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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歐陽定國哆嗦着縮在被子裏,自從那天夜裏,他被嚇得從行宮裏倉皇逃出,一路被追殺,被靖王救下之後,回到府邸里,就開始生病。
一回想當時的喊殺聲,回想當時的行宮的大火,還有死在自己面前的人,他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在發抖。
他簡直是在懷疑父皇故意是在整他了。
明明一直是靖王的事,今年偏偏這苦差事就落到自己身上來。
雖然臥病,但是來看定王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雖然他是逃跑,但是對外不會這麼說,當然對外宣稱的,也不會說他就是逃跑。
定王這幾日,吃不下睡不好,每天都做噩夢了。
沒上戰場,始終心理素質差點兒,連府里的美女都不想看了。
他臥病在床,又聽到安王來提醒那編纂史書的事,頭都大了。
他對着坐在床邊的安王說:「你說父皇是怎麼想的?明明他靖王更有經驗,卻偏偏讓我去,卻偏偏遇到這反賊偷襲,我的小命兒啊,差點就交代在行宮了!」
安王給他掖了掖被角:「我說,你就不要叫苦了。你這裏在躺着休養,父皇說了,編纂工作不會停,我啊,一個人幹着兩個人的活兒,你說呢?」
聽了安王的安慰的話,定王覺得頭更疼了點兒,說:「不是本來編纂這活兒也是靖王的嗎?憑什麼都壓在咱們兄弟身上?」
安王沉默不語。只聽得定王聒噪。
「該不會是靖王惹到了父皇,失寵了?」定王開始瞎猜。
「他失寵?你失寵,都輪不到他失寵,說好了,你這身體本來就沒事,趕緊起來,明天和我一起去書館,可都等着你呢。」
「我哪裏能幹這種活兒啊!你最知道我了,我明明看書就頭疼!」
定王為即將到來的活計糟心不已。
靖王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此時,他一個人站在御書房裏,腳底下是被歐陽立扔出來的奏章。
老皇帝氣得聲音都在顫抖:「好啊你,我的話你是不聽了對嗎?我不是說,讓永隆去普度寺削髮為尼嗎?你為什麼要殺她!「
對於歐陽立的質問,歐陽宇軒反而有充分的反駁理由:「父皇!你聽我說,她既然想下手謀害永嘉,也說過要對付您,您何必要對她網開一面?我覺得,就算進入了普度寺,她依舊不會安分,何必要夜長夢多,務必要斬草除根。」
「好一個斬草除根!」
歐陽立在冷笑。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覺得整個朝堂,邊關都離不開你?你就可以這樣不聽朕的話?」
「父皇,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
「夠了!」
歐陽立正在暴怒,他什麼都不想聽,他只是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無視和挑戰。
「靖王,我覺得,讓你參議朝政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這話也透着威脅的味道。
「那麼,你暫時就回家休息休息吧,你有這麼多兄弟,也該讓他們歷練一下。」
歐陽宇軒心中一驚,他默默的退了出去。
歐陽立動怒,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歐陽宇軒一意孤行的時候很少,但是只要涉及到自己的親人,就絲毫不手軟。
她麗妃當年害死了他的母妃,差點害死他。
現在,她麗妃的女兒差點害死永嘉,他就不能大發慈悲,每天覺得有一個會引起不快回憶的人就夠了,他想讓她徹徹底底的消失!
走過御書房的漢白玉台階,他望着朱紅色的殿堂的屋檐。
父皇已經指明讓他休息,不用上朝堂參議了,這休息,指的是多久?
內侍總管扶着歐陽立再次躺下來,給他順氣,道:「皇上,你也知道,留着那丫頭始終是個禍害。」
「唯我獨尊,唯我獨尊。靖王這孩子就是太固執了,這脾氣如果不改改……「
靖王被再次禁足,不上朝參議的事很快就被人知道了。
朝廷上議論紛紛,這是不是意味着,靖王失寵的開始。
畢竟,靖王在朝堂獨大多年。
該不會歐陽立已經厭倦了,或者是根本就不考慮他作為皇帝繼承人的事?
一時間,人們都在觀望中。
定王本來被安王押來編纂書籍。
他困得在堆積如山的書籍里打了個盹兒,就聽到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再看安王,他也在故紙堆里睡着了,畢竟編纂這工作枯燥乏味,兩人又沒有多少經驗,一直是懶散慣了的人,哪裏能適應這樣的工作強度?
「起來,起來,你聽說了,靖王哥哥,又被貶了!」
安王本來睡着了,被定王吵醒十分不高興,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說:「你在說什麼?」
「他又被禁足了,父皇罰他不再上朝議政!」
安王皺緊眉頭,道:「他是做了什麼事?「
「據說是殺了永隆公主,就是麗妃的孩子。父皇想留她性命,讓她到普度寺里為尼的。也沒見父皇多麼心疼永隆,為了一個廢公主,這樣對三哥。唉!」
安王像是想到了什麼,說:「趕緊幹活,別在這裏瞎嚷嚷,萬一讓父皇尋了一個錯處,我們可都得受罰!」
連靖王都這樣了,何況是本來不受重視的他們?
「我覺得,最近父皇有點邪性,一直針對三哥。」
安王對此表示同意,他一甩筆,道:「要不,今晚,我們去看看他,帶上酒,帶上你養的歌舞伎,怎麼樣?」
「行!」定王,安王向來和靖王的關係不錯,也不存有落井下石的意思,也純粹是為了去安慰靖王。
慕淺歌聽到這個消失的時間,比他們都要晚。
很難想像,歐陽立會不想殺歐陽靜。她慕淺歌可不相信,他歐陽立多麼喜歡這個多年來不聞不問的女兒。
難道說,這是一個陷阱?
她在桌子上轉着酒杯,看着青瓷的杯口在旋轉着,老皇帝是人精,估計背後另有故事,如果老皇帝是老糊塗了……
她扣住了酒杯。
因為這個時候有人進來了。
巴游山。
他滿臉堆笑:「我見慕捕頭您這裏敞着門,覺得您在,就來看看。怎麼晚上一起去喝一杯,敢不敢?」
挑釁?
她一挑眉毛,道:「敢,怎麼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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