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院裏,趙氏面色凝重地看着陸行舟。
「三哥兒,既然這位林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可以讓其留在府中一段時日,但在你與明月的婚期定下來後,她必須離開。」
沒了外人,她說話倒也是直白了不少。
陸行舟挑了挑眉,「夫人,我帶回來的人,何時離開,怕是由不得你來定。」
「你大膽!」
趙氏柳眉倒豎,呵斥了一聲。
但見陸行舟面不改色,壓根不吃她這一套,忍不住掐緊掌心,深吸了一口氣。
「三哥兒,倒也不是我心腸硬,知曉她救了你,侯府自會給予她豐厚的謝禮。若她有意在京城立足,侯府也願意伸出援手,但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日日跟在你身邊,這成何體統?」
陸行舟聽她這般說,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大夫人所慮,不過是怕趙明月見了會心生不滿罷了。說到體統,男未婚女未嫁,便是我要將她收為妾室,也並無不妥之處。何須拘泥於此?"
趙氏被他這一番話嗆得啞口無言,「你」了好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夫人放心,我現下並無納妾之意,只是見她可憐,想給她一個安身之地罷了。」
陸行舟慵懶地撣了撣袍袖,淡淡瞥了趙氏一眼,「若是大夫人沒有旁的吩咐,那我先回院裏休息了,這趟出門着實累得不輕,得好生歇個幾日。」
趙氏也知留不住他,板着臉道:「罷了,你退下吧。」
陸行舟也不多留,抬袖行了個禮,轉身便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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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趙氏與陸行舟不歡而散,雲箏從鳳鸞院出來後,心裏也始終有些鬱結。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但一想到陸行舟與那林婉柔站在一塊兒的模樣,總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情緒。
好巧不巧,她正想着林婉柔的來歷,一個拐角,便見那抹纖細窈窕的身影就在前頭不遠處的月洞門。
雲箏怔了下,她不是應當隨魏嬤嬤去客舍了麼,如何還在這?
而林婉柔見到她,卻笑盈盈地在她面前露出了一個微笑。
「先前在廳中看到你,便覺得你生得好漂亮,姐姐,您是這侯府中的姨娘嗎?」
她的眼中星光閃閃,仿佛真的對雲箏的美貌產生傾慕。
雲箏被她誇得有些窘迫。
自己這一張臉,她從未覺得有多驚為天人。
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林婉柔既笑着誇她,雲箏也回以一抹禮貌的笑:「是,我是府中的九姨娘。」
「九姨娘?你看起來可真年輕,估計和我年歲差不多吧。」
林婉柔含笑看着她,清麗的臉龐滿是純真:「姐姐,我在鄉野長大,從未有幸見過像你這般溫婉動人的女子。陸公子帶我回來時,都沒提起過府中還有你這般的美人,若是他早點說,我定會馬不停蹄地跟他回來,一睹姐姐芳容!」
她一口一個「姐姐」,讓雲箏感到有些不自在。
自己與這林婉柔似乎還沒有親近到這種地步。
何況,在侯府之中,這「姐姐」「妹妹」的稱呼,通常都是用來指代侯爺的妾侍們。
這位林姑娘既不是侯爺的妾侍,也不是陸行舟的妻子,再怎麼着也不該叫自己姐姐。
不過雲箏向來不喜歡拂了人家的面子。
見林婉柔溫聲細語地攀談,只能扯着嘴角尷尬地笑着。
就在她打算尋個什麼藉口離開時,餘光瞥見小桃尋了過來。
宛若看到救命稻草般,雲箏忙道:「我的丫鬟來尋我了,林姑娘自便,我先回了。」
林婉柔聞言,面上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笑:「好,我繼續等會兒陸少爺。」
原來她在這,是要等陸行舟?
雲箏眸光輕動,也不好多說,互相福了福身子,便轉過身。
回倚梅園的路上,小桃好奇問:「主子,剛才那姑娘是誰啊?瞧着不是咱們府中的?」
雲箏抿了抿唇,「是三少爺的救命恩人。」
小桃一驚,嘴巴張大得能夠吞下一個雞蛋,「救命恩人?」
雲箏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小桃這才若有所思地道:「估計鄉野地方民風淳樸,這林姑娘才這般熱情,見誰都能聊幾句!」
雲箏點頭,可不是麼!
「不過她既然是三少爺的救命恩人,又生得如此美貌,這一路上和三少爺朝夕相對的,指不定就生出什麼情愫了。」
小桃八卦的勁兒又上來了,朝雲箏狡黠地眨眨眼睛:「沒準三少爺會納她為妾呢。」
自古以來,男子都是三妻四妾。
就算陸行舟早已與趙明月有婚約,卻也不是不能夠納妾。
雲箏聞言,有些沉默。
陸行舟,真的要將那林婉柔納入房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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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夜裏,月光朦朧,雲箏躺在床上,心緒卻如波濤般翻湧。
之前幾個月三少爺不在,她為有孕之事提心弔膽,盼着他早些歸來。
現下三少爺回來了,她又忍不住擔憂起,他今夜會不會來自己的房中。
若是他來了,兩人幾個月未見,該說些什麼?還是說,他又會與自己做那男女之事?
雲箏腦中一片混亂,躺在床上,卻是半點睡意都沒有。
忽然,窗外傳來一陣聲響。
雲箏渾身一震,緊張地屏住呼吸,仔細聆聽屋外的每一個細微動靜。
然而,除了先前那若有似無的微弱聲響外,一切似乎又歸於平靜。
雲箏頓時泄了口氣。
不是三少爺,只是一陣夜風拂過窗外的樹枝罷了。
不知為何,雲箏的心中仿佛被堵塞了一團難以名狀的氣息,胸悶難耐,卻又不知如何發泄。
她轉身,用柔軟的被褥輕輕蓋住腦袋,試圖隔絕外界的一切干擾。然而,那股莫名的失落感卻如同陰影般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他今夜沒有來,是去照顧那位林姑娘了嗎?
明明之前他只要是在府中,便會來自己房中。
他還說過,她的身子他很喜歡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雲箏用力搖了搖頭,試圖驅散那些紛亂的思緒。
夠了,真的夠了。
他不來,於她而言,應當是件好事才對!
這一夜,雲箏又沒睡好。
次日清晨,她頂着一雙佈滿青黛的疲憊之眼,前往松濤苑去照料侯爺。
在去松濤苑的路上,雲箏無意間聽到了府中丫鬟在聊昨夜的事情。
「三少爺十分關照這位新進府的林姑娘,怕她在府中住得不習慣,因此在她院中逗留了很久,直至深夜才離開。」
「真的啊?我昨日倒是見過那林姑娘,人如其名,確實是位溫婉柔弱的女子,難怪三少爺會對她這般上心。」
「那你們說,這林姑娘可會被三少爺收入房中?」
雲箏聽着丫鬟們的這些話,不僅蹙眉。
他原來並非只對自己一人那般。
只要是他感興趣之人,都會想辦法納入囊中。
雲箏嘆了口氣,心中還是隱隱擔憂自己癸水沒來一事。
罷了,三少爺收不收那位林姑娘也不是她該操心的事,當務之急,還是得尋個機會,讓三少爺替她弄一副墮落藥才是。
雲箏才這麼想着,沒想到還未踏入松濤苑門前的青石板小路,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走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雲箏想尋個地方躲一躲。
陸行舟見到雲箏看見自己又是一副老鼠看見貓的模樣,黑眸輕眯。
下一刻,他高大的身軀徑直擋在了雲箏身前。
「小娘,又躲着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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