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了一會兒,前方慢慢亮起一片火光,一個熟悉的聲音隔着距離傳來:
「王妃姐姐!是王妃姐姐嗎?」
虞聽眠掀開帘布,就見眾人已經匯聚在山腳下,已有士兵將她們團團護住。
她知道,朝廷已經派救援來了。
邊意晚稚嫩的小臉上划過幾滴淚珠:
「太好了,王妃終於平安了,就差你一個了」
虞聽眠被阿櫻攙扶着走下馬車:
「不小心掉進了捕獸洞,腳被捕獸夾夾了一下,大家可有受傷?」
一群人急忙圍了上來:
「我也扭傷了腳,還好聽了王妃的話,這才沒被發現!」
「是啊是啊,那有幾個不聽勸的,非要往山頂跑,結果險些落入賊人手裏,還好有王爺的暗衛相救」
「王爺對王妃真是寵愛有加,貼身暗衛都安排給了王妃」
這時,那幾個被救的女郎相互攙扶着來到虞聽眠身前,幾人對視一眼,「噗通」一聲,齊齊跪在虞聽眠身前:
「謝王妃救命之恩!」
虞聽眠揮了揮手,「賊人既已落網,我們就別耽擱了,趕緊上山吧。」
幾個女郎起身後,其中一人嘟囔一句:
「哼!那徐柒柒自詡未來太子妃,可一遇危險,就將我們丟下,還不是因為我們的父親官品低,沒資格替我們討公道?」
這句話終是引起了共鳴:
「就是就是!那些徐家的家僕,狗眼看人低,一個勁兒地放行高門貴女,難道就因為我們門第不高,就活該給她們鋪路嗎?」
「若是沒有寧安王妃和王府暗衛,我怕早已被賊人糟蹋,一想到這個結果,我就」
後怕的啜泣,混着一片惺惺相惜地寬慰與附和,在人群中散開。
邊意晚憤憤握拳:
「我們也就罷了,王妃背後可是寧安王府,就是因為之前和徐柒柒發生了些不痛快,她就心生報復!」
另一人附和:
「有什麼不痛快的?明明是她自己把自個人高看了!她不該給王妃行禮嗎?她這還沒和太子成婚呢,就錙銖必較,不把劉宋禮法放在眼中,往後做了一國之母,還得了?」
「必須找徐家要個說法!」
「就是就是,若徐家不給說法,我們便聯名告御狀!」
一行人被護送着往山頂走,直到晌午時,才在廟前見着了接應的人。
虞聽眠剛掀開馬車帘布,就被舅母上前一把抱住:
「我可憐的孩子,你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她低頭,瞅見虞聽眠腳上的傷,聲音一抬,「這有沒有傷到骨頭?你何曾受過這麼重的傷?賊人抓住了嗎?」
虞聽眠點頭,「已經抓住了,是王爺留給我的暗衛抓到的,已經送去刑部大牢了,不過,看那幾人的模樣,倒像是前不久被流放北上的犯人。」
她話音一落,虞微微神色一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負責押解犯人的是我夫君,你敢質疑我夫君的本事?他武藝超凡,豈會連小小的犯人也看不住?」
虞聽眠嗤笑,「我說像,又沒說是,有刑部尚書徹查,還能讓你夫君蒙冤不成?你這般激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心虛呢」
「你」虞微微一張俏臉氣得通紅。
邊意晚早已看不下去,她上前一步:
「王妃險些遇難,你身為她的妹妹,竟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你還是人嗎?」
這時,接應的人群里突然衝出一個身影:
「王妃,您沒事吧?桑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緊接着,從桑桑身後跟出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
「寧安王妃,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府上的婢女救了我腹中之子的命啊!」
說着她激動地一把握住虞聽眠的雙手:
「上山時,不知怎的,我身下突然見了紅,聽聞你府上的婢女桑桑懂些醫術,便讓她來為我瞧瞧,沒想到她竟會針灸,不到片刻就緩解了我的痛苦,我便自作主張,想着讓她同行,當時你在小憩,就沒去打擾你,想等你醒了再向你借她一用,豈料遭遇了賊人」
這個馬後炮解釋,簡直漏洞百出!
見紅了,為什麼不折回頭尋醫者?
一個小丫頭的針灸,她作為徐家的夫人,道聽途說就敢讓其施針?
遇見賊人,桑桑作為王府的婢女,就這般背棄主子和她一個素未蒙面的夫人走,如此貪生怕死,還能入她的眼?
真相昭然若揭:
前世賊人沒命翻過香山,這段路大家走得順利,所以說,賊人來襲,是所有人都沒料想到的意外。
意外來了,徐家以為那些被攔下的女眷會命喪黃泉,桑桑作為徐家安插在寧安王府的細作,徐家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而賊人被抓,被攔下的女眷虎口餘生,也是徐家沒料到的,倉促之下,這才編造了這麼個看似偶然的藉口。
虞聽眠將徐家夫人虛偽的模樣盡收眼底,表面上卻不動神色:
「不用客氣,桑桑能入夫人的眼,也是她的福氣,祈福還需兩日,夫人若是不放心腹中胎兒,可以留桑桑在身邊。」
那夫人沒想到虞聽眠這般好拿捏。
她怔了怔,這才頷首道,「那就多謝王妃了。」
「不謝,徐夫人,你我之間的私事告一段落,如今,是時候算一算其他了。」
虞聽眠嘴角的笑驟然冷卻,「香山一行,徐家主事之人,現在何處?」
這句話,像是一聲號召,頃刻間讓怒目而視的其他女眷找到了主心骨:
「徐家主事人在何處?快快出來與我們對峙!」
「躲着做什麼縮頭烏龜?」
「其他世族家僕都在儘可能救人,再不濟,也只會護着自家主子,可你們徐家呢?推搡女郎,用車馬攔截去路,別以為我們眼瞎!」
「你們看見王妃將家僕都給了王家夫人,所以故意使絆子,讓王妃落單,連帶着我們也跟着遭殃」
一聲聲控訴,像極了起義的娘子軍,瞬間將肅穆的寺廟吵得一片喧囂。
許是覺得躲不過去了,徐柒柒這才不情不願地從人群中露面:
「吵什麼吵什麼?你們憑什麼說徐家在故意害你們?有證據嗎?」
邊意晚憤憤道:
「證據?我們就是證據!徐柒柒,這件事你徐家若不給個說法,我們就去找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不問俗事,一心都在為兗州的天災祈福,你們這般打擾,簡直罪該萬死!」徐柒柒咬牙切齒。
「就算有罪,我們都入獄吃牢飯,也要將你這蛇蠍之人的黑心挖出來,公之於眾!」
「見太后娘娘!我們要見太后娘娘!」
爭吵聲有增無減。
終於,動靜引來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
他鬍鬚花白,矍鑠的眉眼噙着一抹焦慮,「阿彌陀佛,請問主事人是何人?」
徐柒柒剜了一眼眾人,這才挺了挺背脊,「聖僧有何事?」
高僧眉心緊蹙,「阿彌陀佛,太后娘娘吐血暈倒了。」
又是吐血?
虞聽眠心思微動,在所有人詫異噤聲的間隙,不動聲色地望向桑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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