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誤會,誤會!」李掌柜吱吱唔唔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聶書瑤後退兩步,笑道:「原來這是誤會呀。不過,這個誤會可不好,不如掌柜的就將我們食宿全免了吧。放心,過兩天等縣衙結案了我們就走。」
這麼多人又是吃又是住的,每天的花費可不少,還有那些馬也是要吃草的,這都是銀子呀銀子!
李掌柜一聽這話,反而鬆了一口氣,胖臉上擠出一抹得體的笑,「姑娘說的是,小的也是被人害了呀。姑娘您大人大量,你們在我們客棧的所有開銷統統免了,儘管住。若是想吃什麼就吩咐我們店小二。」
然後,他又衝着身邊幾名店小二道:「你們聽到了嗎?凡是這位姑娘的吩咐都優先安排。」
「是,掌柜的。」眾小二齊聲道。
聶書瑤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不過,我的隨從跟朋友們……。」
「一樣,一樣優先。」李掌柜再次笑道。
「好,那本姑娘就不計較了。等我玩夠了我們就走!」聶書瑤擺出大家小姐的范兒來,帶着江婉兒優雅地上了樓。
剩下宋雲飛跟江毅兩個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店掌柜,讓他冷汗連連。
等所有人都上了樓後,李掌柜這才鬆了一口氣,嘆道:「終日打雁卻被雁捉瞎了眼,真是看走眼了。希望縣太爺別怪在我的頭上。唉!」
聶天熙知道姐姐平安回來後,第一時間跑到了她的房間。
「姐姐,你沒事吧?」
房間內的圓桌上早已坐着四個人,還有一個位子空着,很顯然大家都在等他。
聶書瑤笑道:「沒事了,坐!我們來探討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聶天熙道:「我們的馬車沒人動手腳,楞子哥他們正在看着,水蘭也在馬車裏沒下來。」
「嗯,那邊不能斷人,就怕一個不小心被人鑽了空子。」聶書瑤便給他說了在縣衙里發生的事。
聶天熙聽到這睢陵縣的縣令竟然是柳如淵時,便知道這事不可能是誤會,說道:「我早就看那個柳如淵不順眼了,在朐縣時,我看就是他挑唆着蘇茂做的。」
在朐縣的事,宋雲飛跟江毅不大清楚,那是他們跟沈心錄完成的案子。
聶書瑤點頭道:「這事我越想越不正常。劉捕頭來抓我們時可是說了,這是個屠村的大案,可到了縣衙柳如淵的反應你們不覺得太平靜了嗎?那可是大案,死了十幾個人呢!而那個羅二郎卻是唯一的目擊者,他的表現也太平靜了。」
幾人都陷入了沉思,江毅道:「書瑤是想破這個案子?」
江婉兒接着道:「肯定是得查得水落石出,我們可不是那麼好冤枉的。對不對?」
聶書瑤笑道:「看來婉兒是真想當大明第一女護衛呀。」
「哎呀,你怎麼說出來了呢?」江婉兒有些羞赧地看了一眼江毅,她不想讓江毅知道這事。
可江毅卻難得的沖他溫和一笑,「師妹有遠大的理想很好,想來師父也很願意師妹成為大明第一女護衛的。」
「真的嗎?」江婉兒聽到他的讚美,臉上露出了幾分紅暈。
「咳咳!」聶書瑤很不道德地打斷了江婉兒的幻想,「婉兒呀,注意點,咱們這是在開會呢。」
江婉兒撅着嘴小聲道:「我果然不喜歡你。」
聶書瑤道:「彼此彼此!」
…
兩人互看一眼,在這一刻均擺出無視的眼神;其它人也面面相覷,她們這叫亦敵亦友吧,或許!
宋雲飛很有眼力勁,拉拉聶書瑤的衣袖道:「書瑤,你覺得城外十里坡真的發生了這麼一起命案嗎?」
所謂一語驚起夢中人,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聶書瑤一直覺得十里坡是有命案的,可宋雲飛這麼一說,再加上今天柳如淵跟羅二郎的反應又不確定了。
「應該有吧?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聶天熙接着道:「或許這不是真的。我們是外鄉人,對城外有沒有十里坡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怎麼能知道這是真是假呢。」
有此開頭,大家便暢所欲言。
江毅道:「會不會是有人想在我們身上訛詐呢?」
「極有可能!」四人齊聲道。
他們坐的可是四輪大馬車,聶書瑤相信經過這一年的宣傳,很多人都知道了這車有多麼值錢,能用得起此車的人當然不會是窮人。
而她還記得劉鋪頭說過的話,在命案現場有着四輪馬車的車轍印,這更加說明某些人一開始就盯上了四輪馬車,盯上了他們。
「是從什麼時候呢?」聶書瑤自語道。
聶天熙回道:「或許在昨天我們一進城就被盯上了吧。」
宋雲飛道:「要不要我帶小青去給店掌柜松松骨,像這樣的胖子最經打了。」
聶書瑤皺眉,「打他幹嗎?」
「問問他是什麼時候把我們的消息交給縣衙的?」
「這個嘛。」聶書瑤稍加思考也覺得這或許是個好辦法,但她還是阻止了,說道:「你們還是悄悄地打聽一下店掌柜跟柳如淵的風評吧,可不能因小失大。」
宋雲飛笑道:「明白。」
看向江婉兒道:「還得有勞婉兒姑娘的易容術。」
「這有何難,包在我身上。我還有幾張沒用過的面具,就送給你們用吧。」江婉兒道,其實她的手也痒痒了呢。
說到面具,聶書瑤道:「婉兒,你也給我們幾個人做個面具吧。要不然就給熙兒他們也畫個妝,我不想讓柳如淵知道我們的真正身份,他畢竟是龐太師的門生。若是貪贓枉法,也沒那麼容易倒台的,被他惦記上可就不好了。」
江婉兒沉思片刻道:「面具沒那麼多,我教你們一些基本的易容術吧。」
「好啊好啊,多謝婉兒了。」聶書瑤笑道,她對這易容術可是窺覷很久了。
等江婉兒把一些改變面色的顏料及基本的手法全做了一遍後,聶天熙便從一個溫潤少年變得成熟了,而且還帶着幾分抑鬱。他的眼角被拉高了一些,就這一點就讓人覺得此人不是好惹的。
聶書瑤也在自己臉上做了一點試驗,變成了高冷的女子,若是不笑,根本無法認不出這原來是位溫和可人的美嬌娘。
「還不錯!好了,各就各位吧,若是兩天後還沒事發生,我們就直奔揚州。」說完後,她覺得好像還忘記了兩個人。
「年老頭呢?還有鳳兄也沒來呀。」
大家都看向聶天熙,他抓了抓頭道:「年老頭好像說出城去找十里坡了,他把馬車交給了我們。至於鳳兄……,他說有急事要出去一下,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急事。」
「這樣啊。」聶書瑤還是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年老頭都出馬了,事情還能簡單嗎?可鳳無崖也有些奇怪呢。
…
眾人解散後,聶書瑤一個人坐在窗前看風景。
她的這間屋子位置不錯,從窗前可以看到大街上人來人往。這天在辰時是還有些許陽光的,可到早飯之時卻已飄着濛濛細雨了。
街上之人撐起油紙傘走在這煙雨之中,到處都是濕濕的,青黑之色鋪天蓋地,實在是不大好看。
偶爾一兩把畫着美圖的傘出現,都會成為青黑之色的點綴;宛若萬綠叢中一點紅,有着無比的俏麗。
聶書瑤的嘴角也跟着翹了起來,這裏已是江南了呀!江南跟江北最大的區別就是那綿綿細雨,就像那遇到心上人的姑娘,羞羞答答地欲拒還迎。
突然她的視線被一把紅雨傘吸引,這傘面是大紅的底,只有一邊畫着幾枚錯落有致的竹葉。比起這滿目的青黑之色實在是惹人眼。
撐傘之人看不清臉面,可從那露在外面的衣衫顏色來看,此人應該是女子吧,也穿着一身紅。
市井之民大多穿着青、皂之色,若非婚嫁,就這麼在大街上穿着大紅衣衫者實在是少見。因此,聶書瑤的眼神便盯着此人看了又看。
過了少許,她才發現此人是走向祥泰客棧的,「這是個怎樣的人呢?」
驀然間,聶書瑤竟然有了一探傘底之人真面目的衝動,心想,定是個千嬌百媚的美人。
看着看着,在紅雨傘旁邊有了一個不和諧的影子,年老頭出現了。
他看上去走的很急,甚至有些慌張,而且還是低着頭,就這麼直直的撞向了紅雨傘的主人。
「哎呀!」紅雨傘的主人還沒說什麼,年老頭卻是捂着腦袋叫了一聲。
再然後,年老頭還是頭也沒抬地向這人道歉,「真是對不住呀,都怪老頭子走路不長眼睛,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老頭子計較了。」
紅雨傘被年老頭撞歪了,聶書瑤在樓上卻是看到了那位「姑娘」,若不是親眼所見那相貌,恐怕她也會將此人當成姑娘,其實這是位男子。
在樓上看不清,加上道道細雨,感覺這位的面容也變得朦朧起來,但是朦朧中卻有着不一樣的美。
那細長的眸子在雨中也有些模糊;高聳的鼻樑,那性感的薄唇,還有那略尖的下巴,無不無聲地訴說着「美人」二字。
好在,那道劍眉讓人感覺到了英氣,這才壓下整張臉偏柔的氣質。可就是這樣,聶書瑤也覺得此人是她見過的最美的男子。
在樓上,看到他嘴角一勾,說了兩句話。聶書瑤便急急地衝下樓去,只留下了一句,「水蘭,看好門!」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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