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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騙的滋味怎麼那麼難受呢?
十四年前,媽媽在佛前跪了一夜,第二天告訴他,她全部想明白了,她什麼都明白了。然而,她所謂的想明白,就是結束自己的生命,把他扔下。
「咳咳……」他咳了起來。
感冒的強勁症狀,來了。
有人說,失戀就是一場重感冒。
說這話的人,也是騙子。
感冒怎麼能和失戀相比?
與心頭的難受比起來,感冒完全不值一提。
「咳咳……」他忍不住又咳起來。
夏千尋看柯爵這樣子,她眉頭蹙起,伸手來解柯爵的睡袍。
柯爵拉住她的手,欲把她甩出去,最後只是輕輕地把她推開。冷聲道:「夏千尋,我柯爵還不至於需要你的憐憫。」
「柯爵,你能不能講點理?」夏千尋聲音高了一些。
柯爵看着夏千尋,眼睛一眨不眨。
夏千尋瞪着柯爵,語氣不善:「柯爵,我要是做錯了什麼,你直接告訴我好了,不要這樣陰陽怪氣。你說吧,說完了以後,我也有話要說。」
她不忍了,大家都把話攤開來說吧,至於是什麼結果,她不想去管了。
柯爵看着夏千尋,冷聲道:「是不是我想要知道的,你都告訴我?」
夏千尋回敬柯爵:「可以,但是,我想知道的,你也必須告訴我!」
柯爵眸子裏閃過一抹狐疑,他問道:「昨天你到底去見了誰?除了廚藝老師以外?是不是見了鍾瑜衡?」
夏千尋有種被柯爵打敗的錯覺,還是如實答道:「我見了鄭可婉!」
柯爵眸光深邃地看了夏千尋一眼。驀然,他神色恢復了以往的淡然,好似,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鬧彆扭的那個柯爵不是他一般。
他笑看着夏千尋,唇角勾起:「鄭可婉跟你說了我一直在尋找一個女人的事?」
難怪她昨天一回來就有點不對勁,難怪她說如果他一直需要,她就不離開她。
夏千尋一驚,怔怔地看着柯爵。
柯爵唇角的笑意更濃:「你吃醋了?」
夏千尋撇過臉:「沒有,我沒有吃醋。我沒有立場。」
柯爵糾正:「你為什麼沒有立場?你是我老婆。寫在柯爵結婚證上,寫在柯爵戶口本上的老婆,你怎麼沒有立場?我准你吃醋。」
夏千尋把頭轉回來,看着柯爵:「那你能告訴我了?」
「先給我把衣服換了!」柯爵唇角揚笑,臉色好看了很多。
夏千尋丟給柯爵一個白眼,柯爵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愉悅地低笑出聲。
夏千尋無奈地去給柯爵解睡袍。
柯爵伸開手來配合。他一邊說道:「十四年前,我媽媽離開我的那天,我很難過。我特別特別孤獨,有個很小的小女孩安慰我。她說媽媽去了天堂。她牽着我的手,說只要她嫁給我,她的媽媽就是我的媽媽,我又可以有媽媽了。她和我約定好,等她長大,就嫁給我……」
聽到這裏,夏千尋的心,已經開始痛起來,她抱住柯爵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她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她用雙手用力地抱住他的腰。
柯
爵的心頭,又是一動。也許是因為夏千尋是第一個與他親密接觸的女人的原因。他總是會想起那個小女孩。小女孩的手,軟軟的,夏千尋的手,也是軟軟的。小女孩,把手塞進他的手心裏,夏千尋,也是把手塞進他的手心裏。小女孩用力地抱住他的腰,可是她的手不夠長,抱不住他的腰。夏千尋已經可以繞他的腰一圈……
他繼續說道:「所以,我一直在找她。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從來沒有試着去愛上一個女人,我一直在找她,一直恪守着對她的承諾。但是,夏千尋,我愛上你了。在我和你領證的那一刻起,我和她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你,夏千尋,是寫在我柯爵結婚證上的人。你夏千尋,是將陪着我柯爵走完一生的人。你夏千尋,是將來要和我葬在一個墓穴里的人。」
「柯爵,我和鍾瑜衡,在兩年前就已經徹底地結束了。」夏千尋伏在柯爵的胸口,輕聲地說道。
「乖了。」柯爵伸手,摸夏千尋的頭。
夏千尋自然地在柯爵的手心裏蹭了蹭。
柯爵唇角彎起來,眸子裏滿溢的都是暖暖的笑意。
「咳咳……」他又咳了起來。
現在心裏不難受了,感冒就跳出來開始讓他難受。
「走,我們去醫院。」夏千尋立即爬起來,拉柯爵。
柯爵眸子裏迅速滑過一抹腹黑的笑意。
他咳了兩聲,說道:「我暈針!」
夏千尋不信:「真的假的啊?」
柯爵道:「我還暈血。」
夏千尋更驚訝了。
柯爵弱弱道:「夏千尋,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童年的陰影,會陪伴一個人一輩子?所以,我恐高,暈針,暈血,我還暈醫院。我對醫院有種內心的恐慌,一到醫院,我就會繃緊全身的神經。」
「但是生病了還是要去醫院啊!」夏千尋心疼地看着柯爵。
失去媽媽的感覺,她是感同深受的。她比柯爵幸運,她封閉了一段時間以後,走出來了。而柯爵,竟然一直帶着心理陰影。
「我不想去醫院。只是有點發燒,物理降溫就好了。」柯爵說道。
「那你答應我,要是物理降溫降不下來,你就去醫院。」夏千尋妥協。
「好。」柯爵爽快地答應。
物理降溫怎麼會降不下來?多降一降就降下來了嘛。
夏千尋立即去準備物理降溫。
先是冷熱交替地給柯爵用毛巾捂啊捂。
柯爵跟個大爺似的躺着,看着夏千尋為他忙碌,這種感覺不要太好。
待得夏千尋忙碌了小半個小時,他柔聲問道:「累不累?」
夏千尋沖他一笑:「不累。」
只是換一下毛巾而已,有什麼累的?
柯爵唇角彎起來,跟吃了蜜糖似的,一路甜到了心尖尖上。看吧,他家夏千尋越來越喜歡他了。為他忙,不怕苦,不怕累。
「我餓了。」他說道。
夏千尋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就九點了,平常這個時候都已經吃了早餐一個多小時了。
她立即道:「我去讓陳雪弄吃的。」
柯爵拉住夏千尋的手腕,像個孩子一樣:「我沒有胃口,我想吃你做的。」
「好,我
去煮粥。」夏千尋牽就他。
「但是你會煮嗎?」
「會的。」夏千尋笑道。
「那你去吧,不要太累。」
夏千尋煮粥去了。
半個小時以後,夏千尋端着小米粥上來。
柯爵頭上的毛巾,已經差不多捂幹了。
夏千尋放下粥以後,把毛巾揭下來,伸手摸柯爵的額頭,她眉頭蹙起來,一臉凝重:「柯爵,太燙了,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不去。」柯爵相當固執。
「那,你吃點藥好嗎?」夏千尋詢問道。
她發現,雖然兩個已經是夫妻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彼此的了解,卻並不深。她完全不知道,柯爵的心理陰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所以她在說話的時候,試探性的比較多,怕一不小心,觸到柯爵的心理陰影,傷害到他。
「不吃,苦!」柯爵拒絕。
夏千尋眉頭蹙得更深:「你不願意去醫院,又不願意吃藥,但是你現在這溫度降不下來啊!」
「我捂一捂,捂出汗來發發汗就好了。」柯爵說着就拉被子捂。
夏千尋抿了一下唇,臉一唬:「柯爵,打針和吃藥,你任選一樣!」
「吃藥。」柯爵從善如流。
「好。」夏千尋滿意了,立即走出去,讓陳雪去準備感冒藥。還特意交代,要對身體傷害最小的。
夏千尋回來以後,柯爵抱着被子,全身抖啊抖,弱弱道:「老婆,我好餓。」
夏千尋柔聲道:「粥可以喝了。」
說完,她把他扶起來,拿枕頭墊在他的身後。
柯爵十分配合地坐起來,靠在身後的枕頭上。
夏千尋把碗端起來,遞給柯爵:「來,喝吧。」
柯爵手還縮在被子裏,他就不把手伸出來,巴巴地看着夏千尋。
「接啊!」夏千尋催促。
「你餵我。」柯爵像個撒嬌的孩子。
夏千尋無奈道:「你自己有手啊!」
說完,她的耳根悄然浮上一片紅霞,她真的沒有餵過任何人吃東西,這種感覺,有點奇怪,她很不習慣。
「我冷,我不想把手拿出來。」柯爵說完,巴巴地望着夏千尋。看夏千尋還是沒動作,他身體又抖動起來,他說道,「算了,我不吃了。好冷!冷死我了!」
說完,他抖動的動作又誇張了些。
夏千尋看他的樣子,像極了打冷擺子。很是替這個不願意看醫生的東西着急。
她無奈道:「我餵你。」
柯爵立即張開嘴巴,等着夏千尋餵他。
夏千尋拿勺子一勺一勺地餵柯爵喝粥,臉上越來越紅。
「老婆,你在想什麼污七八糟的東西,臉那麼紅?」柯爵一臉壞笑。雖然現在因為發燒臉色稍差了一些,但一點也不影響他的邪魅形象。
夏千尋拿勺子舀了一大勺粥塞柯爵嘴裏。
柯爵立即張嘴接住,吃完一口就嘿嘿地笑起來,一副瞭然的神情:「老婆,是不是昨晚我沒有寵幸你,沒有從頭摸到腳,所以你,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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