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紅樓 第四十二章 各自須尋各自門

    話說三小姐探春日日在閨中無聊，這一日見賈蘭小小年紀，居然在學騎射，寶玉正在說他，說學什麼騎射，一會摔得烏冬瓜一樣。探春好笑，說蘭哥兒別聽你叔叔的，你只學你的，都像你叔叔文不得武不得才不好呢。寶玉道：探丫頭你說我武不得，我到武給你看看。

    拿過賈蘭的弓箭，輕輕一拉，那弓箭立時拉成了軟麻花。賈蘭不依，當時哭起來。寶玉嚇得慌忙去哄。說我賠給你，賈蘭不依，說除非叔叔把剛才的功夫教給我。寶玉忙道：「教你教你。」馬上讓茗煙去找支強弓來。拉起來輕輕一射，那箭刷地就釘到了樹上。

    探春詫異道：「二哥哥如何這麼大臂力。」

    寶玉自己也覺奇怪，說到：「這個可玩不得了，我自己也掌握不了，回頭傷到人了。」自己去山坡上搬一個石凳，竟然也是輕巧之極，他不知自己內力上升，一時反而迷糊。賈蘭十分佩服，也去搬那石凳。如何撼動分毫。寶玉默默想着，對賈蘭說到：「好侄兒，以後你每日到這林子中來，我教你如何用力。」

    探春道：「二哥哥也教教我。」

    「我只能依樣畫葫蘆，教得好和不好全看你們自己領會。」於是先教口訣。說來失憶，與這些旁門左道卻是記憶超群。把個賈蘭探春佩服不已。

    他這一番小賣弄別人沒有在意，卻被平兒都看了去，平兒回來和鳳姐說起，鳳姐心想他和黛玉日日耳鬢廝磨，這些技巧一定是黛玉教給他的。鳳姐道：這世道也夠亂的，大約有點功夫也可以防身，只是林姑娘看着弱不禁風，卻藏了這些絕學在身上，我和她不遠不近的，到是為二爺擔着心，怕着林姑娘是林如海的女兒，二爺親自接了回來，以後若有個牽連，可不是鬧着玩的。」

    平兒到笑了，說不是我說你，這都是擔心寫什麼，二爺的身份你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感情我們自己的事情還到不乾淨，有林姑娘在老祖宗那邊擋着，未必是壞事。」

    鳳姐也笑：「也是，只是二爺這個性子，你看他前些日說是去聯繫事情，卻接了個女子來家裏住着，叫什麼多姑娘的，你為他眉來眼去地打掩護當我不知。」

    平兒到氣了：「你們的事情難道讓我去編排，到怨我。我是想你剛懷了個哥兒還掉了，少淘神置氣的好。」自己親自去端了參湯來，放在桌上，自己打帘子出去了。出去看見探春在偏房後的樹蔭里和誰說話，她走過去，卻看見她還在向誰招手，忙過去問道：「三姑娘有事情。」探春刷地紅了臉，也不應承，自己跑房裏去了。

    平兒悄悄到牆邊朝外望，卻看到後面石路上一串濕漉漉的馬蹄印。

    妙玉近來常常和寶釵黛玉下棋，寶釵弈棋最是穩健，黛玉棋如其人，十分精妙靈性，妙玉棋風詭異，寶玉每每湊來觀戰，偶爾試試手，總是一個輸。黛玉忍不住可憐他，有意讓他贏一下。寶釵看了微笑，也不點破，這一日寶玉眼看又要輸了，正在苦思，黛玉將棋盤拂亂了，笑道：寶哥哥你贏了，我可累了。」

    妙玉冷笑道：「林妹妹不帶這樣偏心的額，剛才下我的時候可沒有讓我。」

    寶釵笑道：「居士莫要爭執了，快把你的神算給我們卜算一下運勢。」

    妙玉笑道：「可是要問我兩位妹妹是否能選入皇宮做才人？」

    寶釵紅了臉，正色道：「還真是要問此事，姐姐可為我算一算。」

    妙玉算了一卦，寶釵看得臉色略變，原來那卦文竟然是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裏埋，寶玉不待解說，厭煩地拂亂道：這些東西，不算也罷。

    這一日因為寶玉去找妙玉，賈蘭在這樹林裏沒有見到寶玉，庶出的賈環欺負他小，搶了他的兵器，探春恰巧看到，一把將賈環推到地上。賈環爬起來就打探春。探春道：你亂打也贏不了我，我們文斗，說好不許哭，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誰先認輸誰就敗了。賈環同意，二人依約格鬥，賈環先出拳，那探春忍着痛，等賈環拳落後還擊，到底賈環疲沓，卻大哭起來，越大越弱了。趙姨娘跑來抱過賈環，劈臉給了女兒一巴掌：說你個沒臉的，自己的弟弟不心疼，幫着侄兒欺負叔叔。探春哭倒：原來就是環個不像個長輩，欺負蘭兒。李紈忙來賠罪，讓趙姨娘不要生氣，對賈環說叔叔管教侄兒也是個理。王熙鳳過來，拉過探春，讓人為探春洗臉，李紈親自伺候着梳洗，大罵趙姨娘：「我說個沒臉的東西，主子們淘氣，自然有人管教，幾時輪到下人動手打起主子來了，環哥你過來，罰你以後只在西廂房裏歇着，再要亂跑到下人房裏，別怪你哥哥拿腳踹你。

    寶釵幾個也忙將探春扶回去，王夫人得知，也氣得沒法，大罵趙姨媽，說我賈家的孩子都是金枝玉葉的，由得人來打罵。至此探春對她娘趙姨娘十分冷淡，日日只在王夫人和李紈鳳姐處進出。

    再說黛玉悄悄往城外找那失散的幾個孩子，聽到倪二說是由倪三帶到鄉下去避避風頭，黛玉有趕到鄉下，見到幾個孩子，獨不見晴兒，心底焦急異常，只有再回到京城尋訪，聽到那孩子被北靜王收養了，不知北靜王到底是何意，只得先到內大臣鄂碩府上給他女兒治病，一邊找機會尋找晴兒。黛玉和紫鵑見到這個女孩子名叫烏雲珠，溫文爾雅，美麗大方，黛玉略大一點，兩個人在一起卻像一對雙一樣，因為黛玉習武，身材窈窕，烏雲珠有北方人的身形。兩個人都是如煙如雲，柔美聰穎的，雲珠俏麗，黛玉柔弱，兩個人一見如故。黛玉見到這個大方俏麗的女孩，頓覺素日的陰霾一掃而空。女孩的病在黛玉的治療下很快就見起色了，兩個人也在這個過程中相交甚歡。

    女孩子的母親是漢人，而黛玉除了漢語功底對於滿文也很熟絡，兩個人獨創了一種滿漢體，在一起用這種獨創的語言和文字說話。女孩的哥哥名叫費古楊，也常來看自己的妹妹。滿人男女間相對比漢人豪放，規矩也少很多，黛玉在這裏感覺要清爽很多。

    皇宮在選秀，烏雲珠問黛玉：姐姐為何不去候選呢。

    黛玉笑到：我父母沒有入旗籍。她自然知道不可以說是賈政徇私，其實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舅舅是不會讓自己入選的

    烏雲珠自幼體弱多病，黛玉因為習武太早，身體也失於調和，如今兩個人一起治病，一起學文，竟然十分地開心。烏雲珠幾次三番不讓黛玉走，黛玉沒有辦法，只有讓紫鵑先回去稟明賈母和王夫人。

    王夫人找晴雯問過詳細情形，心裏對黛玉十分氣惱，到哪晴雯對黛玉明顯是美譽之詞，又說在恆王府寶玉每日陪伴的話，她對賈政說到：「看看一個未出閣的女孩，莫名其妙這個王府那個王府去一住半個月，你再不管管，將來有什麼事可說不清楚。」

    賈政笑笑「：都是平時想結交也結交不上的人，難得這孩子應對得當，你且不要管，賈敏哪裏會養個糊塗孩子。」

    「只是寶玉一天大似一天，卻不好好去學堂念書，只在這閨閣之中耗着，你倒要好好教導才是。馬上元宵節來了，元妃要回來省親，我會打發人去接黛玉。」賈政道。王夫人道：「我看寶釵這孩子無心於選秀，妹妹又是孀居，將來還要靠着她一點，何苦把她選到那個地方去，就是回趟門，也是千難萬難。」賈政不語。王夫人道：「就是那銀子，山裏海里的花了去了，你叫妹妹如何應承。那還是得寵的，若不然，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個好女孩。」「婦人之見」王夫人見賈政不肯鬆口，只得告知薛姨媽。寶釵無望，只得再想其他辦法。

    此時北靜老王爺卻到了內大臣鄂碩府上，一番寒暄之後，他的夫人說近來心口頗痛，聽說府上請過一個神醫治好了雲珠姑娘的病，不知道在哪裏請的。鄂碩笑到是賈家寧國府的表小姐叫林黛玉的，琴棋書畫無有不精，還會醫道，這些日被我們苦苦留住，陪着我們雲珠姑娘呢。原來是前朝探花的孩子，果然是非比尋常。令愛我也有很久沒有見到了。

    忙喚她二人過來相見。

    黛玉一看有外客，忙要迴避，卻被雲珠一把拉住。進了廳來。只好斂衽下拜，雲珠牽了一旁坐下。黛玉聽得介紹方知是北靜老王爺。立時將臉緋紅了。

    那夫人十分開心，又問過了病，黛玉忙號脈又開過方子，說自己學醫不是專項，務必還要找些專科大夫看過。待要付酬，又被黛玉拒絕了。說些小學着玩的，不敢有誤大人，且不以此為生的，黛玉行了禮，告辭了拉着雲珠走了。

    費古楊和皇子博果爾來約雲珠和黛玉去騎馬。博果爾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他熱情單純，是小皇帝的弟弟，與雲珠青梅竹馬。說今天一起去圍場，已經安排妥當，住個三五日就回。黛玉不肯去，說沒有女孩子在外住的，雲珠再三相勸，說你們漢族女孩自幼封閉，還要包小腳，許多的惡習，如今滿人還當時尚來學，原來以為姐姐是個超凡脫俗的，原來也不過如此。黛玉笑到：妹妹到學會激將法了，我陪你去就是，不過說好，這次去過，回來一定要放我回去，免得老祖宗惦記。幾個人帶了些許隨從，出門來就往圍場去。走不多遠，只見福公子，小寶和寶玉匆匆過來，身後並無隨從。黛玉心裏突突跳了起來，不覺往雲珠身後略躲了躲。心想自己如何怕起寶玉來了，自己心裏也覺得好笑起來。

    北靜王夫婦候黛玉出去，又問了一些黛玉的情況，倒讓雲珠的母親也看出端倪，雲珠母親笑到：原來你們有這個心，我還預備給我孩兒說做福晉的呢。不過我們孩子已有嫡福晉，也是不可委屈人家孩子，這水溶倒是有心，原來從小等着，我們看着這也是個好事，這個林姑娘性情和順，此事確實天作之合。北靜老王爺喜得什麼似的，回去就請人往賈府提親去了。

    這邊賈政也忙辦了轎子，接黛玉回來見過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