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後。
周皇寇仲不顧群臣勸阻,將當朝太子設為監國太子後,親領五萬精銳,直奔帝踏峰。
三個月後。
帝踏峰山腳盡肅殺之氣,只見五萬人馬,皆是一副堅甲利刃,銳氣逼人,威武凜然,令人望而生畏的架勢,挺立在原地。
接着寇仲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讓弓箭手射出澆上火油的箭矢。
當數以千計的箭矢即將落在鬱鬱蔥蔥的茂林時,箭頭上的火焰卻是自動熄滅。
所有士卒見狀,不由地面面相覷。
騎着一匹駿馬,身披金甲的寇仲雙目凝重,自從在宋缺那裏獲悉了一些關於帝踏峰的事,他便籌劃着該如何推平此峰,從而早就做了諸多準備。
隨後,安排人下去用投石機向帝踏峰投放火球。
當火球像是一片隕石群向帝踏峰砸落的剎那間,火球上的烈火竟又自動熄滅,化作酥脆的泥塊落在山峰各處。
頓時,方才也就罷了,現今的情形,更像是有人施了妖法,才會出現如此天方夜譚的畫面,讓在場的人無不流露驚駭之色,隱隱約約還摻雜忐忑和恐懼。
寇仲雖依舊是從容鎮定的模樣,但眼中難免浮現一絲波動,哪怕清楚這魔佛無常多半入了非人之境,可這般面都不曾露,就護住了一座大山的情形,不禁讓他心中蒙上一層陰影。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一陣不急不緩的聲音:
「寇仲,既從爛泥堆中生生爬了出來,又成就了一番宏圖偉業,為何不安安心心坐着高高在上的九五之位,為何非要來尋死呢。」
聲音一停,只見五萬士卒不約而同的看向寇仲。
「眼前就是魔佛無常,還不殺了他。」
縹緲虛幻的聲音進入這些人的耳里,他們紛紛成建制的向寇仲攻殺而來。
寇仲對此,一邊發出一聲長嘯,似是想把所有士卒震醒,一邊施展《人馬合一術》,展現出如臂使指,隨心所欲的驚艷縱馬術,縱橫在大軍之中。
他手上那把雖看上去平平無奇,但細看後,卻能感受到高古樸拙的鋼刀,更是不斷擊退攻殺而來的士卒。
「寇仲,你是不想殺死他們,可他們卻是想你死吶!」席正先愈加俊美到妖異的臉龐浮現一抹笑意:
「瞧瞧吧,他們為了心目中最是崇敬的君父,不惜玉石俱焚,也要將敵人殺死。」
話音剛落,所有人血氣上涌,面目赤紅,身形都雄壯了三分,其中三千重騎一馬當先,直奔寇仲。
「無常,你有本事與我真刀真槍打一場,勝者生,敗者死,莫要在這牽連無辜之人。」寇仲怒髮衝冠,大吼一聲。
「又是無辜,真是無趣。」席正先背負雙手,道:
「明明是你主動來找貧僧麻煩,又是你帶着眾多人馬來帝踏峰,你現今卻跟貧僧說,要來一場既分高下,也決生死的個人戰。」
他眉宇之間儘是冷漠:
「貧僧依舊可以滿足你,現在你不就已在開始一場勝者生,敗者死的個人戰嗎?」
「有五萬精銳與你陪葬,倒也算的上是風光大葬,也不負貧僧一貫以德報怨的性情。」
「想來你已經發現了,這些人為了效忠最為崇敬的大周皇帝,已經燃燒所有,死局已定,所以,你可盡展身手,若是能取悅到貧僧,也不是不能親自為你指點一二。」
寇仲咬牙切齒的喊道:
「無常,你無愧妖僧,魔佛之名,不僅沒任何佛家的仁慈為懷之念,更無半點悲天憫人的同理之心。」
「你在怪貧僧?」席正先一臉漠然:
「你知不知要不是貧僧,徐子陵如若未死,你豈有稱孤道寡之時,豈能成為天下事一言而決的九五之尊。」
「造成現在如此局面的罪魁禍首,不是潛修而居的貧僧,皆是由你自身的執念而起。」
「罷了,你也配聽貧僧的說教。」
他身形一閃,斜靠在一棵樹的枝幹上,靜靜瞧着寇仲的大軍內縱馬穿梭。
卻見寇仲刀勢之中散發着不攻為攻之氣韻,簡而言之,便是故用兵之法,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也,無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如此對待,自是狠不下心,對所有士卒痛下辣手,他亦是想過棄馬,直擊遠處冷眼旁觀的魔佛無常,但莫名的感受到一股看似近在眼前,可就是遠在天邊的虛幻之感。
在心中沒有任何把握之下,以至於跟糾纏不休的士卒展開了極限拉扯。
期間,他亦是隨時注意着某處,就想尋到一個間隙,破開現今的九生一死之局。
可惜,大半個時辰後,五萬士卒接連倒地身死,還是未曾找到任何可乘之機。
不多時,顯得有些心力交瘁的寇仲手持鋼刀,來到席正先的面前。
「哪怕你臻達天人之境,用實力硬生生拖死了他們,又能怎樣,憑你現在的情況,最多出一刀,便會死。」
「一世人,兩兄弟,小陵的仇,我定要為他報,反正我早就安排好了身後事。」
「此戰,不過有死無生矣。」
寇仲鋼刀下沉,斜指向上,刀鋒顫震,人似是不動的磐石,似在非在,與天地融為一體。
驟然間,劈來一刀似是老老實實的掃擊,但其中卻是變化萬千,刀隨身意,意附刀行,人刀合一,無人無刀。
「善,你連貧僧皮毛都傷不到,的確有死無生。」席正先忽地出現在寇仲背後,淡聲道:
「聽聞你是宋缺教出來的,那麼如今力竭而亡,也算是另一種圓滿,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
「好走,不送。」
寇仲眼見拼盡最後氣力的一刀落空,臉上是沮喪之餘,竟還有一絲釋懷,刀尖順勢插入地上,雙手搭在刀柄之上,頭顱垂落,絕力而亡。
「一世人,兩兄弟,情誼倒是很讓人動容,可帶着這麼多人來送死,做你的從屬,可謂是倒了八輩子霉。」
席正先望着山腳遍地屍骸,隨意的說了一句,便登山遠去。
三日後。
天下陷入一種詭異的平靜,百戰百勝的周皇寇仲,竟兵敗身死,戰死在帝踏峰下,所幸他出征之前,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似是早就預料到了今日結果。
讓已經可以處理政事的太子監國,又讓重臣輔佐,也就沒讓天下沒再陷入混亂。
這不僅是大周休養生息二十載,長平久安,更是因為此戰擊是被一人覆滅,其人凶名凡是練武的哪個不知,早在大周立國,就已是所有人忌諱的存在。
現在的話,只要大周不亡,魔佛無常怕是要成為禁忌中的禁忌,無人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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