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賀走過來,扶起李霖,準備離開。
高恆的眼裏頓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瞬間眼神都變得銳利起來,大聲說道:
「難道陛下已經忘記了竹蜻蜓之事?」
於賀急得大怒,喝道:「陛下都成這樣子,你還說什麼鬼話!還不速速離去!」
高恆被於賀當頭棒喝,緊握拳頭,思慮片刻後,最終露出無奈的苦笑,道:
「是微臣唐突了。微臣現在離開!」
於賀冷瞥了眼高恆,喝道:「別忘了聖命,這次陛下召見你已經是開了天恩。」
「微臣明白,定然不負陛下所託。」
高恆的眼中雖然依舊充滿疑慮,但是見高岑咳嗽吐了血,也不好多問。
他站起身,抱拳一禮,隨即揚長而去。
等高恆離開之後,李霖和於賀同時鬆了一口氣,心底的一顆大石總算是落地了。
於賀咬牙切齒,瞪着高恆離開的方向,說道:
「果然有暗語,這竹蜻蜓到底是何物?還是說代表了什麼事情?或是高恆來試探你的身份。」
李霖眉頭一挑,沉聲說道:「總算是矇混過關。不過高恆可能還會繼續調查這件事的。咱們得調查清楚這些暗語,不然遲早會露出破綻,後果不堪設想。」
「最好就是逼問高岑,讓他說清楚那竹蜻蜓是什麼意思?」
於賀咬着牙齦,聲音冰冷地說道。
李霖輕輕搖頭,道:「高岑對我們恨之入骨豈會告知我們?」
於賀滴溜溜地眼睛一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
「我們也有高岑的破綻,如果高岑真想見到先皇后,也得求助於我們。」
「那只能試試了。」李霖道。
兩人來到房間,高岑虛弱地躺在床上,詛咒道:
「你們這兩個畜生!不得好死!」
於賀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他大步上前,沒有絲毫猶豫,一腳狠狠地踹在了高岑的胸膛上,使得床榻都微微顫抖。
「你快點說!竹蜻蜓到底是什麼意思?」
高岑經過一陣劇烈地咳嗽後,但他卻突然笑了起來:
「這是朕跟高恆之間的暗語,你們現在怕了吧?」
於賀冷笑一聲,蹲下身來,目光如刀般銳利:
「你不說也不要緊,那你就別想見到先皇后了。你自己的身體狀況你最清楚,倘若臨死之前,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見不上一面,那將是何等的遺憾和痛苦啊。」
高岑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掙扎着想要坐起,卻因身體虛弱而無力。
「你們不能這樣做!朕答應你們,告訴你們暗語。」
於賀喝道:「那你先說清楚,竹蜻蜓到底是什麼意思?」
高岑喘息着,仿佛每一個字都耗費了他極大的力氣:
「竹蜻蜓的意思是要不要幹掉李霖。」
李霖聞言,心中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高岑,聲音中透着幾分驚愕:
「為何這句話的暗語會是幹掉我?」
高岑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解釋道:
「我與高恆自幼便是玩伴,曾有一隻竹蜻蜓被我身邊的一個隨從不慎弄丟,我因此大發雷霆,狠狠地責罰了那個隨從。從那時起,我們在書信往來中便以竹蜻蜓作為暗語,意指對某人的懲罰或除掉。」
於賀的目光緊鎖着高岑,問道:
「你可還有其他暗語?若是有,一併說出來,免得日後麻煩。」
高岑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卻很快被虛弱所掩蓋,喘息着說:
「你們先讓我見到母后再說,這是唯一的條件。」
李霖沉吟片刻,道:「我們會讓你見到先皇后的,但你也必須信守承諾,將所知的一切暗語都告訴我們。」
高岑艱難地點了點頭。
隨後,李霖與於賀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高岑一人躺在床上。
走出房間,於賀壓低聲音對李霖說:「李霖,咱們真要讓他見先皇后?萬一他」
李霖打斷了他,淡淡地說道:
「也不急於一時,等陛下大限再說吧。我看他這身體狀況,恐怕也撐不住太久了。到時候,他自然會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於賀點了點頭,嘆息道:「希望他再能撐一段時間吧。倘若不是他胡作非為,咱們也不至於如此。」
李霖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言,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隨後,李霖來到了上官婉兒的房間。
門輕輕推開,上官婉兒正焦急地等待着,見他進來,急忙迎上前來,問道:
「督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整個臉都爛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李霖輕輕搖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要地告訴了上官婉兒,包括高岑修煉魔功的後遺症。
「他是自作自受,如今殘暴不仁,已非昔日之君。為了大局,我和於賀不得不這樣做。」
上官婉兒聞言,眉頭緊鎖,嘆道:
「要是高岑真的死了,那大夏可真就岌岌可危了。朝中勢力錯綜複雜,誰能接替他的位置,又能穩住這風雨飄搖的江山呢?」
李霖搖搖頭,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讓大夏的基業毀於一旦。」
上官婉兒點了點頭。
時間一晃過去了一個月。
這段時間,李霖多次易容成高岑接見了當地的官員。
像是揚州刺史、渝南總督、渝南布政使、按察使、江南水師提督等官員,以及江南各地的藩王、皇親國戚等。
李霖雖然易容成高岑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但卻是病怏怏的模樣,一副快要撐不下去的狀態。
這也是李霖和於賀有意營造的形象,以防高岑突然駕崩。
一旦高岑駕崩了,這也能說得過去。
相當於在眾人的心裏打個預防針。
於賀望着李霖,輕聲說道:「李公公,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總是讓你扮成陛下,出現在那些官員面前,實屬不易。」
李霖微微一笑:「這該見的人總算是都見完了,從揚州刺史到渝南總督,再到江南的各方勢力,我這副病容也算沒白費。是該好好休息一陣子了。」
於賀點了點頭,語氣中帶着幾分寬慰:
「我已經吩咐下去了,陛下因操勞國事,需暫時休養,閉門謝客。你可以藉此機會,放下重擔,出去走走,看看這江南的煙雨朦朧,領略一番不同於宮廷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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