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式微胡不歸 第三十章 難逃情緣百日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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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有些事，刻在心裏那就是一輩子的光陰。舒榒駑襻無從尋找，無從擺脫，只嘆世事無常，莫思量，情難忘。

    ——林言

    一夜纏綿，林言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大床上，聽到浴室里有水流的聲音，沈易南應該在洗澡，回想着昨晚他的提議，孩子，似乎還太遙遠。

    艱難的起身，以後再也不敢刺激沈易南了，到頭在，遭罪的還是自己。男人的自尊啊，真的不敢小覷。從藥箱裏拿出避孕藥，林言仰頭喝了下去。

    「若是因為昨晚，肚子裏真的有了一個小生命，那麼這麼做是不是殘忍了點？」

    正對着藥盒發呆，沈易南突然伸手搶了過去。

    林言自覺大事不妙，偷偷的看着身邊的男人，果然，他的臉色鐵青，眼神里再也沒有了昨晚繾綣時的溫柔。滿是怒意，頭髮還在微微滴水，寂靜了好久

    「這是什麼？」沈易南聲音冷到讓人毛骨悚然

    「避孕藥」

    「你就這麼不想要孩子？你知不知道避孕藥不可能百分之百避孕，如果你現在肚子裏就有孩子，那以後很有可能生出來就是傻子，智障。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呢？」

    從沒見過沈易南氣成這樣，似乎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可是我真的沒有做好要孩子的準備」林言小聲咕弄着。

    「你要準備什麼？你需要準備什麼？」

    林言自知理虧，低頭不語。

    沈易南微微嘆氣，眼神里閃過一絲悲哀。將林言圈在懷裏，聲音里滿是無奈

    「這藥，若是吃也是我吃，以後不要吃了，很傷身體。我不會再勉強你了」

    覺察到沈易南的失落，林言心裏更加難過。拿過干毛巾，輕輕地把他的濕頭髮擦乾，

    「讓再我想想，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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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言終於正常上班了，ROSE陰陽怪掉的議論主編不公，為什麼林言能一休息休息兩個月，別人請個年假都那麼吝嗇。林言置若罔聞。本來他和沈易南結婚的事情就很低調，所以更麼有必要告訴這些人來為他們的茶餘飯後補充話題。生活漸漸步入正軌，沈易南偶爾回來接她下班，就如同結婚之前。相敬如賓，平淡卻安寧。

    周末和孟小白相約逛街，兩個人坐在咖啡廳閒聊。

    「婚後兩個月，感覺如何？」孟小白一臉八卦

    「倒也沒什麼不同，和結婚前一樣，各忙各的」

    「婚姻就是墳墓，採訪一下，你是怎麼想的，心甘情願的跳進去，目前開來還義無反顧，甘之如飴？」

    「少來了，別消遣我」

    「哈哈，跟你說認真的，程遠你打算怎麼辦？就此形同陌路？」

    「畢竟放在心裏這麼久，要想當做從沒出現過是不可能的」

    餘光瞥到窗外兩個嬉戲的孩子，林言眼神中多了一絲糾結

    「沈易南提出要個孩子」

    「孩子，真的假的，你不是一直主張實業優先愛情第二的，對於你這麼早結婚，我已經頗感意外了，這麼年輕就要孩子？你真的準備好了？」

    「沒有啊，所以我拒絕了」

    「你別告訴我，你拒絕是因為心裏還放不下程遠？當初你不肯接受沈易南，是因為怕自己陷得太深，等到分開的那一天沒辦法坦然抽身，可是現在你已經是沈太太了。難道你還在有所保留嗎？你到底是對你自己沒信心，還是對你們的婚姻沒信心？」

    「就算沒有程遠，我也不希望在感情上陷得太深，人，無論何時總要理性些，不是嗎？」

    「可是沒有人的感情能像自來水一般，收放自如，言言你實在是狼的讓人覺得可怕，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心守得太嚴了，其實」

    「我只是希望無論何時都不要喪失自我、、、、、、」

    輕輕地揉來揉揉太陽穴，今天想的有些多。看着林言緊皺的眉頭，孟小白嘆了嘆氣

    「其實你又何必這麼固執，偶爾的依賴一下身邊的人，就會輕鬆很多，真不知道是該說你堅強，還是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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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時，沈易南打來電話，交代晚上有應酬，不能來接她下班，林言倒也樂得輕鬆。黃昏的陽光總是那麼柔和，即使是深秋亦是如此。突然來了散步的逸致，便沿着馬路一邊，踱步往回走。秋風終歸是有些涼爽的，緊了緊米白色的小風衣，在落葉飄飛中，心情格外愜意。

    感覺到一直有車子緩緩跟在後面，林言心裏倒是頗為惱怒，多好的興致也拋到了九霄雲外。停下腳步，轉過身去，銀灰色Bentle低調卻不容忽視。車上的人顯然沒想到林言會突然轉過身來，眼神中閃過一絲尷尬，隨即又恢復成一派柔和。

    林言看着他柔和的眼神，淺淺的梨渦，看着他優雅的走下車，嘴角含笑，目光清澈，休閒的外套更顯帥氣。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定格。如同回到了四年前，原來有些人，有些景。絕不會因為時間的過去而以往，只會歷久彌新。

    「我只是想看看你，看來技術太差，被發現了」

    看着面前的人略微調皮的表情，林言覺得嘴角鹹鹹的，淚水的滋味真糟糕。

    看着林言的眼眶慢慢濕潤，看着那一滴淚滑過嘴角，程遠覺得，他的心都碎了。

    情不自禁把她摟在懷裏，片片落葉落在她們身邊，也落到了他的心裏

    「言言。好久不見」

    海浪不停地拍打着礁岩，仿佛用盡了力氣要把岩石拍碎，林言和程遠並肩站在礁石上，目光所及是一片蔚藍，天空和海水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幅山水畫。

    深秋的海風吹亂了林言鬢間的碎發。也似乎吹進了人的心理。感覺身上一暖，原來身邊的男人脫下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

    「海風太大，別着涼了」耳邊是程遠溫和的聲音，轉過身，正好對上那雙溫潤的眸子。

    「怎麼不向我要解釋？」

    解釋？問問為什麼言而無信？還是追根究底的給自己找一個被拋棄的台階？想來都覺得可笑，學生時期的諾言又有幾人能當真，又有幾人能如自己這般當真。林言笑笑不語

    看着面前的女子面容白希，笑容淡然，她還是當初的小林言，雖然已經有那麼一點點不同。程遠眼神暗了暗

    「或許你已經不屑於知道這些往事了，甚至已經忘記了我，可是，我卻做不到如此灑脫」

    林言沒想到程遠會有如此反應，一時只是嘴唇微啟，卻不知說些什麼。

    「下了飛機之後，出了交通事故，我被送到醫院，傷到頭，有些嚴重。後來轉院到美國治療，貼身物品也都作廢了，在美國治療了一年半，回國後卻再也找不到你，這兩年多，我前後去了兩次麗江，兩次西臧，明知道遇見你的希望渺茫，但是仍舊想試試。」

    程遠的聲音很好聽，不同於沈易南的低沉性感，更多的帶着一絲安穩的感覺。四年的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他也只是寥寥幾句話，一帶而過。

    海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果然有一道淡淡的傷疤。

    「本想着今年年底再去一次麗江的，可是聽說易南結婚，所以就延緩了行程。沒想到，居然陰差陽錯的找到你」

    程遠的聲音變的苦澀

    「只是，我寧願沒再碰到你，寧願一直找下去、、、、、、」

    「言言，你現在幸福嗎？」

    握住林言冰涼的手，程遠的眼神里滿是期待，可是隨即又變的失落。

    「我，應該是幸福的吧」

    林言不敢再看程遠那張臉，面向大海，只希望海風能快點把眼角的淚水風乾。

    「言言，我從沒想過，與你再次相遇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的麗江小新娘居然變成了發小的妻子，我告訴自己，最狼的做法就是裝作陌路，所以我拼命的忽視你，變相的欺騙自己，我本以為我能做得很好，可是當你從山坡上滾下去，當你在我的懷裏，當我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你就在我的身邊，我又怎能在當成從未見過。」

    程遠的聲音在海浪的襯托下閒得很低靡。可是林言字字句句聽在心裏。

    「言言，我說這些並不想給你造成困擾。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無論你是那個孤身去麗江的小姑娘，還是現在的沈太太，我都會守護在你身邊。」

    輕輕地拭去眼角的淚。

    「程遠，或許我們是真的有緣無分。」

    「是呀，上天真的很會捉弄人。算了，送你回去吧」

    坐回車上才發現有幾個未接電話，看着屏幕上沈易南這三個字。想起沈易南的提議，還有身邊的程遠，林言覺得，頭疼得厲害。

    到家時，天已經黑了，拿下披在身上的外套，程遠一如既往的笑容掛在臉上，只是那份失落難掩。

    「進去吧，晚上天涼」

    此時林言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程遠的臉上除了悲傷再無其他。他一直在等着林言能回頭看一眼，就一眼，只是終究沒有等到她回頭的那一瞬間。

    「言言，時至今日，我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守護。」

    車子在夜幕下離去，窗邊的女子眼眸朦朧

    「程遠，我又何嘗不希望再也沒有遇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