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野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尚未離開京師,就有人開始謀劃自己的性命了。
在回返京師之後,不過三天的時間,蕭牧野就開始啟程前往西北河湟之地,犒賞三軍。
禁衛軍副統領樊忠親自騎兵三千人護衛着左右。
蕭牧野並沒有打儀仗,而是騎馬前往。
「父皇,兒臣不在京師的日子,還請父皇保重龍體。」
京師城門之外,太初帝親自率領文武百官相送。
諸王也跟隨其中。
待遇之高,讓人羨慕。
而蕭牧野也是身披盔甲,腰懸寶劍,騎着千里馬,威風凜凜。
「你遠赴西北,一路小心。」
「能勝則勝之,不能勝,也沒有太大的關係,一切以自身安全為主。」
太初帝低聲說道。
他是想藉機解決西秦,迫使西秦投降。
但若是真的不行,太初帝也不會強求。
「兒臣明白。」
蕭牧野點點頭。
「在你沒有回來之前,朕會封了東宮,相信沒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動東宮分毫。」
太初帝安慰道。
「謝父皇。」
蕭牧野頓時放心了許多,他是擔心真太子會派人去東宮鬧事。
「這次不管勝利還是失敗,朕都準備將西軍的三十萬兵馬撤回來。」
太初帝忽然說道。
「父皇,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蕭牧野聞言一愣。
「大梁的老朋友出山了,朕不得不小心一二。」
太初帝幽幽的望着遠方。
「拜火教!」
蕭牧野這才明白太初帝為何迫不及待的想改變河湟局勢,迫使西秦和談,原來是因為拜火教的出現。甚至還是因為拜火教有可能再次興兵造反。
他迫切的需要更多的兵馬在手,更加穩定的環境,來應付國內有可能出現的叛亂。
「懸鏡司的人已經查到了方雄曾經潛伏在閬中,被當地人當做神醫。許多達官貴人曾去求醫問藥。」太初帝深深的看了蕭牧野一眼。
蕭牧野先是一愣,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大變。
「父皇,秦無庸!」
蕭牧野後背都生出冷汗來,他在原身記憶之中,找到了閬中,秦無庸曾經在他面前泄露過閬中的地名來。
「懸鏡司在方雄隱居的後山上發現了一具屍體,雖然屍體已經腐爛,但還能查到,死者已經去勢。」太初帝嘆息道:「雖然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秦無庸,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太監出沒閬中,但方雄此人謀劃深遠,不得不小心啊!」
蕭牧野面色陰晴不定。
可以想像,若不是自己捨身救了太初帝,這個時候的自己肯定是太初帝懷疑的對象,認為自己和拜火教相互勾結,圖謀大梁江山。
現在有了自己的救駕之功,哪怕知道了秦無庸,甚至是真太子,太初帝也只是會認為,這一切都是方雄的陰謀。
「父皇,若那太監就是秦無庸?那以前在東宮服侍的人,甚至以前的長林軍?」
蕭牧野心生惶恐。
「放心,朕已經讓人處決了。」
太初帝拍着蕭牧野的肩膀說道。
「父皇,拜火教謀略深遠,連東宮都有所滲透,宮中未必沒有餘孽,父皇當小心為好。」蕭牧野再次叮囑道。
「放心吧!你在前線也要小心。」太初帝拍着蕭牧野的肩膀,眉宇之間還有一些擔憂。
蕭牧野的身體有可能被方雄治好的,但誰也不知道對方在其中是不是留下了什麼後手,更或者是,秦無庸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被方雄等人所殺?
秦無庸是奸是忠,這些都是一個問題。
太初帝很想搞清楚其中的問題。
「兒臣會儘快回來的。」
蕭牧野恭恭敬敬的朝太初帝行了一禮,然後翻身上馬,在樊忠的護衛下,朝西北方向而去。
太初帝看着蕭牧野離去的背影,面色陰晴不定。
「懸鏡司的真是無能,這件事情為何不早點查出來?若是能早點查出來,太子就不用去西北了。」
太初帝忽然惡狠狠的說道。
他已經察覺到有陰謀朝皇室席捲而來,太子就是首當其衝的。
「陛下,方雄未必知道秦無庸是奉太子之命前去找他的。至於後來,秦無庸之死,老奴懷疑是他發現了什麼,才會被方雄所殺。」
高守忠解釋道。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方雄這個人你不知道,陰險狡詐,當年朕就曾經領教過的。哼哼,一個文人居然敢插手皇權更替,真是找死。」
太初帝眉宇之間多了一些陰沉。
「陛下,這段時間,太醫也曾經為太子殿下診斷過,太子殿下身體康健,應該沒什麼大事。」
高守忠勸慰道。
「你說,既然太子身體康健了,秦無庸為何又去了閬中?莫非那個狗奴才真的發現了什麼?可是,既然他猜到方雄的身份,為何不告訴太子呢?」
太初帝臉上露出一絲懷疑。
他並沒有懷疑蕭牧野。
這就是救駕帶來的好處。
「這個,老奴也不知道,或許,秦無庸也不敢確定吧!畢竟,若是沒有證據,貿然抓捕,只是會打草驚蛇。」高守忠勉強為秦無庸辯解道。
「可惜了,這一切隨着秦無庸的死而消失了。」
太初帝感到一些惋惜。
「陛下,拜火教狼子野心,老奴相信,他們肯定還有下一步的陰謀,天長日久,我們一定能知道對方的圖謀。」
高守忠趕緊說道。
「或許吧!」
太初帝望着蕭牧野離開的方向,臉上難掩擔憂之色。
在身後不遠處的李弼等人,跟隨皇帝身邊很久,看着皇帝一臉陰沉的模樣,心中一陣感嘆。
都認為皇帝這是在擔心太子的安危。
卻不知道,就在剛才,差點發生了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
而齊王等諸王,心中一陣嫉妒。
這種被天子記掛在心的感覺,他們也想擁有。
蘇州,一處漆園之中。
方雄正在和太子對弈。
有一個勁裝漢子走了進來,在方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太子,懸鏡司的人已經發現了秦無庸的屍體了。」
太子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他認為太初帝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懷疑什麼。
「太子,你不要高興太早了。就算發現了什麼又能怎麼樣?一個失陷於賊手的太子,還能做太子嗎?你的父皇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方雄搖搖頭。
太子聽了嘴巴張的老大。
這個大梁太子還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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