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紅樓 第五十九章依依余照對真容

    黛玉等在這宮中盤桓數日,日日和建寧相伴,吳應熊沒來宮中都有太監先行稟報,建寧首肯才能入內。黛玉看這樣的夫妻,心中嘆息。建寧對黛玉十分用心,黛玉心裏有事,想到和寶玉從前種種,如今卻難諧心愿,也不知將來到底是個什麼了局。不免消沉。

    那建寧每日候吳應熊去公務,就來和黛玉一起去太后那裏。太后常和黛玉論一些舊事,太后原來就是一個很有見識的女子,黛玉覺得她和外祖母相比都是有膽識的人,但她的性子熱情,外祖母慈善。太后是個急躁的人,外祖母更加睿智。

    這日建寧過來告知黛玉:說聽吳應熊太后說吳三桂有密報過來,在清江失了軍餉,吳三桂原來是多爾袞的人,太后讓不要聲張,不能告訴小皇帝,防止他六親不認又格殺了吳三桂。建寧聽吳應熊懷疑這事和賈政有牽連,忙過來告訴黛玉。

    黛玉心道賈府發生這個事,不定如何慌亂。

    舅舅也不在家,一心只想回去陪在賈母身邊。

    忙向皇上請辭,又辭太后,太后想着黛玉母親小的時候救過自己的孩子,自然也不好強求,黛玉和皇上說過自己的理由,皇上知道她心意不在這裏,只是令她有空宮中多陪陪太后,也不強她。讓她和寶琴先回去。不得婚嫁,等宮中消息。

    王子保寧侯自從見過王悅假扮的薛寶釵,心裏是無比的牽掛,求了皇帝,皇帝許婚,着寶釵回去待嫁,

    保寧侯親自牽了馬車來送王悅,王悅看這保寧侯,與當年的段傳秀十分相像,心想莫非天可憐見,竟然讓自己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兩個人一個車內一個車外,那保寧侯軟語溫存,王悅激動得眼淚直流,連化的妝都花了。

    王悅在路上停下馬,讓保寧侯左右都退去,讓保寧侯駕車到了一處湖光山色之間,她在車內對保寧侯道:臣妾有事稟報。將自己代為選秀的過程細細訴說。保寧侯呆住,王悅去溪邊洗去了裝扮,素麵站在保寧侯對面。「臣妾不想一輩子用假面相對,我就是這個樣子,但凡你愛,我就至死不渝,你若不喜歡,大可以殺了我,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只要不連累我家人就好。」

    保寧侯微笑起來,輕輕為王悅擦去臉上淚痕,「你這模樣,雖然不及薛寶釵風華絕代,卻更加真實,我願意和你一起擔當欺君之罪。王悅落下淚來。保寧侯輕輕摟過王悅,兩個人一起面對湖光山色,別有一番旖旎。夕陽之下,王悅看着保寧侯,輕輕將頭靠在他肩上,

    王悅沒有想到,保寧侯送她回家,和王子騰定好了待嫁的日子,卻暗中傳人去大觀園蘅蕪苑暗殺寶釵。原來保寧候想到,只要殺了寶釵,王悅的真實身份就永遠無人對質了,也就不容易被揭露了。在他的心裏,王悅的安危自然比一個他不認識的人性命更重要。

    因為寶玉黛玉都不在,寶釵無聊,就來到襲人屋裏,晴雯和幾個小丫頭在賭錢,正在翻本,也來不及和她說話。襲人正在做寶玉的肚兜,寶釵笑到,他多大了,還帶這個。襲人笑到:可不是,別人的還不肯戴,只要我們這個園裏自己做的,寶釵接過來慢慢的繡着,這邊晴雯過來拿錢,看到寶釵,坐在寶玉的床邊,低頭繡着肚兜。撲哧一笑,說這可好了,以後寶二爺的針線可不要找我們做了。寶姐姐以後就多來幾回,把這些針線都拿了去。

    寶釵臉通紅,忙放下。自己起身到:「你們如今可無人管轄了,這裏可賭得錢,仔細媽媽知道。」

    晴雯笑到:「這些老媽媽,許她們自己昏天白日的賭,未必就不讓我們玩一下骰子。最喜歡喝醉了拿我們醒脾。

    麝月道:「寶姐姐也來試試手氣如何。」

    襲人笑:「她平日只和老太太太太玩,哪裏會和你們混鬧。」

    麝月不知輕重,拉寶釵道:「寶姑娘,且來湊個興,我們也好贏你幾個。」

    寶釵恰恰中午喝了一點點酒,以為晴雯這話暗暗諷刺自己,搵怒道:「誰玩這個,真當平日說笑慣了,大小也沒有了。」自己出去了。

    襲人道:「寶姑娘今日怎麼了?」

    晴雯冷笑:「自然是沒有去選秀,做不了皇妃心裏發煩。」寶釵聽到此話卻停住,自己在窗外待要理論,想了一下,才道:「晴雯你只管渾說,你那點事打量我不知道呢,有你哭的時候。」

    襲人忙道:「奴才們不知輕重,寶姑娘快別生氣,待我點了燈親自送你去。」又推晴雯:「你怎麼輸了一點錢和寶姑娘也較勁起來了。」

    晴雯到羞澀了:「今日也不知哪裏的無名火,可也理不清怎麼碰到寶姑娘頭上了,罷了,我提了燈送你去好了。」

    寶釵也覺得自己今日有點過了,忙等了晴雯出來,說到:「也不勞煩晴雯姑娘的。「襲人道:「你就讓她送吧,不然她一會懊悔死。」

    兩個人往蘅蕪苑來,剛轉過花淑,進到蘅蕪苑門口,晴雯聽到有暗器破空之聲,忙將燈籠丟過去替寶釵擋住暗器,那暗器把燈籠打滅。一黑衣人直撲寶釵,晴雯忙將懷裏的繡花針打了過去,趁着那人一愣神,拉了寶釵就往蘅蕪苑跑。鶯兒看到寶釵和晴雯慌張,正要問,晴雯到:快點抄傢伙。

    鶯兒忙到柜子頂上的琴盒裏拿出弩箭,朝奔過來的三人猛射。那三人避開弩箭,揮刀朝三人劈了過來。


    小丫頭們嚇得戰戰兢兢,一個丫鬟正要喊叫,被一人用弓箭勒死,寶釵嚇得軟到在地,一人撲向她,揮起弓箭,晴雯漫天花雨發射過去,那人捂住臉跳到一邊,一個人揮刀朝晴雯劈去,卻被一人雙手夾住了刀,兩個人斗在一處。晴雯看那衝過來救自己的人,卻是聶青。

    聶大哥。

    聶青笑:你不當我姑奶奶了。

    晴雯紅了臉,幸虧是夜間。寶釵見這二人為自己涉險,心中焦急,想要悄悄退出蘅蕪苑,卻被兩人過來攔住,鶯兒過來救助,被打暈在地。這兩個人拿下背上弓箭,將弓弦套住薛寶釵頸項就要施力。晴雯着急,撲過去拉住弓弦,手上立即被弓弦切割得鮮血淋漓。慢着,和聶青纏鬥的那人跳開,看寶釵嚇得懾懾發抖,說不出的悽愴哀怨。

    放了她,我們走,臨走他回頭看了寶釵一眼:你就是薛寶釵。寶釵靠在晴雯懷裏,淚水直流。三個人撤走了。原來那保寧侯見到寶釵,竟然還是被她的外貌吸引,竟然下不了手,心中知道自己原來鍾情的還是這個薛寶釵,將來如何面對王悅。他悶悶地上了馬。幾個人在蘅蕪苑包紮傷口,寶釵驚魂稍定,逼着自己冷靜下來,聶青讓人悄悄掩埋了小丫頭。救醒了鶯兒,寶釵親自為晴雯上藥。晴雯到羞澀了。寶釵見聶青不走,知道他有話要和晴雯說,忙和鶯兒回裏間去。鶯兒道:姑娘可歇會,今兒受驚不小。寶釵落淚:我只是害怕,每每回頭想,死又算什麼,怕成這樣,倒不如死了。姑娘常說尋死覓活那是糊塗人,怎麼到了自己就又糊塗了。寶釵點頭:倒是晴雯那丫頭平時對我不理不睬,今日到捨命救我。那個聶青也不知道和她有什麼話說,這會還不走,一會讓園裏人發現了,到說我們這裏不清淨。寶釵道:他今日救了我們,就在這裏藏一夜,我們也不好說什麼。鶯兒不快地:哪有那麼些話說。

    這邊聶青低聲對晴雯道:「義軍盜了軍餉,北靜王懷疑你我走漏風聲,怕對你不利,最好快點離開。」

    晴雯道:「他丟得好,這與我何干,不是我做的我幹嘛要逃。」

    聶青悄悄在她耳邊說:「那可是我做的,老公有罪老婆也要連坐的。」

    晴雯揮掌摑去:「滾你娘的鹹鴨蛋,快死到外面去,這府上抓到你也不是干係。」看那邊巡夜的過來,忙要趕聶青走。聶青道:你不走真的很危險,這幾個人是不是來殺你的,這麼快,你可真不能大意。

    晴雯道:這你也沒看出來,這幾個人是對付寶姑娘的,真是奇怪,難道寶姑娘也是我輩中人,我以前對她太有成見了。

    鶯兒出來拉過晴雯道:你和這人鬼鬼祟祟說什麼。這麼晚了,還不讓他回去。

    寶釵忙出來道:多謝壯士好晴雯姑娘救命之恩。

    晴雯笑笑:「姐姐哪裏招惹來的這些人,只怕你不能在這裏睡了,不如我讓人送你去你哥哥那裏,他哪裏總有些家丁護衛。」

    寶釵道:真要安全需得去我舅舅王子騰家裏才是。

    晴雯忙和聶青一起送她去,鶯兒也收拾了行李,一起去舅舅家裏。聶青親自趕車,三個人在車裏,鶯兒問晴雯:他叫什麼晴雯笑到:那個他。鶯兒羞紅了臉:我沒有取笑你,你到取笑我,你們嘰嘰咕咕男男女女說了半天,不害臊到笑話我。感情今兒個手不疼,你到笑得出來。晴雯道:他叫聶青,本來在前明是個軍伍出生的,清兵打進來,聶家軍都戰死了,就剩了兄弟兩個跟了劉良佐從軍了,後來劉良佐降了清朝,他不知如何是好,後來劉良佐把他送給北靜王爺了。寶釵和目假寐。王悅回到王子騰家,說明替代寶釵進京的緣由,誰知道,半夜寶釵和鶯兒也來了,王子騰留外甥女住下,自己一再感謝了聶青救命之恩。

    聶青送晴雯回怡紅院,路上又勸晴雯不要回怡紅院。直鬧了一夜.這邊聶青沒有辦法說服晴雯,真是萬分的煩惱。只得先出來,北靜王府不能去,往段傳秀店裏,卻見七煞將段傳秀家人抓了去,自己一個人,如何救得了。聶青一氣跑出來,想起晴雯的曹雲哥哥似乎離這裏不遠,就去找曹雲。這曹雲住得離賴大家不遠,五兒既然得了曹雲,自然還是十分用心。將一個小家經營得十分妥帖。誰知曹雲這一次也和柳湘蓮做義軍內應,根本就不能回來。北靜王爺又讓人來打過招呼,讓曹雲回來自己去北靜王府投案,只是礙於情面沒有對五兒如何。家裏只有五兒和幾個家人,聶青自然不得方便。只有先去六妹那裏住着。六妹見他來,也不理會,自己和一幫公子哥調笑,把個聶青當做王八一樣。聶青心裏厭煩,拉着六妹問你何苦如此。六妹道:「我也不是今天才如此,與你有什麼干係。」聶青氣結,只有勉強住着,每日出去打探消息。思謀如何救晴雯。

    這邊王子騰忙和薛姨媽商量,為防這事敗露,對保寧侯只說將寶釵收為義女,王悅改名王寶釵,將兩女同一天出嫁,兩個寶釵同日完婚,可以混淆身份,自然就不留隱患。王夫人薛姨媽和哥哥王子騰商量,一起來求賈母,讓寶釵和寶玉同時完婚。這樣可以遮掩王悅的真實身份。

    此時賈珍也已回京,正在思謀如何了了軍餉失竊的天大煩惱,王夫人聽到是說可能寧國府內的家人丫鬟和前明義軍有染,

    心裏着急,只盼着賈政回來。

    誰知賈政才回來,卻被趙姨娘接去了房裏。寶玉賈璉原來在賈政前面出發,因為賈璉眼疾未好,到落到賈政後面了。

    大家看賈璉眼睛沒有全好,更是慌亂。鳳姐守住賈璉,一日也不讓出去。而寶玉不見黛玉,正在疑惑,聽到說是建寧公主接去住幾天,忙央求賈母請人去接了來。賈母不好明言,囑咐上上下下瞞着寶玉黛玉被選進宮面聖的事情。

    這一日,怡紅院中寶玉正才睡下,

    丫鬟們正欲各散安歇,忽聽有人擊院門.老婆子開了門,見是趙姨娘房內的丫鬟名喚小鵲的.問他什麼事,小鵲不答,直往房內來找寶玉.只見寶玉才睡下,晴雯等猶在床邊坐着,大家頑笑,見他來了,都問:「什麼事

    "小鵲笑向寶玉道:「我來告訴你一個信兒.方才我們奶奶這般如此在老爺前說了.

    你仔細明兒老爺問你話。」說着回身就去了.襲人命留他吃茶,因怕關門,遂一直去了.寶玉無奈,怕父親第二日問他書,只得打起精神再來讀書,卻如何讀得進去。

    只聽芳官從後房門跑進來,口內喊說:「不好了,一個人從牆上跳下來了!」

    眾人聽說,忙問在那裏,即喝起人來,各處尋找.晴雯因見寶玉讀書苦惱,勞費一夜神思,明日也未必妥當,心下正要替寶玉想出一個主意來脫此難,正好忽然逢此一驚,即便生計,又想大大鬧騰起來,也死了聶青總想來大觀園帶走自己的心,因向寶玉道:「趁這個機會快裝病,只說唬着了。」此話正中寶玉心懷,因而遂傳起上夜人等來,打着燈籠,各處搜尋,並無蹤跡,都說:「小姑娘們想是睡花了眼出去,風搖的樹枝兒,錯認作人了。」晴雯便道:「別放謅屁!你們查的不嚴,怕得不是,還拿這話來支吾.才剛並不是一個人見的,寶玉和我們出去有事,大家親見的.如今寶玉唬的顏色都變了,滿身發熱,我如今還要上房裏取安魂丸藥去.太太問起來,是要回明白的,難道依你說就罷了不成。」心裏知道這樣動靜自然抓不到聶青。故意鬧騰又可救寶玉免得賈政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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