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神探 第61章 地獄第四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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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調取了大禮堂的監控記錄，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雖然現在還沒有直接證據，但是李鋼認為，兇手百分之九十九是戲劇社裏面的人，動機應該是恩怨仇殺。

    關仁川和楊小艾對當時在場的戲劇社及相關人員逐一進行盤問。

    李鋼接到紫藤市骨科醫院的通知，周昂的手術結束了，醫生成功保住了他的十指，但是由於不可避免的後遺症，他或許會永遠告別鋼琴了。

    周昂坐在病床上，接受李鋼的探望。

    李鋼詢問道：「在戲劇社內，你有沒有和什麼人結仇？」

    周昂思考一陣回答說：「如果說是某人因為私仇，而故意在我的鋼琴上動手腳整我，那我只能想到一個人！」

    「他是誰？」

    「李牧馳！」

    李鋼對這個答案有些失望，因為這個周昂認為的潛在兇手，此時已然死亡。

    周昂聽聞李牧馳的死訊，十分驚訝。

    周昂告訴李鋼，他與李牧馳之前曾經因為創作和節目編排的問題，多次產生衝突，兩人的不和在戲劇社裏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現在他們倆一死一傷，周昂擔心李鋼會誤以為是他殺了李牧馳。

    李鋼讓周昂放寬心，只要你是清白的，警方絕不會冤枉你。

    這時，周昂突然提到了人皮鼓：「李隊長，你覺得，謀害我和李牧馳的兇手，跟偷盜人皮鼓的竊賊，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你為何會產生這種懷疑？」

    周昂有所保留地說道：「實際上，兩年前陳可嵐的案子，極有可能另有隱情！我總覺得郭超他們對公眾撒了謊！但是我知道的也僅此而已了。」

    此時，在大禮堂的休息室里，最後一個盤問對象，清潔工常戎，邁着一瘸一拐的步伐，進入了關仁川所在的隔間。

    關仁川一眼就發覺常戎這個人身上，有種說不清楚的古怪。

    九月份的天氣，夏意還未退去，常戎卻穿着長袖長褲，戴着白色的棉口罩，還用一頂黑色的針織帽遮住了包括額頭在內的大部分皮膚，只露出一雙眼睛。

    看到關仁川對自己的打扮起疑，常戎果斷摘掉了帽子和口罩，露出滿是疤痕的皮膚，那似乎是燙傷形成的。

    常戎告訴關仁川，幾年前他在家做飯時，高壓鍋突然爆炸，導致他全身大面積燙傷。

    他也知道自己受傷後的面目恐怖，所以特意遮掩。

    好在學校領導得知他的遭遇後，非常關心，仍舊願意讓他在學校里工作，逢年過節還送米送油。

    「常大爺，你在紫藤大學擔任清潔工有多少年頭了？」

    「接近十四年了吧！」

    「哦喲，還是老員工了！」關仁川說道，「兩年前的人皮鼓案，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常戎似乎對這個話題有些抗拒：「好像有這麼個事，但是我不太關心。」

    「哦，那說回今天的案子，常大爺，案發前，你有沒有注意到可疑的人進入大禮堂後台？」

    「我當時忙着掃地，沒工夫看那些！」

    常戎說着，慢性咽炎犯了，止不住地咳嗽。

    關仁川囑咐老人家多注意身體後，就差人將常戎送走。

    盤問結束後，郭超、蔡淑英等人各自回了宿舍。

    楊小艾問關仁川有什麼發現沒有，關仁川懊惱地搖搖頭：「這次的兇手行事萬分謹慎，不留痕跡。再等等吧，他遲早會露出馬腳的！」

    回到刑警隊後，李鋼組織了一場大禮堂機關殺人案的研討會。

    李鋼表示，人皮鼓失竊，和今晚的謀殺案之間，仿佛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且受害者周昂也透露，謀害他的人，可能和兩年前陳可嵐案有關。

    之後孫大海調出了當年的案卷卷宗，裏面確實有至今沒有破解的懸念。

    第一，犯罪嫌疑人葉俊逸作案的動機究竟是什麼？他為什麼要製造人皮鼓？真的是出於那變態的想法嗎？然而犯人在交給警方之前就已死去，成為永久的謎團。

    第二，葉俊逸使用的高濃度麻醉藥品和專業手術器械，是從何而來。

    第三，葉俊逸是否存在同夥。

    第四，陳可嵐是否已經死亡。

    轉眼來到第二天上午，李鋼和關仁川在學校教務處面見了教導主任葉欽州。

    由於發生了人命案，紫藤大學校園變得人心惶惶，並且隨時有警員在校內巡邏檢查。

    李鋼建議推遲將於三日後進行的紫藤大學成立一百周年的校慶，直到抓到兇手。

    葉欽州犯了難：「李隊啊，校方肯定會全力配合警方辦案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推遲校慶，牽扯到很多的人和事！我還需要同校長崔國慶開會商討。」

    「你們儘快給我個答覆就行！」李鋼表態。

    關仁川藉機詢問葉欽州一個問題：「葉主任，之前一直有傳言說，兩年前的割皮兇手葉俊逸，是你的親戚，我想知道此言究竟是真是假？」

    葉欽州連忙澄清道：「關警官，確有此事！按照輩分來講，葉俊逸的確是我的遠房親戚，但是屬於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那種！而且我還是在他死後，才知道有這層關係的！之前學校里有些好事之徒，謠傳他是我的私生子，還說我動用個人關係，將他從醫院裏救了出來，那純屬是無稽之談啊！」

    關仁川略有所思：「知道了，謠言果然是謠言！」

    離開教導處後，李鋼和關仁川走在校園的步道上，討論接下來的辦案思路。

    就在這時，學校廣播站播送了一段優美哀傷的鋼琴曲。

    這段旋律是如此悽美感傷，引得聽者紛紛停下腳步，駐足欣賞。

    關仁川從中，若隱若現地聽見了一個少女在抽泣。

    突然，鋼琴曲中斷了！

    廣播站傳來了致歉聲明：剛剛廣播站電腦被人遠程入侵，有人未經廣播站授權播放了這段曲調，現在已經恢復正常。

    關仁川會心一笑：大概，是某個音樂愛好者的惡作劇吧！

    但是隨後他收到的短訊，讓他改變了這一判斷。

    短訊是王星語發送的，她也聽到了那段鋼琴曲，並且感覺在哪裏聽到過。

    接着王星語向關仁川道來了始末。

    兩個多月前，紫藤大學論壇里，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新註冊的小號，先後在論壇里發表了五條意義不明的貼子。

    貼子的標題是：人皮鼓的真相——地獄第四交響曲。

    正文內容則是一長串的亂碼，由各種字母、字符組成。

    一位解碼高手將其破解後，發現這居然是五段樂譜。

    每一小段還有一個名字，分別是：

    地獄第四交響曲之斷裂。

    地獄第四交響曲之破碎。

    地獄第四交響曲之撕破。

    地獄第四交響曲之毒藥。

    地獄第四交響曲之墜落。

    將這五段樂譜合為一體並用樂器演奏出來，就是廣播站裏面的那段詭異的鋼琴曲。

    關仁川逐漸感到脊背發涼，這可能不單單是一個惡作劇那麼簡單了。

    之後王星語又推薦關仁川去讀讀那本《人皮鼓的哀鳴》，裏面曾經提到故事主人公陳欣蘭（原型陳可嵐），在被害前獨自創作了一首名為「紫藤湖之傷」的鋼琴曲。

    關仁川用一個上午的時間讀完了這本短篇小說，他發現此書的作者黑傑克似乎並不只是一個憑藉道聽途說，才即興寫出了這本兇案衍生作品的普通作家，他更像是一個親歷者！

    那他會是誰呢？

    這時，關仁川接到了隊長李鋼的電話：就在剛才，紫藤大學生物老師徐興報案稱，學校的b實驗樓8樓的802生物實驗室里發生命案，死者是教導主任葉欽州！

    警察和法醫很快到達事發現場，鍾玉婷對葉欽州的屍身進行初步勘驗，確認他是死於他殺，死因是機械性窒息引發的大腦缺氧，死亡時間是一個多小時前。

    除此之外，葉欽州的右小腿被人切除，不知去向。

    而據報案人徐興介紹，當時他領着一群學生準備到802做實驗，發現實驗室被反鎖了，怎麼也打不開。敲了半天門也，得不到響應。

    徐興還以為是門鎖壞了，無奈之下，徐興命令幾個身體強壯的男生輪流撞門，這才把門給撞開。

    一進去，就看到躺在血泊中的葉欽州主任。

    徐興清楚記得，當時實驗室里的四扇窗戶全部從內部鎖死，房間內也沒有任何其他通道，兇手到哪裏去了呢？

    關仁川這才明白過來，又是一樁密室殺人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