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那馬車轉入了往北靜王府的小巷,北靜王爺的家將跟在馬車旁邊,聽到裏面女人的哭聲頗不耐煩,司棋和入畫只是哭聲越來越大,弄得周瑞和王善寶幾個家人心中不忍,家將讓周瑞幾個,去勸一下
「你們那些丫頭,哭這麼大聲,別人還以為我們綁了什麼人。到了王府說清楚也就是了,沒地似乎受了多大冤屈似的。」入畫大哭,說「本來人家就受了冤屈。」晴雯這會燒得沒有力氣,讓入畫找家將要點水喝,那家將好笑地:「我看說這些女人是什麼逆賊,真是滑稽了,這寧國府大約是搪塞不過了,我說小姑娘們,你們可是去坐牢的。別那麼嬌氣。別讓我把你們的嘴堵起來了。」
入畫立即大哭起來,四兒也被塞在車裏,此時不動聲色,讓司棋和入畫哭的聲音再大一些。幾個家將不耐煩,掀了帘子要來教訓幾個丫頭,四兒原來早藏好了蛇毒,悄悄讓入畫給咬開了捆住手的繩索,又為大家鬆了綁,故意引來那些家將教訓,四兒放出了藏在身上的毒丸,一陣毒霧,幾個家人和家將一陣暈眩,立即倒了兩個。有兩個武功高的,閉了呼吸,立時用手中的劍挑開帘子,「還真是反賊,」揮劍劈向幾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黛玉哪裏會給機會他們,跳上馬車,一劍擋開家將的劍,一掌將家人周瑞推下馬車,四兒立即響應,從車裏飛掠出來,揮鞭將馬車趕得飛快,黛玉擋住家將的攻擊,一人抵擋兩個,三個人在馬車上下左右好一場追擊,一時馬車上的垂簾窗框被打得稀爛,司棋將晴雯抱在懷裏,不斷去抵擋伸過來的兵器。路上店鋪行人紛紛躲避,馬車直衝城門而去。
賈璉原來喬裝跟在後面,思謀着要找機會救這幾個,還待先看看,誰知那邊已經打起來了,忙彎弓搭箭幫忙,但眼睛剛好,射了幾箭都落空了,還險些傷了黛玉,看到馬車後面追兵越來越多,忙放了煙花報警,他原來帶着斗笠,半遮着臉,他的馬被清兵的箭傷到,不得不自己跟在馬車後面狂跑。
潘又安帶了一車貨物正要出城,被守城的士兵在盤查,車上的箱子裏都是些筆墨紙硯,被放過了,潘又安和前來接應的聶青一起將貨物送到城外的大車上,來接軍火的是李來亨的部下柳真元,黛玉的師傅。原來箱子的夾層都是火器,看到城裏的報警潘又安和聶青忙和柳真元帶來的兄弟幾個告辭。柳真元對曹雲道:「鄭成功要攻南京了,你們要是離開京城,就到南京接應。還有告訴林姑娘,林老爺病故了,讓她不要傷心,說後面這段時間,他很開心」。將一本書卷交給潘又安,「是林老爺留給林姑娘的。」
這個城門正是臨近王子騰的望江樓,段傳秀和寶釵在船上,遠處傳來琴聲,卻是春江花月夜,段傳秀吹着簫,寶釵坐着不動,但聽那語音婉轉,心中略動,慢慢將面前的古琴調好,輕輕彈起,鶯兒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候一曲奏過,鶯兒道:「原來小姐也會古琴的,怎麼從來沒有聽過的。」
寶釵淡然:「年輕時也喜歡這些性情的東西,那一年從江陰出來,我就將琴砸了,不想今日到還可以記得全譜。只是手頭生疏了,段大哥笑話了。
鶯兒知趣,忙去艙里倒茶過來,這邊寶釵低聲問道:「這兩年,每逢月夜,我在大觀園裏常聽到簫聲,原來是大哥吹的。」段傳秀點頭。
寶釵淡笑:「你這春江花月夜是張若虛的名篇,只是用古琴的多,以簫為主的鳳毛麟角。虧大哥改得貼切」
段傳秀道:「這琴也是為姑娘特意定製的,若姑娘不嫌棄,願意將這琴奉上,日後姑娘無論在哪裏,有這琴一解憂煩。」寶釵搖頭:「實在太遲,已有金玉之約,不敢僭越禮教。」
段傳秀溫和地:「寶姑娘,我今日來看你,就為你能開心,並無束縛你之意,你只記得從此多一個人為你祈福就好,你是個冷靜的姑娘,無論你做什麼,我總是明白你的,將來無論在哪裏,一定要真正開心。」
看到報警煙花,人聲鼎沸,兩個人停下琴簫,往岸上看。
段傳秀對寶釵一笑:「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無論將來遇到什麼,這一輩子一定要開心。」
寶釵勉強忍住眼淚,微微一笑。
「你去吧,我知道你有大事情要做,我不會贊同你做的事情,但我只求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無論我在哪裏。無論我嫁給誰。」
「你也一樣。」段傳秀神情抑鬱「從我們認識,我就知道你不會跟我走,我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但我會當你是我心裏的女人,我只為你好好活着,你也要為我真正活着。」
寶釵點頭,段傳秀正要將她交給鶯兒,王子騰帶着兵將過來,把渡口圍住了,在望江樓上,箭氣如林。
「寶釵,這個人是朝廷通緝的大反賊,他是不是綁了你」
寶釵搖頭,寶釵看着樓上的舅舅,回頭對段傳秀一笑:「你需要綁了我脫身嗎?」
段傳秀看着寶釵:「捨得死,捨不得綁你。」
寶釵回頭含淚看自己的舅舅:「他沒有綁我,但如果舅舅現在要抓他,他就一定要綁我了。」
王子騰不語,「舅舅他救過我的命,您讓他走吧。」家將們都看着王子騰。
「放箭,不可傷了小姐」王子騰黑了臉。箭如蝗蟲一般從寶釵身邊射過,寶釵嚇得呆住,軟到在地上。段傳秀挺身護住寶釵,箭卻停了。王子騰冷冷地:「把這個人給我釘死在她面前。」
段傳秀隔開飛來的箭雨,始終將寶釵護在身後。鶯兒哎約一聲,被箭射散了頭髮,段傳秀護住二人,寶釵忙用自己的手帕為鶯兒護住傷口。薛蟠和曹雲突然出現在望江樓上,和賈珠一起一場激戰,搶了弓箭手的弓箭,錦衣衛的三兄弟匯合,威力果然非比往常。王子騰親自披掛,命令弓箭手再戰三人。
薛蟠大叫:「舅舅住手,你要殺了我妹妹,我和你拼命。」「你這個呆霸王,就會給我惹是生非,放走朝廷欽犯,就是死罪,你們當得起嗎?」
「我不管這些,我只要救我妹妹。死罪我們薛家去領,不要你王家參合,可以吧。」
「你個混子,」王子騰大罵,「以後你薛家犯了死罪別找我。
賈珠淡淡地:「王守備,我們兄弟三個今天又會齊了,您不會不記得十年前我們在這裏見面的情形吧。」
王子騰聽到賈珠的聲音心中頓時明白,那時賈珠段傳秀曹雲在北京城破的那一天掩護他帶着家人和財物離開京城,他默然許久,「帶上小姐,薛蟠你也跟我走。」
寶釵早軟到在地上,要扶鶯兒一起回去,王子騰斷然喝到:這丫頭不許帶來,好好地教唆主人,她若回來,我一箭射死她。
薛蟠跳過去,抹着汗:「妹妹大難不死,幸虧我來得快。」
鶯兒跪倒在寶釵面前,「姑娘保重。」寶釵跪倒,扶住鶯兒,對段傳秀道:我把鶯兒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保她周全。段傳秀點頭。寶釵不再去看他們三人,走到舅舅面前頭也不回地走了。鶯兒哭倒在地。王子騰早讓幾個兵士架住薛蟠,逼薛蟠回去,薛蟠叫着大哥,賈珠想要上去攔住,王子騰冷冷地攔住:「你們還不走,等人來抓嗎?」
此時的馬車,頂蓋也掀了,車軲轆跑得歪了,窗框稀爛,黛玉和賈璉正和一幫清兵近身搏鬥,黛玉因為帶着面具,賈璉帶着斗笠,清兵五個七個一排,長刀長弓,黛玉一次三支短弩,箭頭擦得地面火花四射,饒是如此,箭盒也空了。潘又安突然策馬過來,將一個箭筒扔給黛玉。司棋見是潘又安和聶青,叫了一聲哥哥,奔到他身邊,潘又安大叫危險,忙和聶青衝上去擋開清兵刀劍,司棋卻已被刀砍傷。潘又安忙將她背在自己身後,司棋將臉貼到潘又安肩上,笑到,我娘說你跑了,不管我了,罵我自己作死,我就知道你不會自己跑了不管我。潘又安含淚道:你好生歇着,我帶你衝出去。將她送上馬車,自己坐上了車夫的位置。
正說話,此時馬車旁的追兵,已經圍了二三十人,忠順王府和北靜王府的人在兩邊道上各自對陣,王子騰的兵馬此時也來了,一時西直門外,三路兵馬遠遠圍觀,一輛馬車前圍着一些清兵,馬車上掛的人如同彩旗一般,黛玉和賈璉在馬車上幾乎無法立足,四兒被一個清兵削了半隻膀子,委頓在地,人馬踐踏下去,黛玉心急,一把撲過去,將四兒從地上搶起來遞給賈璉,賈璉將她送進馬車,入畫見四兒的傷嚇得幾乎暈死過去,晴雯掙紮起來,為四兒包紮。聶青在車外看到晴雯病成這樣,忙將自己的水袋遞了過去。「你喝點水」晴雯道:「把你的酒葫蘆給我。」
聶青不解,黛玉忙道,「趕緊給四兒噴酒消毒」聶青反應過來,忙跳上馬車,看四兒傷的位置不對,閉着眼給她包紮,晴雯噗嗤一笑,靠在幾乎散架的車橫檔上笑到:「原來你也是個迂夫子。」自己掙紮起來為四兒包紮好。額上汗如雨下,立時衣服都濕了,喘息不止。
聶青看一支長槍離晴雯只有一寸,忙揮劍隔開。晴雯十分氣惱:偏偏我病成這樣,自己猛咳嗽起來。黛玉看晴雯和四兒司棋都受了傷,
馬車後還有跟着追趕的,賈珠幾個看到這個情形,心知此時闖進去凶多吉少,但眼見賈璉黛玉受困,若讓這二人落入任何一方手中,曝露了是賈府的人,都將引起一場大亂。賈珠看出忠順王府和王子騰的軍隊都沒有動,只有北靜王府的手下和衙門的衙役在拼命。三人心意相通,直撲北靜王。
北靜王正在尋思這一場惡戰若是真的抓了黛玉該如何是好,正在出神,忽然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輕聲說道:「若要救林姑娘,你得聽我的」正尋思着聲音從何而來,誰知天降三人朝自己撲來,正不知這些人是何來歷。已經被段傳秀和賈珠一左一右搭在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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