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紅樓 第117章霸王何籌自放生

    寶釵真心想要找到黛玉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時還真是不知從何找起，想了很久，決定到雲珠那去看一看。

    這一個午後十分炎熱，寶釵來到董鄂妃宮中，宮女侍琴看到寶釵一個人過來，十分詫異：「娘娘怎麼沒有帶親隨，一個人就來了，」要去稟報，寶釵搖手不讓，低聲問道：「娘娘今日身體可好一點。」

    侍琴道：「原來不該瞞着您，可我家娘娘不讓說，早上起來還吐血了。「邊說邊落下淚來

    寶釵心中一驚，道：你們也而不去稟報太后，不怕太后罵，有什麼事情誰能擔待。「

    侍琴道：「娘娘不讓，說本來就怕招惹閒話，不要沒有事情一驚一乍的，她早起哭了，說真想回去看一下母親。

    然後就開始念經，越念越快，臉色越來越白，我們正怕着，您就來了。

    寶釵自己悄悄進去，卻見她在那裏念佛，大驚道：娘娘，幾日不見，怎麼就瘦成這樣了。

    雲珠忙讓座，卻喘着起不來，寶釵慌忙上去扶着，道：原來該我參見貴妃的「自己行了禮，一旁座下，讓宮女們把開的藥拿過來看。

    這個方子可是誰開的。

    雲珠讓宮女們退下，只留下侍琴：不瞞姐姐，是林姐姐開的方子，讓我一日不要停，只是我這實在喝不下去。

    侍琴道：我家娘娘是自己心裏想不明白，娘娘整日念佛，可如今傷心成這樣，如何看得開。

    原來雲珠奔波千里，回來剛剛三個月的孩子已經夭折了，這宮中孩子多有感染天花，一旦染上就無藥可救。雲珠適逢大變，正在傷心，從五台山回來以後見到的皇帝卻又成了寶玉，她嘴上不說，心底如何擺得平，不過半年，就病得不能下床了。

    寶玉心中如何不知雲珠的傷心從何而來，但到底是兄弟的妻子，滿人可以兄弟遺孀通婚，在寶玉還是接受的正統禮教，如何可能逾越，只是讓寶玉更加心痛，每日下朝必定要來看她。黛玉也總在夜裏偷偷過來，看到雲珠的情況，更加用心鑽研，那雲珠背過人把藥都吐了，這藥又如何有用，只把自己也急得雙頰上火了。

    太后之前還來看一下，讓人延醫調理，之後也就沒有什麼耐心來看了，在雲珠看來，眼見夏天未必熬過，反而心底坦然，自己把那佛經越發念得多了。雲珠聽寶釵問起黛玉，道：就是顰兒太痴心，總是想着要救我，我才勉強拖過到今日，姐姐要見她，只要在這宮中設法留到午夜不被巡夜的發現，就可以見到她了。

    到了午夜，果然黛玉來了，臉上帶着面具，雲珠道：快脫了那勞什子。

    黛玉不肯，雲珠道：你今日瘋了，如何帶着面具姊妹相見。

    黛玉見她責備，只好取了面具，雲珠看到她臉上劃傷，奇怪道：怎麼還受了傷。

    黛玉搖頭不語，晴雯道：娘娘任性，不知道每一味藥都是林姑娘親自采來的，今日有個藥引長得太險，姑娘差點摔下來了。幸虧林姑娘輕功好。

    黛玉握着雲珠的手：妹妹，我知道你心中難過，內心煎熬，這藥治不了妹妹的心病，只是期望妹妹看在我一片痴心，天可憐見，或者讓你好了。

    兩個人都哭起來。

    寶釵見二人哭泣，自己心中也實在不忍，忙出來勸道：林妹妹也太浮躁了，娘娘原本病着，可不好太傷悲了。

    黛玉見到寶釵在此，倒是一驚，忙行禮見過，說姐姐莫不是在這裏特意等我。

    寶釵道：確是這樣。她早已想好了一些託詞、

    我近日裏頭暈目眩，於這婦科有一些奇怪的病症，想起胡太醫和二姐以前給過我幾丸藥，就是那個碧綠色的，怎麼也想不起來配藥的方子了，如果妹妹讓我找到胡大夫問個清楚，照樣配上幾丸。

    黛玉對雲珠笑道：這個姐姐，原來有自己的親兄弟配的冷香丸，怎麼又想着二姐家的綠玉丸，這個藥我倒是真的知道怎麼去配，只是其中有一味藥只有胡太醫有的，姐姐想找胡太醫，倒也方便，離這裏原來也不遠，妹妹明日去幫姐姐問過。

    寶釵笑道：不敢有勞妹妹辛苦，娘娘只怕離不開你，還是我讓哥哥去好了。

    黛玉笑笑，她沒有想到薛蟠其實還在獄中，自然也就沒有防備。第二日胡太醫被清兵抓起來，押解到忠順王府，為昏迷不醒的忠順王爺治病。原來這忠順王爺那一日被大炮轟過，一直昏迷，只能吃一點流食。北靜王爺常來看望，這一日看到他們抓了胡太醫，深知胡太醫若治好了忠順王爺，自己的處境會十分危險。那時就連寶玉的身份也可能被揭穿。如今的寶玉十分尊重他的意見，廢除了奴隸制，清朝出現了入關以來少有的滿漢和睦的安定景象。

    北靜王爺幾乎沒有猶豫，就要讓人秘密處死胡太醫。胡太醫淡然地對他道：你若處死我，你這個兄弟最多還能拖到月半，這天下沒有人再可以救他。

    看到忠順王爺那張熟悉的臉，北靜王爺閉上眼，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為什麼總是自己讓着他呢。每次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他和七王爺都選擇救奕川。

    這一晚北靜王爺拉着賈蓉，唱了一曲霸王別姬。

    （南梆子）

    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

    我這裏出帳外且散愁情。

    輕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頭見碧落月色清明。

    （白）

    看，雲斂晴空，冰輪乍涌，好一派清秋光景。

    虞姬

    項羽

    （白）

    咳！想俺項羽呵！

    （唱）

    力拔山兮氣蓋世，

    時不利兮騅不逝；

    騅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

    （白）

    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淚下。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憂如何？

    （西皮二六板）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

    解君憂悶舞婆娑。

    嬴秦無道把江山破，

    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

    成敗興亡一剎那。

    寬心飲酒寶帳坐！

    （夜深沉牌。虞姬舞劍。）

    賈蓉看着北靜王，唱到心痛處，俊目含情。探春聽到北靜王爺的唱腔，突然有種落淚的感覺。

    北靜王爺讓胡太醫為忠順王爺療傷，忠順王爺醒來，七煞守候在旁，忠順王爺陰冷地：我要見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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