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紅樓 第八十章 愁重情空自酸牙

    這裏要講到寶玉在賈母去世這晚去北靜王爺的地府救人之事，原來吳三桂和北靜王爺關係比較好，不喜歡忠順王太跋扈的性格，所以沒有把聶青交給忠順王，卻關在北靜王爺這裏。寶玉和斜月陪着六兒，尤老娘來救人，因為在賈珠的指點下得了馮紫英的內應，天剛黑就到了北靜王府的院牆外。四個人分工，尤老娘和六兒負責去引開守衛，寶玉和斜月救人，柳湘蓮和段傳秀也想讓寶玉曆練一下，決定只是暗中策應。北靜王府的圖畫他們早已繪製好，賈珠交給寶玉時候向寶玉說明了自己的女兒是北靜王府的晴格格，如果萬一遇到一定不要傷了她。

    寶玉的輕功也是比較幼稚的，斜月教了一下午，寶玉算是掌握了訣竅，在樹上起落做到了起落自如，但卻動靜極大，六兒忍不住好笑，說我們這樣去北靜王府上，說來是悄悄進去救人，按寶玉這個做法倒是去下戰書的。

    斜月道：你可不要笑他，他這一練，強着別人練十年。六兒吐吐舌頭，幾個人商量好要在地府監獄送晚飯的時候混進去，尤老娘和六兒裝扮成送飯的，又故意露出破綻，果然引得一幹警衛追了出來，斜月和寶玉找到聶青的房間，聶青先得了消息說是三更來的，如今如何來得早了，也不細想，早用錐子開了枷鎖，又捅開了牢房的鎖，他原本是這方面的強手，寶玉看到他喜不自禁，將他背在身上出來，斜月掩護，一路撂倒警衛。奔入花園。

    北靜王此時和探春晴格格正在吃飯，探春和晴格格兩個人十分合不來，晴格格每次乘水溶不在，故意和探春作對，在北靜王爺面前又裝得楚楚可憐，探春每次拿她沒有辦法，北靜王爺每日又一定要和晴格格一起吃飯，晴格格挑食，水溶也不說她，探春不喜歡，讓晴格格要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晴格格冷笑：「你也不是個大家閨秀，何必這樣教我。」

    探春當時放下筷子，要晴格格回房去面壁思過，晴格格不動，兩個人就此僵着。水溶放下碗筷，逗着晴格格：「你要不吃飯，那晚上不許吃點心。今天皇上賞了蘇州的甜點，你要不要吃。」「就是怕吃飽了一會吃不下，才不想吃飯的。」北靜王爺大笑：「那你不要吃飯，把這一盒全吃了，回頭長成個大胖子。」晴格格笑：「大胖子就大胖子，我是大胖子，那也是楊玉環啊。」北靜王哈哈笑起來。探春氣道：「這女孩越大越沒有樣子了，一點也沒有個小輩的樣子，既然她是孤兒，不如送她去教堂，那裏收孤兒。」

    晴格格道：「我不要離開阿媽。」眼淚立即下來了。

    水溶氣到：「福晉，你若是再這樣說，你就自己回你的賈府去。」忙着為晴格格擦眼淚，又親自帶了她去書房拿甜點。把個探春幾乎氣噎着。想不到自己如今做了福晉，卻受這個小丫頭的氣。

    探春也不知是否因為在賈府因為庶出受了氣，任何時候都前呼後擁地讓人伺候，丫頭傭人一大堆，這也是北靜王爺和晴格格和她不合的主要原因，加之她對下人又太嚴格，闔府居然也沒有什麼人真心為她說話。北靜王的母親認為探春沒有大家包容的氣度，也不喜歡，嘴上不說，和晴格格越發親近，讓探春感覺自己雖然嫁入了北靜王府，實際上卻和這家人格格不入。

    從前黛玉在府上雖然神志不太清醒，但卻天性柔和，上上下下憐憫她，如今探春鋒芒太露，大家反而常常議論北靜王爺不該放棄尋找黛玉。探春越發生氣，將一應黛玉用過的東西全部扔掉，誰知北靜王爺不但不許，每日還和晴格格去黛玉從前住的小樓呆會，在那裏撫琴寫字。探春心中暗想對策。

    此時她心煩意亂，讓隨從不要跟着，自己進了後花園，聽到花圃後有聲音，悄悄過去，卻看到寶玉救了聶青出來。「啊」，探春叫了起來，仗着自己學了幾天功夫，和斜月對打起來。她如何是斜月對手，正要叫人，卻聽寶玉喊道：「三妹妹，是我。」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來救人的人居然是寶玉。

    兩人見面自然開心，探春忙帶路讓寶玉從後門出去。她送了寶玉幾個人到門口，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候寶玉等出去，自己到那小樓下面的柴房去放了一把火，等火燒起來，她回到前面花園。

    一時後花園動靜大了，北靜王爺的母親住得離這小樓最近，最先發現火光，忙跑過來叫救火，老人家心急火燎，一跤摔倒，老年人如何掙扎得起來，待北靜王爺抱着晴格格和那張古琴跑了出來，老人家竟然人事不省。這火一時被撲滅了，果然有人來報有人劫獄，聶青被救走了。

    北靜王爺看着火光中黛玉住過的房子眼見保不住了，還好發現及時，沒有牽連旁邊，但母親摔倒，卻是大事，一邊傳太醫，一邊讓馮紫英立即過來查明誰幹的這一切。太醫來後，為老王妃扎針，折騰許久，說這是中風了，如果不及時治療，恐怕就偏癱了，自己的針灸還不算最好的，以前和碩親王家裏有個女醫生，學過梅花針，恐怕只有找到這個人才好。

    北靜王爺記在心上。探春的所為被暗中保護寶玉的柳湘蓮和段傳秀看在眼裏。他們只當探春是為了掩護寶玉，哪裏知道這一切因由。

    探春衝過來看到北靜王爺安然無恙，這才放心，看到老太太這個樣子，心裏又急又愧，抱住北靜王爺哭了起來。這一夜她伺候老太太，衣不解帶，一夜沒有離開，到讓北靜王感動了。北靜王要去早朝，到對她有了戀戀不捨之意。

    第二日聽到老太君病故，北靜王爺正和和碩親王在一起，問起有個會梅花針的女醫生是否在京中，和碩親王奇怪地看了一眼北靜王，說這事要問雲珠，他是個固執的人，儘管女兒如今貴為貴妃，他也因為福臨的所為而不遷就女兒，不以皇上的岳父自居，只是稱呼女兒雲珠，弄得福臨也不好意思，說今日要冊封黛玉為黛玉公主，和寶玉接親，北靜王爺如雷轟頂，隨口道：忠順王說賈寶玉有謀反之心，如何能以貴妃的姐妹妻之，何況當年皇上也口頭將黛玉許婚給自己，賈寶玉家中又有妻子，兩人大堂上爭論起來。和碩親王道：「剛才怕你不好過，我沒有明說，這個能救老姐姐的女醫生就是林姑娘。要說這件事到是皇帝做了一件我看着中意的好事，人家早定親在先，半途出了這些變故，弄得人家林姑娘顛沛流離，沒有歸宿，你們這些王孫公子，什麼時候為人家養女兒的想過。」把皇帝和北靜王爺都弄了個大紅臉。

    北靜王爺變了臉色，聽報賈家老太君三更過了，不禁擔心自己的母親，顧不上辯論，匆匆回來，讓探春梳洗一下，些微休息，去賈府弔喪。探春看北靜王爺對自己神態與以往大有不同，頗有殷勤體貼之心，對於自己對婆母造成大錯漸漸釋懷，心道一定請最好的醫生治好婆母。

    皇帝找不到太后，想昨天自己還看到老太君入宮，身體紮實着，如何就沒了，心裏也知道有問題，果然良輔將一切告知，他心裏想不明白母親此舉是為了保護自己還是對付自己，忙去找了雲珠商量。

    誰知中順王府到破了一個謀反的大案，罪魁禍首在京城稱霸多年，一直從前明就沒有人敢動他，忠順王的七煞在執法時就殺了反賊，大家想不到這反賊居然在家裏建了皇宮，置辦了法庭，還備齊了虎頭鍘等刑具，儼然一個法外世界，所有王公貴族都大吃一驚。忠順王查案時懷疑這事牽連到了北靜王，知道報太后一定沒有用，索性先去見了皇上，把一些所謂的證據拿給皇帝去看。皇帝氣得七竅生煙，一時不知如何去辦，命令忠順王先滅了這反賊九族。有人就報着反賊有個養子，好像是被北靜王爺交給了一個女人收養了。皇上讓忠順王悄悄去查，自己氣哼哼地來找太后。

    馮紫英和賈蓉最近一直由北靜王安排在查前明福王的財產，北靜王原來做這些事情也只是為排解自己這一段時間失去黛玉的痛苦。如今忽然被太后叫去，失魂落魄地也沒有細想自己從前和這反賊相交甚多，只是因為黛玉在養傷期間自己才沒有和他往來。馮紫英和賈蓉原來怕他心煩，也沒有細傳這件事情。鬱悶地進了太后宮中，進門正看到福臨出來，似乎滿臉不悅，水溶和紫英忙跪下行禮，皇上冷笑：你們也不用給我行什麼禮，這種陽奉陰違的事你水溶不做，我還敬你三分，你這樣假惺惺做了，我可沒空叫你平身。

    徑直衝走了，把個水溶跪在地上氣得不知是站起還是繼續跪着。

    太后忙讓人喚二人近來。水溶氣得雙目含淚。太后嘆氣：這孩子，怎的這樣發作，也不管禮儀了。再三安撫，太后最近似乎有些精力不濟了，她憂鬱地看着水溶和馮紫英，當初你們幾個毛孩子總在我們面前竄上竄下的，如今你們也長大了。可我們過去這幾個姊妹，史老太君已經過世了，紫英的母親和父親如今淪陷在廣東也下落不明，如今就剩我和你母親，可你母親怎麼好好的就中風了？

    北靜王最近不太愛笑，太后還只是以為他是為皇上的事情想不開：我知道你為博爾格王子的事，和皇帝惱了，可你看福臨這孩子，對我都是不耐煩，動輒發火的。國家初定，太多事情煩心，這孩子也不容易，你要原諒他一點。」北靜王嘆氣：我年紀老了，不是這樣用義氣的時候了。

    太后讓馮紫英出去，悄悄道：你道他如何發火，忠順府抄了一個逆賊的家，那裏發現了不少龍袍和令牌，那人被打死，臨死說這些東西是你的，原來忠順府要治你的罪，是我給攔了下來。說你不是個糊塗孩子，怎麼知道不是別人的反間計。這些年你聽我安排，和不少前明的遺老遺少保持了很好的關係，這事情我如今也和忠順府說過了，皇上以為我只是包庇你，我們剛剛爭了幾句。」

    北靜王爺一把跪下，淚眼嘩嘩的，「太后，他們真的要冤死我了，也沒喲什麼關係，只是我和皇上兄弟一樣的關係，如今他一心排斥我，我這心裏實在是難受。」

    太后見他大哭，這個自己從小看大的孩子，她如何能不憐惜，想着皇上最近的脾氣個性，嘆氣道：我若不是只有這一個，我何苦這樣為他委屈，可惜那一個也不聽話，平日連個宮中都不來，更不是我養的了。」

    北靜王假裝聽不懂，莫名其妙地看着太后，太后嘆氣，讓左右退了下去。「我今日叫你來，還真是要給你一個反叛的大罪擔着。」你有個結義兄弟叫賈寶玉的？

    北靜王爺跪下道：小的時候在

    南京相見過，因為我父親收留了他一家人，大人們讓我們結了異姓兄弟，那時還小，如今大了，到走動不多了，這個結義之事好像都沒有提了。

    他沒有說原來他們是因為林黛玉而翻臉，早已不願意提起少年時候的友情了。

    太后道「我如今派給你做兩件事，一件是找尋明福王的寶藏，一件就是和這個賈寶玉重修舊好。」

    兩件事都不容易。

    馮紫英作為北靜王的心腹，聽到北靜王爺的吩咐，立即拉上了賈蓉，北靜王是個外柔內剛的，吩咐事情從來不講條件，兩個人自然不能躲懶。賈蓉是個最愛財的，立即想起鳳姐曾經借過自己一套屏風，似乎就是前明福王的，但此時鳳姐己死，沒有對證，兩人一商議，馮紫英去找賈政，說自己得了一套好東西，願低價賣給賈政。賈政一看這物件正是前明的東西，心裏忐忑，悄悄問馮紫英你到底搞什麼鬼，想要害死我。馮紫英道：你那個古董商冷子興和賈璉好過，璉哥一跑，他還不等北靜王審他，早把底細告訴了北靜王，北靜王爺念着和你的交情，說你只要悄悄交出來，免得應天府來抄。讓賈蓉和我來，你侄兒是沒有法子。

    賈政氣道：虧我養的好侄兒。既然說得這番確鑿，抓了我就是。

    馮紫英笑：叔叔也別惱，蓉哥兒心向着你的，想要找北靜王幫忙但讓寶玉去。

    賈政哪裏知道找寶玉才是他們的正事，看寶玉這幾天也還人五人六的清醒，忙讓寶玉去見北靜王。

    這寶玉受父親之託隨賈蓉去見北靜王。他原來因為失憶症時好時壞，根本不記得自己和北靜王的恩怨，北靜王卻在府衙相見，大概是個公事公辦的意思。給了寶玉一個令牌和戌衛隊文案的位置，賈政也弄不清楚狀況，但怎麼也是個從五品的官，到讓大家都開心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