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宛剛拔掉身上的劍被當年大哥這樣拋弄,傷口不覺裂開,寧風宛悄悄一嘶。當年開心着,這時感到手上一片濕潤,才想起她只是恢復精神,傷口還在流血呢,忙歉疚道:「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妹子,你還疼嗎?」
寧風宛嘴唇犯白,卻搖搖頭,喘息着道:「感覺還好。」
青丘國主巴木·安還在一旁嚷嚷着,略帶惱怒地道:「孤不能做你們的階下囚!孤有自己的尊嚴,尚且宮裏有妻兒,孤若不在宮裏她會出事的!」
巴木·安義正辭嚴的樣子,極力表達着,他不回去一定會出事的形勢有多嚴重。而其實他知道,以愛妻菲菲的能力完全能夠保護她自己,還能夠為自己把持朝政,因為她是個稟性冷利的女子,不論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主張和分寸。只是他怕自己離去久遠了,有人暗中使壞,她會維持不了多久。
寧風宛聞此,再次振起精神跟他耗起來:「人家要為難你的時候,你知道你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的親人。為難別人的時候你怎就不替人家着想呢?」
被人家這樣一反問過來,巴木·安心裏驟地是一種特別奇怪的滋味,他的確從沒有這樣想過。不過也是因為這不在他考慮的關係、範圍內,他覺得自己沒必要考慮這些。所以突然一天被人家反問過來,他才覺得新鮮奇怪。半晌後沉默下來。
但不是因為慚愧才沉默,是無語了。寧風宛見他垂頭冷靜下來,趁機蠱惑道:「不如你寫一封留書,讓我的人幫你送到『國主夫人』手上。要讓朝臣們看了不敢做亂,又能安夫人之心的留書。
順便可以看一看你自己的文筆水準,能否達到這個境界……呵呵呵。」
言下之意,他離去之後,經過一段漫長的日子未回到宮中,朝臣們未做亂,夫人也安然無恙,就證明他計策透露在信中的語氣足夠震懾人心。才說明他的威嚴所在。不過前提當然是,他在信中透露的信息,一定要讓大家誤以為他在被別人擄走之後,不僅沒事還過的非常好。
寧風宛提出送信,是不想為了讓國主夫人了解一件小小的事,讓兄弟們一大群再次往返昭明宮。回去,那畢竟是人家的地盤,本是羊入虎口,又於自己身受重傷,被國主夫人看到,會很容易抓住暗算己方的把柄。所以她選擇送信的方式來兩全其美。
寧風宛的話是一份力量,話後賊惡的笑聲,更是加重一份力量。
[可惡之極!孤堂堂一國君王,竟被一個外地小丫頭牽着鼻子走。還牽着想不走都不行。]巴木·安越想越氣,[太可恨了!]
他明白,送信只是她提供給自己的方便,而不管自己寫不寫,她都會強行將自己擄去。
巴木·安最後只好點頭應允,寧風宛感覺自己該做的事都已做完,一時間好像疼痛與疲憊終於全部都壓下來,便一笑間,昏睡過去。當年嚇得深吸一氣,看着抱在懷裏的她半晌未移過眼去,搖了搖頭,直道:「好精幹的丫頭……好傻的丫頭……
你累了,大哥帶你走。」
她走的路總是比別人險惡,她的一生仿佛會一直這樣坎坷下去,這可憐的人兒該怎麼辦?關鍵在她還不覺得自己可憐。當年總是這樣,在一瞬間悄悄地讀完她的一生。
怎麼感覺抱着她在懷裏,像是抱着自己親生的嬰孩一樣心疼,但這種感覺,卻往往來自目前彼此最真實的「江湖兄妹」關係。看了看大家對寧老大發呆的情境,當年懶聲懶氣丟了一句:「咱們隨便找個地方落腳吧……越簡單越好。」
簡單點,國主才掌握不了他們平時的路線所向,以防萬一他用心計。
而巴木·安見到此女這樣盡心鋪辦事情的精神,恍然間也似乎有些被震住,此女為了顧全大局,真是絞盡腦汁。只是回頭想想,他還是嗤之以鼻道:[這與孤又有何關係。]
雲茹走在最前面倒退着走,看着大哥抱着寧老大大義凜然行走的樣子,浮憑幻想出兩人無盡美好的畫面。走在旁邊,瞟了眼在他懷中沉睡的寧風宛,輕聲道:「大哥……寧老大好脆弱,你一定好好照顧她噢。」
當年毫無異心,只一本正經地回道:「那是當然。」
大家離開了金彰洞這塊被打得一片殘涼的地方。並且前腳離開,後腳就有人悄悄的跟蹤上來。
這次,雲茹主動提出為大家負責找住處,可惜大家都是一貧如洗,人又多,住不了客棧。最後只好決定了落在山洞裏。但大家要避開國主夫人笑菲菲所派的眼線追蹤,他們發現延途很久都有人跟蹤,當年便破解開寧風宛等級較低的普通納戒,讓大家鑽進去,隨後領着八名天階兄弟來個低階土系功法「空間小轉移」,原地消失了。
「這可怎麼好?」
「他們竟然帶着陛下就這樣消失了!」
「趕緊回去稟報娘娘!」
修羅階的大羅金仙一個瞬間轉移「大法」,十萬八千里以內可隨便運行。這個是在典籍功法修羅階可以升級學習到的,可惜咱們的當年大哥修為高,等級早就達到學這瞬間轉移大法的條件,完全可以隨時學習,卻偏偏沒有機會學到典籍內這一層功法。
若是寧風宛知道,一定會為他可惜,隨後再立即向學院索要典籍功法供他學習。
這空間小轉移法,在修羅階使來,也最多只能一去三里路。其他低階級的修士使小轉移法就不用說了,跟寧風宛現在的情況一樣,一去最多不超過十一丈。(~。~)
因此大家在三里左右的城鎮上落下,最後在城郊三百里深處尋個山洞,就此棲身。
大荒山石座座如巨人聳立,這是一個高約兩百來丈的山壁,山壁角有一個剛好能容入一人的小洞。
當年戰神抱着寧風宛率先步進去,洞內黑不見線瑩。他將修為振起,明耀千里的大羅金仙周身光芒頓呈一團金橙色照耀開來,瞬間將洞內照耀似夜火輝煌的石宮。
有他一人做照明,前後左右都受用,其他人便將修為省下來。
洞內四通八達,七八條小徑深邃幽黑,每個洞口上方掛滿葡萄架似的牽藤,牽藤上掛着許多拇指粗的小蛇。
抱着寧風宛的當年每一步到洞口邊,小蛇見這刺眼金芒大老遠就開溜。當年逼直向裏面走,約在最繁雜小洞的其中一個才停下腳步。大家跟隨到這,紛紛望向他。
雲茹問:「大哥……就在這兒嗎?」
當年點點頭,淡淡應聲道:「大家就聚在這一塊地方吧。即便有人查過來,也好一起出手。
還有,你們一定要將青丘國國主看好。」別被他偷襲。
巴木·安是已被他打成內傷,胸口肺熱,四肢血脈斷,還是被他拳下罡氣震斷的。當時的情景那叫一個驚人。但想到青丘國國主修為也是近修羅階,所以他始終對他不放心。
「是!」大夥齊道一聲。
內斂嚴肅的林海道:「那我們就在這駐紮下來吧。」看了看他懷裏的寧老大,想到大哥要替她治療,又道:「我們就在這外面候着。大哥有事,隨時傳我們。」
當年「嗯」一聲,即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去。
大家乖乖退到這個洞壁外,當年凝視向一直擰眉不展的寧風宛,撫了撫她的發,即輕聲道:「妹子……很快你就能恢復了。」
不等她醒來徑自將她放坐在地上,他雙掌附上她背,極其小心地開始給她運輸調理靈息,只見一縷縷金橙色靈霧緩緩從背灌輸而入,她體內的皮膚系統、骨骼系統冥冥之中,便在全方位加速血液疏通與生理循進。約過一刻之後,前背後背的血和臉上、脖子上、嘴邊的血,就在隨着體膚的暢通靈息,肉眼可見下消失。
這樣的調養,靠寧風宛自己合併的天階修為將傷勢修復好,也要最低三四個月。但有大羅金仙在,恢復時間自然是扭轉乾坤的。
寧風宛恢復半晌後也還是昏睡狀,這令當年有些為難,她是凡體,不能睡洞地。該怎麼辦?
知道她是將他當成大哥來看,而他也是一直將她當成義妹來看待,所以自然與她保持着不觸犯女子禁忌的距離。以至於有時候一些不必要的犯糊塗。
當着大家的面他都敢抱她,現在獨處一室,他卻似乎連看也不敢看她一眼了。
當年被自己的前後矛盾給懊惱,索性對外面的雲茹大喊一聲:「快將你們寧老大抱出去,記得好生照顧着。」
寧風宛身體已完全康復,意識等於也完全清晰,方才仿佛在夢裏聽到當年大哥的聲音,好像是熟悉又好像是親切,令她腦海里在剎那間浮掠出那天,當年和自己一起步出「愛幽幽」穴時,他差點倒下的情景。當時她拼命鼓勵他一定要堅持下去,只為出去後能見到他自己的親人。當時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安安靜靜站了起來,他的反應是那樣奇怪,可是出來後一百多年來,他卻提都未提起親人兩個字。
雲茹聽到大哥傳呼,這時飛跨進來:「遵命。」
雲茹正準備去抱寧老大,不想這時她又醒來。寧風宛方才是聽到大哥傳喚雲茹時聲音的,一醒來感到他的兩掌還撐在背上,自己背對着他,他不將自己扶着就直接傳來雲茹。寧風宛實在不解,他才救好自己的傷,按說理應他親自照顧,才比較安全不是嗎?明明是個好大哥,那樣單純的好大哥,可為什麼避諱自己到這種境地?
「寧老大你醒了!」雲茹準備去抱她,見她睜開了眼驚喜地問問。
「你出去吧……」寧風宛沒精打采地道。由於才醒來,雖然傷痊癒,可被疼痛折騰過的腦袋還是渾渾噩噩的。
「誒。」雲茹傻傻的看了看大哥又看看她,想到了些奇妙的事,轉身捂着嘴笑出去。
雲茹一出去便將這事偷偷傳遍給所有寧家兄弟。
當年見寧風宛要留下,一時間痴愕下來,雲茹都出去半晌了,他還瞪着寧風宛後背發傻。寧風宛轉過身來,拖着頭昏腦脹疲憊的身子兩手撐在地上,向近在一步距離的大哥直直看過去,故意道:「大哥……你眼睜睜的看着,也不扶我嗎?」
當年盤膝的身子未動,窘澀着四下看了看,發現寧家兄弟都在偷看,就連青丘國國主也在看,頓時面上潮紅。卻在她強求下,不得不緩緩伸去了手,「來。」
當年本是僅僅扶她,讓她能夠將身子直起來。誰知那傢伙就藉此機會像蝸牛一樣一過來就粘住了,當年心中大駭,兩臂嚇得往兩邊一閃,遲遲不知該置於何處才好。「妹子……外面有很多兄弟都看着呢。」
寧風宛側面貼着他胸膛,平靜地道:「別去管他們了。大哥……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這一說,偷看者皆心扉大動,當年自是更心潮亂震,他是個老實人禁不起嚇滴(~!~)青丘國國主也睜大了眼:[這麼快好戲就要上演了?]
寧風宛明聽大哥的心跳頓時加速砰動,知道他有所誤會,她卻開心的笑了,身子豎起來面對着面直直地對望着他道:「大哥我——」
「且慢!」當年憋不住這壓抑的氣氛了,一甩臉上大把的汗,忙道:「大哥剛剛給你運氣,好像累的不行了。大哥突然感覺好累,你能不能先出去,讓大哥好好休息休息。」
「嗨……」大夥在外嘆息,這傻人兒,你存心吊人胃口!
「大哥,你是大羅金仙,給地階的人兒運運氣會這麼累嗎?你為什麼要這麼避諱我?
難道我們不是『好兄妹』嗎?」寧風宛有意提到「好兄妹」三個字。
這是當年想要提的重點,既然周圍有這麼多人看着,他便趁機大膽回過去,站起身來,將她丟在原地自己退開,甚是背過身去,負手而立嚴肅道來:「至因為是好兄妹,所以我們才要『保持良好的距離』。」
良好的距離?寧風宛心中大石解下,城府地笑道:「這是傳統、迂腐的思想。就像隔着千里斷橋,你在那邊我在這邊隔岸相守的親人一樣,再親,中間始終隔着一層夠不着的距離。你認為這樣的親人能夠自在幸福嗎?能夠享受到親情關愛嗎?
我覺得至因為是親人,所以不需要這層距離也能兩清自由關愛。而不需要這層約束來特別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只要彼此知道,彼此內心是明亮的,再近的距離也是能坐懷不亂的。這種感覺就像你抱着自己的親骨肉一樣,難道你抱着自己的親骨肉能有非份之想嗎?」
「o」眾人嘴一圓。青丘國國主訝異道:[她的辯解能力真不弱呀。]
「這……」當年聞此,思路仿佛終於傾向逐漸清晰。他其實明白的,自己明明就是她說的這種感覺,只是自己始終不開解而已。他認為自己對她的關愛多了,會成為錯誤,會成為被別人誤會的把柄,等公開是兄妹身份時就會成為眾人嘲弄的笑柄。當年頓了頓,此次很肯定地道來:「我從未對你有過非份之想。」
寧風宛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事實上這一百多年來我一直對你有這樣實在親切的感覺。
大哥很忠實、很無私、沒有欲望只有付出。除了你能讓我有這種感覺,除了你陪我走過魔界,陪我一起經歷過風雨,失望時予我鼓勵歡樂時伴隨我身邊,除了你能做我『親哥哥』還有誰能做我『親哥哥』呢。
『哥哥』……我要你成為我親生哥哥一樣的『親哥哥』。
這麼簡單……可以嗎?」
似乎這番話還沒有傳達到對方心裏,寧風宛先完全感染了自己。
當年被聲聲哥哥喚得雲裏霧裏,痴痴的轉過身來,終於肯面對面對着她,卻半晌未能驅動自己反應過來:「我……」
寧風宛看到他有所動,忍不住激動地道:「哥哥……你早已經給了我親哥哥的感覺,你明明可以站在面前做我親生哥哥,卻為什麼非要『站在那麼遙遠的斷橋對面』才肯面對我呢?」到此,寧風宛眸子裏透露出朦朧又沉迷的無限渴望,「哥哥……我想要個親哥哥……」
當年深吸一氣,痴痴地看着她,好像豁然開朗一樣,半晌後終於雙臂伸展開來:「妹……妹,妹妹……我承認你說的是對的。過來吧寶貝兒……」
寧風宛心中一動,咬住上唇,忍不住的立時撲過去!這回真正撲到了哥哥的懷裏(~*.*~),是的這回是真正的哥哥的懷裏了。聞着他身體的汗味,喜歡他身上的汗味,是非常強烈的一股保護和溫暖感覺的氣味兒。
當年抱着她真真有種填滿心懷的感覺,他讓她緊緊貼在自己胸膛,好像比人家懷裏抱着的小情.人兒還要寶貝兒,「妹妹……你是哥哥的活寶妹妹……」
眾人心裏也跟着感慨了,激動了,有的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真是出乎咱們的期望啊。可這是我們所見過,世間最偉大的親情了……]
不久寧風宛抱着哥哥閉眸睡下,當年始終將她貼在胸前,一起躺下,隨後含笑甜甜的睡去。
【PS:不好意思,今天上傳的太遲了。一方面是為了特別安排這一章感情。另一方面是因為旁邊有人搗亂。望大家海涵。還有,關於兄妹感情戲就這一章了。不喜歡看感情戲的希望也忍耐一下。無極覺得親情有時候和愛情是一樣偉大的。愛情可以不畏生死而去,親情亦是毫無回報真正只有付出的一種奉獻,真的是非常偉大的。但友情也有兩肋插刀的。三種感情愛情親情友情都是有自我境界的,可以排在一條線上。
好了就說到這裏。明天直接進入主題,不會再寫感情了。望不喜歡感情戲的多多海涵海涵啊。無極謝謝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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