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妃燕覺得沒有什麼自己做不到的,道:「你要我做什麼!」
馭蝠王道:「本將要你殺了她。殺了她,這些剩下的人都可以倖免一難。」
在場所聽的人紛紛憤怒,可是很快又垂頭喪氣變成苦瓜臉。
羽妃燕怒憤道:「我之前早就說過,最不能傷害的就是她。『其次』是我的家人和朋友!」
馭蝠王曲眉蛇目幸災樂禍地一彎,道:「回答的好。
那麼本將命你就去殺了那些,你們所救下的人,來換你家人和朋友的命呢?」
這下所有人都愣了。這馭蝠王分明視人命如草菅,故意叼難人。
羽妃燕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心裏竟真有這樣的想法,愣了愣有這衝動向後方人群沖。是神射車良在後面,一把拽住她,眉眼下凌厲道:[我們寧可集體死,也不想讓你做這不仁不義之人!]
羽妃燕卻深吸一氣,胸腔起伏,對他突然一聲怒吼:「讓開!」
神射車良也破吼起來:「你瘋了嗎!我們來到鎮上是幹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應該知道我們寧可死也不要活着!」繼而隻字吐道:「大不了,我們一塊死!」
馭蝠王拍了拍一旁血蝠王的肩,捂臉大笑道:「怎麼樣?看到他們這樣的情景,你解氣了嗎?看看他們內訌的情景多好笑啊。
真是人生一大樂趣啊哈哈哈。」
血蝠王漫「嗯」一聲,道:「差不多。但戲才開始,我得多看一會兒才解氣。」
空下眾人聽到他們這等嘲諷,內心紛紛升起一抹比豬狗還要卑賤的辱。
羽妃燕徑自與神射車良撕扯起來:「我為的是宛宛!我主要是為她!我只要她活着!殺了他們,我以死謝罪總可以吧!你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神射車良驀地怒髮衝冠,嘶吼道:「好!那我和師父和所有人聯合起來對付你可好!」
寧風宛聽到邪惡的譏笑之聲,聽到自己人為自己一條賤命爭吵,心裏無數個罪惡感臨上心頭,寧風宛痛忍道:「妃燕……你不要胡鬧了……如果你真這麼做,我便和你絕交,我們再也不是朋友。要麼我們就一起死,這才是我的好朋友我的好姐妹。」
羽妃燕嘴一厥,止不住如雨的淚水滾滾落下,「哇」一聲大哭,立撲到身後不遠,由三位師父扶坐的寧風宛面前,「好。我們一起死。可是我真的不想讓你死,想到老天給了你一副這麼好的資質,老天是要讓你活下去的,可是現在你卻就要離開人世,我替你不值啊。」
「哎……關鍵之時,難見真情,妃燕如此做,可見她情義至聖,此乃發乎於情,只是太衝動。也不算她是錯呀。」靈虛道人慨嘆。平平淡淡看淡今日生死,「早死晚死,終歸是死,只不過時間先後罷了。何必看得這樣重。罷了罷了。」
閣峰道人也嘆道:「事已至此,強求之下皆是貪。妃燕其實無需如此。想這妖人也不會如你所願,即使你這樣做了,他們也不會答應你。
與惡結交,何有信義乎?」
金庭道人拍了拍羽妃燕的肩:「三位師父沒有怪你的意思。好在你及時悔過,聽了車良的話,沒有做這千古罪人。人一死本來一了百了,既然最終選擇了死,又何苦還予自己擔上一條罪名呢?」
羽妃燕被三位道人一說,突然大徹大悟,即垂首道:「三位師父教訓的是。方才真是妃燕愚蠢。謝三位師父不嫌授教。」
「嗯」三位道人紛紛頷首贊允,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三個臭老頭,說什麼大道理?你們人類講信義,妖魔之道就無信義可講了麼?如此輕視妖魔,更加該死!原本本將是打算應允她的話,可是現在本將反悔了,輕視妖魔者必死無疑!」
馭蝠王震怒,頓要向地上衝來,將他們統統殺乾淨。
這時遠處轟隆之聲驟似臨近耳畔「轟轟轟轟……」
「川掌門我攻你守!」神射冀華道。
「川掌門我攻你守!」滿頭小鞭翹頭一髻垂貼於腦後,招風耳的平雲峰掌門道。
他鵝眼陰險;尖刀眉眉頭極細,眉尾極寬;小牛鼻加一張方口。五觀合在長方臉,凜劣大氣而兇狠。棕黑牛皮甲襯得他尤異野蠻。
轟轟轟轟轟……
咣當咣當……
呲呲呲呲……
這是前方萬馬奔騰之聲,兵戎交戰之聲,刀割血濺之聲。
「難道是妖獸來了?」
「難道是三族回來了?」
「呃啊……呃啊……」眾多百姓,在三族弟子和傭兵護衛之下,還是被棕紅叢毛棉厚的獠牙豬,以牙頂破肚皮而死。它們的修為都在凡階三段。它們的個頭,比人類站着高出半個身子,皮厚犟韌,肉身極為結實。
這些天,獸卒頭領見血蝙蝠在鎮上猖狂,早就蠢蠢欲動,想要趁人之虛闖到鎮上來吃人。卻不料遇到一群被血蝙蝠追到荒郊之外的窮途之兵。臨時興起了吃人的念頭,在荒郊野外就開始與窮兵撕鬥起來。
三族人多勢重,全部對抗起來雖然有些力量,且都是修為最低凡階四段的人。可一面對付天上的血蝙蝠,一面對付地上的叢毛獠牙豬,也實在難以應付。
最累的還是三族掌門自己。他們必須挺起先鋒的勁勢,所以比弟子比傭兵付出的力量要多很多。
百姓們跟着三族護衛隊走,但沒有修為沒有馬,體力有限,又全靠腳力奔逃,加上近四個月里一直妖魔爭鬥,不是打得地面這爛那荒,便是將一大方民區夷為平地,所以這四個月以來,百姓們一直在逃。
而從前幾天血蝙蝠在僻地剛出現便更加惶恐,近幾天是跑路最累的日子。如今連續累了好幾天,很多人在半途上累死。能堅持到現在的,都是堅強中的堅強者。卻仍然躲不過獸族追殺的厄運。三族掌門眼見他們被獸族殺死、當面撕咬與活吃生吞,亦只得含恨閉幕。
「喝啊!喝啊!」神射冀華一邊拳打腳踢,一手持弓一手持五支箭共架弦上,「嗡」一聲彈發,五支箭同時射入後面蜂湧而上,其中五隻叢毛獠牙豬頭顱的額心。
神射耑明也不弱,就在父親身後,屢屢五支箭同時射出,箭無虛發、百發百中「嗡!嗡!嗡!」。
只有他和兩個師弟跟着神射冀華一路打過來,姐妹則全被留在家族裏。為免事發意外不得不如此。
神射耑明轉身忽然發現,血蝠王和馭蝠王、白衣妖人就在大哥和師父附近,面色驚愕:「大哥和師父怎麼會在這?大哥好像受傷了?
怎麼那妖女好像也受傷了?」
不顧三個妖人在不在,立對前方父親大喊道:「我們極力頂住,大哥師父就在後面,我們決不能讓妖獸侵過來!」
青泉嵐掌門川戩卻已看到飄在空中的三個妖人,心中火冒三丈,但以免分散二位掌門戰獸之心,只好佯裝未看見,每待一隻獠牙豬要從他身邊衝過去,便一槍狠狠刺死。
獠牙豬頭領見那「守攻」之人難以攻破,此時自己率先衝過來,嘴裏不服氣的「喨喨喨」叫着,以獠牙向他肚腹頂來。
川戩長槍一指,「唰唰唰」對它上下左右全方位發出攻擊,槍影快似電光石火,這叢毛獠牙豬頭領體外「銀色邊緣棕色光盾」意示着它是道階五段修為,比他還高一段。可川戩不甘示弱,決定不打回妖獸,誓不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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