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飛正準備變化迎接刺來的劍刃,誰知黛玉竟然直接飛到他頭頂,將那劍橫着往下一拍,那劍立即打着他的頭,他急了,「你這是什麼招法,」話還未盡,被黛玉點到穴位。幸虧黛玉勁道不足,他只是雙臂酸麻,劍險些脫手。他看着黛玉發呆。「你這腦瓜子是怎麼在琢磨功夫的。」跛腳道士笑了起來,「這徒弟你交給我來教吧。你若教下去,只怕教得呆了,浪費了大好資質。」這王飛似乎不敢違拗,黛玉以後除了學習輕功和兵法,果然跟着這跛腳道士學習,其中妙趣橫生和靈活機變正好合了黛玉的路子,不過六年,那黛玉早成了高手中的高手。
這一次黛玉終於被四大家人帶出去尋找父親,原來也有讓她歷練一下的意思。但那些城破的景象又難免讓女孩子看到恐懼,黛玉這日隨着柳真元,親眼見到幾名清兵追幾個商戶,一個女眷的懷裏還抱着一個孩子,幾名異族少年騎在馬上,那些馬圍着這幾個求告饒命的商戶提溜轉,那些看來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孩子一點也不心軟,呵呵大笑着提起劍就將那為頭的人腿砍斷了,讓他在地上爬着求饒,其中一個大約是年齡大一點,各位叫他小王爺,那小王爺玉袍錦帶,衣着華麗,神態怡然,似乎自己不是在這裏殺人,而是在碾死幾隻螞蟻。那女眷丟下孩子,哭着撲過來要救這受傷的男人,如何救得了,早被清兵削了半邊腦袋去。那女子當時撲到那小王爺身上,「我和你拼了」,那王爺揮劍一擋,女子身首異處。黛玉相隔太遠,箭弦崩得筆直,射程卻是不夠,眼看那王爺朝孩子走去,拉起一根樹藤,飛身過去,箭刷刷射去,傷了一人眼睛,那王爺捂住眼大叫「小王爺快走,我眼睛看不見了,」那王爺忙去扶助那受傷的將士,還想揮劍來戰黛玉,柳真元幾個起落,揮劍砍向那王爺。雙劍相交,那邊小王爺劍已經脫手。黛玉和柳真元都戴着斗笠,這幾個少年公子一看哪裏敢戀戰,策馬狂奔。其餘的少年早做鳥雀散,那王爺帶着傷者,自然跑不快,黛玉讓自己的白馬貼近那王爺馬,突然翻身上馬,伸手將那錦翎帽扯了下來,露出那王爺的光頭辮子,那王爺大驚,兩馬錯過,黛玉回過頭來,又接連射箭,所有動作,行雲流水,嫻熟無比,那王爺吃虧在帶着傷者,分了神,顯然無法應戰。他格擋住黛玉的袖箭,心中一動,劍鋒過處,劈向黛玉的白馬,千鈞一髮之際,黛玉脫下斗笠,擋住劍鋒,又將馬身壓低,自己飛身而起,那劍被斗笠一擋,居然從人和馬的空隙中划過,這一招連柳真元也暗暗喝彩,不過這一停留,那王爺看到黛玉的面容,卻是愣了一下,馬帶着他和受傷的王爺飛奔而去。柳真元卻不追趕,攔住黛玉道:「你看清這個小王爺了沒有。」黛玉道:「只看到他畫眉入鬢,頗像戲劇裝扮,臉上敷粉,白如妖魔,其餘沒有看清。」柳真元道:「這是小北靜王爺,跟着七王爺進犯揚州的,這輩子你們只怕都是仇家。我們已經交過兩次手了。不過他始終沒有見過我的真面目,他見人過目不忘,在滿人少年一輩王爺中頗有威望,你今日為救白馬,被他看到真容,以後需得小心提防了。」黛玉道:「早知是進了揚州城的,師傅就不該留他。」柳真元搖頭:「我是為了他的母親才留他一命。」黛玉沒有細問,只用自己的斗篷包住了這對夫妻留下的這個哭泣的女孩子,女孩看到父母被安葬,抓緊了黛玉的手。隨後過來的黃意問她:「你叫什麼?」女孩搖頭,黛玉為女孩理理頭髮:「你以後就叫雪雁。」隨後過來的王飛將那女孩子背在背上,大家一起回到金山寺。賈璉帶着寶玉幾個牽着馬過來,妙玉和史湘雲策馬跟在後面,黛玉閃身躲在一棵樹後,柳真元看着黛玉:「你好像總是躲着他們。」黛玉搖頭,在她心裏,他們有一種少男少女的意氣讓她害怕。尤其居然又見到了寶玉。金山寺日常的生活讓這些正在調皮的年齡的孩子精力無處發泄,王道士賈珠到處聯絡義軍,又經常去聯絡明軍的將領,十天有九天不在金山寺,段傳秀,曹雲稍微年長,自然地承擔了隊長和副隊長的職責。
司棋,邢蚰煙紅玉幾個女孩在戰爭中成了孤兒,黛玉年齡最小,她們幫着照顧和尚們帶回來的一些幼小的孤兒。
賈璉薛蝌潘又安湯偉幾個男孩子正在十五六歲,和這幫孩子連着廟裏的小沙彌幾乎把金山寺翻了過來,每日除了練武就是翻山越嶺打獵,兼帶偷雞摸狗,住了不到半年,山裏的小兔子幾乎被他們打完了。寶玉跟在後面總是被他們扔下,只有空着急,
賈寶玉在金山寺把自己埋了,賈珠就將他和茗煙交給李紈管着,住在金山寺後山的大殿偏房裏,輕易不讓出來,寶玉看別的孩子在金山寺習武,自己因為年紀小每天被逼着讀書,十分煩惱。
李紈讓寶玉的丫頭襲人盯着寶玉,好好伺候他。不讓他和那幫野小子玩在一起。
黛玉等女孩都住在**,女孩一齊在賈雨村這裏上學,男孩是一個老儒生帶着,那儒生是個講理學的人,堅決不讓男孩到女孩那邊去,外帶黃奕幾個媽媽管得緊,兩邊男女各自劃開。但黛玉的四大家人卻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十分用心地教這些孩子。到也常常讓這些男孩女孩在一起練習。但男孩們看不來女孩花拳繡腿,常常取笑她們。邢蚰煙央求王道士教她學醫,王道士長於草藥,常讓她跟着自己拾掇草藥,偉寺里和山下的百姓療傷看病。黛玉看邢蚰煙好學,也把自己所知道的醫學知識一點一滴地教給她。妙玉不與這些女孩子為伍,王道士讓她與馬道婆等小尼姑一起住着,學一些道學方面的儀式。
男孩的武功良莠不齊,其中以賈璉;柳湘蓮天資最好,尤其柳湘蓮,原本在一個戲班子裏唱小生,戲班子因為演了一場戰被清兵剿滅,柳湘蓮帶了自己的師姐師妹等投奔了賈珠,小小年紀,與這武功的領悟力最強。賈珠喜歡這孩子豪爽,又是自己從戲班子的大火中救出來的,幾乎當自己的孩子看,經常把他帶在自己身邊。還將自己的刀法傳給他。
段傳秀和黛玉練的功夫都出自於武當,又都善於用劍,輕功又都是薛游擊教的,兩個人自然經常搭檔,段傳秀高大,林黛玉嬌小,卻一般的風神如玉,兩個人一個穿黑,卻是天生一頭銀絲,一個着白,卻烏黑的長髮飛揚,兩匹馬也是一黑一白,雙劍合璧,並騎聯轡,尤其射箭之時,二人聯手,互相補充,百米處沒有間隙,出去了幾次,江湖上就傳出了黑白雙煞的稱號。段傳秀沉默寡言,黛玉也不太說話,兩個人有時整日不說一句話,但段傳秀卻細緻地把黛玉出去地一切安排得十分妥帖。黛玉對這個兄長一樣德搭檔從來十分信任。
這妙玉卻很驕傲,黛玉看跛腳道人對外以婦女相稱,私下稱她公主,知道她身世不凡,但因為妙玉心性孤傲,對她和邢蚰煙也不時有些自命不凡之氣勢,黛玉也就藉口學業忙不和她太多話。況且父親沒有下落,總讓她時時牽掛,一個人時悄悄抹淚。雪雁原來想勸,但自己也難免為老爺和太太難過,這兩個小姑娘到常常一起落淚起來。
倒是邢蚰煙因為出身貧寒,對妙玉欽敬得很,兩個人倒是每日要聚上一聚。
這日因為外報清軍大部隊過鎮江,跛腳道士將幾位孤兒全部藏到了廟裏的一條地下通道,黛玉才發現這裏居然有一條通向山底的路徑。大家在這裏藏了兩天,男男女女光是孩子就有上十個,其中有一個女孩名叫史湘雲的,只匆匆見過一面就被跛腳道士帶走了。清兵並沒有在鎮江駐紮,直接攻打淮安和京口去了,黛玉等人回到廟裏,看到賈雨村王飛幾位師傅和家人都十分憂心,因為京口離南京已經很近了,況且是水路,對於目前金陵王朝來說實在是無險可守。他們有時和黛玉指點地圖說說戰況,說到一半就都沉默了。
這日黛玉正在跛腳道士處習武,赫然看到那日那位名叫賈珠的公子進來,忙閃過一邊,跛腳道士迎了過去。賈珠英俊的臉上很是嚴肅,黛玉原來不想聽牆角,但此時被堵在堂里,進退不得,那聲音一字一句鑽進耳朵里來。只聽那賈珠說到:「金陵只怕也保不住了,這個時候,大明還在爭正統,如何能全力抗清。清兵已經打過鎮江,往金陵去了,皇帝讓我近期不要回去,如果金陵有變,在外接應。闖王退往湖北了,駐紮在武昌。定王不願意出頭做皇帝,他也不忍他這麼年輕就甘冒殺身之禍,讓您去接應他回來。」跛腳道士點頭,「是你上次帶來的哪個孩子。」
「您是說賈璉和寶玉,先生可真有心。」
「我猜到您是為了把他們從金陵帶出來的。」跛腳道士不再多問。」賈珠淡淡地,「那個寶玉是我兄弟。
」
「那個含玉而生的寶玉」
「的確,我這個弟弟是個混世魔王,只在女孩子裏混,這樣也好,他體質不好,若像我等這樣奔波,只怕不能的。」
「這樣天下大亂,王公貴族家裏有幾個後人能保全的。」跛腳道士無奈的,「偏偏他們自己還有很多臭脾性改不過來。」「姑且保全吧,」賈珠嘆息,「留下皇族還可以為漢人留一點希望」
「皇妃現在何處。」
「安排走的水路,和我家夫人一起,正好我就家夫人也要臨產,如有什麼意外我的夫人也可以頂替。
跛腳道士像賈珠深深一拜:「賈護衛,你為了我們大明真的是嘔心瀝血了。」
賈珠嘆息,「不能和史公一起為國捐軀,如今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
「我已安排錦衣衛幾個高手去接去了,我們都望着她能給皇上生一個龍子。」
原來這賈珠從揚州出來直奔金陵,原來是為給皇帝報信,自己打算死守金陵,誰知一到金陵,那皇帝卻在那裏選了兩天秀,從一百多名秀女中選了兩個女孩子,參加選秀最小的才九歲。此時正讓梨園班子在唱戲慶祝。這賈珠內心十分悲憤,卻被弘光帝拉着一定要喝一杯,推辭不過,只得喝了,擁立弘光有功的黃得功悄悄把賈珠拉到外面,說皇上這會子選秀,卻拋下一個共過患難的妃子在監獄裏,這女子自說是童妃,千里尋夫而來,還生懷六甲,誰知這皇帝就是不見,說自己老婆早死了,她一定是假冒的,但那女子卻能說出與鄒太后皇帝逃難時的種種,皇帝卻只叫快殺,我看這事不對,想等那女子生下孩子再審。皇帝就把我給調開了,你斷案無數,與我去看看。辨辨真偽。或者可以勸勸皇帝。」
賈珠和黃得功來到獄中,適逢皇帝下旨將這女子推出去殺掉,那女子氣傷肺腑,幾乎發狂,正被幾個軍士拖往刑場。賈珠顧不得細想,忙制住士兵,點了那女子的穴道,讓自己的親兵用麻袋將她送到船上和李紈會和。自己和黃得功匆匆趕往軍中佈置。
哪裏知道到了半夜,那皇帝卻突然出現在黃得功軍中,原來他竟然帶了五十多名手下,棄城跑來黃得功處尋找庇護了。那黃得功說皇帝若在金陵,至少國家尚在,如今他也只有效忠。忙讓我先回金陵報信。國不可一日無君,讓金陵有個準備。
此話音剛落,四大家人憤憤有聲,大罵皇帝。原來他們早在外聽得入迷。
「我要給你介紹一個人認識,是你的親戚。」
「黛玉」跛腳道士溫和地:「來見過你家哥哥。他就是你的二舅舅家的大公子賈珠賈護衛。皇上面前的帶刀御史」
黛玉知道師傅早已看到她,只好走出來,大大方方地給賈珠行了個禮。「黛玉,林如海女兒」
賈珠看着黛玉,認出她確實有姑父姑母的影子,心中萬分激動,開心地一把將她抱起來:「妹妹。」
黛玉羞澀,滿臉通紅,她原來怕賈珠知道上次那個男孩子為自己險些被活埋的事,看賈珠全不知情,也露出了小女兒輕鬆姿態。賈珠看着自己這個妹妹雖然年紀小,似乎不勝嬌弱,但卻別有一番**姿態,心中不禁十分開心。
「我去接定王,這段時間這幾個孩子恐怕都要交給你了。」跛腳道士對賈珠
賈珠微笑,「黛玉沒得說,你那個妙玉公主我可對付不了。」「那孩子就是倨傲,我也很擔心,她這樣會暴露自己。」「總之您快些回來。我在暗中保護她們就是。」
傍晚時分,王妃和李紈一行三十多人也到了,為了謹慎,這三十人分成了三隊,從地下通道直接進到了廟裏,現在這個時候,除了防清兵,也還要防叛徒和一些投機的人。
賈珠和李紈見面執手無語,黛玉看到了賈璉,卻沒有看到那個傻男孩子。房間早已安排好,金山寺戒備森嚴。孩子們都在廟裏後堂學習,不許亂跑。
賈珠將所有習武之人和廟裏的護廟人員編成小隊,各隊安排隊長,十二人組成一隊,分為殺手隊和火槍隊,前者以近距格鬥為主,後者十名鳥銃手和一名火兵、一名隊長,3隊組成一旗,設一名旗總,共三十七人,三旗組成一局,趙虎任百總,賈珠自己擔任指揮長,共有一百一十二人,黛玉以及幾個武功較好的男孩全部編入隊伍。黛玉編到了殺手隊。那妙玉見黛玉編到了隊伍里,一定要賈珠把自己也編進去,賈珠不許,妙玉十分生氣,幸虧有王妃在一旁解勸,大意是你是金枝玉葉身,如何去和這些孩子淘氣。那妙玉只得罷了。賈雨村任書記,只是記錄一些人名和物質的發放。
王妃檢閱隊伍,看到年齡最小的黛玉,又知道黛玉是賈珠的妹妹,十分喜歡,從自己的箱籠之中將弘光皇帝賞給自己的一件蛟絲背心找出來,送給黛玉,這背心可以防刀箭,有護心的作用,李紈也為黛玉裁了兩件披風,一件粉紅,一件淡紫,把個黛玉裝扮得粉雕玉琢。那黛玉原來不少錢財,黛玉命一併放在金山寺里,只做日常軍餉並孤兒們的開銷。黛玉的爽氣到讓王妃和李紈幾個大嘆不如。於是讓黛玉練兵之餘在自己身邊和自己一起念書。黛玉謝了王妃。而妙玉對這個王妃並不理睬,原來這妙玉是崇禎皇帝最小的公主,哪裏會認弘光帝的王妃為正宗,且十分吝嗇,在這廟裏吃穿用度從來不動自己的箱奩,似乎別人孝敬就是必然。那王妃也嫌她傲氣,舉止做派不如黛玉,不見她到不心煩。那王妃和李紈的孩子幾乎是同時足月。一時生下兩個男孩,廟裏過了節一樣的開心。然而強烈的末日情結還是積聚在廟裏,倒是那些天真的孩子,即使驟然經歷國破家亡的悲劇,因為孩子心氣,可以讀書習武,在一起倒還是興致勃勃。
這麼一大批人住在這裏,賈珠等最怕的就是走漏風聲。不想還是讓探子發覺了。原來這廟裏用的柴火歷來是由山下的一個村子裏的樵夫送上來,不想這樵夫中有一個被蛇咬傷去醫館尋醫,無意中說起廟裏住了不少女眷和孤兒,這樣的消息立即被清兵遍佈的耳目了解,這探子們裝成樵夫上到山上,尋到了路徑,這夜天還沒有黑,就悄悄將人馬聚集在山下,預備上山來「剿匪。」
賈璉和前明宗室幾個男孩子和廟裏幾個小沙彌悄悄溜出去打鳥,看到了山下在調兵,約有四五百人,立即趕回去報信,才到半路,就被十數名黑衣殺手攔住。賈璉功夫好先行脫身,趕回廟裏報信。
黛玉和妙玉原來在這山間連詩作詞,邢蚰煙采了些野花為二人編了草帽,正是夕陽十分,風景宜人,卻見賈璉奔過來說山下有軍隊正在調集,殺手先上來了,快快報信。黛玉忙讓邢蚰煙賈璉帶妙玉趕快去報信,自己去救那幾個孩子。妙玉道:璉二爺自己去就好了,我們三個去救人。賈璉知道情形緊迫,也不多話,自己往山上跑去。
這邊幾個不過七八歲的女孩子,借着樹木的掩護,悄悄接近了這幾個殺手,只見他們正在用繩子捆那幾個男孩子和沙彌,黛玉輕聲說,用箭射眼睛,一個個來,兩個女孩會意,三支箭齊刷刷直射過去,一個黑衣人受傷驚叫,另外的黑衣人立即捕捉到箭來的方向,開始向這邊尋找。
黛玉輕功好,扯住藤條將自己盪到右側,在這邊連發三箭,那幾個人立即被吸引過來。
剛剛邁步,妙玉和邢蚰煙又聯袂將箭射出。
黑衣人背靠背,用劍擋開射過來的箭,這些箭力道不大,但射的是眼睛,不能不防。幾個孩子趁機扯開了還來不及捆綁好的繩子,撲過去對那些黑衣人又抓又咬,黛玉妙玉等以箭相助,這時候四大家人趕到,先行的黑衣人全部就擒。
幾個女孩渾身是汗,氣喘吁吁,賈珠開心之餘也十分憂慮。他知道敵人即刻就要進犯,心中十分憂鬱。為了保護王妃以及她的孩子和大明的妙玉,他對黛玉和她的四大家人又再三叮囑。
廟裏剛剛佈置妥當,大隊的清兵就開到了金山寺。
而此時,黛玉帶着四大家人跟着錦衣衛斷後警戒,王妃和剛生的王子,李紈和新生的孩子賈蘭,妙玉邢蚰煙賈璉賈雨村,已經悄悄從洞中那條路下山。賈珠看着隊伍撤退,和柳真元說道:「婦孺太多,最近滿人從北京掃陝西,從河南往江浙,殺我手無寸特的百姓十分瘋狂,江浙死傷百萬了,我們把崗哨放遠一點,防止和清軍遭遇。」
柳真元道:「張獻忠在武昌得了楚王的財產,裝了幾百車,近日他兵陷四川,聽說在四川時有擄掠,不知道這些財產到底去了哪裏。李闖到了北京,也沒有管住自己的隊伍,殺燒搶虐,也不得人心,這天下還有能保護老百姓的隊伍嗎。」
賈珠默默無語,柳真元傷感到:「隊伍良莠不齊,我若治軍,首先嚴明軍紀。明朝的軍隊雖偶有搶掠,但皇帝還是很想有所作為,可惜積重難返,病入膏肓。」
賈珠道:「先生高見,可惜我只是個武將,不懂國家大事,只知道自己食君之碌,忠君之事,愚忠而已。我之前是大明錦衣衛,在皇上身邊侍衛,如今先皇已薨,我只有守節,保住他的後人。先生如暫時沒有其他的計較,不如先為我們做個軍師,先生為社稷股竑,好歹陪我幾日,讓我心裏有底。」
柳真元點頭,「我們四個人原本也是來輔助史可法建君制的,誰知金陵生變,史公也不得不受阮大鋮的左右,如今揚州已滅,戰局混亂,今日聽你說來皇帝放棄了金陵,大明半壁江山都很危險了,李闖在往湖北退,我們如今在這片地帶,你還帶了這樣些王孫公子,真的是進亦憂退亦憂了。」
兩個人拿着地圖,不知往哪裏去,身後黛玉原本默默聽着,此時見二人臉色凝重,微微一笑:「這張地圖太大,師傅和哥哥暫且放下,我們已經在這山洞裏兜圈了,這個地方已經是來過的。「
大家果然看到這一處確實很熟悉,原來黛玉心細,留下了一支袖箭指路。這袖箭上繫着瓔珞,十分精緻。
賈珠忙讓覺遠和尚的人帶路,配合段傳秀和曹雲以及其他幾個錦衣衛去打探。讓黛玉也先歇息。自己讓婦孺先歇一陣,段傳秀對黛玉做了個眼色,黛玉微微一笑,躲到一邊帶上面具悄悄跟上,段傳秀放心許多,幾個人穿過最前方的隊伍,看到寶玉柳湘蓮賈璉妙玉幾個鬼鬼祟祟地脫離了大部隊,他們悄悄跟上,看這幾個孩子玩什麼花樣。
原來賈璉看到剛才隊伍經過的一處地道下面有一段暗流,這岸邊上丟着一些武器,早悄悄告訴了寶玉,幾個孩子悄悄脫離了隊伍,跑到這個暗流邊的甬道,這條甬道顯然是人工鋪設過的,越往裏走,光線越暗,在這暗黑的光線下居然有些綴着寶石的武器在熠熠閃光,幾個孩子狂喜,賈璉奇怪道:這幾個月我們快把這山翻遍了,原來真的寶庫在這個山底下。柳湘蓮笑道:「璉二哥要是一天不想着錢就不是璉二哥了。」
賈璉笑道:「這亂世,連父母也靠不住,倒不如靠着錢。」
寶玉知道他親娘不在了,邢夫人對他不好,心裏有苦,自然向着這個哥哥,悄悄拉了柳湘蓮一下,不讓他刺激賈璉。誰知賈璉並不在乎,他撿了一把刀,問柳湘蓮,「快看,是不是很像段護衛的繡春刀,寶玉笑到:你的小了太多了。」
賈璉刷刷舞了一個劍花,這個我留着了,妙玉看中了一把玉簫,寶玉看出來了,指着地道半邊一個天然石洞,大家一進去,完全呆住了,那裏真是一個應有盡有的武器庫,幾個孩子眼花繚亂,獨寶玉不會武功,對這些武器萬千沒有放在心上,待看到柳湘蓮看到一對鴛鴦劍,臉色大變,一把抓在手裏,眼淚流了下來。寶玉奇怪道:好好地小將軍哭什麼。那時柳湘蓮每日穿着軍服,大家都叫他小將軍,從來意氣風發的,如今孩子一樣的哭着,確實讓人好奇。
柳湘蓮道:「這是我父母的佩劍,從來不離身的,如何會在這裏。他們一定死了。」大家看這周邊並沒有屍體,勉強寬慰湘蓮,湘蓮向空中拜了三拜,將劍配好。
很快面臨一個岔路口,幾個人發現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好歹賈璉和妙玉功夫也算高手,藝高人膽大,到也不慌。寶玉自幼跟進賈璉,到也不着急。幾個孩子看到這洞裏的高崖上有火光,想來是大部隊的火把,就想沿着這懸崖上去,賈璉幾個都不在話下,邢蚰煙瘦俏,倒也不難,唯獨寶玉讓大家犯怵,妙玉道:「這個寶哥哥,沒事長這樣豐腴,我們的輕功可負重不了。」正在躊躇如何接些繩索,卻見那大石上出現一個女子,帶着面具,用一根軟索拴在突出的懸崖之上,幾個起落來到眾人面前,已然將寶玉的手拉住,拉着繩索在幾塊大石上輕輕一點,輕盈地上了懸崖。果然段傳秀曹雲幾個都在那裏護送孩子,大家歡欣,一陣喝彩。寶玉剛才聞着這女孩幽香,腳底如踩着祥雲,說不出的旖旎,落地卻不見了那女孩,找人問又難免羞慚,心裏悵然若失。
撤退的人們並沒有太安逸,在金山寺渡口,這龐大的隊伍還是被正往金陵去的多鐸部隊的先鋒發現,部隊的頭領是七王爺和他的侄子水溶,水溶剛剛十五歲,少時在長白山受過異人調教,武功和中原十分相似,年齡不大,卻足智多謀,此時跟着叔父轉戰,十分勇敢。聽報金山渡口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上船,箱籠甚多,幾個王爺的秦兵就想去打劫一番,水溶聽報,自己帶了親兵出來,藏在渡口,卻見黛玉守護着童妃上船,不許隊伍造次,悄悄放走了他們。
兩條船拱衛在王妃的那輛船旁邊,孩子和衛隊的船跟在後面,押運着一批珠寶,緩緩朝前駛去。稍後黛玉和錦衣衛的船趕了上來。開到了最前面。十一條船沒有燈火,只聽到船漿在水裏滑動的聲音。這是一支連旗幟也不敢打出來的秘密支隊,他們要做的只是保護明朝後裔,漢人孤寡。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條艱難的路他們前赴後繼一直走了七十年。
賈珠帶着賈璉黛玉站在船上,望着黑層層的江面,身後的金山寺已經是一片火光。金陵危急,他們究竟往哪裏去。
去武昌,見李自成,聯合抗清,這是他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但這個想法很快破滅了,他們看到了一葉扁舟飛掠過來,船靠近了,船上站着跛腳道人,定王和賈寶玉。他們從武昌返回了。武昌,也不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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