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楊老闆瞥了符小二一眼,然後便說道:「先把盒子打開來,讓我瞧瞧是什麼東西吧。要是東西不錯的話,價格自然不會低。可要是東西不行的話,你就算是再怎麼急着用錢,我也不能給你開高價。」
「明白的,這個道理我是明白的。」符小二連連點頭說道,然後便將那個木盒打開了。
楚懷風的眸子微微一亮。
那是一個捲軸。
隨着符小二的動作,捲軸不斷地展開,展現出一幅龍飛鳳舞的書法作品,落款上赫然題着一行字:「文徵明甲午日書。」
文徵明是華夏歷史上,相當傑出的書法家。他的名氣之大,也只是稍稍遜色唐伯虎一二而已。
書法自成一派,但流傳後世的,幾乎都是行書和楷書,像是這麼一幅草書,實在是罕見至極的。
楊老闆只是瞥了一眼這幅畫,再看了一下這個落款,臉上便哭出了一抹輕蔑的冷笑。
「楊老闆,這個是我爺爺流傳下來的,後來一直就留在家裏,到現在才拿出來示人,還請您給開個公允的價格。」符小二滿懷希望的看着楊老闆說道,全然沒有注意到剛才楊老闆臉上的神情有多輕蔑。
楊老闆冷笑了一聲說道:「符先生,你這件東西我看過了,不出意外的話,是件新的。說什麼家裏祖傳的,實在是沒意思的事情。」
「所以你還是拿回去吧,我一分錢都不會出的。」
「新的?這不可能的!我爺爺臨終前,親口和我說,必須要將這幅書法傳承下去,怎麼可能是新的?」符小二臉上露出很吃驚的表情,詫異地說道。
所謂新的,在古玩圈裏的意思是說,不夠老,也就是年份不到民國時期,也就不算是古董。
楊老闆冷笑道:「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還要和我裝模作樣?別怪我說不客氣的話了。」
「不,楊老闆,我這個真的是」
「夠了!」
楊老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道:「立即給我滾!我做生意講究實在,你敢拿新的說是傳家寶來蒙我,再多說一句話的話,信不信我抽你幾個大巴掌!」
「楊,是。」符小二見他真的會動手,臉色慘白地將那幅畫重新捲起來,收入檀木盒子裏,十分沮喪和苦悶地轉過身去就要走。
眼看他就要從自己身邊走過去了,楚懷風忽然說道:「等一下,這位先生,能否將你手上的那幅畫,給我瞧一瞧?」
「啊?」符小二一愣,詫異道:「先生,您對我這幅畫有興趣?」
「確實有一些,能否給我瞧瞧?」楚懷風笑道。
符小二見他雖然穿着一般,但是金八方和石澳等人的打扮卻相當不一般,當即心花怒放地說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啦!」
說着,他就要將木盒遞給楚懷風。
瞧見這一幕,剛要獨自吃飯的楊老闆,立即眉頭緊皺,沉聲道:「我說這位小哥,我楊自在看過的東西,就像是打了一個烙印一樣,古玩圈裏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在碰了。」
「你還瞧些什麼東西?」
「楊自在?」聽到這個名字,金八方和石澳都不由吃了一驚。
金八方問道:「可是那個號稱一雙金晶火眼,通曉八方古玩的楊自在楊老闆?」
「正是我!」
楊自在臉上露出一抹驕傲之色,得意的說道:「沒想到在這種小縣城,居然還有人知道我的名號。不知道你們怎麼稱呼?」
「江海市八方聚財賭石場,金八方,」
「翡翠供應商,石澳。」
「哦,原來是兩位翡翠老闆啊。」楊自在看了看兩人,他的心思幾乎都在古玩上,對於翡翠圈的事情了解的並不深刻,又不是江海市本土人,也不知道金八方退隱前的江湖事跡,不認識他們兩人也是正常的。
只是見兩人穿着打扮不一般,便也不敢小覷他們。「這個小伙子是你們的什麼人?」
「這是我的女婿,楚懷風。」金八方笑着說道:「他在鑒寶方面的本事可是不小的。」
「呵呵,或許吧。不過我楊自在鑑定過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再鑑定的意義。就算你這個女婿眼力再好也是一樣的。」楊自在瞥了一眼楚懷風,然後說道:「我奉勸你一句,還是別看了,免得自討沒趣。」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覺得這個東西還是看一看比較好。當然了,楊老闆你也別誤會,我並沒有要挑釁你的意思。」楚懷風笑着說道。
楊自在看他不聽自己的,執意要看那幅書法,心下冷笑不已,「行啊,年輕人好奇心重,想要自討沒趣的話,我也不攔着你。你就使勁地看吧,反正要看不出什麼花兒來的。」
「或許吧。」楚懷風輕笑了幾聲,然後將那幅書法在餐桌上緩緩展開。
書法還是那幅書法,並沒有什麼變化。
石澳和金八方看了看,就算他們不是古玩圈的高手,但在鑑定翡翠上是有不小能耐的,眼力不俗。
一看這個東西,第一個感覺就是新的。
但是石澳沒有提醒楚懷風的意思,反而期待楚懷風說這是老的,好讓他在全家面前暴露一下自己的短板。
一旁的女助手張小妮,也在等着楚懷風說是老的。
但是楚懷風卻沒有說新和老,只是笑着對符小二問道:「符先生,不知道你這幅書法打算作價多少呢?」
「三,不,兩百萬行不行?」符小二有些猶豫地問道。
他剛才一直都在觀察在場眾人的表情,瞧見了石澳的表情中有幾分冷笑,顯然並不看好自己這件東西,是以不敢喊高了價錢。
楚懷風笑道:「二百萬賣給我不後悔嗎?」
「不後悔。我有這個錢,孩子在城裏就能全款買房,討個好老婆了。」符小二笑着說道。
他賣這個東西的用意,本身就在於此。不然他一個一輩子住在縣城裏的樸實老百姓,哪裏需要賣掉傳家寶換錢花的必要性?
楚懷風笑道:「好,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兩百萬,你把銀行賬戶號碼告訴我吧。」
「真,真的?」
見他直接答應,符小二面露驚色,有些不敢相信。「先生,您可別耍我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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