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式微胡不歸 第三十四章 一磋一嘆一輪迴，一寸相思一寸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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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後的第一個春節就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而至，沈家大宅，斜靠在窗邊，雪花翩然起舞，真想伸出手去，接下一朵來。舒榒駑襻

    「言言，怎麼躲在這裏，看雪呢？」

    沈星笑容和煦的走進來，對着窗邊的小女子，笑意更濃。

    「星姐」

    「你這丫頭，都進了我們沈家的門了，還真是這般客客氣氣的。」

    起身倒了兩杯茶，林言溫柔的遞給沈星。

    輕輕地挑了挑茶葉，低頭聞了聞

    「真是好茶呢，怪不得易南這麼痴迷茶香，我品着都要醉了，言言喜歡茶嗎？」

    「還好吧，只是覺得這功夫茶煮起來太繁瑣，我倒是真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所以還是習慣性敬而遠之吧」

    沈星笑了笑，

    「嗯，咱們倆的看法倒是差不多。我也覺得它瑣碎，但是不妨看的遠一點，廣一點，生活不也是這樣，許許多多瑣碎的小事組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林言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你呀，真是太安靜，你們結婚後，小叔還提過，你和易南的性格太相近，不喜多語，雖少了些爭論的可能，但是也很容易因為太過於隱藏自己而逐漸疏遠彼此的距離」

    林言沒想到沈董事長，也就是自己的公公居然這樣了解他們，沈易南自是不必多說，知子莫若父，可是自己與沈董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提深聊了。心中不是不感慨的。

    「其實我們還好」

    揉了揉林言的頭髮，沈星就像是在哄孩子。不自覺心頭便是一暖。

    「我雖然只比易南大幾歲，但是在我心裏，他就是個孩子，你也是，你們是一對不會表達自己感情的傻孩子。最近吵架了?聽楚岳峰說，最近易南工作起來簡直不要命，每天只睡幾個小時，前幾天喝到胃潰瘍，幸虧發現的及時，連夜送的醫院，結果只休息了一上午，下午就回去工作了，」

    「胃潰瘍？」林言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看着她這副驚訝的表情，沈星苦笑的搖了搖頭，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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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上次沈易南用強，林言就拒絕他再進主臥，每日早早的就躺下了，沈易南剛開始嘗試着緩和有些僵硬的關係，無奈林言的氣還沒消，一直冷暴力的很有原則，後來也就乖乖的去客房了。之後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有時十二點，有時後半夜，林言的睡眠很輕，車子每次到樓下，都會不知覺醒來。

    不只是冷戰的第多少天，聽着樓下汽車停下的聲音，林言再次醒來，沈易南的腳步聲總是很輕，就像他睡着時的呼吸省一樣，淺淺的。感覺臥室的門被推開，林言閉上雙眼假寐，男人輕輕地走進來，坐在床邊，過了好久，感覺到鬢間的碎發被它冰涼的手指掖到耳後。隨即一股淡淡的酒味越來越近，直到眉間落下一個冰涼的吻。感覺到心跳都在加速，林言佯裝熟睡，翻了個身，之後便聽見了關門的聲音。

    睜開雙眼，赤腳走到窗邊，夜空下的月亮好亮。好美。

    握着手機，林言猶豫着要不要撥出去，這段時間，沈易南即使回來的多晚都不會夜不歸宿，可是現在已經三點多，窗外還是一片寂靜。月光柔柔的灑在林言的臉頰上，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

    嘆了口氣，還是撥了出去，好久，久到林言以為馬上就要掛斷的時候，聽筒里終於傳出了聲音

    「餵」

    林言愣了愣，隨手關掉了手機，把自己深深地埋在被子裏，眼淚竟不自覺的奪眶而出，雖然只是一聲「餵」，可是足以聽出，那是一個嬌媚的女聲，是安安的聲音。孟小白不知嘮叨了多少回，「言言，你這樣任沈大董事長在外「胡作非為」，不怕被人挖了牆角？」

    呵呵，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整面牆都是裂痕，哪兒還用得着挖牆腳。

    這段冷戰持續了近兩個多月，直到剛剛兩個人開車過來。都沒有什麼交流。若是如沈星說的，胃潰瘍，住院，那麼那唯一的一次夜不歸宿，應該就是那天吧。

    走到大廳，沈易南正和絲航，沈董事長沈柏軍，沈大伯沈柏晗，四個人玩麻將，本該是熱熱鬧鬧的過年必備節目輪到這四位大神，反倒清靜的很。沈易南本就不喜多言，加上有神董事長在，更是惜墨如金。沈柏晗在軍隊身居要職，軍人的威嚴豈容小覷，只剩下一個絲航，溫文爾雅，舉止成熟。

    四個人摸排打牌的速度都很快，只有抓拍碼牌的聲音不停交替。猶豫了一下，林言去端了果盤來，輕輕地走了過去。

    「爸爸，大伯，吃點水果吧。」

    沈柏晗抬頭看向林言，眼裏滿是欣慰

    「不錯，易南好眼光。言言真是很優秀的」

    「謝謝大伯」沈易南手下不停，嘴上回答的頗為驕傲

    「你小子，平時不是惜字如金的，今天倒是熱情」

    「知道娶了個好媳婦，就好好好照顧人家言言」沈董事長在一旁淡淡發話，氣場強大。

    「不消沈董事長操勞」

    沈易南聲音毫無溫度，

    「你就是用這樣的語氣對你的爸爸父親說話的？」

    氣氛頓時低到冰點。父子倆你來我往，短兵相接。林言覺得站立不安，

    「十三么，各位」絲航輕輕推牌，氣氛終於有所調節。

    一局終了，散了場子。輕輕地在身後拽了一下沈易南，「到臥室來」。

    看着林言上樓的背影，沈易南的眼神從剛剛的驚訝，詫異，到歡喜，貌似這場冷戰終於要結束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跟着林言上了樓。

    林言半躺在窗前的躺椅上，感覺到沈易南的跟了進來。扭頭望向窗外。她不言，他亦不語。一坐一站，氣氛倒是頗為安逸。正如沈星說的，他們都太安靜，靜到讓人心慌。

    「沈易南，扶我起來，腳麻了」

    聞言，他馬上走了過來，扶她坐定後，輕輕地側蹲在她的身側

    「那隻腳？」聲音總是那般清冷。

    「右邊」

    慢慢地抬起她的右腳，放在膝蓋上。兩支大手按摩起腳掌，鑽心的疼痛讓林言不自覺的抽回，沈易南霸道的固定住她的身子，按摩力度不重也不輕，感覺到腳掌微微出汗，疼痛也在慢慢緩解。

    低頭看着身邊的男子，就如同初次見面那般，冷漠，認真，氣息中蔓延着一種孤單。長長的睫毛鍍上一層夕陽的餘暉。白希的皮膚通明，細緻。薄唇微微抿着，都說薄唇的人薄情的。

    腳上的疼痛逐漸消失，沈易南的動作也越來越輕。

    「胃潰瘍了？」

    感覺到受傷的動作微微一滯

    「嗯」

    「爸爸若是知道你為沈氏這麼賣力，心裏一定會很開心」

    「謝謝誇獎」

    「沈易南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有思想，即使是和我賭氣也不能這麼拼命吧，幼稚」

    放下林言的腳，起身將她攔腰抱起，轉身放到床上。動作倒是熟練得很。

    「沈太太，明明是你和我賭氣的，怎麼現在反倒倒打一耙」

    「你在暗示我不講理？」因為林言被抱到了床上，而沈易南站在對面，這種從俯視到仰視的視線落差讓林言的音調不自覺高了八度。

    「我倒是希望你能常常像剛才這樣胡攪蠻差，至少我還能知道你在氣什麼。我明明有感覺到中間有一段時間你已經消氣了，可是後來似乎更來勁了。沈太太，做人要厚道，即使犯了錯也要善於給別人改過自新的機會。」

    林言感受到沈易南話中的委屈，心當下就軟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原因？難道要告訴他給他打電話，接電話的是個女的，還是安安？糾結了好久，心想着，算了，想不通就不要想。只是這份心思卻早已被某人收入眼裏。

    「林言，你每次遇到矛盾的事情從來都不知道面對他，解決它，而是只是一味的逃避，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再多想，接受不來哦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

    伸手摸了摸林言的頭髮，沈易南的語氣里滿是疲憊。俊美的眉毛皺在一起。

    「你不想說就算了，下去吃飯吧，還有，三個月到了，以後休想再虐待我」

    牽起林言的手，掌心的溫度徐徐傳來。安穩，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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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林言陪沈老爺子下棋，雖然老爺子已經七十多歲，可是依舊神采奕奕，精神煥發。雖然林言回沈家大宅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每一次，老爺子都會要她來陪自己下一盤，以林言的水平，自是輸得多，贏得少，更談不上棋逢對手，可是老爺子就是喜歡，惦記着。

    「沈易南那個壞小子，平時老是冷着個臉，和他玩沒樂趣，就算多好的興致，都是糟蹋了時間，小星還能好一點，就是嘴上不饒人，還是我孫媳婦最好。有耐心，還聰明」

    每次來，老爺子都在念叨一遍。像個孩子,可是眼神中卻藏着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勢。

    「言丫頭啊，什麼時候給爺爺抱來個曾孫哄哄？」

    沒想到老爺子突然提起這茬，林言一口水險些嗆到。猛咳了幾聲，一旁的沈易南馬上接過她手裏的水杯，遞過紙巾。看着因為咳嗽微微泛紅的小臉，老爺子興致更高了。

    「是不是易南這小子不配合，他要是欺負你，爺爺我揍他」

    作勢就要伸手拿拐杖。林言慌忙阻攔

    「不是爺爺，你誤會了，沈易南他很「配合」，咳咳，咳咳」

    反應過來，想起剛剛自己居然親口說「配合」。林言恨不得鑽到地縫裏。

    「那怎麼結婚快一年了還沒有消息，難道是丫頭你不想讓爺爺抱曾孫？哎，爺爺真是老咯。」表情也跟着語氣越來越失落。

    「爺爺，您沒老，我們都，都配合着呢」

    老人的惡作劇得逞後，眼底滑過一絲得意。瞟了瞟沈易南，似乎在說

    「臭小子，還是你爺爺我厲害吧，薑還是老的辣，學着點」

    沈易南臉色不變，只是眼神中透漏着一絲勝券在握。

    「既然這樣，那爺爺就開心了，小子，好好「照顧」言丫頭啊，再來一局」

    林言紅着臉，絞盡腦汁的應付這盤棋，還要時不時的警惕沈老爺子一時興起的語出驚人。不自覺掃了眼旁邊坐着的沈易南，這傢伙的心情很好？嘴角都有些弧度了，就說是冤家，剛剛也不知道幫自己周旋一下，過分。

    殊不知，就在不久之前，某某祖孫二人偷偷的躲在書房密談了好久，可憐林言被一個老腹黑和一個極品腹黑算計了竟然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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