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滾下甬道,速度越來越快,兩個人一點內力也提不起來,到如兩個粽子一徑滾到不能動了,周子穆見智能兒躺在他身邊,心裏有點發慌,小聲問道:「你沒事吧。」「還好,就是提不起勁來。臉上好像被什麼劃破了,好疼。天,我不會變成醜八怪了吧。」
周子穆安慰道:「放心吧,你心地純善,耶穌會幫助你的。」
「也,你信的是耶穌,我可是佛家子弟」
「大明子弟都信耶穌呢,記得大明皇后還找教會借過洋槍洋炮。可惜數量太少,後來他們也一直沒有幫我們。」
「洋人總是靠不住的。你那個爺叔大約也顧不過來你」智能格格笑起來。
「噓。」兩個人聽到在這個甬道深處有動靜
周子穆點了火摺子,看清剛才滾下來的地方離地面很高,輕功用不了,這個時候返回去是不可能的。拉了智能兒往前走:「你小心看着,這火摺子熄了,你就呆着別動,很多洞裏都會有毒氣的。」
「嗯」
兩個人靠着一點微光走了一陣,發現這甬道原來是依着一些石頭自然的走勢開挖而成,火光處有很多極為美麗的冰柱,智能兒凍得發抖,可又被這美景興奮着,「這些石頭真好看。」
周子穆看着智能兒這個樣子,心中一動,輕輕擁住她的肩。「以前我們在恆王府的地下也見過這樣的地下城,不過那裏比這裏更冷一些。你跟着我走,不可以走那些狹窄的地方,走那些地方可能會被凍住的。」
兩個人手牽手走得一段,似乎越來越親近了。
走了一陣,居然看到了一片平地,和火把的光亮,兩個人忙藏起身。看到正中一塊場地上,有幾個黑衣人在巡視,一個粗臉的漢子坐在一個石凳上,一個女人被捆在一個大鼎前,那大鼎的熱氣蒸得這女人滿身是汗。
"都走到這一步了,你還不招。那麼多的珠寶財產去了哪裏,這個門究竟怎麼打開。"
周子穆和智能兒看到那空地前果然立着兩扇宮門。幾個人在叫:"張大人,「周子穆想起來,這個男人我認識,叫張華,就是和尤二姐定了親的。一段時間拉了幾個人,也很積極的抗清,不想其實是借着抗清的名頭專門收集財寶,後來起義隊伍就不要他了。他就投降了清朝。」再看那女人,竟然是周子穆再熟悉不過的人:「鳳姐。」他幾乎叫出聲來。「誰啊,」「是我嬸嬸。」「那你叫她鳳姐。」「她從前在賈府極為榮耀,舉家都是她理財管事,很是威風,大家都是這樣叫的。我們都以為她早已死了,原來被關在這裏,那晚上莫不就是她在哭」「我看不會,你看她不肯說話,斷然不會這樣偷偷哭的」智能兒又伸手摸自己的臉,周子穆看到她臉頰果然有一塊傷,忙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帕子遞給她「小心不要再用手摸了」智能兒臉熱心跳,接過帕子,別過臉去。
那鳳姐只是不做聲。她的臉色憔悴灰暗,嘴角全會鮮血。「不肯說,賈璉,你替她說。」他們才看清,旁邊站着一個瘦長個子的男人,雖然有些憔悴,但風采依然可見。
「張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這房子原來是她王家的財產,可這幾年財產都被那個吳之榮弄走了,真要找財產,也要找那個吳之榮,房子是去年才沉下來的,以前在地上我們可以用鑰匙打開,如今卡在這半山之間,除了用炸藥我想不出別的辦法。」
「用炸藥,炸掉這裏就是你的心愿,讓我沒有地方去。我說賈璉啊,你這富貴人家心也太狠了。當年害死二姐,還要殺我,想不到我能把你們從人縫裏找出來報仇吧。」那人手足並用,上去猛揍賈璉幾下,那賈璉個子高出這人一頭,卻也不敢還手,卻顯得這人的滑稽來。
「都是這惡女人幹的事,與我叔叔無乾的。」只見一個穿着貂絨披肩的男子站在賈璉身後,這男子容貌秀麗,如同一個女子。
賈璉忙道:「蓉兒不要說話。」
「那好,你既然奪了我的老婆,周瑞,把賈二爺的平兒給我帶到房裏去。你還是在上面書店做事,凡事向我請示。」
賈璉想要說什麼,看到王熙鳳突然瞪着他,嘴裏馬虎應道:「好的好的,張爺喜歡你都拿去。」
一個陰鬱的人穿着一件大衫坐在對面。是一個倭人,說一口半生不熟的國語。
「女人,禍水」
「木子先生您說的是。」
「不許動平」那個倭人萬分威嚴,「是」張華忙答應「退下。」這松下木子十分威嚴:「你們都走開。」
賈璉和那個張華匆忙走開。
那倭人靠在石凳上歇息,他長着一副東方人的臉,如果不是那身和服,完全就是個漢人的模樣
幾個黑衣人在巡邏,那邊鳳姐已經暈死過去,此時的鳳姐約莫三十多歲,嘴唇枯乾,甚至裂出了血口子。
周子穆看鳳姐如今這個樣子,心裏十分不忍,但看那些黑衣人守衛嚴密,不敢造次。和智能兒悄悄穿過上方甬道,期望能找到一條回去的路。
這個時候他們看到了林郁榕,只見他身後跟着一個素淨的女子,那女子穿一件淡綠的襖子,林郁榕用石頭打滅了大廳的火把,幾個起落到了那滾熱的大鼎之間,他手裏拿着白天那死掉的滿洲武士的鋼刀,幾刀逼開黑衣人的攻勢,揮刀就削掉了鳳姐的鎖鏈,鳳姐人事不省,那女人忙衝過去扶住那個女人:「奶奶。你醒醒。」那鳳姐醒來,失心瘋一般地大叫:「我要和你們拼了,我要和你們拼了」女子忙捂住她的嘴:"奶奶是我,我是平兒啊.」。鳳姐呆呆地看着平兒,似乎沒有認出她來。
但顯然那個倭人已經醒了,他用生硬的中文對着平兒說:「為什麼,我對你不好嗎,你要和這個人走。」「對不起,木子先生,我只是要救我的姐姐,您們這樣對她,我必須帶她走。」」她知道寶藏的秘密,她不能走」「她再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奶奶太可憐了」平兒嚶嚶地哭起來。
「想從天殘教手上救人,你做得到嗎」他發音生硬,意思卻很明白。「只要救得奶奶,要我死都行。」平兒落下淚來。「我最怕女人哭,你站到後面,我得攔住那個小子,你休想放了他。」
那個倭人用刀和林郁榕格鬥,幾十個回合下來,林郁榕越戰越勇,那倭人向林郁榕豎起拇指:「好樣的。」突然將刀一偏,劈向鳳姐,林郁榕回刀護衛,卻原來這一刀是他使詐,他用刀鞘打在林郁榕的刀上,林郁榕去扶倒下的鳳姐,自己就暴露在刀下了。那倭人的鋼刀將林郁榕的後背劃了一刀。
平兒擋在前面。將手裏一把火槍對準了松下木子。「放了他們」那倭人呆住。林郁榕卻趁機把鳳姐扶着朝前走。幾個黑衣人過來,攔住林郁榕。林郁榕背上不斷冒出血來,周子穆十分着急,立即配合,但苦於輕功使不出來,跳下去的動作跌跌撞撞。智能兒忙跳下去幫忙。
周子穆和林郁榕打了個招呼,忙過去幫忙扶住鳳姐。「你們快帶她走,他是娘娘要找的人。」
「魯大腳呢」
「沒有看到,我一個人先下來的,你從左邊上去,有軟梯。」幾個黑衣人逼過來。
那幫人一上來纏鬥綿綿不絕,林郁榕吃了那倭人的虧,那倭人揮刀要傷他,平兒的火槍忙開火,一下子打傷了那個松下木子,那倭人瞪着平兒,似乎很吃驚,說「你認識他」,平兒點頭,「他是我們家四公子」。林郁榕呆了一下。
那倭人到了下去,平兒卻又丟下搶跑過去扶他,似乎老大不忍心。
周子穆接着說自己後面的經歷:「看出這兩個人的關係很好,她一跑回去,我就撲上去撿了這把洋槍,可我不會用,我又渾身發軟,背不了鳳姐,實在沒有辦法脫身,帶走鳳姐是不可能的。郁榕掩護我們上了軟梯,幾個黑衣人想用火燒斷梯子,郁榕撥開火把,不想被一個黑衣人的毒鏢傷了,還好我的功力漸漸恢復,這個時候魯叔叔和一個癩頭和尚從天而降,告訴我們其他人在樹林裏等我們,就掩護我們先上來了,上來後我們才發現天都亮了。那個鳳姐可能被他們兩個帶走了。」
「回到上面才知道,他們因為帶着晴格格。一會就被天殘的追上了,卻見斜刺里殺出一隻隊伍,馬背上幾個漢子,大叫:「敢動我家公主」立即將追趕晴格格的殺手切斷,晴格格要我駕車躲開那幾個人」寶琴笑道:「可是倪二叔和賈菌"可不是,賈菌打馬追上「妹妹生了個什麼,是兒子嗎」晴格格回到:「你姐我生了個女兒」我笑晴格格何苦騙他,大聲道:你告訴板兒,是個小子,回頭到京城望江樓去喝滿月酒。天殘的死士自然不可能這樣真刀真槍明斗,立即撤退了。」
黛玉打斷了周子穆的講述,她更着急林郁榕的傷,「把那鏢給我看看。」周子穆遞過一個小包。她細細看過這支鏢,「我知道了,鏢上並沒有毒,但卻引發了你們先前中的毒。郁榕中的是曼陀羅花的毒,這毒有麻醉作用,估計你們剛入山莊看到的花就應該是曼陀羅花。此時正是花毒最厲害的時候,所以你的功夫用不出來,只是因為你們都沒有運功抵禦,所以就沒有事。而郁榕因為所學的功夫後發制人,功力先抑後揚,以至於用功過度,所以就傷重了。只是我看後面應該有人給他醫治過,但未得其所。」她開了一個單子,讓人去準備用藥。大家繼續聽後面的事
「確實有人給他醫治過,我們上來後先有一群人追上來,我們躲在出口旁的一個土坎邊,這群人在樹林裏慢慢搜尋,眼看要找到我們的藏身之處,卻見璉二爺和他們說了句什麼,一行人往西邊追過去了。我們顧不上想太多,攙扶郁榕繼續往前走,郁榕讓我們放下他,自己先走,這我們如何能夠,帶了他速度自然慢很多,最着急的是郁榕的傷勢太重,不斷咯血,背上的傷口也不斷滲出血來,我們都很害怕。」
「我們在一個凹谷口子蹲下來,我沒有學過治傷之道,但權宜之時,不能不試試,正在用功,卻聽一個聲音說到:「你們這樣給他治,那不是要治死了他。」
只見一個高個子穿着紫色袍子的男人和一個白衣女子站在我們身後,智能兒嚇得刀險些掉了,因為她完全沒有看到這兩個人如何來的。」
智能兒羞澀地一笑,接過話頭「這兩個人確實神奇,好像突然從地底冒出來,女子披着面紗,紫衣人帶着面罩,大白天都是夜行人的打扮,但聽聲音和說話的氣韻感覺應該是金陵世家子弟穿着也很華麗。」
他們也不客氣,男的開始為林郁榕療傷,女的連說你這方法不對,偏要自己動手,到底男的拗不過那女子,兩個人參詳來參詳去,我們一不留神着了他們的道,被他們點了穴,他們帶着郁榕直接跑了。好在他們點穴功夫稀鬆平常,我們一會就解開了,找了兩道溝怎麼也找不到他們。我們在林子裏跑來跑去的時候找到了馬車,和陳遠高幹他們會合了。
從智能兒這裏知道,原來娘娘住的這片地方,被秘密稱為聖壇,供奉的是地母娘娘。算算路程,怎麼也得兩天功夫。心裏只是禱告這兩個人不要傷了郁榕。不想還沒有出山谷,看到遠處山路上旌旗飛揚,馬蹄聲響,一隊清兵似乎在換防。我們馬車在山裏跑不快,卻又躲不開。那條驛道只有那麼寬。怎麼也避不開。
我們於是囑咐陳遠帶着三個尼姑找個地方先藏起來,我們駕車引開追兵,那陳遠還念了幾句暗語,讓大家以此為約。那暗語到也搞笑,「義兄問我何生辰,歲次排來是甲寅,良時吉月念五日,時逢子丑我出生」,我們知道那是他的那個什麼親戚的堂口的話,也就記住,怕以後有用,幾個女尼叫記不住。借着馬車掩護,他們從山崖邊下去躲到樹林裏,我們馬車繼續往前。
聽見身後鼎沸,,晴兒抱着孩子半躺在車裏,高幹冒充晴兒的丈夫,我原本就是舅舅。暫時充當車夫。
清兵的幾個騎兵追了上來,後面也跟着幾輛馬車,我們迴避到路邊,看到一個少年將軍過來。他掀開馬車上的帘子,晴兒抱着孩子和智能坐在車裏,高幹又是那樣一個小小個子,他似乎也沒有起疑。
打量了一下,放我們繼續往前。他們到停下歇息了。但我趕車的本事實在不好,我們的馬一路往前,恰恰看到一個師傅穿了一件紅色的袈裟在路邊上,馬一下受了驚,怎麼也不聽我駕馭,居然往前狂奔,那師傅着急,跟着我們的馬車狂跑,大聲喊停。這畜生如何肯聽他的,那少年將軍騎馬追了上來,眼見我們的馬車就要墜入萬丈深淵,那少年將軍跳下馬,衝上前來一把挽住了奔馬。那和尚也跑了過來,被那將軍喝住:不要過來,和尚,換掉你的袈裟。
我們猛然醒悟是這和尚的衣服惹的禍,那和尚於是脫掉了外衣,只穿了白色的**。
大家一聽,就知道這和尚定然是寶玉。這寶玉倒也迂腐,再三感謝這將軍沒有讓他闖禍,又不停問這將軍名姓,周子穆也敬佩這少年將軍英勇,一定要問這救命恩人名字,這將軍猶豫片刻,搖頭不語自行上馬,他的隊伍也跟了上來,馬車上卻下來一人,命令周子穆將馬車停下。這人年近六旬,那少年將軍稱其為爺爺。
「好孫子,你救人不錯,但行事太軟,這幾個人識破你我行藏,你原來是秘密來和我相會,不可讓外人知道,應該全部殺掉,斬草除根。」
「爺爺,只是剛剛出生的孩子和一個產婦,都是尋常人家,不必如此吧」。
「尋常,這個和尚都不尋常。」
「他們之前並不認識。」
「世璠,凡事不可只看表象。來人給我殺了這幾個反賊。」幾個清兵一擁而上。周子穆和智能兒從車上抽出兵器,忙護住馬車和那和尚。
「看到了,他們都有兵器,不是尋常人家吧。」
「這年頭,戰亂頻繁,帶兵器的人也不少。」
那老人氣得一掌摑來,「紅口小兒,竟敢爭辯,婦人之仁,不知進取。」那少年將軍慌忙跪下領罪。
只見車上又下來一人,卻是一紅粉佳麗,真箇是儀態萬方,艷壓群芳。只見她伸手扶住那老者:「王爺不要動怒,世璠這孩子心地仁厚,可謂仁表,正好借今日救人可以立信立名,與王爺有百益而無一害,莫若放了他們。"
那寶玉看到這女子,不禁大驚。而周子穆看到寶玉竟然不認得他,也不禁萬分傷感。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6s 3.806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