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名清麗的女子,身着大紅色緊身官袍,勾勒出緊緻曼妙的身姿,手握長劍,笑着走過來。
正是李靜溪。
她面帶笑意,打趣道:「哎呦,這不是李督公嗎?什麼風將你吹來了?刑部可是好久不曾有你這等貴客了。」
李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轉身看向李靜溪,道:
「原來是靜溪姑娘。本督今日來此,確有要事需辦,不想竟能偶遇姑娘,真是幸會。」
李靜溪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壓低聲音,對李霖說道:
「李霖,你來刑部做什麼?莫非是有什麼棘手的要案?難道是東城葉家那十三口無辜被殺一案?此事在京城內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李霖聞言,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輕輕搖了搖頭,道:
「並非此案,葉家之事,我心中已有了幾分端倪。那十三口被殺一案,我已掌握了一些關鍵線索。」
李靜溪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抓住李霖的衣袍,急切地問道:
「什麼線索?快說來聽聽,我們刑部正為此案焦頭爛額呢!仵作斷定是行伍之人所為,兇器為朴刀,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進展。」
李霖輕輕撥開李靜溪的手,故作高深地笑道:
「你這麼着急作甚?不過,既然你問起,我便透露一二。此案與許昌侯楊家脫不了干係,尤其是那長子楊琛,他偽造婚書,為掩蓋真相而殺人滅口。」
李靜溪聞言,眉頭緊鎖,追問道:「楊家?動機何在?」
李霖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動機便是那偽造的婚書背後隱藏的不可告人之秘。但具體細節,還需你親自去查證,我只能言盡於此。」
李靜溪點了點頭,神色凝重,隨即話鋒一轉,問道:
「那你今日來刑部,究竟所為何事?」
李霖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我是為八年前燕北雲騎司倉參軍盧有為盜賣軍糧一案而來。此案疑點重重,我懷疑是樁冤假錯案。」
李靜溪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同情,道:「原來如此,你既幫了我,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這個案子,我也會留意的。」
李霖感激一笑,道:「有靜溪姑娘相助,自是如虎添翼。晚上你來東廠,我將此案卷宗交予你,或許能從中發現更多線索。」
李靜溪提劍一禮,英姿颯爽,笑道:「好,那我便先行一步,晚上東廠見。」
言罷,她轉身離去,步伐輕盈,留下一抹清麗的背影。
李霖回到東廠大堂,剛坐下不久,門外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陳象滿頭大汗地闖入,拿起了桌子上茶杯,喝了口茶,說道:
「督公,我去了萬安縣,查找了那份婚約的存檔。」
隨即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泛黃的紙張,輕輕置於桌上。
陳象一邊將婚約緩緩展開,一邊解釋道:
「督公。但這份存檔恐怕並非那麼簡單。」
他特意指了指婚約所用的紙張,繼續說道:
「您看這紙張的質地和顏色,與通常保存了十年的文書大相徑庭,顯然是最近兩年的新紙張。」
說着,陳象又從袖中取出幾份對比用的婚約,逐一擺在桌上,它們或泛黃或略顯破損。
「這些是兩三年前的婚約,與這份十年前的相比,差別顯而易見。」
李霖接過陳象遞來的婚約,仔細比對,眉頭漸漸緊鎖。
「還真是新的」
他喃喃自語,心中已有了幾分計較。
「那上面所寫的保人和媒人,情況如何?」
李霖追問,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
「保人乃是前任的太醫令,如今已告老還鄉,恐怕難以短時間內尋得。但媒人我已帶回,正候在偏廳。」
陳象回答得有條不紊,隨即又補充道:
「另外,我還特地將當時的萬安縣主簿,如今的縣令於萬達也一併帶回了。如果真有這個婚約,他應該知曉一二。」
李霖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讚許之色,隨即站起身來,道:
「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見他們。」
剛要邁出東廠大堂的門檻,齊鳴快步走近,手中緊握着一卷密信,語氣中帶着幾分急迫:
「督公,我也查到了一些關鍵線索。」
李霖聞言,接過密信,快速瀏覽了一遍,嘴角逐漸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眼中閃爍着寒光,沉聲道:
「好得很!這兩個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真是沒想到這兩個人敢幫着楊家偽造婚約!」
陳象咬牙道。
李霖轉身對陳象與齊鳴吩咐道:
「你們隨我一同前往偏廳,是時候揭開真相了。」
偏廳內,兩名男子,正襟危坐於案几旁,神色各異。
身形削瘦、面容略顯緊張的,正是萬安縣現任縣令於萬達。
而那位頭髮斑白、顫顫巍巍的老者,正是媒坊的媒人曹山理。
兩人見李霖一行步入,連忙起身,躬身行禮,聲音中帶着幾分惶恐:
「拜見督公。」
李霖未發一語,冷酷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二人,隨後將那份偽造的婚約重重拍在案上,道:
「於大人,這婚約,你作何解釋?」
於萬達額頭微汗,強作鎮定道:「督公,這確是葉家與楊家十年前訂立的婚約存檔,絕無虛假。」
李霖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嘲諷:
「笑話!這紙張的質地與顏色,分明是新近之物,你竟敢說是十年前的?還有你,曹山理,這婚約上分明有你的簽名,你作何解釋?」
曹山理聞言,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
「督公明鑑,當初小老兒確實是在場但」
「但什麼?」
陳象怒不可遏,打斷了他的話:「齊公公已經派人查證清楚,十年前你根本不在京城,而是在通州經營媒坊,直到八年前才來到京城!你竟敢在此地撒謊!」
曹山理渾身一顫,臉色更加難看,支吾道:「這這」
齊鳴尖細的嗓音響起,道:「在我們東廠的鐵證面前,還敢撒謊,這偽造婚約,可是大罪!那可是要殺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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