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寶典 第七十三章 板橋字畫免虧空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是燕子的生日。

    這一天，皇上興致很高，早朝後便來了駙馬爺府。

    侍衛散佈在駙馬爺府邸四周，真可謂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公公進進出出，甚是忙綠。太后以及太皇太后，因為喜歡燕子的緣故，也早早地過來，與皇上一道說話。

    宮女公公站了滿屋。主管公公又遣散了些，這屋裏才不顯得那麼擁擠。

    雖然人多，若是三尊不說話，就連太皇太后的喘息聲也是聽見。

    此時的黛玉，還在一個偏小的房間裏坐着，她安靜地在看一部從皇上那兒借來的《宋詞》。

    卻有公公來請黛玉過去，說是太皇太后要跟她說話。黛玉忙地放下書。小翠和楓兒，這樣的場合不可以進去。

    「今個你們不用管我，自個去玩吧！楓兒，不得出門！」

    「小姐，我去找四兒玩！」

    「四兒今個也不得閒，你就在這看看書，寫寫字吧！來了這些日，你也不得多少閒，倒荒廢了許多學業。在家好好用用功。」

    楓兒噢了一聲，拿出筆墨紙硯，開始磨墨。

    黛玉跟着公公來到大廳，一個個請安畢，方起身。

    「顰兒，來，坐我這裏，我就喜歡這孩子！」太皇太后笑着對太后道。

    「誰說不是呢？！」太后笑看黛玉，越看越喜歡這小模樣兒。

    黛玉坐定，太皇太后拉着黛玉的手，卻是愛憐有加。

    兩後問了黛玉一會話，黛玉一一輕語回復，兩後甚是愉悅。而黛玉心裏很不自在，只願這樣的閒坐早早結束。一邊卻又思慮話語應答，不敢有半點馬虎。

    忽有公公來報，說公主吐得厲害。太后笑道：「這是反應大，有什麼？我去看看她！」

    太皇太后也站起來道：「她哪裏受過這樣的罪，我也去！」

    黛玉忙地站起來，送到門口。太后跟在太皇太后的後面，由宮女扶着，去了。

    「朕上回遣了公公來讓你進宮說話，說你去會友了。你在這裏也有朋友？」

    「只是舊相識。那隻鸚鵡，便是他於集市上購得。」

    「噢！也是那打抱不平，後被燕子救下的那個？」

    「正是他呢！」黛玉想起那天的情景，倒有些發憷。黛玉想了想，又道：「說起他的祖父，也許皇上也曾聽說過！」

    「是誰？」

    「便是總理江寧織造的，叫曹什麼來？」黛玉故意裝着忘記。

    「噢，這個朕知道。曹家後來犯案被抄家了！你是到他家去了？」

    「正是！」黛玉道：「這曹先生當年被抄家時，卻還年少。如今家裏典當一空，只留得幾間房舍。他留顰兒作客，卻是賒酒款待。」

    「生活到了這步田地？！如今他還欠着官銀虧空一萬兩！他如今作何營生？」

    「並無固定職業，聽說賣畫謀生。」

    「那他還怎麼還清官債？」皇上陷入了沉思。

    「曹先生倒也雄心壯志，他道：這輩子還不完，還有子孫後代，總有還清的一天。」

    皇上沒有說話，黛玉以為自己話唐突，便不言語了。過了一會，皇上道：「你怎麼想起拜訪他來？」

    「也是因他剛直不阿，有救命之恩，又有鸚鵡之緣。而且先生談吐不俗，學問俱佳，故而一訪。」黛玉說完，想起曹學涯家道艱難，原是想替他說兩句話，便要討皇上興趣的話題，道：「說來也巧，顰兒於他家欣賞一幅字畫，卻是新奇！」

    「噢？！」皇上來了精神，「顰兒，說來讓朕聽聽！」

    「皇上可聽說鄭燮其人？」

    「鄭燮鄭板橋？那可是怪人，誰人不知？！」

    「顰兒不知！」黛玉調皮地笑道。

    「顰兒不知不為怪。哈哈哈哈，你就說說是怎樣的一幅字畫。」

    「畫的是竹與蘭，兩邊又有兩句對聯，『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

    「象他的風格，哈哈哈哈哈。顰兒，朕知道他，是因了他之前與朕一個郡王爺關係不錯，常聽他高談闊論。此人桀驁不馴，不易仕途。不知是他的何時畫作？」

    「這個顰兒就不知了！不若我得空取來，與皇上欣賞一下，便知它的好來！」

    「那好啊！」皇上笑道：「顰兒看中的字畫，自有它的妙處！朕倒要欣賞欣賞！」

    第二日，黛玉惦記這事。燕子因有幾天請客，不得空。黛玉便私下與燕子道：「姐姐，我去有點事。」

    「你要出去？」

    「嗯！」

    燕子便着護衛暗中跟隨。黛玉讓楓兒在家讀書習字，帶了小翠穿上便衣於后角門出去。來到曹學涯家稍作寒暄，便與曹學涯道：「妹妹我多日來腦海里只有這堂上畫，哥哥不若忍痛割愛，賞了妹妹，如何？他日哥哥若與這位先生再遇，得也容易！」

    「妹妹喜歡，儘管拿去！」

    黛玉得了畫，心想這曹學涯生活也是艱難，便在離開京城的時候，着人送了一百兩銀子給曹家，又做了兩身新衣服予垠兒。

    這樣的饋贈也不至於曹學涯尷尬，因為兄妹之情。若是多了，又怕曹學涯面上過不去。堂堂一男子漢，倒要女子可憐。因此黛玉拿捏准了這個數。

    話說黛玉拿着畫兒進了皇宮，皇上召見。展開畫兒，皇上自不必說，龍心大悅，對畫自有一番點評！

    要說皇宮裏藏品無數，皇上何在乎這麼一張字畫兒？皆因黛玉的緣故。這其中緣由讀者自思量去。

    這之後皇上何因免了曹家一萬兩官銀，皇上自有一番措辭。只是這與黛玉有關。若是黛玉不提及此事，誰又來替曹家出面？皇上整日忙於朝政，這樣的小事，皇上怎麼會在意？！

    又可說與黛玉無關，因為自始至終，黛玉都沒有給曹學涯求情。黛玉是何等冰雪聰明？！皇上的心思，誰能猜透？！搞不好，倒是幫了倒忙！

    當曹家得知皇上免了這一萬兩虧空之後，自是感激皇恩浩蕩！多年以後，曹學涯與王公貴族相交時，卻於其家中看到這副字畫，是為皇上所賜。曹學涯琢磨良久，方頓悟，當堂淚撒。

    後曹學涯南遊，原因何在？後面自有交代，在此不贅。

    且說黛玉來京城四月有餘，這日與燕子告辭。燕子大腹便便，依依不捨，自有各樣饋贈。還有皇上自不必說，太后以及太皇太后也各自有賞。黛玉這一趟京城之旅，賺得······

    還是不說了！

    且說黛玉帶着小翠及楓兒上路，皇上囑咐李侍衛帶人護送，送到蘇州方許回來。

    一路自不必說，無任何麻煩。這一日安全抵達蘇州，李侍衛想往前再送一程，黛玉道：「如今都到了這裏，還有什麼麻煩？何況還有小翠，你們儘管放心去吧！」

    黛玉一心想着回家與紫鵑團聚，車馬不一刻便到了王家莊，黛玉於門口下車，卻抬頭不見了『林府』匾牌。大門緊閉，貼了封條。

    黛玉這一驚非同小可。

    發生了什麼事？