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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富岱的楊梅干,孟縣的香榧,休寧的松蘿條,許州的醬牛肉,萬州的紅蘿蔔,西域的孜然,南洋的豆蔻……
這次琉璃要的東西更加天南海北,卻又要李媽媽在一夜間置辦齊全,顯然是為人所難。
不僅李媽媽微露詫異,丫鬟們也個個都是一副受驚狀。
自己心裏也在搖頭,偏偏臉上還要做出疾言厲色狀。
「若是這點東西都沒有,本小姐還呆在這裏做什麼?」
說着就扭身朝床上一躺,背對着李媽媽。
「告訴你們公子爺,本小姐在這裏住得不痛快!再不放本小姐回家,本小姐……本小姐就絕粒給他看!」
「請小姐放心。」
李媽媽的聲音依然沉穩,完全不把琉璃這點嬌蠻放在心上。
「小姐想要的東西,奴婢當然會盡心盡力地去張羅。」
「是麼?」
琉璃冷冷一笑。
「可別拿不知哪個鋪子裏的東西來糊弄我!我別的不會,辨識東西倒還有幾分能耐。哪個產地,品級如何,可是瞞不過我的。」
「奴婢怎敢欺瞞小姐?小姐同公子爺都是奴婢們的主人。若有半點背主欺上的行為,情願受天打五雷劈。」
李媽媽正色說完,斂衽一拜就告退了。
琉璃一夜無眠,快天亮時才昏昏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中,聽見花好、月圓在外屋小聲說話。
「……也不知下次還會要什麼。」
月圓嘆着氣說。
「小姐不愛住在這裏,當然脾氣也好不起來。還好,待咱們並不厲害。」
聽起來花好還有幾分慶幸。
「就怕再鬧騰起來,她自己傷了身子,公子爺回來責怪可怎麼辦?」
「那也只能想辦法把人服侍好。」
兩個丫鬟相對嘆了會兒氣。
「咱們也要想開些。這裏吃飽穿暖,穿戴首飾樣樣都有。就算辛苦些,可不比在家挨凍受餓得強?」
花好又這樣勸慰道。
「可是從前在家日子雖苦,卻不用這樣擔驚受怕。」
說到家裏,月圓的聲音就帶了些哭腔。
「早知道,說什麼也要求阿哥把我留下。」
「能留下又怎麼會賣了你?」
花好似乎在月圓背上拍了幾下,又小聲說:
「上回美景出了那樣的差錯,不也一樣沒有受罰麼?小姐為人定然不壞,只是心裏不痛快才會這樣挑事。咱們只要盡心服侍就好。」
「怕就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輪到你我頭上。」
「也只能聽天由命了。你我都是家裏簽了賣身契的,生是這裏的人,死是這裏的鬼。」
「那咱們也同籠子裏的鳥一樣了……」
「有吃又喝,在籠子裏也沒什麼不好。」
花好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
「你可別胡思亂想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想想那個美景!」
月圓嗯了一聲。
「我知道,我不敢的……」
花好又安慰了她幾句,然後說天色不早了,該去端熱水來準備伺候小姐起床。
接着帘子一響,琉璃就知道是花好出去了。
她悄然起身,披着衫子走出內室。
月圓正坐在窗下,手裏掂着針線,臉上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什麼。
琉璃輕咳一聲。
「小,小姐?」
月圓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跳起來,將手中的針線活朝桌上一丟。
「小姐你醒了?這樣可要受涼!」
琉璃站着不動,任由她取來狐裘把自己團團裹住。
也不說話,只是一直盯着月圓瞧,直到這小丫鬟哆哆嗦嗦起來:
「小、小姐……可,可是我們剛才說話吵着你了?」
琉璃也不回答,只說自己口渴了,想喝些蜂蜜水。
又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公子爺會不會回來過冬至,外面的雪積得可厚……
月圓一一答了,眼睛裏卻總藏着一絲驚慌與恐懼。
「莊子外面的樹林我看着不錯,等雪停了去賞個雪景總不會有人要攔着吧?」
琉璃扭頭看着窗外,漫天飛雪如絮。
「不不,那林子去不得!」
月圓連忙搖頭。
「那林子又深又黑,還有豺狼虎豹,可不是欣賞風景的去處。」
琉璃不以為然你。
「哪有那麼可怕?真要有野獸,莊子門為什麼不關?」
見月圓答不出來,她又問:
「平時那門是幾時關,幾時開,你可知道?」
「回小姐的話,這個……奴婢還真沒留意過。」
月圓低頭想了想,一臉呆滯,似乎真是頭一次想到。
「奴婢們一直呆在後院,前面的事自有老胡帶着小廝料理。」
琉璃撇撇嘴,哼了一聲。
「那老胡他們外出採買,不是要時常穿過林子出去麼?」
「那是因為老胡有本事呀。」
月圓天真地說。
「奴婢們被買來的頭一天,李媽媽就教訓過,外面的林子危險,只有老胡能帶着人出去。」
「你們一次也沒出去過麼?」
「沒,沒有。」
「既然一次也沒出去過,那又怎麼知道危險?說不定,李媽媽只是嚇唬你們。」
琉璃站起身來。
「更衣!我現在就要去林子走走!」
「別,別!小姐你不可任性!那林子萬萬去不得!當初美景——」
月圓抓着琉璃的袖子,突然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哐當一聲從門外傳來。
花好一腳跨過門檻,手裏所端的銅盆已經摔落在地,熱水流了一地,很快就凝結成了一層薄冰。
兩個丫鬟看着琉璃,都是同樣的驚慌失措,同樣的面如土色。
「美景怎麼了?」
琉璃端起蜂蜜水啜了一口,慢條斯理地問。
「或者我應該問,那個美景怎麼了?」
噗通一聲,花好、月圓齊刷刷跪了下來。
「小姐饒命!」
趕在她們又要磕頭前,琉璃趕緊搖手喝止。
「都起來回話,別哭哭啼啼的。問什麼答什麼就好,我又不會吃了你們。」
「可是……」
月圓惶然地望望花好。
花好一咬牙,跪在地上朝琉璃仰起臉來。
「這件事原本是打死奴婢們也不能說的。可是奴婢們伺候小姐,理當忠於小姐。小姐既然問起,奴婢就是要被打死也只能說了。」
她說得非常慎重,琉璃心裏就更奇怪了。
「到底是什麼事?你起來,仔仔細細地說來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