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故意把寶玉拉倒一邊囑咐,元妃看寶玉單薄,十分擔心,不禁將車帘子拉起來張望,鷹王下馬,驅步上前,低聲道:「鐵鷹見過皇妃。我們借一步說話」
二人轉到車後,胡太醫的兒女十分不放心,但看元妃神態,心知二人一定有交情,就不再勸阻。二人進到車後一棵松樹下,元妃看到鷹王,冷冷道:「你們的元妃早死了,你也不用拜我,也不要想着抓了我就可以升官進爵,我若死了也罷了,只要活着,總不會不讓皇帝知道真相的,莫若將我丟在外面,為了生計和旁的人,我到還不至於和你們計較。」
鷹王低聲道:「皇妃與卑職原是表親,您的舅舅王子騰是我的父親,您才敢和我說這樣的話,我在忠順府就職,原來是兩家交好時安排的,誰知如今為了後宮姊妹到弄得水火不容,他們自然鬧他們的去,但有哥哥在,總不會讓人動皇妃一個手指頭,只是我那侄兒,我怕您沒法子保護,既然是皇家的孩子,您也不要捨不得,或者將來有一個大好前程,您也可以見天日了。」
元妃道:「我即使不要性命,也不能離開我的孩子,如今孩子剛剛三歲,我願意他在民間做個平民百姓,得一些民間的恩愛,也得一點長壽的平安,你看宮中那些孩子,動輒夭折,實在是可憐得很,我是不會讓他到那宮裏去。」
鷹王道:「皇妃聖明,知道是宮中關係複雜,只是眼前這局勢,我拖得一時半會,難掩眾人悠悠之口,這寶玉愚鈍,也不知能否救皇妃出去。不過我知道這斜月是如今武當派第一高手,一會萬一打起來,您一定要求他救護,尤其孩子。您一定要保重。」
元妃默默落淚,鷹王也不禁紅了眼眶,想起早年自己每每到姑姑家裏,表兄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形,心中也唏噓不已,哪裏知道國家大難讓賈家不得不犧牲元妃嫁給皇上,如今說話一個跪着,一個站着,連話都說不上了,不禁紅了眼眶。元妃十三歲嫁給皇帝,如今孩子三歲,轉眼已近二十歲了。
寶玉得了斜月指點,雖然只是幾招,已經大不一樣了,他原來就是個單純而唯美的人,此時聽斜月指點的招數恰好有許多詩情畫意,不禁萬分的興趣。鷹王撐着臉看寶玉學得夾生,這時候飛鳶兩個也過來了,七煞大約還不想群毆,鷹王自重身份,讓手下幾個去過招,恰好所有的招式與這七煞的功夫相生相剋,寶玉這練拳,打得固然不像,但內力運用起來確十分的威力,他也不多想,面對六大高手,把自己剛學的幾路拳法輪番打過來打過去,風吹荷花,左右搖擺,飛雲流水,穿連不斷,踩步懸肘,運氣養性,慢勁快打,環套八法。打完八法,他又來了一套八法。迎風鐵扇、斜月又亂指一招。
寶玉手上沒有扇子,卻以十指為型,昂揚嫵媚,斜月說:棄物投先,他恰好奪了豹的兵器,順勢投給飛鳶,飛鳶原來以為自己可以接過來,誰知雙手一接,虎口立時震破了。這一下都不敢接寶玉的硬招。斜月看後來寶玉越打越快,打的也不知他是哪裏記來的拳法,也不說破,反而添油加醋一頓亂說,又有些諷刺七煞,舜子投井、紅霞貫日、烏雲掩月、仙人照掌,騎虎抱頭
寶玉想起自己看的戲劇里的動作,忙用了上來,打得似是而非,卻因為快和內力,聲勢奪人,斜月在旁格格笑了起來,卻聽到一聲冷笑,忙收了聲,抬頭看着這聲音來處,原來卻是這大樹上寬敞,卻有一個十分精緻的獵人木屋,木屋邊坐着一人,帶着黑色鐵面罩,黃昏時分,顯得說不出的詭異。
鷹王將手裏的核桃打倒樹上:何方高人,還不快現身。那鐵面人從樹上飄然而下,
對寶玉道:我來幫你對付這個大頭。寶玉一聽聲音,喜不自勝,低聲道:湘蓮大哥,原來你真的還俗了。
柳湘蓮笑到:「六煞環伺你還能有力氣講話,功夫真是精進了。如何對我的聲音也記得如此清楚。」寶玉正被飛鳶丟來的鐵鏈纏住,縱身跳到半空。飛鳶的鐵鏈險些打到曲豹。曲豹生氣踢了飛鳶一腳:「飛鳶,你一天有沒有個清醒時候。」兀鷲笑到:「今晚的酒還沒有喝,回去你們誰請客。」
斜月一看二人相熟,笑到:原來他是柳大哥的熟人,不枉我傾囊相授。
這邊門子看到這幾個人嬉笑,根本就不下力氣,心裏有氣,道:「大總管吳公公馬上過來了,你們還不帶人,裝模作樣地比什麼武。」
果然周太監和吳良輔一干人舉着旗幟過來。七煞議論道:「他們倒是膽子大,悄悄出宮就罷了,還敢舉着旗幟。再仔細看,這旗子的排場原來卻是吳三桂和忠順王。七煞這下心中的小九九可不敢再打了,忙見過了吳三桂和忠順王爺。此時賈雨村也在馬上,聽門子悄悄說話,一五一十,也不表態,只是讓門子自己到後面隊伍里去。
小太監也已經過來,原來是來接元妃的。這三路人馬一到,鷹王知道今日一場血戰已經難免,他不知自己如何自處,心裏為元妃着急,臉上卻不動聲色。
鷹王對寶玉雖然沒有什麼忌諱,柳湘蓮卻是忠順王府一定要抓的人。忠順王看到帶着黑色鐵皮罩子的柳湘蓮,奇怪到:這是個什麼人。鷹王剛才早已聽清楚了湘蓮寶玉對話,此時搖頭道:不知何處的人,在樹上看了半天打架。門子道:王爺,奴才剛才聽得清楚賈寶玉和他說話,說是湘蓮大哥。
忠順王氣得變了臉色,對鷹王道:「你這要抓的人都在排隊等着呢,你在等誰。大家都上,所有人等,格殺勿論,殺一個賞銀十兩。」這一下鐵鷹沒有奈何,他甩掉斗篷,親自上陣,要抓湘蓮,柳湘蓮原來不想戀戰,到到這樣的情形也不容他不謹慎。一時戰局立轉緊張,六煞三隊寶玉也不得不加快了攻勢,其餘兵士撲向那些手無寸鐵的胡太醫和婦孺。
小胡大夫和趙信忙驅車帶上孩子和女人飛奔,但此時哪裏跑得脫。老弱婦孺被逼着退出了小樹林,後面倒是平地,除了萬丈深淵卻沒有任何退路。柳湘蓮忙讓二姐將兩個三歲的孩子用自己的斗篷包上,將他們背在自己背上。這兩個孩子容貌俊秀,此時綁在一起,居然還格格笑,他們小小年紀,想不到的是他們將來的命運既是如此息息相關,又代表了這樣不同的陣營如此對立。
剎那,樹林外那片空地,斜月二姐的身邊都是個群毆的小戰場。柳湘蓮背着孩子,自然成了眾人的目標,忠順王的目標十分清楚,讓鷹王專門對付柳湘蓮。
斜月也顧不上指點寶玉,嘴裏混說,和圍住寶玉的六煞打成一團。忠順王冷笑:就這幾個人,再會打又能怎樣,大家聽我指揮。他叫來令官,擺起陣法,只見隊伍成品字方陣,鐵盾牌打頭,弓箭手隨後,朝寶玉和斜月直直的逼迫過來,元妃趙信和胡師母都中箭受傷,二姐護住胡太醫和師娘,顯然不敵,急了,待要說什麼,誰知她剛一露頭,那馬車就被射得如同刺蝟,幸虧湘蓮和鷹王同時撥開了飛箭,將元妃和孩子藏到車下。吳良輔急道:忠順王爺,元妃和皇子還在車上,皇上要求保護他們。皇上一個孩子明白什麼,他那麼些妃子,何用一個漢人在外面生的什麼孩子做皇子?那些個反賊,一個不要留。吳良輔急了,扯住令官令旗:忠順王爺,你敢抗旨。你敢假傳聖旨。再敢幹涉軍政,我立即制你私自出宮之罪。鷹王和飛鳶兀鷲早抖換了旗幟,如今也護衛着元妃母子和胡太醫一家。元妃怕連累大家,讓寶玉將自己交出去。柳湘蓮道:你聽不到忠順王和吳公公說話,不等你出去,就會被射死。這邊寶玉不斷運用內力,是鐵人也扛不住這種車輪戰,一跤跌倒,嘴裏大叫:殺我殺我,不要動那些孩子。此時也跌倒無法用力。那馬車被逼到崖邊,車裏的胡太醫妻子和女兒隨着馬車往懸崖下掉,寶玉忙伸手拉住馬車後尾,柳湘蓮跳到車上,將兩個女人從車裏拉出來,這時一陣亂箭過來,他的後背上的孩子被暴露,小胡醫生和趙信同時撲過來,小胡醫生立即被箭射中,胡太醫撲過來,抱住兒子。小胡醫生看了父親一眼,說了句「對不起,父親」就合上了眼,胡太醫淚流滿面,將手裏的醫藥箱投擲出去,「你們這幫禽獸。」胡母跳起來,我跟你們拼了,朝逼近自己的盾牌一頭撞過去。
正在危急關頭,卻見一片黃煙隨風飄了過來,兵士們被這濃煙嗆到,不少都暈厥了,敵陣大亂。柳湘蓮忙讓大家閉住呼吸。斜月捂住胡大夫的口鼻,將他拖到空地後的一片大石頭之後,這裏山風極大,又是個上風口,一陣黃煙過後,忠順王的人看到一人正用箭指着他的後脊樑。白色斗篷,貂帽錦緞,明眸皓齒他十分驚慌,你是何人,敢這樣指着我。寶玉認得這女子卻是薛寶琴。
另有一女子捂着薄紗,卻是一身綠色麻紗的六兒,騎着一隻老虎,原來這六兒最喜野花,此時滿頭插得跟山妖似的,卻是十分俏,正站在高處撒播花粉,旁邊一男子戎裝打扮,帶着斗笠,有人驚呼,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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