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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萬物都以他那嬌妻的意願為先,仿佛丟失了自我主見,沒了一丁點兒男子漢應有的獨立骨氣!
光是在腦海中轉悠這些念頭,陶秀秀的心頭就如同被無形的火舌舔舐,憤懣與不甘的火苗子噌噌往上直躥。
「哎,瞧咱家昱學,跟我不冷不熱的,真是讓人心寒到骨子裏啊!」
她心中默默嘆息,一股難以名狀的落寞悄悄蔓延。
而那個宋凝,嫁進門沒多久,竟也開始蹬鼻子上臉,擺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態來了。
這時,沈大梅聽見對昱學的抱怨,連忙在一旁打圓場:「你別說,昱學打小不常在你身邊,表面上看似倔強得很,其實心腸比誰都軟。你若能多用點心,時間久了,母子之情自然會加深。到時候,新進門的兒媳還不是得乖乖聽話,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她的話語如同清涼的山泉,瞬間澆熄了陶秀秀心中的怒火,恍然大悟的她猛地一拍額頭,連連點頭稱是。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摩托車由遠及近的轟鳴,陶秀秀立刻收起手裏的瓜子,匆忙站起身來,一邊拍打着手上的碎屑,一邊急匆匆地說:「不和你聊了,小兩口回來了!」
話語中透着掩飾不住的緊張與期待。
沈大梅則擺擺手,笑而不語,繼續埋頭整理她的豆角,口中喃喃道:「去吧去吧,快去做你的模範婆婆。」
摩托車尚未停穩,宋凝便透過飛揚的塵土,看見婆婆站在門口,臉上洋溢的笑容好似中了頭獎一般燦爛。
不自覺間,她下意識地抓緊了傅昱學衣角,心底暗自嘀咕:「這才分開幾天,又在玩什麼花樣?」
然而,馬達的轟鳴讓傅昱學沒能聽清她的低語。
車子一停穩,宋凝輕輕搖頭,手臂環上了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下車,「沒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語氣里透着幾分戒備。
陶秀秀見狀,連忙迎上前去,伸出雙手想要扶住宋凝,滿臉關切:「小心些,慢着點!來,我扶你!」
隨即又轉向傅昱學,責怪中帶着疼惜:「昱學也是,怎麼不知道多照顧照顧你媳婦兒,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
宋凝微微一笑,身體輕巧地避開婆婆的手,獨立站定:「真的沒事,我很好。」
她的眼神閃爍着疑惑與警惕,上下打量着這個突然變得過分熱情的婆婆。
心裏暗想:「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難道是我不在的時候,又有什么小動作,還是對我家的其他東西有所企圖?必定不是什麼好事!回去得好好查一查!」
但這一切心思,在單純的陶秀秀眼中只是一團迷霧,她依然努力拉近距離:「回娘家開心嗎?昱學開這麼久的車肯定累了?小凝,你在車上顛簸得厲害嗎,有沒有不舒服?」
「小凝」二字從婆婆口中說出,宋凝頓感一陣彆扭,這還是頭一次聽到如此親昵的稱呼出自婆婆之口,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只想着快點躲進屋裏:「我沒事,先進去了,昱學你也快停車進來吧!」
匆匆忙忙往房間走去,路過自己悉心照料的小菜園時,宋凝的腳步不由自主放慢:「咦,這油菜怎麼無精打采的?」
僅僅幾天不在家,怎麼就變得如此萎靡不振了呢?這疑問如同一團迷霧,縈繞在心頭。陶秀秀正費盡心思地琢磨着如何開口才能既得體又有效,突然間聽到背後傳來的話語,心中猛地一緊,條件反射般迅速轉過了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
「這事跟我沒關係!真的,你可別往我身上想!」她的語氣里夾雜着幾分急於辯解的意味,雙手不自覺地在身前交纏,泄露了內心的忐忑。
此時,傅昱學已將車穩穩地停在了家門前,手裏提着剛買回來的生活用品,轉身對着母親,語氣溫和而堅定地說:「媽,我先進屋了,東西挺沉的。」
「好嘞,路上累了吧,快進去歇歇。」
陶秀秀嘴上應承着,卻不經意間輕輕拽了拽兒子的衣袖,眼波微轉,閃爍着微妙的光,仿佛在無聲傳遞着什麼重要信息。
「昱學,自己在外面多長個心眼,有些事情,你心裏有數就行。」
傅昱學被母親這突如其來的神秘兮兮搞得一頭霧水,剛想追問「啥意思」,屋內卻傳來了宋凝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媽,我先回房了。」
宋凝的聲音聽起來略帶疲憊,似乎一天下來也是身心俱疲。
陶秀秀擺了擺手,故作輕鬆地說:「去吧去吧,好好休息。」
目送着宋凝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她的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苦笑,抬眼望了望窗外毒辣的陽光,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這傳說中的女神,現在看來,也是凡人一個嘛。
懷孕了還這麼不分晝夜的,真是讓人頭疼!
對於婆婆心中的小九九,宋凝卻是渾然不覺。
她此刻滿腦子只想着儘快為傅昱學處理背後的傷。
雖然早預料到宋建國的出手會毫不留情,但親眼見到那片片觸目驚心的紅腫痕跡,尤其是某些地方破了皮,預感明天將會是一片青紫,宋凝的心還是猛地揪成一團,心疼不已。
「該死的宋建國,你這個老不死的!」
宋凝一邊咒罵着,一邊握着棉簽的手微微顫抖,幾乎無法自制。
聽見宋凝如此失態的咒罵,傅昱學竟忍不住輕笑出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凝重氣氛。
「撲哧,你這時候還有心情笑?不疼嗎?」
宋凝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卻又在最後一刻收了力,捨不得讓他的疼痛加劇。
但那傷痕實在太深太重,即便是輕輕的觸碰也讓傅昱學眉頭緊鎖,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輕微的吸氣聲。
「嘶——」他咬牙忍痛。
宋凝的手勢變得異常輕柔,小心翼翼地塗抹着藥膏,輕聲細語:「昱學,以後別再為我擋槍了。說到底,我還是他的女兒,他不至於對我下狠手的。」
傅昱學低頭沉默,任由宋凝的細緻照料,心中涌動着複雜的情感。
他不明白,她這樣做,究竟是出於對家人的無奈妥協,還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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