刻苦,每日用心讀書,想來好些時日也沒樂呵樂呵了。」吳侯與太子敬酒。
男人們在一起不說正事的時候,也就是這些酒肉話題,太子笑了笑,他近來確實是空的很,家裏的幾個女人都沒了興趣,皇上看得嚴格,他也好長時間沒出去尋歡作樂,不然昨夜不能叫張氏夠了魂去。
一說到這裏他又想起張氏來,那女人風騷的很,很是會伺候人,一夜纏綿竟是叫他回味無窮。
「我哪裏有吳侯這般好命,每日只需吃喝玩樂,家裏還有美女如卷,過得是神仙日子。」太子道。
吳侯笑着認了,「我等是不成事的閒散命,哪裏像太子這般,天生就是來做大事的。」他話鋒一轉,「不過,再幹大事也要享樂,我這剛好有個美人兒,會伺候人,便想着送給太子享受享受。」
「哦?」太子挑眉,「不知吳侯又去哪挖到了寶貝,你這成天尋花問柳的,也不怕夫人與你鬧?」
吳侯笑起來,便知太子是有這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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